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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渡北归i,ii,iii-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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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罗家伦说:“当陈独秀没有进北京大学以前,他就在上海亚东书局办了一个杂志叫做《青年》,胡适之不过是一个投稿的人,而易白沙这些人,都是这个杂志的主干。胡适之发表《改良中国文学刍议》一文,以八事相号召。此文发表以后,陈独秀就做了一篇《文学革命论》,其主张较胡适之更为激烈。故‘文学革命’四字乃是陈独秀提出来的。胡适之接上又做了一篇《建设新文学革命》。因为胡适之本来于革命二字有点害怕,所以于文学革命之前面,戴了一个‘建设’的帽子。胡适之初到北京大学,我曾去看他,他的胆子是很小,对一般旧教员的态度还是十分谦恭,后来因为他主张改良文学,而陈独秀、钱玄同等更变本加厉,大吹大擂,于是胡适之气焰因而大盛,这里仿佛有点群众心理的作用在内。当时陈独秀提出文学革命的时候,大家已经吓得目瞪口呆了,而钱玄同更加提出废除汉字的主张,所以许多人更目之为怪诞。他们因为要找一个反对的人做骂的对象,所以钱玄同便写一封假名的信,用‘王敬轩’的假名字,这封信是特地用旧派口吻,反对文学革命的,当时刘半农就做了一篇什么连刁刘氏鲜灵芝都包括进去的一封复信,狗血喷头地把这位钱玄同先生的化身王敬轩骂一顿。这封信措辞轻薄,惹引了不少的反感。后来新青年社中人,亦甚感懊丧。刘半农还有一篇《作揖主义》也是同样的轻薄口吻的文字,所以大家都看不大起。”又说:“当时新青年社是由六个人轮流编辑的,陈独秀笔锋很厉,主张十分尖刻,思想很快而且好作惊人之语。他的毛病是聪明远过于学问,所以只宜于做批评社会的文字而不宜于做学术研究的文字。胡适之在当时还是小心翼翼的,他回国第一年的功夫,拼命地在写着他的《中国哲学史》上卷,他自己亲手抄了两遍,的确下过一番苦功。但是这是依他在美国的博士论文《先秦名学史》作骨干而以中文写成的,所以写起来比较快,一年就完事了。当时他所做的《建设(新)文学革命论》很引起大家的同情,他做了一些似词非词似诗非诗的所谓白话诗,虽然失之于浅薄,但是在过渡的时代里是很适合于一般人口味的。钱玄同本来是一个研究音韵学的人,是章太炎的学生,是自己主张白话却是满口说文言的人,是于新知识所得很少却是满口说新东西的人,所以大家常说他有神经病,因为他也是一个精神恍惚好说大话的人。”

除陈、胡、钱三位号称“文学革命”的主将之外,罗家伦还谈了对《新青年》周围其他几位摇旗呐喊者的看法:“《新青年》除了六位编辑以外,更有许多投稿的人,如李大钊,是当时北京大学图书馆主任,他的文章写得很好,人也很朴素。周作人是极注意于写小品文字的,他《自己的园地》等一类稿件,都是那个时候写成的。鲁迅即周树人,乃是周作人的哥哥,当时在教育部做一个科长,还是蔡孑民做教育总长时代找他进部的。以后他宦隐于教育部者多年,这时候也出来打边鼓,做《狂人日记》、《药》等很传诵一时的小说。至于旧派方面,刘师培在学问方面是公认为泰斗的,他赋性柔弱,对于此类问题不去计较。黄季刚则天天诗酒谩骂,在课堂里面不教书,只是骂人,尤其是对于钱玄同,开口便是说玄同是什么东西,他哪种讲义不是抄着我的呢?他对于胡适之文学革命的主张,见人便提出来骂,他有时在课堂中大声地说:‘胡适之说做白话文痛快,世界上哪里有痛快的事,金圣叹说过世界上最痛的事,莫过于砍头,世界上最快的事,莫过于饮酒。胡适之如果要痛快,可以去喝了酒再仰起颈子来给人砍掉。’这种村夫骂座的话,其中尖酸刻薄的地方很多,而一部分学生从而和之,以后遂成为国故派。还有一个人,读书很多,自命不凡并太息痛恨于新文学运动的,便是陈汉章。陈汉章乃是前清一位举人,京师大学堂时代,本要请他来做教习,他因为自己没有得到翰林,听说京师大学堂毕业以后可得翰林,故不愿为教师而自愿为学生。他有一个兄弟,乃是一个进士。当年他兄弟中进士时候,要在他家祠堂中央挂一个表,他坚决地反对,他说你的表不能挂在祠堂中央,中央地方要留给我中了翰林时候才可以挂的。哪知道他在当年十二月可以得翰林的,八月间便是辛亥革命,所以到了现在,他到祠堂里面尚不敢抬头仰视。他所读的书确实很多,《十三经注疏》中三礼的白文和注疏,他都能个个字背出,他一上讲堂,便写黑板,写完以后一大蓬黑胡子变成白胡子。他博闻强记而不能消化。有一次我问他中国的弹词起于何时?他说,我等一会再告诉你。我问他是上午9时,到11时接到他一封信,上面写了27条都是关于弹词起源的东西,但是没有一个结论,只是一篇材料的登记而已。他自负不凡,以为自己了不得,只有黄季刚、刘申叔还可以和他谈谈,这位先生也是当时北大一个特色。还有朱希祖、马叙伦等人,则游移于新旧之间,讲不到什么立场的。从《新青年》出来以后,学生方面,也有不少受到影响的,像傅斯年、顾颉刚等一流人,本来中国诗作得很好的,黄季刚等当年也很器重他们,但是后来都变了,所以黄季刚等因为他们倒旧派的戈,恨之刺骨。最近朱家骅要请傅斯年做中央大学文学院长,黄季刚马上要辞职(南按:黄季刚即黄侃,后来到南京中央大学任教,朱家骅曾任中大校长)。当时我们除了读书以外实在有一种自由讨论的空气,在那时我们几个人读外国书的风气很盛,其中以傅斯年、汪敬熙和我三个人,尤其以喜买外国书。”

