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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情:误入帝王家 作者:半开莲生-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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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久了,小小年纪就在江湖上混得个毒圣的名号。但终究是在段非烟的庇护下,才安然长大的,也因此,星河历来对段非烟要亲近些。
我听完,更加唏嘘,想到学武功是个苦差事,段非烟的武功那么高,该是多苦?
星河想了想,说:“我记得我还小的时候,有一次问楼主他的武功是怎么练成的。楼主是这么说的——
你要是在枪林弹雨里多滚两遭,武功也会如我一般。”
我在脑中想象段非烟说这句话的时候的样子,心头便沉甸甸的,习武时更加卖力了些。
我跟着绝杀习了一个月的武便出师了。
倒不是我学全了武功,而是出了件了不得的大事。
那日我在沉香楼里联系绝杀刚交给我的一记反手发难的绝招,邝清远忽然造访了沉香楼。
他一身素衣都是满满的风尘,由沉香楼的仆人领着进得我居住的院子里来。
我先是呆了一呆,没想到才分开没多久,居然又再见了。继而就恍然了。
前天我在整理沉香楼近几日收集到的资料,看到了一则消息。燕国挥兵西下,夏国和燕国两军在五遗关相遇,交战之下,夏国溃不成军,连连退兵三百里,退守玉门关。
燕国的守将如今占据五遗关,忽视玉门关,夏国的边境岂是一个险字了得?
邝清远挑这个时候来,无外乎就是为了我手里的楼主令吧?
沉香楼在段非烟的带领下,手握楚夏燕三大国的大半经济命脉,无论是粮草还是战马铁器,样样都是楼主令下的附属品。
邝清远迟不来早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难不成我还会认为是为了我?
“邝公子若为了我手里的楼主令,那便请回吧!”
我见了邝清远,当即转身背对着他,明确堵了他的话。
邝清远只是走近我,上上下下看了看,眼睛里闪过一丝哀伤一点心痛:“你瘦了好多。”
我无从答话,心头那种内疚又涌入,让我不敢面对邝清远的眼睛。他越是对我好,那种背叛的感觉就越发强烈。
邝清远见我不答,又走上来两步,在我身后道:“再过二十日是诏安公主的生辰,皇上欲邀你赴宴,你会去吗?”
我愕然,不自觉转身接了邝清远递过来的帖子。
描金大红纸折上,写了我的名号,身份却是红袖楼苏晋农姑娘。
我看了几遍,确定邝胤贤写的的确是红袖楼而不是沉香楼,抬头想问邝清远为什么要这么写,却见邝清远睁大了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着我的脸看。
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脸颊,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苦笑。
回到了沉香楼不久,我脸上的那张皮就自动脱落了,回复了我本来的样貌。握着那张浅浅的皮子,心头恍然如有所悟,一时间难过的很。
我只是想起了为什么,那时候段非烟非要我戴着那张皮过。
那应该不是担心我的安危,毕竟在段非烟身边,我长什么模样其实并不重要。更主要的是,那时候段非烟刚好不能在我的身边,而邝清远正好要到巫驰山来。
段非烟应该是怕我遇到了邝清远,不愿让我和他相见而已。
如今想起来,心头的胀痛一半是生气,一半是追悔。
“为何邀请我?”
我扬眉,淡淡含笑看着邝清远,忽略了他眼中的恍惚。
“你会去吗?”邝清远敛了神色,反问。
为什么不呢?我和邝罙铭、邝胤贤之间,还有很多没有解开的结呢!
我扯了扯嘴角,扬了扬手里的请柬:“堂堂一国皇帝请我,我怎么能不给面子?”
邝清远却没有半分欣喜的神色,那张脸比进门时候更苦了三分。
我若无其事地吩咐下人安置好邝清远,心下却是一紧:又是一场鸿门宴是吗?
但我随即笑了:就算是鸿门宴,那又如何?左右我不去也得去!

、第十六章 再入京都两重天

这一回回京都,我再也不是孤身一人。我带了星河在身边,因绝杀中途接了任务,是暗杀燕国景阳的郡守,便匆匆忙忙地去了。
邝清远和我们同行,却一路沉默到了京都。
他总会盯着我的脸,流露出那种伤感追悔到了极致的表情。每每看得我的心里揪成一团,却只能装糊涂。
其实我们都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我变了,心里不再只是他一人,而多出来的那个人又离去得那么仓促和激烈;他也变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爱恨都纯粹得容不下沙的热血青年,所以他不会抓着我逼我承认自己是苏秦,更不会质问我为什么爱上了别人。
时间是无情的,而我那在现代的三天,耗去了他和段非烟的三年。于我是眨眼,于他们却是一段冗长的岁月来成长。
二十天后,我们到了京都。
站在京都的城门下,我想起了当年送嫁的那一幕。
彼时我是个多么无用又无知的女人,如今再回来,我身怀江湖人人钦羡的无上内功,只要我愿意,想要多少内力都是可以的。
踏进城门的那一脚,我笑了:夏国,我回来了!这一次我再也不想被任何人踩在脚底下!
