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那些年-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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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我等你回来
　　“真的非走不可吗？”艾荞点点头。“好，那让我送你一程吧。”顾北扬伸手试探性的触碰她的脸，艾荞没有闪躲，被他用力一拉扯进怀里。

　　她不安的挣扎，顾北扬却将她抱的更紧。

　　“别动，让我抱抱你，一会儿就好，求求你。”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傻瓜，以后自己一个人生活，一定要按时吃饭，好好睡觉，随时在包里备着些胃药，要是疼的难受的时候就去医院看看，别硬撑着，不然可没有人心疼你。”她这么不爱惜自己，万一出了什么事，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们也无能为力。

　　“对不起。”耳边萦绕的关切让艾荞不自觉放松下来，轻轻拍着顾北扬的背。他的眼里盈溢着的晶莹，她没有看见。

　　顾北扬放开她，郑重的问：“走了之后还会回来吗？”艾荞咬咬唇，凝神思考起来。

　　回来，会吗？“会吧。”等一切风平浪静、尘埃落定的时候，或许就是回来的时候，她还要回来参加关越和周子夏的婚礼呢，作为妹妹送上一辈子真心实意的祝福。

　　她盈盈一笑，对顾北扬伸出小指头，“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看你。”美目流转，流光溢彩。顾北扬也莞尔一笑，伸手、拉勾、盖章。

　　“好，记得你答应我的，我等着你。”

　　冻结的时刻，夜幕渐至，中午未完的大雨又下了起来，倾刻间将楼道口的气温快速拉回正常，那份纯净的谐和美好，即便是万丈霓虹、通明灯火也无法涉入半分。两个人就这么静静注视着彼此，带着万分的遗憾和不舍，以地老天荒之姿将对方深映在脑海。曾经的悲欢离合一遍遍重播，曾经的雨中相识，如今的雨中结束。送走了顾北扬，艾荞一个人偷偷来到蓝念。前段时间得到的消息，奶奶因为身体里的恶性肿瘤被带走了生命，艾荞临走之前来这里，只想祭奠一下她，那个十年如一日守护着爱人遗愿，无惧风雨的勇敢老人。如今物是人非，樱花依旧，足足让人泣不成声。

　　艾荞脱了鞋，从光滑生硬的鹅卵石，到一寸寸蹭生出野草的土地，一遍又一便反复慢走。雨后的水分凝聚在一片片清嫩的花瓣上，再蒸发成了眼角憋回的东西。

　　您曾经告诉过我，按照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去做，我做到了，拯救我了自己，谢谢您教会我的一切，轮回来生，祝愿您可以和相爱的人相濡以沫、白头偕老。清风掀起衣摆，站定了许久，艾荞才离开。

　　第二天的艾家，早早迎来一个不速之客。安翎一身火红短裙伫立在门口放声叫喊，艳红的唇不断张合。“艾荞，你给我出来，怎么，不敢见我吗？”“你别在那当缩头乌龟，有种就出来啊。”

　　艾荞从阁楼推开窗户，眯眼静静盯着楼底槐树下娇媚的身影。那一刹那，那张秀色可餐的脸，在朝阳下盘旋着微光，竟意外有些熟悉的感觉，不单单是认识，而是好久不见的那种亲切感。她径自发起呆来。

　　“艾荞你这贱女人，你出来啊。”话音刚落，一声冷喝迎来。

　　“安翎，你找死啊。”苏洛抡起手里的阳伞，气势汹汹的奔过去，以迅雷之势插在她脚边，掀起一片尘土飞扬。安翎惊呼一声，狼狈的吓退几步，盘起的头发慌乱的掉落几缕。

　　“想欺负艾荞，问问本女侠先。”苏洛风姿卓绝的叉腰，冲她犀利的瞪去一眼，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安翎有些畏惧，却不甘示弱的咬牙大喊一声：“都给我等着。”然后悻悻走开。

　　见状，艾荞急步下楼，在苏洛身边站住。安翎这副模样，应该是从顾北扬那儿受了气吧。她轻叹一口气，失魂落魄的垂下头。整整七年，那么深的一道伤疤，他，还会难过吗？

　　静谧的气氛太过压抑，苏洛不悦的出声：“她都欺负到你的地盘了，你还打算继续再忍气吞声吗？”艾荞的脾气，不应该是这样与世无争的呀，以前的她有仇必报，将自己的脆弱武装着，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到自己头上，现如今，却总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什么都提不起劲来。她这样的改变，一点也不正常，苏洛没有办法不去担心。见艾荞笼着眉头，苏洛一手指头戳在她脸上，“干嘛干嘛干嘛，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打算削发为尼啊。”

