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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墨-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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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这么想,手头上却是丝毫未动,难得见君非寒如孩子般认真对待件什么事,虽说手段是不太光彩,但这也算是稀有。 

见他那认真执着的神情,全然没了平日的风流调笑,柳随雅微微一笑,神情中满是包容和温和。 



正当君非寒握着旗子苦思之际,忽然听得屋外离言惊呼一声“小心”。 

抬头间,只见一黑衣人手持长剑,竟是径直朝着君非寒和柳随雅刺来。 

屋外月色隐约照在剑身上,泛着些许银光,惊得君非寒神色一怔。 

回神间,那人的剑竟已略微偏转了方向,向着柳随雅的胸口刺去。 

13 



君非寒刹是敏锐,那人的剑端还未触到柳随雅,手间一子飞去,已将其剑震开。 

那人甚是惊异,忧郁间,离言已赶进屋子向那人袭来。 

身后另几人也随即追着离言竟来,君非寒微微皱眉,没好气道, 

“离言,我这儿还在下棋呢。” 

离言听命,引着那几人往院子里去。 


柳随雅虽不会武功,但自幼也看过不少武功秘籍,这大内高手也见识了不少,但这君非寒的武功却是叫他惊异。 

明是七分正气但又带着三分邪,着实看不出是出自哪家之手。 


眼下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屋外,离言以一敌四,怎看都打的十分辛苦。 

柳随雅微微一笑,一棋落下,开口道: 

“怎么?不用去帮忙吗?” 

君非寒的神色全然在这棋局上,随口答道, 

“没关系,离言还撑的了些时候。” 

抬头见柳随雅似笑非笑的神色,君非寒没好气道, 

“这一局我可是占了上风,你可别想引我分神。” 

柳随雅闻言还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见那君非寒神色满是认真,哪象是开玩笑。 

再看一眼这棋局,还真是没看出他哪儿占了上风。 

柳随雅无奈摇头,心中更是又是好笑又是气恼。  
 
 
 既然君非寒这般大言不惭,柳随雅自然也不跟他客气,径直攻入,直捣他死|穴。 

君非寒神色微凝,轻皱眉头,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忽然放下捏在手里的棋子,望了一眼屋外战局,风流一笑道, 

“看来这以一敌四,离言还是有些吃紧,待我去帮他一下。” 

说罢,他袖子一挥,就欲纵身而出,飘逸的衣摆不觉间揽过棋盘,只这么轻轻一碰,几处棋子已乱了位置。 

眼见如此,柳随雅也只得无奈苦笑。 


看着屋外君非寒和离言联手对着敌手,不多一会儿,两人已占了优势。 

那君非寒武功确实不错,虽看不出是出自何路,但那门道却是隐约得一窥见。 

刚才那黑衣人一剑,显然是临时起兴改了道,这杀手刺客,也未必能见过君非寒本人。 

不用说,这些人定是恭亲王所派,目的无非也是探一探君非寒究竟是否故意逆了他的计策。 

这粮草一事,恐怕还未那么快就过得去。 

柳随雅目光一瞟,恰巧见得刚才君非寒用来阻挡剑势的那枚棋子,捡了起来拿在手上,神情间微微凝着笑,也说不上是什么意味。 

要说对慕容炎有个交代,刚才就这么顺其自然的让那刺客得了手才是上策。 

若是柳随雅一死,这粮草一事的曲折来回,还不由着君非寒说,更何况既然他不出手相救,也恰是表明他与李括派系并无关系。 

君非寒那时却是下意识的一棋而出,这其中又是出自什么呢?同僚的情谊? 

柳随雅摇摇头,挥去脑海中的疑问,不再多想些什么,但心中的波澜,却已隐约泛起。 


院里的战局倒是已结束,一个不留也象是君非寒的作为。 

遍地殷红鲜血,但君非寒身上却是一处不染。 

他仍是笑得风流俊雅,就象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来来,我们继续下棋。” 

君非寒清风一笑,佯做无事。 

柳随雅只微微带笑,并不做声。 

君非寒坐到桌边,看着桌上凌乱的棋局,大呼小叫道, 

“呀,怎么都成这样了,刚才我还占上风呢。” 

早料到这人会这么说,柳随雅气恼之际仍清风而笑,说道, 

“不用担心,相爷,在下可是还清楚的记得刚才的布局。” 

说罢,柳随雅拿起落得四处都是的棋子,一个个小心安放在棋盘上,每多放一个,君非寒的脸色就僵硬一分,柳随雅看得又是好笑又是解气。 

待到柳随雅全然恢复成之前的摸样,君非寒已是黑了脸色,虽是仍有不甘,但还是不得不暗自赞叹柳随雅的记性确实是好。 

望了一眼屋外天色,不觉已是入夜,君非寒扇子一展,神情自若的调笑道, 

“天色已晚,想来柳大人也累了,改明儿个再继续好了。” 

