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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璧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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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澜冰好笑地看着她:“你倒是胆子越来越大,还抱怨起自家小姐了!”

湘泪也笑着找了件衣服给她披上:“你呀,还是注意些身子,别受风着凉了。扶扇也是担心你。”她比谢澜冰年长三岁,父亲是已故的韩御史。因韩御史牵扯进十四年前的那件案子,举家被充奴籍。四年前被谢家兄妹遇上买回家里作了谢澜冰的贴身侍女。名义上是侍女,其实谢家上下都拿她当小姐看待,没外人时谢澜冰更是唤她一声姐姐。她身材颀秀、知书达理、亲和美丽,谢家上下都极喜欢她。

“哦,我都忘了,今儿谦少爷来找过你,我说你和二少爷出府去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可他好像没要走的打算。”

谢澜冰一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是……”湘泪话还不及出口,只听院外飘来一阵悠远的箫声。

月光如水,箫音如诉。

“少庄哥哥,是少庄哥哥!”谢澜冰略显苍白的脸上绽出一抹甜蜜的红晕。“我出去了啊,你们可不许和别人说。”声音未落,人已奔出了屋。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末了,湘泪和霜袖一齐笑了起来。扶扇急得一跺脚:“笑,笑,你们还笑!还是快些熄灯装作小姐睡了罢!”

流云苑墙头,斜倚着一个吹箫的少年。月白的长衫,如瀑的黑发中只随意插了一支碧玉簪。浓黑的剑眉,略显修长的眼,茶色的眸子光华一动摄人心魄。风神如玉、清俊如斯。正是谢澜清的挚友靖宁侯世子卫谦,字少庄。

听见匆匆的脚步声,卫谦放下了唇边的箫,专心致志地看着下面小道上提着裙角飞奔而来的少女,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牵起。直到谢澜冰站住抬起头对着他绽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少庄哥哥,快下来呀!”他才一跃跳下墙头,稳稳落在她面前微笑。

“你来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却如潺潺春水般好听。

谢澜冰盈盈笑着,牵起他的衣角:“少庄哥哥,我想去看花灯。”

眼前女子一双明眸忽闪,似将漫天的星辰映在其中让人情不自禁就陷了进去。仿佛,一个人静候了那么久,只为看到这一刻她恬美的笑靥。卫谦点点头,蓦地一牵唇角,抬手将她拦腰抱起。

“少庄哥哥,少庄哥哥你作什么?”谢澜冰惊呼出声。

“带你去看花灯啊,不然呢?”卫谦好笑地看了看她瞪大的双眼,施展轻功飞出府去,到了街上才将她放下。牵了她的柔荑,穿梭在如织的人群中。

清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星光点点,花灯盏盏。宝马雕车香满路。这样明如白昼的夜呵。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握紧那寒玉般冰凉的柔荑,漫步在灯影绰约的街巷,他忽然觉得自己醉了。

身边的人儿似乎觉出了他所思所想。干净恬美的笑容在他眼帘中呈现:“少庄哥哥,是想到了那一年吗?”

他与她的初见,正是五年前的洛冥节。

昭嘉十年。洛冥节。

谢澜钰磨不过一双弟妹的软磨硬泡,答应带他们去看花灯。兄妹三个欢欢喜喜溜出府去。

那时谢澜冰不过九岁,正是事事好奇之时,看见漂亮的花灯就迷得忘乎所以,偏生两个哥哥遇见熟人寒暄几句,一转脸的功夫妹妹就走丢了。

谢澜冰起初只是觉得新奇,等到发现滚滚人流寻不着两个哥哥也发了慌,左找不着,右寻不到,边抹眼泪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

到了一处树边,忽然发现一个同谢澜清一样穿着白衣的少年,谢澜冰像看见了救命稻草,扑过去一把抱住那人,把头埋进他腰间:“二哥哥,不要丢下我啊,我好害怕。”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白衣少年的衣衫却湿了一片。

哭着哭着,谢澜冰忽然发现抱着的身体有些僵硬,一缕陌生的玉檀香气飘散在“二哥哥”身侧,“二哥哥”也似乎没有要安慰她的意思。她疑惑地抬起头,跌入一双茶色的深邃眸子:“小丫头,你可以放手了吗?”

她如被烫了般抽回了手,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他比两个哥哥还要好看呢!只是,身上的那份冷清甚至比二哥哥更甚,拧起的秀眉似乎难以抹平。

这样被一个小姑娘盯着,卫谦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他觉得这小丫头好生眼熟,灵光一闪——是了,这小丫头长得和翊之真像。“谢澜清是你什么人?”他问。

“你认识二哥哥?”眼前的小姑娘立刻舒开了笑脸,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看起来有些滑稽。然而在他眼里,这样的笑却是阳光般的温暖。

他忽然烦躁,这样明丽的笑,晃痛了他的眼——娘亲过世后,他便再也没见过这样温暖的笑,他以为自己也不再需要这种温暖。可这个小姑娘的笑却让他明白他仍然渴求这种温暖 。他不要……

下意识地出手去推开她……

“少庄,你做什么!”谢澜清刚好寻到这里,就看见卫谦挥袖、妹妹跌倒,忙冲过来将谢澜冰搂在怀里,对挚友声音也冷了下来:“我妹妹年幼无知,得罪了小侯爷,还望小侯爷看在我的面上莫怪。她一个孩子家,小侯爷要计较只管冲我来好了!”

