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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凰真凤-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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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放过他。
胡大牛是胡福贵的长子,胡家历来是西陵郡的乡绅恶霸,鱼肉百姓虽然说不上,可终究是为富不仁,在西陵郡没有什么好名声。父亲任命西陵郡的明乐王的时候,胡家倒是忙着尽忠,开仓救民,施舍救济。父亲一死,胡家就不买明乐王府的帐了。母妃经常为了百姓不得已与胡家周旋。
胡大牛仗着家里有钱、财大气粗,明乐王妃不敢拿胡家怎么样,便甚是恣意妄为,年前居然当众强抢民女。白琦当时正在逛街,没有忍住,当众狠狠羞辱了他一番。据说后来胡福贵知晓后,觉得他丢了胡家的面子,便狠狠揍了胡大牛一顿,于是白琦与胡大牛的梁子就此结下。
之后胡大牛也带人截过白琦,可他带的人如何打得过雨晴?自然次次惨败而归,只有一次他差点得手,可惜白琦命大,被人救了。那么这次他又要耍什么花招?花大钱请来武林人士对付她?
白琦穴道受制,连挣扎都不能。等她再见光明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异常耀眼的光芒射进她的眸子,她下意识闭了眼睛。
有人过来解开她的穴道,她活动着被颠得快要散架的四肢,趁机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明明是炎炎夏日,却有丝丝凉意传来。白琦看到周围一片晶莹剔透的世界,若不是传来的阵阵寒意,她会错以为那一切都是水晶雕砌而成,而不会认为是那些是冰块。
环纹繁杂的冰柱矗立在殿中,脚底下的地面也是用寒冰砌成,只不过不知匠人用了什么法子,竟使得地面不似冰面那样光滑,让人如履平地。上首用整块玄冰打磨的座位空置,座位扶手是两只玲珑剔透的凤凰冰雕栩栩如生。十几盏冰雕莲花灯发出的光线照亮了周围的一切,方才的那一道异常耀眼的光线就是由冰灯灯罩折射过来的。本应显得奢华的物什在这种光线的照耀下显得有些阴森惨白。
白琦的周围站着五六个蒙面的黑衣人,他们似乎也变成了冰雕,没有生气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正在这时,石门开启,周围的空气又冷上几分。
白琦冷不防抬头,正对上一张鬼面,心中一震。那张鬼面狰狞恐怖,遮住了来人半边面孔,那残余的半边面孔更是爬满如同蚯蚓一样的青筋。
一道凌厉的目光射了过来,白琦周身一寒。
身边的黑衣人已经按着白琦跪了下来,齐声唤道:“拜见宫主。”
白琦挣扎不开,只好任由他们按着头。
一个黑色金丝蟒袍的衣角出现在白琦视野里,在白琦面前停留了一阵,才移足离开。
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说:“恩,起来吧!”那声音像是锯木头时发出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白琦颈后的力道一松,她便直起身子站了起来,她这一辈子除了父母和师傅,还没跪过谁。
她起身的太快,抬头抬得太快,再次对上上首那人的脸。那人正坐在上首的座位上,左手随意搭在凤头扶手上,右手支着头,“看”着她。说是“看”并不准确,因为他的面具极厚,眼睛藏在后面,远远望去只能看到两只黑洞,此是他那两只“黑洞”眼睛正望着白琦,不带一点温度。
白琦全身血液凝滞,遮了他大半容颜的青玉面具发出阴冷的暗光,那身黑色金丝描凤蟒袍昭示着他的不凡地位,他的周身散发着一种唯我独尊的威严。白琦觉出她的处境十分危险,而面前的这个人不好对付。
正当白琦为自己的处境担忧之时,上首的男子突然问道:“流影,这下面的是谁?”



☆、003 险处逃生

上首的男子突然出声,平静的声线没有一点起伏,让人听不出喜怒。
他身边的黑衣劲装女子却跪了下来,恭敬地回答:“回宫主,下面的正是柳侍郎之子柳青云。”
白琦心中一喜,原来是抓错人了,正要出声否认,几道冷光从眼前闪过,立刻听见身边有人倒地的声音。
她向脚下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她周围的五名黑衣人全都倒地,明明已经咽了气。她根本没有看到那位宫主是如何出手,顿时遍体身寒。
宫主缓缓起身,亲手扶起黑衣女子,幽幽看了白琦一眼,才幽幽问道:“想不想知道你错在那里。”
流影闭口不言,却将目光投向白琦。
白琦稳住阵脚,深深鞠了一躬,说:“阁下似乎抓错人了。家父姓白,并非姓柳,在下也不认识姑娘口中的柳青云。”
黑衣女子已是蒙面,可白琦还是能看到她吃惊的眼神。
黑衣女子从白琦身上收回目光,随即跪在地上,低头道:“请宫主降罪。”
某宫主摆摆手,说:“算了,你去柳州等他吧!”