在谈到《新青年》与《新潮》的关系时,罗家伦回忆说:“傅孟真是抛弃了黄季刚要传章太炎的道统给他的资格,叛了他的老师来谈文学革命。他的中国文学,很有根底,尤其是于六朝时代的文学,他从前最喜欢读李义山的时候呢?他回答说:那个时候我自己也是妖。傅孟真同房子的有顾颉刚。俞平伯、汪敬熙和我,都是他房间里的不速之客。天天要去,去了就争辩。还有一位狄君武(膺)是和傅孟真同房子的,但是他一天到晚咿咿唔唔在做中国小品文学,以斗方名士自命。大家群起而骂他,且当面骂他为“赤犬公”(因狄字为火及犬构成),他也无可如何。这虽然是一件小事,但是可见北大当时各种分子杂居一处的情形及大家有一种学术自由的空气。因为大家谈天的结果,并且因为不甚满意于《新青年》一部分的文章,当时大家便说:若是我们也来办一个杂志,一定可以和《新青年》抗衡,于是《新潮》杂志便应运而产生了。《新潮》的英文名字为The。”(《蔡元培时代的北京大学与五四运动》罗家伦口述,马星野记录,载台湾《传记文学》第54卷第5期,1978年5月出版。)

'5'鲁迅《我观北大》,《鲁迅全集》,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出版。

'6'蔡元培,清同治丁卯年十二月十七日(1868年1月11日)生于浙江绍兴府山阴县。字鹤卿,号孑民。近代民主革命家、教育家、科学家。7岁考取秀才,青年时期连续中举人、取进士、点翰林、授编修。1898年,弃官从教,初任绍兴中西学堂监督、嵊县剡山书院院长、南洋公学特班总教习;1902年,组织中国教育会并任会长,创立爱国学社、爱国女学,均曾被推为总理。1904年组织光复会,1905年参加同盟会。1907年赴德国莱比锡大学研读哲学、心理学、美术史等,武昌起义后回国,1912年1月就任临时政府教育总长。不久,因不满袁世凯的专制而辞职,再赴德、法等国学习和考察。1915年与李石曾等在法国组织勤工俭学会,次年与吴玉章等发起组织华法教育会,提倡勤工俭学。1916年回国,次年任北京大学校长。1921年,分别被法国里昂大学、美国纽约大学授予文学、法学博士荣誉学位。1924、1926年中国国民党第一次、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入选中央监察委员会委员。1927年,除任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委员、中央特别委员会常务委员、国民政府常务委员、监察院长、代理司法部长等职外,倡议成立大学院作为全国最高学术教育行政机关,被任为大学院院长。1928年辞去各行政职务,专任国立中央研究院院长。1932年,同宋庆龄、杨杏佛等在上海组织中国民权保障同盟,被推为副主席。1938年,被推为国际反侵略运动大会名誉主席。1940年3月5日在香港病逝。

'7'李零《中国历史上的恐怖主义——刺杀和劫持,》载《读书》2004年11期。另,后来这刺客行列中的许多人如蔡元培、任鸿隽、鲁迅等,都主动放弃了这一暴力手段,转入其他形式从事反清闹革命的活动。在日本的同盟会曾在激进留学生中秘密招募暗杀者,鲁迅因为前一阶段的出位表现,被一帮哥们找去要求加盟,鲁迅拒绝了,理由是家有老母需要抚养云云。蔡元培则由主张单打独斗的用炸弹暗杀,转向在教育界实行另类思想的培育。在他看来此种效果的爆炸力将更大,后来的事实证明了他的判断。

