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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国物语-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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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实在很奇怪,邵可大人跟你,以及秀丽娘娘三人同处一个屋檐下,负责看守宝贝的邵可大人处处是可乘之机,你又是个二十出头的大男人,赶快从实招来!」



「我、我们真的是清白的!」



两个大男人就在庭院里拉拉扯扯起来,此时冷不防传来利落的挥剑声,拥有高强剑术的两个人因此停下动作。



「……这个声音……」



「嗯,功力相当深厚。……可是为什么不到练剑场而来到此处练习呢?」



两人面面相觑,接着往庭院里头走去。



倏地望见一个人。——那个人是……



「宋太傅!?」



两人不约而同嚷出声,或许是听见了两人的惊喊,宋太傅停下挥剑的动作回过头来。



「原来是蓝家的小伙子跟……你是?」



宋太傅见到静兰不禁微眯起眼。下一刻,宋太傅迅速提剑指向静兰。



「——来的真好,你来当老夫的对手吧。」



站在剑尖另一端的静兰大吃一惊。



「呃——您——您是说我吗!?」



「当然。」



楸瑛兴趣盎然地缓和表情,一语不发地后退一步。



宋太傅曾经官拜先王的殿前侍卫长,是一位立下无数汗马功劳、身经百战的猛将,纵使现在年事已高,依然不显老态。



无视静兰的踌躇不前,宋太傅已经二话不说逼到眼前,面对对方毫不留情地先声夺人,静兰也快速拔剑,此时传来刺耳的金属声响。



「——挡得好!」



「宋将军……!」



静兰本欲尽速离开,宋太傅却以完全不显老态的速度紧迫而来,接连挥出的剑招即猛又狠,而且每一击均十分精准。



直指要害得斩击声令一旁观战的楸瑛也为之乍舌。



体力上是静兰占上风,但论经验所累积德直觉与技术的娴熟程度,宋太傅明显处于优势。



「你叫静兰是吧?」



「是、是的。」



静兰拨掉迎面而来的攻势,反手回击,却被宋太傅轻易架开。



「你几岁了?」



「二、二十一岁。」



「真的吗?」



一旁听见这段对话的楸瑛倏地眯起双眸。



「据说你在十三年前被邵可收容,这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呃,这……」



思索答案的瞬间,经蓝手上的剑被打落,宋太傅的剑尖牢牢抵住静兰的喉咙。



「——剑法不错,你的剑招似乎独树一格。」



宋太傅将剑刃收回剑鞘的同时,边说着:「不过,幼时所学习的基本剑法是不可能轻易改变,你的基本剑法老夫似曾相识。」



静兰脸上的表情一愣,宋太傅瞥了楸瑛一眼。



「……那边的蓝家小伙子应该也察觉了吧,毕竟你出身于蓝家,而且官拜将军一职。」



楸瑛耸眉不语,静兰则默默收起剑。



宋太傅语气淡然地继续表示:「——老夫一直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样的剑法,因为当初学习那套基本剑法之人几乎全不在了,仅存一人而已,而刘辉是由老夫亲自指导,并为学过那套剑法。」



——最后的仅存者在许久以前已遭流放。



「……那位太子殿下也如同你刚才那般称呼老夫「宋将军」。」



真是勾起不少回忆啊——宋太傅低哝着转身离去。



静兰始终不发一言。



?????