　　“你要是肯陪我，我倒是无所谓啊。”她扯出一个生硬的笑。

　　“想得美啊，姐姐我可是还要嫁人的。”闻言，艾荞心里咯噔了一下，眉头紧锁。

　　“也不知道苏易她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同意苏易娶我，你不知道，她妈妈有事没事就找我茬，我就想说我有这么不讨人喜欢吗，我挺讨长辈喜欢的呀，怎么到她那儿就行不通了呢？”艾荞敷衍的附和一声，紧了紧拳头。

　　苏洛没有察觉到她的无言，自说自话，“肯定是那老妖婆的问题，不对不对，她是苏易的妈妈，我不该那么叫她，可是真的很生气耶。而且最近我爸妈从国外打了好几次电话问我进度，我都不好意思说实话，苏易也是，老是不……”苏洛说着转过身来，看到艾荞愣神的模样，打住了这个话题。

　　“小荞，小荞？”她挥挥手，艾荞懵懂的回过神。

　　“你说什么？”苏洛无奈的白去一眼。“我说姑奶奶，能别一副老年痴呆的样子么，受不了你。”明明是失恋，又不是丢了魂，干嘛这样。嗯？难不成还真的丢了魂，那是不是要找街尾的白瞎子来收收魂啊？她抿嘴凝思，不时地点点头。

　　“洛洛，我明天就走了。”她沉重地说。反正苏易的事情已经解决，他们能好好过日子她就放心了。

　　“走，走去哪儿？”苏洛一头雾水。

　　“我要离开北京了。”

　　还没说完，便被接上一声嘶吼，“什么？为什么啊，怎么突然就决定离开？”


第一百四十二章：我不在你身边，你就不许哭
　　“是不是安翎跟你说了什么？”那个疯女人，真是个害人精。

　　艾荞摇摇头，衬在朝阳下的的容颜光艳照人，“跟别人没关系，是我自己想出去走一走，在北京待了足足五年，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了。”

　　苏洛不信，“真的吗？”

　　“不然谁能逼我离开？”她用反问来回答苏洛的问题，也借机堵住她的嘴。

　　离开的事情，她不想多说，因为会莫名的引出些不愿意触及的情绪，或喜或悲，都会让她不舍，而这些不舍是她负担不起的，也许是债，也许是爱。

　　苏洛苦巴巴一张脸凑过来，搭过她的肩，眉峰一挑。“那我明天去送你。”

　　“不用了啦，我明天很早的飞机，而且到时候顾北扬会送我去机场，我做他的车，你就别麻烦了。”

　　“顾北扬？”苏洛像听到什么石破天惊的秘密，瞪大眼睛，活像对铜铃。“他怎么会……他不恨你了？”

　　“我也不知道，他昨天晚上突然来找我，说要送我离开，也许他才是真正放下的那个人吧。”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犯下了怎样的错误，至少现在的他很好，真的很好。

　　“你们真的就没有机会了？”

　　艾荞轻舒一口气，“在一起又能如何，不过只是两个人相互迁就，彼此忍让，然后携手走到白头，这是既定的规律。可是，这样的生活对于你跟苏易或许是幸福，但对于我和顾北扬，只是在我们两个人身上加了一道枷锁。时间越长，这道锁就越重，到时候，我们两个人都会喘不过气来。”

　　她的眉眼涌起淡淡的伤悲，苏洛连忙拍肩安慰。

　　“好啦好啦，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反正都过去了，做朋友也挺好的。人生嘛，得过且过最重要，活着不就图一份开心。以后你一个人，不许再这么没精打采的，听到没，我不在你身边，不许哭，也不许难过。”苏洛霸道的说。

　　“知道啦。”不就是担心她一个人，怕她找不到人倾诉，变得抑郁不开心之类的嘛，她都懂。现在的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把自己逼到那种地步了。

　　苏洛竖起大拇指以示赞许，艾荞及其无奈的做了个鬼脸回她。“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苏洛委屈的瘪瘪嘴。

　　“您老说了算，您老什么时候发话，小的就什么时候回来呗。”

　　苏洛心满意足的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话说你这么早过来找我干嘛？”

　　“噢，还不就是苏易给了我两张画展的票，说是他一个朋友办的，本来是说我们两个人一起去看的，结果他临时有事出差了，这不就……”她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票，对上艾荞嫌弃的眼神，呵呵傻笑两声。

　　“反正浪费也是浪费嘛，干脆就找你……”那犀利的目光逼得她颤抖了一下，弱弱的举手，“我发誓，我之前不知道你要走，不然绝对不这么坑你，最后一天，还不得带你去做些有纪念意义的事儿。”

　　艾荞头上冒出三条黑线，难道看画展是很没意义的事情？

　　“别讲的好像生离死别一样，等我收拾好心情，我自然就会回来了啊。”她一手指头轻戳上苏洛脑门，“你啊，都快要当人家妻子、当媳妇儿的人了，还这么没个正经。哦对了，你跟苏易还好吧？”

