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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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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客,他说如果两位跟他回去坐坐,那就是他家的客人,可以随便和牛羊玩,他也会拿出最好的食物招待你们。”

贺海楼和顾沉舟对视一眼。贺海楼问:“那原计划的那些牧民家呢?”

导游不以为然地说:“那些牧民天天接待游客呢,就跟我的导游他的司机这些工作一样,做个手熟罢了,哪有我们现在碰到的这位好?他可是真心邀你们上家里招待。两位如果是想看这里原滋原味的风景,还是跟这位老人一起走的好。”

“行,”贺海楼拍板说,“这边有什么要注意的?”

“一些习俗一下子说不清,待会你们跟着我做就好了,”导游想了想说,“你们上门是客人,肯定没有收费了,不过你们可以带礼物上门。”他又补充说,“礼物就由我来准备,大概的金额就是你们去那些牧民家的金额,怎么样?”

“就这样吧。”这次是顾沉舟回答对方。接着他走到几步外的伊什维什河边,弯腰试了试河水,有一种沁骨的凉,又随手从地上拔起几株草,递到身旁一只绵羊的嘴边。

那只绵羊身上的毛并不全是乳白,看上去有点黄白黄白的。它粉色的鼻头动了一下,像是在嗅嗅顾沉舟的味道或者青草的味道,接着就张嘴巴,就着顾沉舟的手吃掉了那几根青草。

顾沉舟看着那头绵羊慢吞吞地吃完自己喂的草,正要站起来,身上外套却被扯了一下。他转头一看,一只绵羊不知道什么时候踱到自己右边,正咬着他的外套嚼得起劲。

顾沉舟扯了扯,绵羊还在嚼;他又扯了扯,还在嚼,再扯了扯,还在……

顾沉舟直接脱下外套,然后用力一扯!

绵羊被拖了两步,终于遗憾地放开嘴里咬不动的东西,转身走了。

这时候导游已经在招呼顾沉舟和贺海楼了,顾沉舟看着自己湿了一块的外套,压下自己将那个被咬的部位浸到河水里的打算,重新穿起来坐上车子,跟着导游和哈萨克族的老人一起往他的蒙古包走去。

掀开毡门,众人坐下,哈萨克老人端上的第一杯东西就是酥油茶。

导游笑眯眯地接过了,但没有立刻喝下去,而是跟哈萨克老人聊天。毡包里似乎没有其他人在,老人除了说自己的语言之外,还会说一些汉语,但只会一些很基本的交流。

顾沉舟和贺海楼更多的打量着毡包里的摆设,至于摆在面前的酥油茶,导游刚刚来的时候,就抽空跟他们说食物茶水都要等老人先动了才能动。

哈萨克老人跟导游聊了一会后,就端起酥油茶喝了一口,同时操着生硬单调的汉语跟顾沉舟及贺海楼交谈。

贺海楼接过了话头,顾沉舟就端起还热着的酥油茶喝了一口,味道甜甜咸咸的,感觉有一点儿奇怪……这一杯子酥油茶也不多,顾沉舟干脆直接乘热喝掉了。

这时候贺海楼也巧妙地把话题转移给了导游。他看见顾沉舟干脆地把一杯酥油茶都喝掉了,也端起来喝了一大口,顷刻脸就微微扭了:“你……”

“嗯?”顾沉舟没明白地看贺海楼。

贺海楼默默地看了顾沉舟一会,又扭头看看正和导游相谈甚欢的老人,突然飞快出手,调换了顾沉舟和自己的茶杯。

顾沉舟:“……你在干什么啊。”

贺海楼:看毡顶,看毡顶,看破毡顶!吹口哨,吹口哨,吹飞口哨~

一个茶壶嘴突然出现在贺海楼换来的茶杯前,泊泊的乳白液体再次注入茶杯,哈萨克老人笑眯眯地说:“喝、喝!”

贺海楼:“……”

顾沉舟没忍住,噗一声笑了。

行程还在继续。

中午在老人的毡包里吃过了午饭,下午两人跟着导游,按照之前的计划继续往草原深处走,平坦的地势慢慢有了起伏,森林开始变得多见,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

野风从车窗灌入,顾沉舟刚刚拉上外套的拉链,就看见雪山出现在草原的尽头,绿色走到了尽头,呈现出颓然的灰褐,灰褐上边,又点缀着皑皑的洁白,一眼望去,群山起伏不息,高低错落成趣。

草原上的风仿佛没有一刻会停止。

脚边还不过二三厘米的草也随着草原上的风摇摆着自己的身体,不时在顾沉舟和贺海楼的脚边钻动着,或者轻轻顶一顶,或者调皮地悄悄擦过,又或者撩拨地勾着他们的脚踝……

贺海楼突然弯下身,在脚边摸索一会,拎出一只东西来:“我说什么草技能这么多,原来是一只……”他将手里的东西拎得高了一些,对着月光辨认了一会,“奶猫?”

