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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太阳纪·忆之痕,血之绊-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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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通道特有的耀眼银光让零适应了昏暗的双眼,微微有点不适。他揉了揉眼睛,走出通道。
 
面前幽暗的房间里,半面落地玻璃打开着,夹杂着雨滴的风沙沙地灌进来,发了疯地揉搓着玻璃上纤薄的窗纱。
 
窗纱被高高地撩起,拍打到床单的边缘。沿着床单而上,在阴暗的最深处,少年蜷缩着身体,发出呜咽的抽缩声。


零走过去,他身上还斜披着那件熊皮大衣,风直接从他赤裸的左肩处灌了进去,心窝那里被冻得刺痛。
 
阴影里的少年,似乎对零没有感觉。零慢慢地走,在他身边坐下,把手举到他的后脑勺上。
 
以零的力量,只要让这只手在少年的后脑勺上落下,他就必死无疑。
 
零咬了下牙,凶狠地挥下了手臂,可就在要接触到少年的刹那,停下来,改变了轨迹,弯过他的耳朵,抱住他的面颊,把他的头从臂弯里托了起来。
 
泪水的反光还有嘴角血的鲜红,刺进了零的眼眸,但他并没有让自己为之心动。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透,老实回答我。”
 
透睁着他被泪水淹没的双眼,呆呆地望着零。
 
零稍微有些躲闪,旋即又让目光强有力地盯到透的脸上。
 
“是我疏忽,没注意到你在跟踪我。呵……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能使用幻想力,依靠光线所及之处,随意渗透别人的意志了。进步很快啊,透。不愧是我的学生,呵呵……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养虎为患,你和所有人一样,也是不可信任的!”
 
零回避开透茫然无辜的眼神,喉咙哽了一下,语调阴森地继续追问他:“不要装傻,装作什么不知道,你的叫声,还有你的光束都出卖了你!还有你嘴角的鲜血,很痛苦吧!此刻胸膛都要裂开了一样吧!和我对抗的人,怎么会有好下场?我不会永远都对你手软,不管你是谁,任何人胆敢侵犯我,我都不会原……”
 
“零!你……回来了!”
 
透嘶声大叫,扑进零的怀里,把他紧紧抱住,好像完全没有听到零的话,没有看到零凶狠的目光,哽咽着一遍又一遍地说,“你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
 
“谅。”
 
最后一个字终于说出来,零看着落地窗的倒影中被透紧紧抱住的自己,苍白的面颊上有一道清晰可见的亮痕。
 
是什么?
 
难道我流泪了吗?
 
“不要试图软化我,我是不会被你蒙蔽的,不要……不要……”


“不要。”零绷紧的身体,忽地软下来,手臂在透的肩上放下,“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零,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那都不是真的,对不对?不!都是真的,我都看到了,从你的心里,你的脑海里……太残忍了!太残忍了!这样的你算什么?他们把你当做什么?太残忍了,我不要……我不要……”
 
“我算什么?算什么?也不关……”零哽咽了,让他无比失望,懊恼不已,他怎么也会脆弱?他怎么可以脆弱?
 
“和你没关系吧,我怎样都和你没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透用力地捶着自己的胸膛,“这里,快痛得尖叫了!怎么没关系?我们不是兄弟吗?你不是说,我们是兄弟吗?怎么会没关系?你的痛,连着我,快死了,差一点就死了!怎么会没关系?零!怎么会没关系?怎么……咳咳……咳咳……”
 
方才与零的力量对抗,导致透的胸膛此刻已经脆弱如随时会被敲碎的薄冰,可他还那么用力地捶打自己。连续多声的咳嗽后,零感到他的胸膛上又多了另一种滚烫的液体,那液体是红色的。
 
“傻瓜,你在做什么啊?”
 
零把透从怀里拉出来,借着酒店外微弱的街灯,用手捧住他的下巴,掩盖住那些鲜红的痕迹,声音已经不可抑制地憔悴,每个字都像要断掉。
 
“为什么要阻止我啊?傻瓜,你怎么是我的对手?知不知道我的力量完全释放,会要了你的命的?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就杀了你啊?很痛吧,笨蛋!为什么要拼了命地阻止我?你又不认识他,他是我的父亲,不是你的!”
 
“我不知道,就是要这样做!”透抓着零,用尽力气,“不这样做,你就离开我了,永远地离开我了。虽然我恨他,我从来没恨过什么人,可是我恨他,恨不得用我的手代替你!不过,我还是知道……不!我就是知道!你如果杀了他,就再也不会回到我的身边了!”
 