女子领命退下。
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白琦的脚下还躺着几个尸体,上首的宫主却已经自斟自酌起来。
白琦身上只着一件浅蓝色薄衫,寒气入体,白琦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出来。
上首的某宫主抬了抬头,似乎直到此时才发现白琦这个大活人的存在,幽幽说了一句:“白公子可需一盏清酒御寒?”
白琦看了看脚底下的尸体,又看了看上首戴着鬼面的人,斟酌了一下,迈出步子,说:“那么恭敬不如从命。”
她从宫主手中接过杯盏,停顿一下,好凉。原来就连这杯盏都是寒冰所制。方才见他饮了半天,可他手中的酒盏居然没有丝毫融化的痕迹。
白琦将酒盏送至唇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入口也是凉的,可在入喉那一瞬间,喉咙生疼,整个肺腑全都燃烧起来。白琦脸上轻染胭脂色,鼻头渗出细汗。她觉得整个身体都热了起来,便随手将酒盏放在桌子上。
某宫主看了一眼有些融化的酒盏,不动声色地又为自己酙了一杯酒,缓缓说道:“白公子果真是好酒量。”
白琦这才发现他的指节修长,如玉琢成,好看极了,与他面具外显露的面容极不相衬。一时间,白琦的酒劲上来,壮着胆子说:“宫主,既然是你们抓错认了,那么现在是否可以放在下回去?”
送到唇边的酒盏一顿,“白公子想走?”听不出喜与怒。
白琦心中却是一突,可还是意态坚决地说:“在下有要事在身,实在不便奉陪。若是宫主想让人陪你喝酒,白某以后定当奉陪。”
某宫主手中的酒盏轻轻落在冰砌的桌面上,发出细微的声音,“白公子以为在你知道了我们要做的事情后还可以全身而退?”
白琦瞳孔遽然收缩,随即赔笑道:“白某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有听到,还请尊上高抬贵手。”
“我若是偏就不放呢?”白琦从他平淡的话语中听出挑衅的意思,顿时眉头紧皱,愤然说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某宫主低头转着左手中指的银色指环,不为白琦的怒气所动,缓缓说道:“不知白公子姓谁,名谁,家住何处,又将去何处?”
白琦实在不知他在打什么算盘,索性半真半假地说:“在下白琦,颖阳人士,正要去京都寻找一位故人。”
某宫主玩弄着银色指环的动作一停,问道:“白公子的口音可不是颖阳本地口音。”
白琦脸上不动声色,淡淡说道:“家父原籍西陵郡,多少带了点西陵郡口音。”
某宫主盯着白琦看了一阵,像是想看出她是否说谎。白琦面容不改,任他看。
某宫主不确定地问道:“十四岁?”
白琦低头道:“十六岁。”她身材娇小,就是与同龄女子相比,也算矮小,更不用说一直穿男装,站在青年男子堆里,就更显得小。还好大夏国流行阴柔美,比她娇柔的男子也是有的。可也是她的身份能一直不被揭穿的原因之一。
宫主手指沿着酒杯边缘缓缓滑动,幽幽说道:“本宫主也正巧也去京都,白公子倒是可以同行。白公子意下如何?”
白琦看了眼远处的尸体,垂首说道:“如此甚好。”反正看他的意思,他是绝对不会放她离开,一来怕是担心她会坏了他的事,二来他对她的身份并没有完全相信。此时他不杀她已是恩典,更不用说放她离开。
如此看来逃离这里的事还是要从长计议,目前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与胡大牛没有什么关系,而她似乎惹上了什么江湖棘手组织。她果真不应该离开西陵郡吗?才出西陵郡就遇见这样的事,还与雨晴失散,雨晴身上还带着她们所有的盘缠,还好白琦随身上带着那份招亲文书。若是到了关键时刻,明乐小王爷的身份,或是备选驸马的身份或许会救她一命,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她的身份还是不要暴露为好。
从那以后,某宫宫主便没有特意召见过白琦,像是真的如他所言只是顺道捎白琦进京,还好吃好喝地供着,没有半点要丢下她、虐待她的意思,可也半点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白琦凝着眉头,一晃已经十几天过去,雨晴并没有沿着她沿途留下的记号找过来。不过这也难怪,这行人行踪神秘,确实很难让人发现踪迹。
白琦坐在酒店的角落里,慢慢扒拉着碗里的饭,思量着究竟找什么法子离开,这几天他们对她看的并不严。
白琦的脸上也被扣了半张鬼头面具,身上穿着一件与他们同款的黑衣,完全和他们融在一起,大眼一瞄,还真的难以分辨出来。她暗叹一口气,看了一眼三米之外的宫主,他正优雅地用玉箸夹花生米吃。与他共桌的是那夜的黑衣女子和一蒙面的黄衣女子。
一声悠扬婉转的笛声破空而来。所有的蒙面黑衣人个个警惕起来,握紧自己的佩剑。而远处的宫主似是没有看到一般,依然悠然进食。