这似乎是一只花斑猫,比成人两只手掌加起来要大一点,眼睛很大很有神,不太怕人的样子,就睁着圆圆的眼睛和贺海楼对视。

贺海楼伸手挠了挠小猫的下巴,小猫顿时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正向远眺望的顾沉舟觉得有些不对,回头问贺海楼:“什么声音?”

“猫叫。”贺海楼随口说,又挠了挠小猫的下巴,小猫又咕噜咕噜地发出声音。

顾沉舟有点纳闷,凑近了贺海楼身旁朝他手中的奶猫看了一会,接着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往后一瞧……

“怎么了?”逗了好一会小猫的贺海楼突然发现顾沉舟一直呆在他身旁,本来要丢开手中小猫的他稀奇了一下,暗道难道顾沉舟这样的人也会像小女孩一样对一只猫感兴趣?

“你手中那只猫……”顾沉舟的声音很轻很细,“别丢,慢慢把它放下去,小心点。”

贺海楼其实有点想问对方怎么知道自己会丢,不过顾沉舟这样的语气?

“这只猫怎么了?”贺海楼顺着顾沉舟的视线,稍稍向后转了一下身,然后看见……

“……一只豹子?”贺海楼的声音都碎成一块一块的了。

“谁家的猫会咕噜咕噜地叫啊。”顾沉舟笑了一声,只是声音里一点笑意都没有。

两人对视一眼,贺海楼立刻觉得自己手里沉甸甸的,像捧了一个祖宗那样难受。他吞了一口吐沫,正要说什么或者做什么,那道伏于两人身后十数步的豹子突地向前一跃!差不多就跟闪电划过空中那样,两人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看见本来还在三四米外的黑影已经跳到头上的位置了。

贺海楼忽的抬手,将手中的小豹子朝两人相反的位置用力掷出,然后倏地扑倒身侧的顾沉舟,两个人身体就缠着身体,在草地上接连滚了好几滚,刚刚抬起头来,就看见那道黑影在空中一个轻巧地转向,往小豹子被丢出去的方向跳去,在半空中就追上小豹子,接着叼住对方,几下就消失不见了。

顾沉舟和贺海楼一下子瘫在草地上。

咚咚的心跳声和粗重的呼吸在寂静的草原上,显得分外明显。

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阵冷汗,风吹进衣服里,冷得叫人发抖。贺海楼将手撑在草地上,想要坐起来,撑到一半的时候手突地一软,整个人又再次跌下去,嘴唇正好印到还躺在草地上的顾沉舟的唇角。

黑暗中,他看不清楚对方的神情,只能感觉到身下的人动了动,然后嘴唇对着唇角变成了嘴唇对着嘴唇。

贺海楼几乎本能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对方的嘴唇。

很柔软。

他接着又咬了咬。

非常有韧性!

这是贺海楼的第一个念头也是此刻的唯一一个念头。下一刻,他发现身下的人居然微微张开嘴!

预期中的温热湿漉的口腔让贺海楼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他兴致勃勃地凑近凑近再凑近,眼角的余光瞥见顾沉舟慢条斯理地一笑……

屈成拳头的五指亲吻上贺海楼的脸颊,贺海楼没有防备,牙齿跟舌头立刻做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贺海楼:“……”

太过失望的他居然慢了半拍,才记得自己该喊痛。

作者有话要说:

附小剧场之咕噜咕噜:

据说X年X月X日X个草原

一只喵出现在贺海楼脚下。

贺:'软软的'捡回去吧。

于是一天之后

贺:食量有点大?

喵:'绕脚踝卖萌'咕噜咕噜~

一年之后

贺:长得有点快?

喵:'爬墙壁耍杂技'咕噜咕噜咕噜~~

三年之后

贺:'表情裂掉的'卧槽这是个什么东西啊啊啊!

顾:'默默吐槽的'哪家的猫会咕噜咕噜地叫?

喵:'已经彻底把这里发展成自己地盘的高傲慵懒看'咕噜!

74、第七十四章鲨鱼在水下

晚饭已经做好,导游掀开帐篷的毡门,准备出来叫顾沉舟和贺海楼两个的时候,正和往里走的顾贺二人两个人照面。

第一眼就看见贺海楼揉着脸颊,顾沉舟头上衣领掺杂草屑的狼狈模样,导游楞了一下:“两位这是?”

“这里有豹子?”顾沉舟言简意赅地反问。像盘羊金雕什么的保护动物,看得到是运气,看不到也无所谓,但出来旅游一下,又不是自己乱走,都能碰见大型食肉动物,这个实在有点忍不下去啊。

导游也是愣了一下,连忙让两人稍安勿躁,自己转回头跟哈萨克老人交流一会,也不知道他们交流出什么了,哈萨克老人笑眯眯地站起来,带着顾沉舟和贺海楼两个往帐篷后边的羊圈走去。

两个人连同导游一起跟着老人,来到羊圈外——这回不用谁说什么或者指什么了,顾沉舟和贺海楼直接就看见了一只豹子悠闲的趴在养圈里,本来该养着羊的圈子似乎成了它一个人的领地,长长的尾巴不时扬起来甩一下,有时候还会在半空打个小花圈。在它肚子底下,一只小脑袋支楞着向外张望,看到一群人出现在羊圈外时似乎还想跑过来,结果没走两步就被大豹子一巴掌打到地上再抓回去。

“阿塔说这只豹子是他养的,不会咬人。”阿塔是对哈萨克长者的敬称,导游跟顾沉舟和贺海楼两人解释说,但明显他自己也不相信对方的话,站得比顾贺两人都要远。

碰到这种情况,顾沉舟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对方是邀请他们过来做客,加上他们除了被吓了一下外,还真没有什么事,索性转了话题问:“这是雪豹?”