“傻瓜,透,你很傻。”
 
“我是很傻,零,我是很傻,所以不要抛下我。我还有好多东西要给你看,好多东西要向你学……呜……”


透痉挛着,又有鲜血从胸膛里涌出来,涌到他的口腔。他看了零一眼,吞下鲜血,假装安好,微笑起来。
 
零看到他的喉结上下了一下,然后他就微笑了,比太平洋上的季风还要温暖,比冬日的阳光还要明澈的微笑。
 
“傻瓜。”
 
零把他拉了过来,放到胸口的位置。
 
透感到一股能量通过零的身体传输到他的身体内,立即,身体中那些疼痛的地方就跟被温水浸没一样,得到恢复。
 
“零!你在治疗我吗?你的能量也用了很多吧?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别再说了,求你!”
 
“嗯。零,你怎么……”
 
“透,我可以进来吗?”
 
门外传来海砂的敲门声,透和零同时从床上跳了下来。
 
“零,是海砂不放心你,才叫我用幻想力一路跟随你的。”
 
零早猜到了这些,回望泪流满面的透,吩咐道:“不要告诉她你看到的,任何人都不要。”
 
“为什么?”
 
“为什么?”零愣住了,随后别过头去。
 
黑暗中,许久,传来零没有力气的声音。
 
“这是我最后的需要,不要再怜悯我,任何人,都不要!让我保留我的尊严,我……只有这个了!透,你明白吗?”
 
“零!”
 
透突然明白,再多的话都是不需要的,他用力地抓紧了零的手:“嗯!”
 
零再望了他一眼,穿过半开的落地窗,躲到了房间凉台上。
 
透打开门,海砂走了进来。
 

 
“你怎么不开灯?”海砂说着摁开墙上的壁灯,透慌忙转过身,用手使劲地蹭了下脸上的眼泪。
 
“使用能力,不开灯的话比较不受影响。”
 
“哦。透,让你做这个,为难你了。”海砂在房子里转了圈,把落地窗合上,回过身,透又转到了背对她的方向。
 
“透,你怎么了?是看到了什么吗?”海砂感到异常,跑到透的面前,把他扳过来,让他正对着自己。
 
“透,你怎么?”在海砂的记忆里,还从没有见过透流过泪,他似乎总是在笑,阳光永远不会离开他。


“你看到了什么?透?零……零没事吧!”
 
“他没事!”透连忙回答,须臾的工夫,海砂的身体已经害怕得开始颤抖了,“他没事,你放心。”
 
“那你为什么会哭?”
 
“我……”
 
我该说什么?透想着,心顿时抽痛如刀绞。
 
“我……我是感动了,这……这是高兴的眼泪。”
 
透说着,把海砂摁到床边坐下,让她可以平静下来:“我是被感动了。”
 
“感动了?为什么高兴啊?”
 
“什么?”透不自觉地回答,“是零说给苏文卡的故事,他真正的童年。”
 
“零对苏文卡说的童年?”
 
透望了一眼落地窗外寒风呼啸的凉台,零还在凉台上,而他必须遵守对零的承诺。
 
保护他最后的尊严,这已是他唯一能对他做的。
 
“嗯。零对苏文卡说的故事,关于他母亲的故事,让我非常感动。”透不会说谎,也不想说谎,但今天他必须说谎,而且要说一个很美很美的谎言,也是一个会让他肝肠寸断的谎言。
 
“原来零的爸爸离开家,是不得已。他听说在很远的地方有一本神遗留下来、只有普通人才能阅读的书。书上记录着方法,告诉神之后裔如何能挣脱神血的束缚,变成普通人。零的爸爸,想让大家都变成普通人,让零,还有零的妈妈都得到幸福,所以他才会那样做。”
 
“还有零的妈妈,一直在海边等待着他爸爸回来和零醒来,可惜在零醒来的那天,她被神感召必须去另一个地方了。那一天,冰源之上所有的动物都过来为他的妈妈送行……”
 
透说着,不停地说着,脑海浮现出来的却是零经历过的那些画面。
 
冰源上鲜红凝结的血,孩子哭泣着恳求他的父亲:“不要,求求你不要!痛!好痛!放过我,爸爸,放开我!”
 
“海豹匍匐着,把海里的珊瑚装饰在他妈妈身边,大家抬举着他的妈妈,像一个真正的仙女,很漂亮,很漂亮……”
 
女人撕裂,粉碎的肢体捧住孩子的脸:“零,你是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怪物呀!”


“那些长尖角的独角鲸啊,都赶到冰块边缘,等待着他的妈妈,见到他妈妈的一刻,所有的鲸鱼都叫起来,齐声欢鸣,那声音就像教堂里的风琴……”
 
孩子血红的脚印,留在冰面上,永远的,那块地方只剩下孩子一个人。什么都没有,除了苍御的姓名,世界上最强男人的尊严,只有尊严,除了这个,一切都没有了!
 