若是平日里,柳随雅也就随着去了,只是他那清淡性子,偏偏碰到这君非寒就起了变化。 

“君相不用介意,莫说在下还不累,况且,这棋不了,我这觉也睡不安稳。” 

君非寒自然知道自己已是败势,却见柳随雅温和而笑,还真叫他说不出反驳的话。 

拿着棋子踌躇了半天,自己还真是无处可下,虽是不甘,但还是只得放下棋子,赌气道, 

“柳随雅,我认输还不行么。” 

柳随雅满意一笑,露出少有的得意之色。 

这倒让君非寒很感新鲜,神色也有些离乱。 

“承让了。” 

柳随雅清风而笑道。 

君非寒松了口气,笑得也惬意不少,吩咐了离言几句,离言立马走到内屋拿出了个精致木盒,交到君非寒手中。 



君非寒神秘一笑,把盒子放在柳随雅面前,神情自若道, 

“这几日我也输给你不少盘,这个就当是赢利。” 

柳随雅也并不打开,微微一笑,反问道, 

“我又未和相爷打赌,输就输,赢就赢,哪需这个。” 

君非寒别了他一眼,说道, 

“就当是我送你的,还不行吗?” 

“那在下就收下了。” 

柳随雅满意一笑,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恰是一块上好美玉,清雅温润,碧幽通透。 

总觉得有些眼熟,望向君非寒的腰间,果然是与他那块尤为相似,当然,仍是比不得那块的精美。 

“君大人怎想到送这一物了。” 

虽心中已有了些答案,柳随雅仍是问道。 

君非寒倒是兴起,回答道。 

“可不就是早上外出的时候,见得这块玉,清雅温润,倒是与你相似,所以就买了下来,美玉赠美人,这才是良品。” 

这话的前头还算认真,说到后头那人仍是忍不住调侃起来。 

柳随雅只微微一笑,既不作答,也不给个反应。 

这也是在君非寒意料之中,刚才那话他倒是没半分虚假,只是另有一个原因他还未说出,心中也自是在猜测柳随雅是否明白。 

“这玉既然是我送的,你可得好生收藏,不,不对,是要随身携带着。” 

说这话时,君非寒的神色倒是略带稚气,还有几分孩子气的霸道,柳随雅又是一笑,心中却是微微触动。 

那人似是不给柳随雅回声的机会,刚扔下这话就带着离言往自个儿屋子走去。 

竟然连声别都不道,还真是少有的孩子气。 

柳随雅心想着,唇间却是扬起一抹笑。 

一贯的温和清淡,隐约间却是透着几分别样的深意。 

把那暖玉握在手中,小心的来回抚摩着,丝丝温润之敢顿觉自手间流入心底。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心底深处染上了几分甜。 

望向屋外夜色,清风当歌,月色迷离,朦胧间,竟是有几分别样深情。 

只是不知是出自其实,还是这人心所致。 


真道是,别样月色别样浓,桃花开尽春色红。 


14 


霓殇舞破花似锦,却是春来多采携。 

道花浓,春风落, 

恰似冬流情殇过。 

风弄影,花飘尽。 

西坐东桥衣襟莫 

堪回首,沾飞过。 

犹记情浓恰似留。 


明是调笑的口吻,但那一字一句却是说不尽的愁,溶在悠闲惬意中,竟更是叫人心头一纠。 



见君非寒竟是难得这么有兴致的坐在亭间抚琴弹唱,柳随雅也不愿上前打扰,只这么站在一边,好生听着那人奏琴吟唱。 

翻来覆去也就这么一段,也不知是不是只记得这些,君非寒也没心思再弹下去,放下了手站起身,一个回头就瞧见不远处的柳随雅。 

一时来了兴致,倒是连刚才隐约的凄凉之色也顿然无存。 

几步上前,君非寒饶有兴致道, 

“随雅今日怎还不入睡,可是舍不得这里?” 

说来时候也已经不早,天色已暗了个透,月色正浓,却是朦胧迷离。 


见柳随雅只笑而不答,君非寒边是玩弄着手间的扇子,边是又说道, 

“说来也是,怎说我们也在这儿住了个把月了。” 

柳随雅闻言心中自是暗笑,确实已经住了好些日子,若非前线的仗也已打完,还不知这君非寒要呆到什么时候。 

说来,这场仗打的也是莫名其妙。 

独孤玉被获之后,庆国不以他做人质换得一城半池,反倒是就这么行了死刑。 

毕竟是跟随了练臣秀多年,这个仇怎都得报。 

再无顾忌,练臣秀径直挥兵而下,庆国也不弱,全力出击,誓是必弄得鱼死网破,最后却是落得两败具伤。 

这些年来,几乎每次都是点到及止,也是第一次打的如此激烈,夏国虽也有所小胜,但长远来看,折损一良将怎都是划不来的事,如今经过这一站,兵力也受了损,好在与庆国达成协定,短期之内总算是不会再有战役。 