出乎我意料的是,邝胤贤并没有立即让我入宫,而是让邝清远将我和星河安置在他的京郊别馆里。
到了夏国,邝清远再不能光明正大的和我们一块儿,毕竟在历史上,他是“死”了的人,因而送我们入了京郊别馆,他便也住下来。
趁着这功夫,我向他打听了些诏安公主的事情。
诏安公主是邝胤贤的第二个女儿,这次的寿宴,就是为这位公主殿下办的满月宴。
问及招安的生母,却不是苏沐,而是原宣淑妃的同宗姐姐宣琪,因是生了个公主,刚刚晋位封作了宣德妃。
苏沐生了皇子,却也没有坐上皇后的位置,只顶了个沐妃娘娘的头衔。
邝胤贤的后宫之主的位置,如今还虚席以待。是以这场满月宴,明着是为了招安公主所办,暗里却是后宫妃嫔们争风吃醋,各方势力较个高低的所在。
我便留上了心。
邝胤贤这个时候邀请我来,究竟是个什么打算呢?
全天下都知道楼主令是在我手里,没理由他不知道的。既然知道,按照夏国如今的境地,很难保证他的目的不是为了这块号令天下的木牌。
但是另一方面,他与我在相识于红袖楼,彼时我只是个孤独无依的女子,虽然是借了邝罙铭的势,但着实是吸引了邝胤贤。我从来都知道他对苏秦有意,为了旧情,也说得过去。
星河安慰我:“不管如何,都已经来了这里,只管放心应对,沉香楼在楼主的手里的时候,向来不畏惧任何一方势力,如今也不例外。”
我想想也是,当即安心休养,只等着满月宴的到来。
隔了几天,邝胤贤遣了亲近的太监,送来了套月白色的宫服。除了宫服之外,还送来了一个人。
红袖楼里的第一美人,惜芜。
她跟在小太监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走进来,见了我,愣了一下,随即浮上一抹了然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掩不住地苦涩。
小太监的意思,是邝胤贤将她托付给邝胤儒照看一段时间,满月宴时,进宫献舞。
小太监走后,惜芜留了下来。
我想起她刚才的那抹笑容,这才悟了:她定然当我同样是邝胤贤的珍藏品了!
知道归知道,我也懒得解释,跟她点点头算是招呼,也不搭理邝胤贤的惠赐,径自去了。余光瞥见惜芜一脸失落,三分呆滞地看着我随手扔在桌上的月白宫服。
诏安公主的满月宴很快就到了。
因皇家的公主的宴会,大多是在晚上,早上的礼仪宫廷之外的人无需参加。到了傍晚,邝胤贤着了昨日那个小太监来宣旨,领着我进宫。
星河待要跟着我去,那小太监眼一斜,声音轻飘飘地拔高:“皇上有旨,只宣苏晋农姑娘一个人进宫。”
星河作势就要发怒,我连忙一把按住他,将他带离几步,轻声保证:“你放心,在皇宫里不会有人拿我怎样的!况且邝清远早些时候已经进宫了,他定会护我周全。”
“这天下的人,尤其是皇家的人,没一个可信,我不相信他们。”
星河还要再说,见我神色间并不畏惧,终给我劝住了。他并不知道我和邝胤贤和邝清远等人的渊源,此番担心反而显得那般真实,让我心头暖暖的。
因是国宴,少不得要正装出席。我打扮整齐,正要跟着小太监出门,星河忽然又过来,往我袖中放了个小瓶子,送我上车。
“这是向木兰做成的秘药,只需对着人的面门轻轻一洒,管他多高的武功也会即可昏迷。你带着,我总放心些。”
他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着,面上若无其事地扶我登车。
我微微愣神间,恍然觉得眼前的星河竟然是个大人了。段非烟的保护,也终是到了尽头。
马车咕噜噜地走远,我从车帘里看过去,星河一身霞光立在京都别馆的大门口,目送我远去的目光深沉又晦涩。夕阳映着他的影子,竟带了几分的落寞。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看见正常而鲜活的他。
很多年后我常常在想,如果当时我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一定会坚持将他带入宫里,不给任何人可趁之机。但是世上哪里来的后悔药呢?
