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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游戏-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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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不屑地摆摆手,说道:“非也非也,你要和无锡门人辩,找北极星去,他可是我老爹的得意弟子。我老爹这人,生平就两个爱好,一个是打自己的学生,一个是说北极星的好话。不过也是,像北极星那么听话的学生的确不多。我老爹从小就想打我,却打不到,因为我跑得比他快,哼哼!”
他一边说,一边还露出一丝窃笑,那表情,引得在场的观众俱都忍俊不禁。田师弟见众人笑,便偷眼向台下使了个鬼脸,又引发众人更大的笑声。这一笑之间,刚才被叶枫之事弄得士气低迷的赶驴社这边,气氛顿时回升。
台下的花梦醒小声对诸人道:“田师弟在这辩论一道上真是天才啊,面对白乔这老狐狸,竟然也能从容应对。”而来自槐沙村的几个小伙伴,曾苏、猴子、木头、念七、大将军几个,更是高兴坏了。田师弟这一番战斗丝毫不落下风,让他们大大地长了脸。
唯有坐在后面的古羽和红香二人却脸显担忧神色。在他们身边的林儿感受到了异样气息,忙小声问怎么回事。就听古羽道:“田师弟已经败了。”
林儿微一吃惊,忙问究竟,红香替他解释道:“论实力技巧,田师弟真的不在白乔之下。可是,辩论一道上,很多时候考验的不光是技巧,更多的是心理。田师弟一开始两句话应对得十分恰当,他就以为已经逼出了白乔全部的实力,心理上便松懈了,所以他的第三句话才会这样轻浮。然而,那白乔又岂是两三句话就会露出破绽来的。他显出那样的态度,正是意在引出田师弟孤傲的心绪,这样,他后面就能有很多办法来击败田师弟。”
林儿摇摇头,看来田师弟终究还是年纪太小,没能把握住这样的胜机。今天这一败,倒也是给他一个提升的空间。相信再过一段时间,让识乐斋平和的氛围更多地影响他,那时候他也能变得更加强大。
台上的辩论还在继续。刚才田师弟做了一个鬼脸,竟连白乔也被他逗得一乐,说道:“你这小子可比你老爹有趣多了。那时候我在华山和他辩论,天天就对着他那张臭脸,真是把我郁闷坏了。今天这场无论胜负,至少能笑一下,也算不错。”
田师弟见他继续顺着自己的话在说,倒有些明白过来,他这是想把自己往另一条路上引,忙将脸色变作怒容,斥道:“你这人也是久在宦海沉浮,竟连基本人事都不懂。我老爹的坏话,我自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可你也说他的坏话,那就大大的不对!你这是背地里说别人坏话,当为世人所不耻。”
他又想利用这样的话跳出白乔的引导,可白乔刚被他成功了一次,又岂会让他再成功第二次,当即朗声说道:“哼,就是当面对着那田秀才,我也是一样的话,有什么人前人后之分。当年他与我辩论说,要想解决西北的马匪,须得靠官府之力,他不相信马匪能够自我解决问题。而我却说,以匪治匪,才是上上之策。在西北路上,走私之利,堪比国帑。要想光靠禁,如何禁得住?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在西北养一头狼,这样才能镇得住群魔乱舞。所以后来就有了魔君龙慈。而宁国皇帝似乎也对魔君的作用非常认可,所以才让他入朝问对。如今看来,当初没有结果的那场辩论,自然是我胜了。既然我是胜者,当然可以在此数落他的不是。”
田师弟被他这一说,还是呆住了。他没想到,转了一圈,终究被白乔转了回去,回到了他与田秀才的故事上。此时,他已经无法再跳出这个框架,他必须要回应这一番话,否则他老爹的名声真就毁在了这万千人众眼前。
他沉吟良久,只得说道:“我老爹本没有错。官府解决不了西北匪患,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没有用我姐姐。我姐姐一到大邑,大邑的匪患就解除了,一到西北,西北的匪患就解除了。如果她早生二十年,世上哪还有什么魔君。”
那白乔似乎早就等着他说这个,立即冷声一笑,讽道:“那大邑县,虽然匪患没了,可惜却不在宁国手上了。那西北,虽然匪患没了,可惜却让宁国的大军陷在了西辽。这样饮鸩止渴,也亏得只有你这无知小子才会感佩吧?”
