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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明十二年-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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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你瘦的多了。”

庙外的凛冽寒风不知何时止住了,一轮新月透入破旧的纸窗,外面早已是覆了一层薄薄的雪,煞是晶莹剔透,激得人心中浮起一片清冷的凉意。安媛觉得手臂有些发麻,心里亦是空荡的,起身便欲开言。

“你什么都不用说,听我说就是了,”他的手指忽然覆上了她薄薄的唇,轻声在她耳畔呢语,那声音中甚至带了点悲怆,却又黯然的要到心里,“无论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在我的心里始终牵挂着你,这些年来从没有变过。你也许接受不了我,我却愿意照顾你。当初你离开时,我会放手,也会心痛难受,但我觉得你能过的幸福就好。可如今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心里怎么会好受。如今你腹中又有了孩子,就算是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我祈求···祈求你能接受我的这份照顾。”

一时间彷佛是被什么抽空了力气,安媛觉得自己苦苦支持了许久,可如今五脏六腑都是空荡荡的,充满了凉意。这些日子来所有的悲凉、委屈、绝望,瞬时都涌上了心头。身边一个个陪伴的人,早已都离他而去,就连那个死缠烂打彷佛永远都赶不走的付云胪,亦阴阳永隔,再难相见。她什么都没有了,除了肚子里这个不知来历的孩子,她什么也没有了···

一如四五年钱那个昏迷的夜晚,她初醒来,堕入这个陌生的红尘。

在这个世间沉浮而挣扎,苦苦的想抓住身边的每一样事物,可她什么都抓不住,自始至终,她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垂下目来,伏在他膝上失声痛哭,“叔大死了,云胪也死了。我是个不祥的人,你何必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去好了。”

“你不祥,我也不祥,”他轻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觉得昔日如黑瀑布的长发如今也少了许多,早已不足一握。他轻声道,“你知道么,从我出生,父皇就厌弃着我,小时候我拼命努力,读书要读的最好,骑射也要最好,处处都得到师傅的夸奖,可父皇依然不会多看我一眼。后来我才知道,人们都说我出生那日有太白金星曜日,于是父皇也认定我是个不祥的人,说我命硬会克亲人,但我的兄弟姐妹真的一个一个故去了,如今只剩下我与四弟两个。可四弟···四弟委实也不争气···父皇年纪大了,也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把所有的事都交托给我,被迫器重他最不喜欢的这个儿子。”他又叹了口气,只道,“你是我在世间最后一个亲人了,我会护的你周全的。”

安媛含着晶莹的泪珠,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他只是低下了头,用温暖的手背抵住她冰凉的额头,轻声道,“走吧,我们回家吧。”

安媛回到王府才知道,先前的福华郡主早已去世,如今裕王又娶了一门闺秀陈氏为正妃,陈氏是通州贫户之女,出身寒卑,想来是因为裕王一直在妻道上坎坷,故而嘉靖才为他择了这么一门贫贱的亲事。这位陈氏的性子十分的谦和,终日就在佛堂中念佛,也从不生事。

而福华的惨死,最终只是不了了之,不知道段嫣儿回宫后如何叙述,但从此嘉靖帝不再召幸她,虽然名位尊崇仍在,却和冷宫中的庶人无异。而福华的身故,对外只说是因病而亡,朝鲜王室纵然伤痛,却也只叹福华命薄,并没有节外生枝。

只是安媛听府中之人闲言才知道,那日福华遇害时还带着身孕,她着实是性命顽强,竟然在艰难中诞下一个早产的女儿方才咽气。如今这个女娃已有八个月大,尚且在襁褓之中还没有名字。陈氏自然是不闻不问的,而王府里的人因为忌讳福华郡主的横死,也都不太照料这个孩子。

安媛见到这个孩子的身形如此的幼小,不足正常孩子两三个月大小,眼睛闭着也睁不开,瘦巴巴的实在可怜,她自己也在孕中,大起了怜悯之意。亲自求了裕王给这孩子赐个名字,好好安排一位乳母喂养。