我随着那小太监步入后宫,被直接带到了女眷们的那一方宴席上。这些雍容华贵的女人,大多是夏国高官贵胄们的夫人或者小姐。
我还是个公主的时候,也大多见过她们。彼时她们争相献殷勤,全不若如今这般冷淡地扫我一眼,眼角的不屑几乎布满整张脸害怕没人看见一般。瞪我一眼,继而转过头去自顾自和相熟的女人们高贵优雅地聊着家常。
我百无聊赖地坐着喝茶,冷眼看着她们。正无聊间,邝清远却过来了。
他径直穿过鸦雀无声地人群来到我身边,将我手中的茶杯接过去喝了一口,对我一笑:“前方热闹得很,我被灌了些酒,喝杯茶解解渴。你知道的,我酒量一贯浅得很。”

、第十七章 宁寿宫里遇旧人

周围的那群女眷统统傻了眼,瞪大了眼睛在我和邝清远之间来回看。邝清远她们自然是认识的,只是没想到我安安静静浑若无事,倒也有些来头。
我乐得他给我解围,只含了笑,静看他接下来要唱什么戏码。
邝清远眨眨眼睛,笑得人畜无害:“再等一会儿宴席就快散了,等宴席散了,我来接你,你可不要跑得没影了。”
周围的女人们一边脸红着,一边悄悄拿眼打量邝清远,听见他的话,半是恍惚半是不自然。
戏已经做够了,我点点头,会意一笑:“我自然是要等你的。”手指了指跟在邝清远身后一脸尴尬地侍卫,笑道:“你再不回去,皇上可要亲自来催了。”
那侍卫终于见得了个空档走上前来,参加了邝清远后,却转向我,恭恭敬敬道:“苏姑娘,皇上请姑娘宁寿宫赴宴。”
我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我如今是沉香楼的楼主,地位再不是一般女子可比的。宁寿宫的宴席,的确够资格有一方之地。
我站起来笑笑,准备若无其事地跟邝清远打趣两句,却在看见邝清远灰败的脸色时住了嘴。
邝清远在前,我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走在后面,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没走多远,邝清远忽地停下来。我收势不住,撞在他的后背。诧异抬头间,蓦然听见邝清远温润的嗓子响起:“参加沐妃娘娘、德妃娘娘。”
“小叔免礼。”随即一个柔柔地嗓音含笑着道:“刚才皇上在宁寿宫还问起你呢,小叔却在这里闲晃。”
我探出头来,眼见邝清远跟前立了两个宫装的美人,当先那人一身素色的宫服,头发挽得高高的,斜插着一支金簪,典雅大方,是许久不见的苏沐。另一人穿着淡绿色的宫服,打扮透着皇家的雍容,是今日的主角之一,宣德妃。
邝清远又说了些什么,我却没有听见,只是看着苏沐有些呆愣。我从来都知道苏沐很美,却没想到如今的她能美成这样。
许是感觉到我的视线,苏沐忽地抬眼穿过邝清远看向我,正巧和我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她愣了一下,脸色忽然变作了惨白。
一边的宣德妃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我,手捻了帕子轻轻捂着嘴笑了下,神色间略有些诧异:“这位姑娘是?”
“沉香楼主的夫人,苏晋农。”回过神来,我当即上前微微福了一下,含笑着回答。
邝清远的身影僵了一下,目光有些复杂地看向我,随即对两位后妃颔首道:“皇上召见苏姑娘,我们先去了。”说着牵过我的手,将我往外带。
我跟着邝清远的步伐,走了一段路,心头忽然涌过些什么,回头看去,苏沐面无表情地立在当地,正静静地注视我。
这张脸,这张酷似苏秦的脸,让她心里不安了吧?
到了宁寿宫外,邝清远放开我的手,神色复杂,嗓音却带了几分苦涩:“你自称是他的夫人,可笑我还想着你总归是……”
总归是什么,却被他咽了下去。
所幸只是一耽误间,邝胤贤便赐我席宴,邝清远的席位在邝胤贤之下,而我却在中间席位,不用再担心面对他忧伤的目光。
我坐定不过三杯酒,忽听邝胤贤扭头对身前一位从一品的中年官员漫不经心地道:“李尚书大人,朕今日里听闻你的义女才艺出众,不知今日可曾带进宫来?”
那被点名的李尚书连忙离席答话:“回皇上,小女今日正好随贱内一起入了宫,此刻应在德妃娘娘处。”
邝清远抬起头来扫过我,在一边接口道:“却不知是如何才艺出众法,比之红袖楼的那位苏姑娘如何?”
“如何?传来一见便知。”邝胤贤哈哈大笑,那笑意却没到眼底。
立即有伶俐的小太监蹬蹬跑去宣旨。不多时,小太监便跑了回来,附在邝胤贤的耳边低声耳语几句。邝胤贤点点头,他便满脸喜色地退出去,我只听见一声细长的宣昭:“宣李宗塘李尚书之女李惜芜。”
我立即扭头去看殿外,心头终于恍然:“原来如此。”
如果说先前惜芜出现在京郊别馆我尚且还在懵懂中,那么此刻借着李尚书之名,我便完全了悟了。
惜芜不管有多大的才华,不管多么美艳无双,她的身份终归是个艺妓。邝胤贤既然看上了她,便少不得要给她个名分,至少要让她能光明正大地进入皇宫中。
而重臣之女这个身份,足够邝胤贤用以说服天下!如果我猜的不错,过了今夜,大夏的宫中便要多了位主子了。
只见宁寿宫外,惜芜一身浅蓝色的曳地长裙,奕奕然走来。觥筹交错中,只见她含了淡淡地笑,走到邝胤贤身前弯腰行礼:“民女李惜芜,参加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抬眼的那一瞬间,席上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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