“翊之,我……”卫谦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原来,真是他的妹妹。

“二哥哥,是我自己不小心,你错怪这个哥哥啦,我没事。”谢澜冰从哥哥怀里挣出来。不知为什么,看见那个哥哥的清冷难过,她会心疼。

“二哥哥你和这个哥哥认识,我们一起看花灯好不好?”她小心地摇了摇谢澜清的衣角。

谢澜清本就没看清究竟怎么回事,见她这么一说倒不好意思起来。忙向卫谦道歉:“我一时心急,错怪你了。”又向澜冰引见:“他就是我常和你提的靖宁侯世子卫谦,字少庄 。”再向卫谦道:“我妹妹,澜冰。”

“少庄哥哥,一起去看花灯,好吗?”谢澜冰倒也不认生。

卫谦本能地想拒绝,但想到刚刚对不起她,没想到她那么乖巧,心中一软,点头诺道:“好。”

那边谢澜钰也寻了来,四人一起赏着花灯向洛水边走去。

想到这,卫谦伸手替谢澜冰系紧了披风:“可想去洛水边走走?”

“嗯。”谢澜冰捋了捋碎发,“洛水,还是那么美呢。”

洛冥节,有放河灯的习俗。归来的魂魄们如果安心地离开,便可以乘着这河灯漂向远方,传说河灯会把魂魄们送往洛水尽头的往生门。

成千上万的河灯漂在开阔的水面上。红烛摇曳明光在整个水面上晕开。万籁俱寂,四野无声。只有若有若无的风鸣,似在吟唱着低沉的安魂曲。

风陵渡上,卫谦弯下腰也放下一盏河灯。河灯远去,卫谦的眼里似乎也多了一层凄迷的忧伤。谢澜冰知道,他是想起了故去的母亲。她轻轻将头倚在他肩上,“少庄哥哥,记得那年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那年。

他们四个到了洛水畔,水中也是这样一排排的河灯。

她被眼前美景吸引,惊叹:“好美的灯啊!”

他踱了过来,负手立于她身侧,声音清冷:“再美的灯也终究会灭,每一盏灯都是一段伤心的过往。”

她忽然不再说话。安静地看着河灯漂远了,才面对着他,一字一顿而又清晰地吐出八个字:“往者不谏,来者可追。”

看着她稚气而认真的脸,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城中盛传谢相之女聪慧异常,也第一次豁然开朗。一个九岁的孩子,却对他说“往者不谏,来者可追”,他并非朽木,又怎能执迷下去?娘亲,毕竟已不在了啊。

从回忆中回神,卫谦浅浅笑了起来:“今日,你还想对我说‘往者不谏,来者可追’吗?你放心,有你在我身边,卫谦已是知足。”

“少庄哥哥……”

“璧儿,”他执起她的手,那是四季不变的寒玉般的触觉。每每他都有些恍惚——就是这样一个冰冰凉凉的女子,五年来带给他多少温暖安慰。不知是从几时起,对挚友小妹的宠溺,渐渐演化成了沁入骨血的深情。是了,无知无觉中,当年的小姑娘开始美得逼人视线,成了这宛京中首屈一指的娇娥。才绝天下、清丽如莲,却淡漠似拒人千里。人人望而难求的流云,只为他停歇。他不想放开她的手。决不……放手……

“唤我少庄。”

不要听她纯真地唤他哥哥,他想要的位置不是那个。他只是希望,像呵护花朵一样呵护她,哪怕秋天花谢了,也要像守护来年的春天一样守在她身旁,决不离开。

谢澜冰扭过了脸,有什么清润的东西盈满眼眶,然而心中却是一片清明温暖。有什么东西慢慢融化在了他这短短的四个字间。

他不过是捅破了那仅存的一层纸。

也罢。此刻,她只是他的璧儿。

“少庄……” 轻语呢喃。她靠上他的肩——只有对着他、对着哥哥的时候,她才会做出如此明显的寻求庇护的动作。

卫谦揽过她没有说话。有些她不说,他也就不问。太多的关心有时候是一种负担。他与她是同一种人,他懂。

河灯点点,渐渐漂远到看不见了。

月光下的洛水是这样安谧温柔,让人醉了呢……

第三章:情定洛水

风动,初凉。风中缱绻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

“少庄” 谢澜冰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而扬起脸对着卫谦展颜一笑:“还记得我常弹的那首曲子吗?你用箫吹给我听,好么?”

“好。”卫谦亦宠溺地看着她,依言从腰间抽出玉箫,递至唇边。悠远的箫音漫散开去,女子的歌声也随音而起:

“烟收云敛,璧水风渡;弦歌一曲,思君如慕。

雁字不归,争知离苦;青丝相与,念君如故。

疏星朗月,梦化垂苏;酒入愁肠,怜卿影孤。

鸾雀探勘,为我情诉;花叶远寄,作卿嫁服。

发结同心,执手相顾;碧落黄泉,誓不相负!”