她开口的事,裕王自然不会不允,只说让安媛择定名字便好。安媛苦思了几日,记得当日里记过福华容色艳丽,,又爱在眉间点上梅型花钿,学着南朝寿阳公主的样子做“梅花妆”。安媛于是给这个襁褓中的女娃取了寿阳的名号,又取了小字“弄梅”,盼望她长大多福多寿,不要似她的母亲那般命薄。

一个月后,安媛在裕王府中诞下了一子,母子平安。裕王大宴宾客,裕王府中流水的筵席摆了三天三夜。嘉靖帝老来得孙,虽然埋怨儿子居然保密的这么久,连个风声也不透。然而老皇帝想起曾经长孙在襁褓中的早夭,似乎又能理解儿子的苦心。他大喜之余,亲自给这个孙子取名“翊钧”,意属千钧之意,大事寄托了重望。皇帝都这么重视,内务府自然也不敢怠慢,匆匆在内廷彤史中郑重的补上了一笔,又有模有样的为皇孙的母妃拟了侧妃李氏的名号。

翊钧生在冬日,按照明代的说法,孩子落地便算一岁,过了年便算是两岁了,而其实还是才不过刚刚出生两个余月。这年岁冬恰逢是嘉靖帝的六十大寿,大赦天下之余,宫里亦很是热闹,提前数日便开了筵席。安媛于是携了膝下抚养的一儿一女,陪同着陈氏一同进了宫去。

这次安媛入宫,只觉得嘉靖苍老了许多,再也不是许多年前那样意气风发、雷厉风行的样子,一头的墨发都半做了花白的颜色,走路也有了龙钟的老太。他身边没有了美艳年轻的妃嫔陪伴,除了泰福,只有蓝真人依旧陪在他身侧。蓝真人面如冠玉,依旧是楚楚动人的清秀少年,好像时光没有再他身上停留过。

他抱着翊钧在怀里好好逗弄一番,难得的面上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意,大有含饴弄孙的乐趣。抱了一会儿,老皇帝忽然兴致勃勃地问道,“这孩子起名字了么?叫翊钰如何?”

众人皆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隔了片刻,倒是蓝真人笑了笑,说道,“陛下怕不是忘了,陛下早给小皇孙定了翊钧的名字,都传旨昭告天下了。陛下当时还说雷霆万钧的寓意好,小皇孙以后会是挑得起万钧江山的有道明君呢。”

嘉靖的面上忽然有一瞬的滞涩,彷佛在回忆什么艰难久远的事。过了一会儿,他苦笑了笑,自嘲道,“是么,朕到时忘了。叫翊钧,翊钧好啊。”说着他转过头去,朝着蓝真人轻声说了句什么,安媛站的近,却听得分明,只听老皇帝似是无限伤感的说道,“道玉,你说朕是不是老了···”

酒过三巡,老皇帝觉得远远瞅着安媛瞧着面熟,招近身细细的问了几句,终于想起这是当年段嫣儿身边的旧宫人,一时间老皇帝面上神色复杂,招手叫来了泰福,低声吩咐了几句。不多时,泰福便陪着一位素色衣衫的端庄女子走了进来。

众人一时鸦雀无声,席上坐着的都是皇亲贵胄,多半都认识这位曾经宠冠六宫却数次入了冷宫的段妃,一时间鸦雀无声。唯有首席上的嘉靖帝轻轻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身畔来。嫣儿的眼眶瞬时红了,亭亭的走到玉阶下,挨着老皇帝身边坐下,再环视四周,只觉人人都投来了艳羡或是复杂的目光,其中唯有一道目光纯澈而高兴,她定定的回望过去,与坐在末处的暗夜的视线交汇,两人相视一笑,遥遥的举起酒盏对饮了一杯。