突然,笛声一变,变得异常刺耳。从四周飞来漫天的针雨,蒙面黑衣人纷纷拿起手中的剑去抵挡针雨。可是因为针雨太小,让人防不胜防,稍有不慎,便会漏挡一个,被刺中的人立刻尖叫一声,晕死过去。眼看堂中不少弟子已经中招,坐在当中的宫主却是没有半点动容,还在淡定地用餐。
堂中弟子惨叫声连连,与他同桌的两名女子已经起身挥剑去挡接连不断袭来的针雨。
正在此时,宫主停箸,左手一拍桌子,桌子上酒盏里的酒应声而起,众人还未看清,所有的酒水已经在空中悉数变成细小的冰针。他长袖一挥,冰针迎向从四周飞过来的针雨。两针相遇,势均力敌,在空中有一瞬的停滞,最终冰针的力道终是盛上几分,将银针钉在周围的墙上。在钉上的那一瞬间,冰针化成水痕,最终消失不见,墙上只余下一片细针。
形势逆转,笛声渐落,一切归于平静,只留下一片狼藉。黄衣女子去检查各弟子的伤势,片刻后向宫主汇报,他们只是中了药性极强的麻药,并无大碍,已给他们服了解药,不久便会醒来。
宫主点了点头,说:“黄桃,你做的很好。”
黄桃还未称谢,那边黑衣的流影惊叫道:“白公子人呢?”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看向白琦之前落座的角落,那里已是空荡荡一片,于是只有面面相觑。
“逃了。”某宫宫主轻拈酒盏,低声说道,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看已未被面具遮住的那半边容颜上轻轻勾起一个弧度。
是的,他是估计的。因为他突然对这位白公子产生了兴趣,本来是认为他也算一个有用之才,想要收其为己用,可没想到竟然查不出他的真实身份,更没想到竟然有名剑山庄会为他出头,有意思,真有意思。既然难以控制,不能为己所用,那么毁掉也好。


☆、004 初次入京

“喂,你究竟怎么了?”一袭青衣的年轻男子不耐烦地说。
白琦眉毛生霜,全身如置冰窟,她轻吐寒气,强笑着说:“没事,我没事。谢谢大侠救命之恩。”
一手握着青色竹笛的年轻男子皱了皱眉头,说道:“别叫我什么大侠,我叫司空竹。不过,你这是中了他的冰针?”
白琦努力压制住体内乱窜的寒气,点了点头。在她被司空竹趁乱救出的那一瞬间,背后一阵刺骨的寒意,两枚冰针打入她的体内。她一直强忍住痛意,没有作声,免得司空竹因此分心。如今到了安全之地,她再也按捺不住,全身颤抖起来,身上不由生了一层薄霜。
司空竹显然有些不耐,伸手封了白琦的几个穴道,打开白琦的嘴,将一枚药丸丢了进去。白琦不愿意咽下去,有些抵触。
司空竹皱着眉头说:“那时墨神医给的药,你若想吐,就全吐出来好了。吐完了就没有了,你冻死可不赖我。”
白琦闻言,虽然不知他口中的墨神医是何人,可是也觉出他并没有恶意,便将药丸吞下。慢慢的,白琦觉得体内的寒意似乎慢慢退去,眉毛上的冰霜化成水,身体也渐渐暖和起来,便开口说道:“我没事了,多谢司空公子的救命之恩。”
司空竹顺手点开她的穴道,将竹笛往怀里一揣,说:“别谢我,我也不过是受人所托。这次能救得了白公子也是侥幸,你说你什么人不好惹,偏要惹上凤鸣宫。”
白琦苦笑一下,这真的是无恙之灾。
司空竹口中唠叨着:“这次回去指不定要被父亲怎么责罚。算了,救都救了,白公子好自为之,司空竹就此别过,后会无期。”话一说完,他便要转身离开。
白琦连忙问道:“不知司空公子受何人所托?白某也好知道向何人道谢。”
司空竹留下“墨迹”两字便转身绝尘而去。
白琦两手空空,苦笑不已。她并不知道墨迹是何方神圣,可她清楚的知道,她现在处境并不好。
没钱,没有食物,更是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白琦从未如此狼狈过。这样的境况连在凤鸣宫宫主手上呆着的日子都不如,可她又不能责怪人家救了自己。
这里是荆州,离京都还有十来里的路程。白琦不确定在这里是否能遇到雨晴,与其在荆州停留,还不如直接到京都去。更何况荆州是一个小地方,不易藏人,很容易就会被那帮凤鸣宫的黑衣人寻到踪迹,还不如先赶到京都去,一方面寻找师父和雨晴的下落,一方面隐于闹市,不易被人发现。
白琦向一位面善的农妇求助,说自己是进京探亲的外乡人,路上遇见了强盗,被劫去了身上的钱物,想向她借了一身衣服。
农妇见白琦确实可怜,就给了她一套自己儿子半旧的衣服。白琦穿上还算合身的衣服,又做了一些乔装打扮,连夜赶往京都。
清晨,南城门外聚集着大量要进城的百姓。守城官兵只开半扇城门,对进出的百姓一一排查,身份稍有可疑的都被赶走,或是抓了起来。
白琦心弦紧绷,眼看审查的人越来越近,不得已拿出了招驸马的文书,心里暗自安慰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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