他的脸上显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骄横笑意,显然,他已经成功扼住了田师弟的咽喉。田师弟接下来无论再说什么,都将被他无情地灭掉。
田师弟正欲再辩,可张大了嘴,竟不知该说什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台下林儿见状,当即大声说道:“我是一个晦气的人,走到哪都带来不幸。田师弟不必再说,这一场我们输得心服口服。”
那边白惕隐似早准备好了一般,听得林儿此言,便上得台去,向众人宣道:“第一场,白枢密胜。”此言一出,天长观阵营中的人,便齐声欢呼起来。

第十四章 次轮

田师弟一脸懊恼地走下台,古羽忙过去接住他,安慰道:“师弟别难过,这白乔既然十几年前就和老师打过交道,现在又经过了这么多年朝中的打拼,这辩论一道显然已经炉火纯青。要胜过他,咱们还得再多努力许多年才行啊。”他身后的曾苏、大将军等也纷纷上来安慰。大将军那洪量的声音说道:“是啊,别垂头丧气的,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一场辩论算什么,何况田老师都辩不过他。我们都觉得你刚才辩得不错了,只是火候不够,再多练练就一定能胜他。”
谁知田师弟却未有丝毫宽怀,反而一脸的不屑:“你们懂什么,谁规定我老爹辩不过他,我也就辩不过他?那我老爹生我养我教我做什么。”众人被他一问,当即一愣,只能回头去看林儿。大家都知道,天底下只有林儿能镇得住天性叛逆的田师弟。
果然,就听林儿喝斥道:“输就输了嘛,是个男人,就要勇敢承认失败!你刚才其实辩得很好啊,只差一点,就可胜了。你现在胜不了他,不代表你以后胜不了。等你以后把这些老狐狸一个一个全打败了,那时才有嚣张的本钱。现在嚣张,算什么真本事?”
田师弟被她一吼,只好悻悻地低下头,心中却已打定主意,有朝一日,必定要在那白乔身上找回今天的场子。
那边厢,白乔回到了百官的观礼台。就有不少他的追随者过来趋炎附势。前夷离毕白典拍着马屁道:“白枢密连斩两员大将,这战力之强,真是让人喘不过气来。您要是认第二,这天下真没人敢说第一呀。”白乔却毫不在意地道:“胜两个小喽罗,有什么值得庆幸?本来我以为,两战之中,必定有一个对手将是古羽。可惜了今天却没对上他,不然也好让无知百姓们知道,谁才是他们应该尊崇的高手。”众官忙答:“是是是,那古羽就会耍点小聪明,白枢密早就该出来以正视听了。”
这话传到了识乐斋人耳中,却令众人全都目瞪口呆。听那白乔话中的意思,似乎他早就料定了,只要他抛出林儿师父的旧事,那么林儿就一定会翻悔。所以他上这第一轮,本就是冲着两个对手来的。如此看来,林儿刚才的排阵,竟完全落入到了对手的算计当中。众人心中无不捏了一把汗,面对如此恐怖的对手,到底林儿还能不能稳得住阵脚。
而趁着比赛的空隙,不管是观礼台上的皇帝、后妃、百官,还是下面的围观群众,也全都开始热烈地议论起来。林儿虽然在西辽已经是路人皆知的人物,她的事迹也已在北辽的坊间流传多时,但北辽民众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她的能耐,而她第一轮上来就连损两员大将,便有人开始质疑起来:“这个什么兰心仙子到底行不行啊?为什么不让古先生来决定排阵呢?”在他们心中,古羽这个红玉先生,依然应当是众人的核心。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红玉先生反而要听他妹妹的话。
雪平听到了身后百姓们的议论,忍不住和他们理论起来:“我家仙姑运筹帷幄,第一轮是让那些道士。你们就睁大眼睛看吧,后面的排阵一定会让你们大开眼界的。”百姓们听得她言,有人相信、有人质疑,人群中再次吵开了。
这时,白惕隐在台上拍了几下手,止住台下人的喧哗,这才宣道:“请两边给出第二轮的上场人选。刚才情况特殊,不再追究,但自这一轮后,每一轮只能派一个人上场。上场之人,只能辩今日相关话题,不得扯到私人的事迹上去。”
话一说完,这边又开始紧张地商讨起来。
花梦醒首先道:“第二场如果再失利,我们后面就很被动了。主母,第二场我建议派红香上场。”林儿反问道:“万一他们第二场派白音或白写,怎么办?他们今天战意十足,看这架势,想直接拿下前三场的可能性并不小。”花梦醒听她如此一说,倒也觉得有理了。
夏晶亦道:“我觉得林儿说得对,他们首场就派白乔,这分明是要一鼓作气拿下比赛,不想拖到最后徒增变数。这样一来,我们有必要先避其锋芒,在他们士气最盛时不能和他们硬碰硬。”
于是众人商议既定,林儿便叫于烈在纸上写下“方任侠”的名字。双方便都将纸条递上了台。
那边雪平听说下轮上场的就是方任侠,忙过去握住方任侠的手,道声:“方大哥,一定要赢哦。”方任侠微微一笑,道:“我尽力而为。”
方任侠也是睿智之人,知道在所有上场诸人中自己实力最弱,林儿也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下等马来用的,所以并没能许下什么必胜的誓言。
林儿却过来说道:“美女别给尚义压力,尚义这一战的任务是挽回我们的气势。胜负不重要,但一定要把这个气势找回来。”方任侠岂会不知林儿的意思,当即自信地点点头,道:“师姑放心,我虽实力不济,但气势上绝不输给对手。”
说罢,就听台上白惕隐拿着两张纸念道:“第二轮战,赶驴社、方任侠,天长观、樊明心。”
“啊?”雪平第一个叫了出来,“仙姑怎么办,他们不是上的白写和白音。我们被骗了。”
林儿乍听到这样的排阵,神色也是一慌。上来连续两阵,自己都判断错了对方上场之人,自己的算计完全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中。她忍不住抬眼看了下对面的白音,见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中不由得一凛,难道今天真会输在自己的排阵之上吗?