虽说是已决定回都城复命,君非寒却仍是拖了些时候以买些地方特产,两日下来,竟也买了不少,整整装了一辆马车,柳随雅见那架势也实在是吃惊。 

待君非寒办好了这私事,总算明儿个就能出发,到了晚上,柳随雅躺在塌上反复捻转,却是怎都睡不着。 

披上外衣,想到院子里走走,却恰巧见得君非寒独坐在亭间抚琴吟唱。 

说不上好奇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柳随雅顿时忘了别的事,竟就这么呆站在一边聆听着,感受着。 

那风流俊雅的神色之下,却是透着几分凄伤和苦楚,说不清是怀念还是什么,只是这释然间仍是透着些许怀念。 



“这曲子是哪儿方的调,怎么从前都没听到过。” 

柳随雅好奇地问道。 

君非寒微微一笑,理所当然道。 

“吴江那边的曲子,那儿人本来就少,离得也远,自然传不到都城里来。” 

“曲子倒是好听。” 

柳随雅赞叹道,君非寒闻言得意一笑, 

“可不是么,就连皇上想听,也得看我心情。” 

想来敢这么说话的人也就只有君非寒了。 

柳随雅心中暗笑道。 

“这曲子叫什么名子?” 

柳随雅又问道。 

君非寒微扬唇角,神色有些恍惚,目光中似也透着别样的意味。 

“莫言歌。” 

说不上什么原因,柳随雅总觉得君非寒的神色有些异样。 

也无力探究,他微微一笑,压下心头的好奇和隐约的波澜。 


彼此间,两人都沉默不语,微微夜风迎面吹来,并非阴冷,却仍是有几分凉。 

月色入目,凉意入心,倒是叫人好不舒坦。 

目光虽是纠结凝视,其中深意却是连自个儿都看不清透。 


许久,柳随雅终是先开了口。 

“夜深了,明儿个还要早起呢。” 

君非寒漫不经心的一笑,那口吻倒是轻松的很, 

“不碍事,这儿的日子那么惬意,就算一辈子待在这里,我也愿意。” 

柳随雅微微一笑,说道, 

“君大人可是能放下朝中的事儿?” 

君非寒又一轻笑,调侃道, 

“呵,这朝中大臣可是巴不得我赶快离开。不过,真要说放不下的话,这美人儿可是顶顶要紧的。” 

说罢,君非寒吟笑着瞟了柳随雅一眼,半是调笑半是认真,柳随雅哪会看不出来。 

既不当真,也不视作玩笑,只这么清风一笑,也不做回应。 

君非寒见状倒是毫不掩饰失望的神色,一时没了兴致,倒是有了几分疲意。 
 
虽然已经有些泛困,但君非寒还是执意送柳随雅回了房间,见君非寒孩子气的揉着眼睛,柳随雅既是觉得有趣,心头也是暖暖的。 

关上房门,躺回塌上,柳随雅一个翻身,恰巧摸到枕边的温玉。 

紧握在手里,他心中暗笑道,难怪刚才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是这东西没带在身上。习惯这东西可真不好,不过是两三天,竟然还真离不开身了。 

揣在手心里,柳随雅闭上双眼,唇角带着微微的笑,不觉间,已是安然入睡。 



一夜初醒,屋外已是春色渐浓。 

梳洗完毕后,柳随雅穿戴要衣服头冠,神色恰巧瞟见枕边的玉佩,吟着淡淡的笑,他小心拿起,挂在了腰间。 

原还担心那人会赖着床不起来,却没料到走进大堂的时候,君非寒已端坐在桌边。 

“我可是一大清早的就弄了水饺,快来坐下,我叫人端上来。” 

云州的水饺也算是有名的小吃,原先的那些小菜点心,有名的没名的都吃个了遍,本以为君非寒惟独忘了这一样,没想到他倒是放在了这最后头。 


也的确已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柳随雅心中不由染起不舍之意。 


热砰砰的水饺端上,那香气叫柳随雅顿时忘了其他的事儿。 

“快吃,这里头,可有一只包了不一样的馅儿。” 

柳随雅自是好奇,他问道, 

“怎么?你包了铜板还是银票?” 

若要是这两样,倒确实是象君非寒的风格,但要真是如此,这水饺恐怕也吃不得了。 

君非寒没好气的别了他一眼,说道, 

“别尽往那里头猜,是什么东西,你吃了就知道。” 

既然他非要装神秘,柳随雅也就不问。 


几个吃下来,都是什么都没有,柳随雅既是安心,也有些遗憾, 

想来应该也不会是什么铜板之类的东西,到底会是什么呢,说实在的,他确实是好奇。 

君非寒那人的心思,看起来很容易看的透,但真要猜个尽,却是不容易。 


君非寒自个儿也似乎没有吃到,见他神色有些不悦,恐怕是不耐烦了。 

柳随雅安然若定的只管吃,这水饺滋味确实好,这么大清早的就起来张罗,光是这一点,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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