导游又跟哈萨克老人交谈了一下,回头对顾沉舟点头说:“没错,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是老人捡到的,一开始还以为是草原斑猫呢。”

“我也以为是草原斑猫。”贺海楼很淡定地接话说,正常人哪怕到了草原,也不会以为自己随便就看见了一只豹子,“另外每只猫高兴了都会咕噜咕噜地叫的。”

以为猫只会喵喵叫的被科普的顾沉舟:“……”

难得啊!贺海楼赶紧开启嘲笑模式:“一看就知道没有接触过动物!”

同一时间,桑赞市市政府大礼堂。

大礼堂内,遂林省的领导班子包括从京城里来的顾新军和贺南山一起,就遂林最近严重的社。会。治。安问题开了这一周以来的第二次全体会议。会议上,遂林省的领导班子对近期发生在遂林的暴。乱做了严肃的检讨及认真的分析,在亡羊补牢、努力平息暴。乱,安定社。会。治。安的基础上,又拿出了一系列今后的治。安。管理措施,表明态度将社。会。治。安问题放在重中之重,并拿出经过详细研讨的预防方案,有信心并务必要将未来的暴。乱扼杀在摇篮之中……

以上一切都是官面文章。

不说京城里那些大佬,哪怕是遂林里的这些人,甚至不用有多少门路的,只要混得久一些官场老油子,都清楚自己参加的这两回的会议,真正的重点不是在如何彻底平息暴。乱上,而是在平息这场暴。乱的牵头羊,到底先到达这里的贺总理,还是比贺总理迟两天过来的顾部长。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理解,甚至不独在官场中有这个现象:一件事情如果有两个专门负责的一把手,那这两个一把手之间必然要分清主次定个胜败,不然两个人的思路总不会一模一样吧?出现分歧的时候,底下的人是听A的呢,还是听B的呢?当解决事情的力量不能往一处使的时候,这件事情办起来,就难免事倍功半不如人意了。

这个道理谁都懂,但做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不过还好,这两个先后从京城到地方的大佬在暗地里似乎已经有了胜负手了,第一次会议的时候,两个人还旗鼓相当,甚至贺总理更有发言权;结果第二次会议一来,场面上的发言权就明显朝顾部长那边便宜了。

看来这次的事情,还是顾部长的指示更重要啊!

散会的过程中,遂林省大大小小的官员在心里琢磨着,省长及省委书记簇拥着顾新军和贺南山走出会议室,这两次的陪太子读书他们倒是读的心甘情愿乐在其中——尽管是作陪,可这座上宾,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够请到的啊!

走出大礼堂,顾新军满含风度地和贺南山一握手,说:“贺总理,这次的事情真是麻烦你了!”

一般官场里,会这样说的只有胜利者。围在两个人身旁的省长和省委书记暗自想道。

贺南山果然只淡淡“嗯”了一声,态度和几天前的第一次会议也没多大区别,只是说:“和顾部长同勉。”就带着人转头走了。

这个气度还真是不一般!两人又再次感慨道,几年来贺总理一直掌握着边境事宜,现在因为一场暴。乱,手中权力当着遂林省整个领导班子的面被移交,结果人家硬是八风不动容,七情不上面,平常什么样的态度,现在也什么样的态度。

贺南山一走,顾新军跟站在他旁边的几个省部级官员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很快上了停在大礼堂门口的一辆车子离开礼堂。

前后脚开出去的两辆车子内,顾新军和贺南山的秘书同时像两位领导报告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顾沉舟和贺海楼昨天在桑赞遇见的抢劫被追事件。

顾新军听见了这件事情,眉头就是一皱:“有没有发生什么?”

“没有什么事情,”俞文俊连忙简略地将事情说了一遍,“昨天晚上事情发生后,他们就从机场出发到伊什维什草原了。那些暴。乱分子拿着顾少的金卡去银行查资料,一进系统就被人发现,将事情报上来了。”

“那几个人呢?”顾新军问。

“已经找由头抓住了,都被扣在局子里头。”俞文俊回答。

顾新军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俞文俊对这件事情的处理。不过他旋即又皱起眉,因为顾沉舟和贺海楼碰见的事情:就算两家关系不好,但自家儿子和贺家小子在一起,零零种种发生的事情,也有点太多了……

同样的念头也出现在贺南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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