古羽见林儿犹疑,便上前安慰道:“林儿别多想,战场上虚实难料,谁也没有永远正确的判断。”林儿却向花梦醒致歉道:“对不起伊在,你是对的。”花梦醒忙道:“主母干吗这么说,我们不是一个整体吗?排阵失误,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花梦醒一向是大丈夫,从来不推卸自己的责任。林儿听他此言,眼中方又显出一丝坚定的目光。
旁边古羽见她安定下来,这才过去提醒方任侠道:“这樊明心擅长找对手的漏洞。尚义你的特长是商才,我猜他一定会在这一点上攻击你。一会儿上台后,你千万别像我上次那样,过早抛出自己的观点,给他抓住漏洞的机会。”方任侠奇道:“师父觉得,我在商道上反而辩不过他?”古羽道:“我当然相信你的商业天赋,可淹死的往往都是会水的,上次我不也栽在自己最擅长的经学上吗?所以你还是小心为上,尽量拖延住他,不给他发招的机会。”
方任侠仔细琢磨了一番他的话,大感有理,于是道声“我明白了”,便纵身一跃,上得台去。

第十五章 堕落

对面的樊明心见方任侠听完古羽吩咐跃上台站定,也就缓步走上了台,当先抱拳道:“方兄好身手。自成都一别,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否?当年在峨眉时,我就看出方兄有不世之才,可惜被西渐和尚埋没了。看来这识人之明果然不是人人都有的。”方任侠还礼道:“在成都许多年,却从没想到樊兄原来是北辽人,还是白老板的亲传弟子,真是让人侧目啊。从这一点上,我就已经先输了一阵。”他听了古羽的建议,一上来就示弱于人,以此来对抗樊明心的策略。
樊明心就像一拳打到了棉花里,力还没使出来就被卸去,一时有些尴尬,只得继续说道:“今天这比试真是有趣。你是为仪的弟子,我是股票行的学徒,咱们也算针尖对麦芒、棋逢对手。”方任侠道:“非也非也。我师父精通经学,我却并不擅长。令师擅长商道,樊兄却又走了科举道路。这不正好错了位吗?怎么也谈不上棋逢对手四个字啊。”樊明心第二轮进攻,方任侠仍旧轻巧地避过。他今天就是打定了主意,断不硬接这樊明心的招,令其无从来抓自己的漏洞,其擅长的技巧也就无从发挥。如此两个来回,方任侠果然不落下风。
樊明心似也明白了方任侠的策略,但却并不信他能一直这样忍下去,当即加大声量续道:“这好办,既然方兄是刚从西辽远道而来,远来是客,当然就按方兄之所长,我们以商道为题来辩此一局好了,樊某毫不介意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的。”方任侠却再次退让:“俗话说,客随主便,既然到了樊兄的地盘上,我怎可喧宾夺主。要辩,当然还是以经学为题。不过,你我二人虽然都是十大宗师门人,可我的师祖田无锡出身正统儒家,樊兄的师祖谭道长却是全真门人。两相比较,以经学为辩题仍然是在下占了便宜,真是让人见笑了。”“咱们辩经学?方兄可真想好了?据我所知,你虽拜了为仪为师,可并没有多少时间在他身边亲聆指教,反倒是在你师姑身边多些。如此说来,经学一道你可未必擅长。真要辩这个题目,你可大大的不利呀。”“樊兄何故为对手担心?我既然答应辩经学,自然就不会反悔。辩我不擅长的,兄胜的机会不是更大吗?”
樊明心见他铁了心不接自己的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脸上阴晴不定地呵斥道:“我樊某人偏就不是个爱占便宜的主,今天我还就要来辩一辩这商道。我听说方兄人生的目标是做一名儒商,那我就来说说这儒商。”
这场辩论当真是有趣非常。两个分明互为死敌之人,偏偏都在为对方着想,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出这一对了。那樊明心虽然辩才一流,却并无多少应变之机,所以那天在天长观门前,红香只用了几句话就破掉他苦心设计的圈套。想来今天他也是打定主意要在商道上对付方任侠,故而无论如何不肯松口。至于方任侠,则应实力略逊一筹,所以只好用这种狗皮膏药式的战法。
此时,听得樊明心提到自己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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