筵席过半,却有几个锦衣卫的侍卫匆匆奔到殿门前,对泰福奏报了几句。泰福听完赶紧大声奏报道,“陛下,景王在封地四年皇父,特地委托严阁老送上寿礼来。”

老皇帝隔得远了,耳朵也不太灵敏,坐在首席的裕王含笑又对父亲重复了几句,老皇帝很是高兴,连声道,“圳儿这般有孝心,好哇,好哇。惟中今年也有八十了吧,朕很久没见到他了,快让他上来。”他说着一壁对裕王嘱咐道,“三儿,你这个四弟虽不成器,却是很有孝心的,过完年让他上京来一趟,朕也很思念他。”裕王亦点头应下。

不多时,严蒿捧着一个精美绝伦的紫檀嵌八宝的木匣,毕恭毕敬的步上殿堂。他将木盒交给泰福,自己却颤巍巍的趴在地上,一丝不苟的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嘉靖与他二十余年的君臣,到底还是有很深的情分,此时见他满头白发,走路也不稳健,便命人给他赐座,很是动情道,“惟中,朕与你一样,也有白头发了。”

严蒿恭敬的捡了春凳的一角坐下,豁着漏风的牙,口齿不清道,“陛下福运隆重,臣怎敢跟陛下相比。”嘉靖笑着摇摇头,见泰福在费尽力气也打不开那个木匣,不免奇道,“惟中,你给朕送了什么好东西来了了?这个匣子好像都有古怪。”

泰福也是讪笑的跪下,“陛下,这匣子着实机巧的紧,老奴实在手笨眼拙,打不开这匣子的机关。”

严蒿摇摇晃晃的离了座,接过那木盒,却笑道,“陛下,这是景王爷的一番心意,十分的难得。这匣子叫做八卦玲珑百宝箱,别看它只有三尺长,却是刀劈不开,谁浸不入,火烧不坏,唯有臣掌握了这个开匣的法则,不然任何人拿到了匣子也开不了。景王爷说着匣子里装的可是稀世的宝贝,特地命人八百里加急的送到臣的府邸,让臣亲自给陛下送来,怕的是旁人来送会出差漏呢。”

嘉靖听他说的谨慎,不免也动了奇心,竟然离开御座往前走了几步,凑过去看严蒿开着匣子。

严蒿把木匣平放在地上,拿出四把钥匙,依次转开木匣四角的钮金旋锁,又把钥匙变幻位置,各自再转开一次,只听咔嚓一声,木匣的四角的锁头同时发响,匣子果然打开,露出了一个三尺余宽的画轴来。

“是一幅画?”嘉靖点了点头,顿时来了精神。他在书画一道很是精深,一生致力于书画的收藏,内府中收藏的书画过了万卷,不知是前朝的多少倍。

“陛下看了就知道。”严蒿卖了个关子,缓缓的展开了卷轴。

卷轴就此铺开,长又五米多,十分的震撼。严蒿与泰福各自牵了一端,满是期待的望着嘉靖。只见嘉靖特地拿了西洋人为其配的老花镜,细细的放在眼前,兴致勃勃地从头细细审视着卷轴,一直看到最终以段,他面色终于大变,躬着的身子半响直不起来。

“大胆!”裕王离得最近,一瞬间也是看清了卷轴上的字样,惊诧之下,厉声说道,“来人,将严蒿抓起来。”

严蒿仓皇跪倒在地,兀自不知缘由,“陛下,臣冤枉啊,臣所犯何罪?”