'8、9'《西潮与新潮》,蒋梦麟著,团结出版社2004年出版。蒋梦麟是蔡元培北大校长的继任者,抗战期间,蒋在昆明西南联大防空洞撰写自传体《西潮与新潮》,先后在美国与台湾出版。据该书透露,蔡元培在开科纳仕的征途上颇具传奇色彩。蒋梦麟在书中特别提到一个小故事:“蔡元培在早年写过许多才华横溢,见解精辟的文章,与当时四平八稳,言之无物的科举八股适成强烈的对照。有一位浙江省老举人曾经告诉我,蔡元培写过一篇怪文,一开头就引用《礼记》里的‘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一句。缴卷时间到时,他就把这篇文章缴给考官。蔡先生就在这场乡试里中了举人。后来他又考取进士,当时他不过三十岁左右。以后就成为翰林。”

'10'傅斯年《“五四”偶谈》,载《中央日报》1943年5月4日。傅斯年在文中说:“‘五四’已经成就了它的使命了。当年蔡孑民先生之就北大,其形势如入虎穴。蔡先生之办学,兼容并包,原非徒为国民党而前往,然而蔡先生提倡潜修,口号是‘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其结果是出来一团朝气。犹忆‘五四’以后有人说,北洋政府请蔡先生到他的首都去办学,无异猪八戒肚子中吞了一个孙悟空。”

'11'蔡元培抵京,报界多有报道,其中《中华新报》1917年1月1日报道说:“蔡孑民先生于二十二日抵北京,大风雪中,来此学界泰斗,如晦雾之时,忽睹一颗明星也。”

'12'傅斯年《“五四”偶谈》,载《中央日报》1943年5月4日。

'13'《圣地之光——城子崖遗址发掘记》,石舒波于桂军著,山东友谊出版社2000年出版。

'14'曹汝霖(1877—1966)上海人,字润田。早年留学日本东京早稻田专门学校、私立东京法学院攻读法律。1902年返国,任商部行走,兼任京师大学堂附设之进士馆法律助教。清末出任外务部左侍郎。辛亥革命以后,任袁世凯秘书。不久即离开袁府在北京执律师业,一时为社会所重。据说曹是一个头脑灵活,办事干练而善于沽名钓誉的人,其中一个最引人注目的例子是,有一次,上海有两个富家女婆,被控告强奸了一个男性少年,而且这个少年在两个女人实施强奸过程中,因心力交瘁而猝死于女人的大腿之上。法院接案后,以“强奸罪”把两个女人关进了监狱。曹闻讯,认为法院判决不当,遂自愿前往搭救两富婆。他以名律师的身份和才学与法官辩论,认为鉴于女人在生理上的局限性,只有男人强奸女人,不可能反过来女人强奸男人,就像天上下雨落到地下,而地下的喷泉再高也达不到天宫一样。即使两个女人用其他辅助技术与这少年发生了性关系,法律上也没有明文规定女方是在实施“犯罪活动”,因而两个女人无罪。法院最后采纳了曹的辩护,两个女人走出监狱,与曹热乎起来。新闻界借机添油加醋地渲染,说曹借机又让两个富婆为他心甘情愿地劈腿云云,曹在社会各界一下爆得了大名。(事见《新编刀笔菁华》襟霞阁主编1924年上海出版。转引《五四运动史》,周策纵著,岳麓书社1999年出版)

1913年8月,曹出任袁世凯政府外交次长。1915年和陆徵祥一起奉袁命同日本谈判,签订了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1916年后任北洋军阀政府交通总长、财政总长,趁机卖国求荣,大发国难之财。据1919年5月16日中美通讯社报导,曹侵吞占有的各项财产总数在2000万元以上,按当时的比价,其数目已超过了清朝巨贪和坤之数。1919年五四运动中,北京学生一致要求惩办亲日派卖国贼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等三人。6月10日北京政府被迫下令将曹等三人免职。抗日战争时期,曹汝霖曾任伪华北临时政府最高顾问、华北政务委员会咨询委员。1949年逃往台湾,后至日本、美国。死于底特律。

曹汝霖生前在《一生之回忆》中对五四有如下评价:“此事距今四十余年,回想起来,于己于人,亦有好处。虽然于不明不白之中,牺牲了我们三人,却唤起了多数人的爱国心,总算得到代价。又闻与此事有关之青年,因此机缘,出国留学,为国家成就人才。在我呢,因之脱离政界,得以侍奉老亲,还我初服。所惜者,此事变化,以爱国始,而以祸国终,盖学潮起始,由于学子不明事实真相,误听浮言,激于爱国心,以致有越轨行动,情有可原,迨北大校长蔡孑民先生,发表谈话,劝学生适可而止,学潮似已平息;然反对者以尚未达到目的,又鼓动街头演说,加以背后有组织,有援助,遂扩大范围,游说至上海等处。迨至我们三人下台,钱阁引咎,蔡校长亦辞职南下,反对者已如愿以偿矣。”(《一生之回忆》,曹汝霖著,香港春秋杂志社1966年初版。)

'15'《蔡元培时代的北京大学与五四运动》,罗家伦口述,马星野记录,载台湾《传记文学》,第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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