「——有什么关系?」



邵可满不在乎地说道。



「只不过是躺在一起罢了,实际上又没有怎么样,不必那么大惊小怪吧。」



秀丽握紧粉拳,全身颤抖。



「——爹,我已经十六岁了,而对方可是个十九岁的男人呐!」



「你还不是常叫静兰陪你睡。」



邵可不解地望着女儿。



「到现在只要一听到雷声就马上抓着静兰惊叫连连,还要静兰陪睡一晚的究竟是谁呀?」



秀丽粉颊泛红。



「这、这个是两回事吧!」



「……是吗?」



「算了,本来还以为爹会担心,我才特地跑来看看的。」



「担心?陛下不是好男色吗?况且他也不是那种会霸王硬上弓的人。」



「……」



秀丽伏在桌面,看来比较让人担心的是爹才对。



「对了,爹有样东西要送给你。」



邵可双手一拍,连忙取出一个小桐木盒,打开桐盒,盒里的物品令秀丽瞠圆双眸。



「这是哪来的?」



「一个朋友送的。」



那是一组精致的银质茶具。细腻的造型与雕工令人赞叹不已,单凭秀丽也能一眼看出这是由纯银打造的稀世珍品。



「不可能便宜到……用送的吧!?」



闻言邵可不禁侧着头。



「不过,对我那位有钱的朋友来说,或许就是「便宜到可以用送的」吧!别想太多了。」



「……爹,瞧您平时在府库足不出户的,想不到有办法与那些权贵显要来往密切。」



「你要好好使用,可别胡思乱想。」



「……我明白,我不会把别人送的礼物卖掉的。」



秀丽以紫巾包住桐盒并轻轻捧起。



「应该可以卖到一个满不错的价钱才对。」



此时传来一声轻咳,修理对着父亲眨了眨眼。



「说笑的,女儿一定会谨遵父训,慎重使用这组茶具,而且从今天起陛下会继续召唤侍官陪寝,正好可以趁着就寝前来泡壶茶。」



见秀丽开心走出府库,邵可再次纳闷地抬着头,继续召唤侍官陪寝?



(……真是、如此吗?)



——果不其然,邵可的预感应验了。



这一夜,刘辉又在珠翠的引领之下驾临秀丽的寝宫。



秀丽小嘴撑得诺大,「你、你怎么又来了——!!」



「孤与贵妃是夫妻呀,贵妃不用大惊小怪吧。」



「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样太奇怪了!你以前不是都找侍官陪寝的吗!?」



「因为孤终于明白秀丽比侍官好太多了,这是一大发现。」



刘辉做完结论以后便径自爬上床。



「可以把昨天的故事说完吗?孤听到一半就睡着了。」



秀丽揉着额头,万万料想不到今天会沦落到照顾一个比自己年长的大男人。



「……你今天来就是打算在这里就寝吗?」



见到刘辉用力颌首,秀丽连大吼的力气也萎缩殆尽。事到如今已经无法遏阻早已传得沸沸扬扬的飞短流长。如此一来只有豁出去了,反正睡一晚跟睡两晚根本没什么差别了。



「——好吧,看样子你是有备而来。」



秀丽的眼神显得沉着镇定。赶快上床睡觉去!听到秀丽厉声催促,刘辉顺从钻进被褥。就在此时,刘辉注意到床边小桌上摆了一组银制茶具,不觉微微蹙起眉心。



「……怎么会有这个?」



既然要哄小孩就少不了最重要的法宝!抱着这股心情那出二胡的秀丽望向茶具,会意地笑道:「那是今天我爹给我的,听说是别人送的礼物,很漂亮对吧?」



刘辉以手心抚摸银制茶具,一下迎着亮光瞧,一下又以手指搓,不停地仔细端详。秀丽见状蹙起柳眉道:「小心点,别碰坏了,爹才刚送给我而已呢。」



「——来喝茶吧。」



「……啊?未免太突然了吧?」



秀丽一脸莫名,此时传来脚步声让她匆匆端正坐姿。



香铃走进门来,手上端着摆放茶具的托盘。



「红贵妃娘娘,奴婢今晚送绿茶来……」



一见到刘辉,香铃瞠大杏眼,白皙的粉颊犹如打散红色颜料一般倏地染得酡红。



秀丽明白香铃误解了眼前的情况,却无从辩驳。脸色略显僵硬地正欲答谢之际,刘辉快步走向香铃接过托盘。



「辛苦了。」



听见刘辉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香铃的雪颊愈见绯红。真是像极了一对情窦初开的小情侣,秀丽望着两人有感而发。犹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一对俊男美女。