“这就是老四千里迢迢让你送来的寿礼?”嘉靖终于喘上了一口气,在众人的搀扶下,指着卷轴厉声问道。

严蒿回头看那卷轴,哪里还是《清明上河图》,单凭开头那几个龙飞凤舞的字就让他吓得差点背死过去,“户部云南清吏司主事臣海瑞谨奏,为直言天下第一事以正隽道···”

这副卷轴上的与其说是一篇奏章,不如说是一篇激文。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文首署名的海瑞,是赫赫有名的不怕死七品小官,不知上了多少奏章历陈弊事,斥责皇帝。嘉靖威怒之下已将海瑞关在大牢之中,命令左右谁也不准提这个名字。谁像这副卷轴上竟然记载的是海瑞最有名的那封骂奏,此文历数了嘉靖自即位以来,所有的弊政劣迹,满纸洋洋洒洒都是痛骂嘉靖昏庸误国。

严蒿磕头如捣蒜,“陛下,陛下明鉴。这木匣里明明是《清明上河图》啊,是景王殿下辛辛苦苦为陛下寻来的真迹,专为陛下添寿甲子的贺礼,怎么会变成这个···臣,臣也不知道啊。定是有人掉包了,对,有人掉包了···”

“你不是所这个木匣只有你能打开么?”嘉靖脸上蜡黄,声音却冰冷到极点。

严蒿老泪纵横,泣不成声,“臣,臣不知···确实只有臣打开过,这幅画随在臣身边从未离身,怎会这样啊···万岁···怎会这样···”

“来人,把严蒿押下去,”嘉靖的嘴唇只哆嗦,过了半响方才悠长的吐出一口气,厉声道,“将他好生看管起来。所有随同严蒿上京的人等,一律处斩。将严世番火速锁拿进京,一并处斩。”

“陛下,陛下,这不关犬子的事,这不关犬子的事啊。”严蒿本来被拖出去数十步,他听到嘉靖的谕旨,忽然挣脱了侍卫,爬到玉阶前,重重的叩着头,前额在金砖上碰击有声,都磕出了血,染得雪白的头发斑斑都是血渍,“您要处罚,就处罚老臣吧。老臣一把年纪,鞍前马后跟随了陛下大半辈子,这把老骨头早就是陛下的了···陛下啊,老臣,老臣膝下只有这么个不成才的儿子···老臣只求陛下绕过犬子,这事与犬子毫无关联···”

满朝文武都厌恶严蒿为人,并无一人出来为他求情。嘉靖瞧见他形容可怜,到时有些心酸,却听一旁的蓝真人冷冷道,“陛下,严世蕃现在分宜家中守孝,分宜离景王的封地可不远呢。”

嘉靖闻言一震,厌恶的道,“快将严氏拖下去,一并关押起来。”他往前踱了几步,又道,“将不孝子载圳夺去景王封号,废为——”他沉吟的望了一眼一旁的裕王,不免有些犹豫。

后宫之中庭院甚多,大多朱墙碧瓦,殿阁中铺有水磨金砖。那是上好的松江石料运至京城的,其色虽如墨,却冬暖夏凉,十分舒服。宫里唯有一处的金砖不同,在冷宫中用的是冰冷刺骨的石砖,无论冬夏,从无温度。

此刻张淑妃披头散发的赤足站在宫殿中央冰冷的石地上,紧紧的揪住一旁内监的衣领,望着盛装而出的嫣儿,目光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为什么那个贱人可以出去?我不可以出去?”

传旨的内监皮笑肉不笑道,“这个咱家也不知道了,听说是陛下钦点的。哎哎···娘娘,你莫拉小奴啊,俗话说的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明儿个娘娘您也能出去了。”

“是陛下钦点的?”张淑妃的目光中灼然一耀,旋即暗了下来,喃喃道,“陛下,你难道忘了臣妾么···”

“是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妹妹今晚复了荣宠,明日一早就会来看望姐姐的。”嫣儿本已走到了门口,此刻盈盈一笑的转过身来,目光瞬也不瞬的望着张淑妃。

她与张淑妃在冷宫中同住了多时,两人本就不睦,住在一起更是互不相让,虽然都失了宠没有旁人相助,但两人日日同在一室,费尽心机的相互挖苦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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