　　上次的事情也算完了，苏洛不知道，就干脆永远不要知道。

　　苏洛收起票，笑得花枝招展，“我跟苏易能有什么事啊，他那人还不就那样，不过说来也怪，他最近倒是不怎么晚归了，跟客户应酬也不会再喝的烂醉如泥、一塌糊涂的回家。”真奇怪，怎么突然就收心了呢？

　　“这是好事啊。”她也可以放心了。

　　“管他呢。”苏洛看看腕上的表，“还看不看画展啊，快到时间了？”

　　“走。”她挽过苏洛的手臂。

　　迎着阳光的城市渐渐散去浓雾，纷飞的尘土也被吸走的一干二净，路上人挤人的走着，满满的都是欢声笑语。

　　一家家琳琅满目的商店扫过去，苏洛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一个露天的餐厅里，提起的唇角就这么僵在嘴边。

　　她的视线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和一个艳丽女人拉拉扯扯，那女人甚至直接撞到男人怀里，死死将他抱住。

　　心上猛然一击，苏洛讷讷的顿住脚步，下意识仓皇转身。

　　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敢相信，是因为被女人抱住的那男人是苏易，而抱他那女人，是上次她和艾荞在咖啡厅撞见的“客户”。

　　以前的一幕幕，血淋淋的浮现在出来。

　　“我问你，这女的是谁？”

　　“公司的客户，不然你以为是谁？”

　　“客户？只是客户这么简单？鬼才信呢。要你回家陪我你说没时间，在这陪美女吃饭就有大把的时间了是吧？”

　　“洛洛。”艾荞出声劝解，原本只是不想他们吵僵，毕竟在气头上都不理智，谁知他们越吵越凶，完全自动过滤了她。

　　她无奈的又叫了叫苏易，竟也毫无反应。

　　“我不想在这泼妇骂街，坏我自己形象。我回家等你的解释，如果你不来，我们就拜拜。”苏洛说完，大力从苏易身边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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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脑突然像被抽空了一切，只剩一片空白，声声语语波动到耳边，都变成了无言的静谧，她怎么也反应不过来。

　　时间一秒秒的凝固，原本视线里的五光十色变成了黑白条纹，还蒙了一层浅灰的雾，好像还有些淡淡的水汽，模糊了她的视线。

　　“洛洛，洛洛？”

　　艾荞茫然的转头看她，连叫了好几声，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两个人的背后，苏易撇开那女人，正阔步离开。

　　艾荞用力将她晃了晃，她眼角的冰凉被晃落到胸口，很疼，也很清晰。

　　苏洛张开煞白地唇，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艾荞急了。“你怎么了？”

　　苏洛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突然软倒在艾荞身上，被即使扶住，搁落在她肩膀的头拼命摇晃，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滑落，最后衍生成了如川瀑布。


第一百四十三章：曾经的甜蜜变成了如今的讽刺
　　“洛洛，你怎么了？”艾荞顺着她冰凉的视线回身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什么能刺激她的事物，她不解的咬唇，小心翼翼的扶着她。

　　“没事。”她勉强一笑，扯着干涩的嗓子，“我没事，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画展就不看了，你找个朋友陪你一起去吧。”

　　她说着就要走，艾荞赶忙拉住。

　　这是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我哪还有心情看什么画展，要不要我陪陪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她苦笑。难受的是心，药物怎么治的好，有些痛，即便是自欺欺人也麻醉不了的。

　　撇了艾荞，她背着沉甸甸的失落，踉跄的穿过人群。回家、上楼、关门，一气呵成，却花尽了毕生的气力。

　　面无表情的蹲下，将头深埋膝盖，躲在被窗帘隔绝的清宁世界。

　　今天以前，她还一直心疼艾荞的遭遇，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同艾荞一样，也有这么一天。顷刻间。曾经所有的甜蜜都好似变成了赤裸裸的讽刺。

　　原来，那时小荞的心里是这种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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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送我们小荞回来的帅哥就是你啊，我叫苏洛。”没等艾荞互相介绍，苏洛就很热络的主动搭讪起关越来。

　　“你好，关越。”关越温柔一笑。

　　艾荞瞟了眼一旁黑了脸的苏易，打趣道：“洛洛她就是这样，看到帅哥就没有抵抗力，苏易你就将就着点吧。”

　　苏易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知道洛洛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就是嘛，小荞你别挑拨离间。”苏洛威胁的眼神直直朝艾荞射过去，紧接着小鸟依人的窝进苏易怀里。

　　“哟哟哟，脸红了哦。”

　　“好啦别说这些了，喝酒喝酒，小荞来，我们干杯。”

　　“干杯。”

　　“干。”

　　“苏易，我要吃这个。”

　　忆着往事，眼泪放肆决堤，心跳越凶，淌血得伤口就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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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准备结婚了。”苏易一鼓作气的说完，随后和苏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