《洛璧风清》是谢澜冰平日最爱拨弄的,故而卫谦也极为熟悉,然而这配词他却是头一回听到。

“一直没跟你说过。这还是爹和娘当初在洛水定情时,爹为娘作的曲子呢。”谢澜冰歌罢,回眸冲着卫谦嫣然一笑。

“谢丞相年轻时这样多情呢。”卫谦若有所悟,“难怪谢丞相与夫人这么多年了仍然伉俪情深。”

谢澜冰闻言一愣,随即自嘲地笑了笑。听说当年爹娘琴瑟合鸣,胜似神仙眷侣。碧落黄泉,誓不相负。他们做到了呢。

正恍惚间,已落入带着淡淡玉檀香的温暖怀抱,手被紧紧扣住,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苍天在上,洛水有鉴,卫谦今日在此立誓——卫谦此生,唯愿与谢澜冰结发执手,碧落黄泉,永不相负!若违此誓,宁可孤老终身……”

“少庄” 谢澜冰身子一震,侧过脸看向他。眼中带了几分雾气,一闪而过许多情绪,竟是许久无言。

卫谦只是定定地看着她,随着时间的流逝,茶色的眸子中却浸了一丝隐隐的紧张。

谢澜冰垂下眼帘,任娇羞的红晕染上双颊:“我信你”。 她信。她想信。

卫谦似是微微舒了口气,温暖的笑意蔓进眼里,“我去和父亲说,央他去你家提亲。等你一及笄,我们便成亲。”

“嗯。”她脸上红晕更深,埋了头,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卫谦指间缠上她的发,在她耳边道:“怎么,璧儿也有害羞的时候?五年前抱着我的时候也没见你不好意思啊。”茶色光芒闪动,尽是戏谑之色。

被他提起旧事,谢澜冰更是心如撞鹿,就势一推卫谦:“那当初是谁推我跌了一跤?这账今日可要清算?”

她不知自己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再加上双颊微红,本就清绝的面容平添了几抹娇媚,几乎将人的心魄都迷了去。

卫谦盯了她半晌,终是拥她入怀朗声笑了起来:“璧儿,我可算等到你长大了。”

谢澜冰向那温暖的怀抱里缩了缩,噙着浅浅的笑,微微合上了眼。如果这是梦,那么,让她可以真正放松地做个好梦吧!让时间停留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谢澜清远远地望着洛水畔的一双璧人,眼眶止不住的有些酸涩。要离开宛京,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妹妹。方才去流云苑找她,湘泪却告诉他澜冰和卫谦出府去了。他猜到他们必然到了洛水边,便匆匆赶来,到的时候恰巧听见妹妹的歌声——那是爹娘定情的曲子呀!

那时他不过三岁,娘亲一袭烟萝绿的长裙抱着他娉婷立于府中柳树下,眼弯盈盈正逗弄着他。爹爹大步流星地走来,从娘亲怀里接过他:“别累着你娘,自己玩一会去。”娘亲见到爹爹更多了抹温柔:“那里就累坏我了。”而自己一眼看见爹爹腰间横波笛,便缠着道:“爹爹,我要学爹爹吹笛,娘亲说爹爹吹笛可好听了。”娘亲忙嗔住自己:“别闹……” 脸上泛起娇羞之色。爹爹笑声朗润:“你娘亲真这么说?”自己认真地点了点头。爹爹便取下横波笛,倚了柳树,微眯了眼,悠扬的笛声一层层荡开,直教柳枝轻舞、池波渐荡 。娘亲的眸光亮如天上的星辰,定定地看着爹爹,爹爹也深深地回望着娘亲。小小的他什么都不懂,他只是清楚地知道,没有什么能把爹娘分开……

他心中五味陈杂竟不能再迈近一步,只是在一边负手而立,静静地听着熟悉的旋律。而后,看见妹妹和卫谦笑闹在一起,他也不自觉地牵起了唇角。他怎能辨不出,妹妹这样的笑与平日里大有不同。这笑是那样自然、直达眼底,让他觉得她是真实的存在。而平日她笑的时候,他却觉得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知道妹妹是认定少庄了。他不想打扰他们。把妹妹托付给挚友,他或许可以走得放心。

至少,他想给妹妹留这样一个宁静幸福的夜晚。于是,转身,重新没入夜色之中。

霜林醉的香气如滴入清水的墨,兀自扩散在这寂静的洛水畔。

风,又起了。

卫谦深深吸了一口气,下颚抵着谢澜冰的乌发喃喃:“璧儿,莫不是我醉了,怎么觉得今日的风都有你的味道?”

谢澜冰把头埋在卫谦怀里,无奈地笑了起来——或许她错了,她原本就不该奢求什么。她甚至不能有一个晚上的宁静。

“少庄,” 抬起头,声音平静如水:“我要回去了,二哥哥似乎有事找我呢。”

紧邻着谢相府有一处不甚起眼的宅院,相较于相府的气势恢宏,那灰败的陈旧青石显得有些落魄。从外面依稀可见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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