“最后连冰山都自动移开……海砂,他的童年不是像你我想的那样,我好高兴,好高兴,所以就感动了,高兴得都忍不住……呵……我这个样子真丑。海砂,不行……”
 
透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了,眼泪断了线地落下来,一滴一滴,迅速打湿了他的嘴唇、下巴、咽喉和胸膛。
 
“透。”
 
“海砂。”透拉起海砂,把她送到门边,“你看,被零弄得我也想妈妈,想潘若拉那个家伙了。我要跟她通个电话,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不想……”
 
海砂没听到透说完,透房间的大门就已经被他在里面关紧了。
 
透关上大门,第一次感到光线那么地可怕。关上灯,又有风吹进来,零穿过窗户走到他的身边。
 
“我是不是说得好烂?我最不会说谎了……我好烂,说谎都不会,对不起,连你这样简单的请求,我都做不到,零。”
 
“别说了,透。真的不要……说了。”
 
零说完又转过身去,虽然房间里这么黑,透是完全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的。可是他还是转过身,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尊严已是他,作为苍御零的他,什么都没有的他,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东西了。
 
“我明白,零,我明白了。”
 
透说完,让自己彻底沉默下去。忍不住的哭泣,也被他用尽手段制止。他甚至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让那些讨厌的泪水不要再流了。他明白这才是对零最好的安慰,这才是一个男人在关键的时候对兄弟的担待。眼前的零再不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存在,而是一个人,和他一样也会痛苦也会软弱,血肉做成的人。


他的兄弟。
 
“好了,别扇自己了。”零忽然转身,拉过透,“我们去喝一杯吧。”
 
“嗯。”
 
零拉着透就要走,透突然发现了什么。
 
“零,你穿的这是什么啊?”
 
“啊?我穿的……”
 
没有说完,两个人都笑起来,笑着笑着,不知道怎么,对方的脸却模糊了。
 

 
水晶酒杯折射出的五彩花斑印在透的脸上,他勉强撑起下巴,将杯中无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已经是第五杯了,没有掺水加冰,纯得烧喉的伏特加。在今天之前,透还只喝过啤酒和被人鄙视为果汁的调和朗姆酒。
 
干烈的酒,烧过他的喉咙,滑入肠胃,随之升高的体温,让他的意识朝醉倒的国度又迈了一步,再一步他就要从椅子上滑下去,意志全无了。
 
零撑起他的肩膀:“不能喝就不要勉强。”
 
“谁说我不能喝?我透?米迦勒最能喝了!我还能……”
 
连全名都报出来了,零知道他已经醉了,彻底地醉了。
 
“好,好,你能喝。”零不想在这里闹笑话,边哄着透,边叫酒保将他的杯子撤掉。
 
但零没想立刻就走,坐在深夜的酒吧,被各色各样的人包围,音乐吵闹得让耳膜发痛,于是也就没工夫去想那些不愿想的事情了。
 
比如说……
 
将来。
 
……
 
零慢慢地饮着他杯子里同样烈性的无色液体,瞧了一眼在他肩上睡过去的透,身体里很深的地方有浅却刺痛的撕扯感。
 
“零……不要杀……你……爸爸……不要……”
 
耳边忽然传来透迷乱的梦呓。
 
“答应我……不要……我怕你会……会……”
 
顷刻间,酒吧里的嘈杂都被澄清了一样。
 
零受不了,他从衣兜里掏出他的药丸,看也没看,吞下一把,和着酒精咽下。他知道这样带来更大伤害的同时也会带来更大的麻醉感,可以麻痹掉身体以及精神。
 
“不杀他?”
 
零吞下药丸,无奈地摇了下头:“怎么可能?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我知道杀了他,我就再也不能坚守了!我想要的一切,都不能坚守了!甚至连我,这个不完美的我都不能再坚守了!可是……我做不到!透,我做不到!”


夜越来越深,酒吧内的音乐和光线也越来越迷离魅惑,乱糟糟的样子配合着不知名艺人在台上失魂的吉他声。
 
突然间,零感到了命运的荒谬和无奈。
 
第一次,他觉得原来他才是世界上最软弱的。
 
而在此时,米兰大教堂边,Starhotels Rosa酒店顶楼的国王包间内,飘扬着的,刚好也是失魂的吉他独奏,Steve Vai的——
 
《上帝的爱》。 
 
卡斯蒙聆听着Steve Vai的吉他在一阵又一阵的喘息后,猛烈却又稍显乏力地扬起。他向前走了两步,让自己靠落地窗更紧了一些。落地窗外,灯火通明,正是那座宏伟挺立的米兰大教堂。
 
卡斯蒙选择这家酒店的原因正在于它与神圣的大教堂无比贴近。
 
一个滑音之后,音乐逐渐黯淡下去。生命的结束,本就是这样平凡,卡斯蒙一把拉上窗帘,在音乐停顿的刹那将大教堂的身影彻底掩盖。
 
“要换碟吗?”
 
细而软的嗓音中有浓烈的东方气质,冰室纯穿着双毛茸茸的大拖鞋,走到碟机边,侧头看了卡斯蒙一眼:“我记得你前不久去东京看了U2的演唱会,要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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