只是下一刻刘辉便冷冷地转过身,香铃连忙出声喊住他。



「陛、陛下……请问每日必备的宵夜还需要吗?」



低垂的小耳也是红彤彤的,刘辉睇了秀丽一眼,摇头道:「不用了,——退下吧。」



香铃行礼之后,小小退开。



「每日必备的宵夜……意思就是晚膳之后还有一餐?小心变胖哦!」



「与其说是宵夜……」



刘辉把托盘搁在桌上。



「不如说是壮阳药。」



由于刘辉稀松平常地一语带过,秀丽一时之间还无法理解其中的含意,一旦恍然大悟,秀丽粉颊涨红的程度不逊于香铃,难怪香铃会一路红到耳垂。



「孤不爱吃,但对方喜欢。」



「——没人问你讲这么多做什么!」



秀丽忍不住想拿二胡往刘辉头上敲下去。



「你怎么随便把茶倒进人家的茶杯里!」



刘辉随手将绿茶注入银制茶杯,晶莹的绿色映照在银杯当中显得缤纷美丽。刘辉以饮酒的方式摇晃茶杯,接着徐徐仰头饮尽。



「啊——!我、我本来想第一个使用的!!」



「……好苦。」



刘辉伸伸舌。



「怎么不喝酒呢?喝茶会睡不着的。」



「因为我今天打算熬夜看书……这不是重点,那你要喝什么?」



「今晚别看书了,你不是要说故事给孤听吗?」



刘辉这次整个钻进被褥当中,秀丽揉着太阳穴。



「你这个人都不专心听人说话。」



望见秀丽手上的二胡,刘辉略感讶异。



「……秀丽,你会拉二胡吗?」



「不准笑哦,我很清楚我的功力无法与宫廷乐师相比拟。」



二胡婉转轻柔,沁人心脾的音色令刘辉眯细眼眸,伸手欲抚摸秀丽的长发,却在眼看手指即将触碰倒发丝以及迟疑地停住动作,最后悄悄把手收回。



连宫廷乐师爷相形见拙的美妙乐音让刘辉意识陷入恍惚,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银杯。



深夜时分——绛攸今晚又来到府库,楸瑛则与他面对面并立。由于邵可一直待在另一个房间,因此这个开架书库只有他们两人。



楸英凭倚在书柜,眼中透出讥讽的目光。



「邵可大人教授学问,宋太傅授武功……没想到陛下与这两位大人学习了十年以上,于文于武这两位大人均是全国第一把交椅。」



「……邵可大人的解释是陛下每天从早到晚一直待在府库,唯一能做得就只有教授陛下学问,陛下实在是太幸运了,居然能够得到邵可大人的亲自指导……」



「据闻陛下与宋太傅也是在府库结识的,那时陛下经常带着一身青紫来到府库,被偶尔前来府库的宋太傅瞧见了,大骂道:‘被欺负了没胆还手,只敢跑回去哭到睡着算什么男子汉!’从此以后只要有空就对陛下严格训练,想不到笔下居然有办法熬过来。」



宋太傅虽是名将中的名将,但他的训练方式过分严苛,没有人承受得了,因此从军中退役之后并未能被指派担任羽林军教官。传闻先王曾叹道:「让你训练一天下来,恐怕我军早已全军覆没了。」



「一身青紫啊……」



绛攸低喃,楸英则耸肩道:「大致可以想象得到,一位弱势的小太子要面对五名——不,四名兄长,之所以成天待在府库也是基于‘那个原因’吧,也难怪他会如此依赖邵可大人。」



(……这个作假的家伙!)



绛攸暗地啐道,并狠瞪楸英。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已经发现那个昏君全是‘装出来的’?」



楸英轻笑。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敏锐的反射神经、行走时的身段、目光的巡弋方式,全是武官独有的特质。随时保持警觉,所有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均蕴含着目的。这番身手决非一般的礼仪训练所能培养出来的,我想陛下应该是出于下意识的行为。——如果现在给陛下一把剑想必会有令人刮目相看的表现,我还真希望与陛下交手一次。……不过迄今仍然无法得知陛下师承于哪位高人。」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以为你应该很快就会察觉,看来你早就发现了对吧?」



绛攸愤愤不平的冷哼一声。



「当然,普通人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吸收那么多知识,秀丽很单纯地以为陛下进步神速感到欣慰,我怎么可能让陛下之花数个月就赶上我累积多年的程度,自然必须有所保留才行。」



「有道理。」



「……你看起来怎么好像不太开心?」



「无论能力再强,倘若不善加发挥形同一无是处。‘他真得很厉害,只是不能表现出来。’……这有什么意义吗?无论笔下有任何理由,都与我们这群臣下无关,其表现与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对吧?



既然登基为王理当善尽职责与义务,倾注自己全部的能力,这才是所谓的一国之君。空有才干却不竭尽所能,到头来仍然是个任性而为的昏君。」



楸英冷笑道:「至于要不要发挥自己的才能是陛下的自由,我不便多加干涉,我没那么好心也不可能不厌其烦地告诉陛下这些大道理。」



严峻的侧脸完全不见平日的轻佻。



绛攸明白,平时少见楸英认真是因为他从不轻易妥协。他追求崇高的理想,决不容许丝毫的退让。他严以待人,更是严以律己。很多人常被他轻浮的举止与沾花惹草的行为所蒙骗,实际上他是对自身要求最为严格的理想主义者。就某种角度而言他具备了最典型的军人特质。



也因此一旦决定效忠,他就会成为最坚贞忠诚、决无二心的臣子。然而他的标准相当高,因为他从来不说出口。默默寻觅,默默判断。迄今能够达到标准的仅有他的长官,黑耀世一人。由此可见他目前仍在观察国王是否为一位值得他效忠的君王。不过……



「既然你把这些原本不打算说出口的实情告诉我,是不是代表还有点希望?」



「没错,全是托秀丽娘娘的福,因为事情似乎变得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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