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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美人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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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方大小姐的福,本月生意极好,也不枉他当时有意多加了几把柴火,他眯着眼睛开始笑。

……就是麻烦也跟着多了很多。虽说带来的利润可以抵消绝大多数的不满,应付久了还是有些乏味。

而且……总有种“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他蹙眉,真是错觉么?他迷茫了。

他咬着笔头,盯着方才已然对过一遍的账目,难得的有些走神。

方大小姐先前欠的银子昨日也归还了,以后似乎也不用再去想着如何算计于她了,这样的话,谣言理应会很快消散吧。

他继续咬着笔头,思绪有些飘散,索性不再盯着账本,他转头望向窗外。

而后,他的日子就会回到以前,而方大小姐估计也会松一口气才是……这样想着,秦青竟莫名觉得有些憋闷。

他晃晃脑袋,又将视线转回了眼前摊着的账本上,而后继续走神。

说来,方大小姐这人……委实有趣。明明是知府大小姐,在情|事方面却是意外的生涩,而且极好逗弄。

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而后又很快回过神来,似是对于方才的自己有些诧异,不禁愣了愣。

……方才的自己,其实是中了邪吧,他摇了摇头,重新奋笔疾书。

“秦青,秦青!”某人蹦蹦跳跳地跨进了门,全然没察觉秦青额角跳动的青筋,笑的一脸欢喜。

“啪!”秦青手中第一十一支狼毫再度被拦腰斩断。

“曹小黎。”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摊在案上被他无意识划了老长一道墨痕的账本,眯了眯眼。曹小黎这小子近来越发嚣张了,看来是近些日子过得太滋润了呐?

曹黎心情似是极好,好到竟然全未察觉秦大老板已经蠢蠢欲动的怒火,自顾自开心地道:“秦青,秦青,我都听说了哦,你原来早就认得方小姐了呀,原来你二人连孩子都有了呀,秦青秦青,我都没瞧出来哎……秦青秦青,你告诉我……”后面那个“吧”字还来不及出口,便被他生生吞了回去。

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他迅速换成无辜到极致的神情,似是极为关切地道:“秦、秦青啊……你今日心情不好?”

好、好可怕地笑脸……他扶住门框瑟瑟发抖。今日来的似乎不是时候哎……要不……改日再来罢……

他转了转眼珠子,想着脱身的法子,脚下不着痕迹地又退了一步:“哎,我、我想起方才爹爹找我有事,那个,我先走了啊……呵、呵呵……”

“……”秦青不答,只是随手将手中只剩半截地笔慢吞吞地摆在桌上,而后慢吞吞地站起身,捋了捋袖子……

“我、我、我……我先走了!”曹黎冷汗滑落,丢下一句话后立时夺门而出。

啊啊……秦青好可怕!他以后再也不敢去拔老虎须了啊啊啊!

一路飞奔。

秦青顿了顿,头也不抬地继续他的下一个动作,他慢条斯理地将手探进水盆中,而后慢条斯理地将沾上墨汁的地方一一洗尽,动作极尽优雅,唇角甚至勾着一抹浅笑,当是一副美人图……如果忽略他额角依旧在不断跳动的青筋的话。

翌日,有传言道:曹家公子被他母亲大人禁足了。

这一日,曹家小公子趴在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房内恨恨地挠着墙,万般委屈。

次日,曹家公子委委屈屈地瞅了一眼地上厚厚的一摞美女画像,打了个寒颤,又瞅了眼面容严肃的母亲大人,热泪盈眶:“娘,小黎尚年幼,小黎不要这么早就嫁出去……”

曹大将军凉凉一笑:“尚年幼?”

曹家小黎再度打了个寒颤,老老实实认错:“娘,我错了,我不该去醉春楼的……”

曹大将军眉也不抬:“是么?”

曹家小黎立正站好,低眉顺眼,模样乖巧惹人爱:“真的,这次真的是真的!”

曹大将军眉宇微动:“否则?”

曹家小黎扁扁嘴,被母亲冷冷的视线一瞧,冷汗哗啦啦滑下:“否则就、就让小黎嫁给江州于小姐!”

曹大将军满意一笑,抚了抚袖子转身而去,留下曹家小黎欲哭无泪。

秦青,秦青,你这个冤家!算你狠!竟然用这招逼我……呜呜,秦青你果然是个大坏人!

醉春楼里,秦大老板慢条斯理地打了个喷嚏,眯着眼睛继续逗弄眼前那只羽毛绚丽的小鸟,眉眼弯弯,甚是欢喜。

“来,小乖,叫一声。”他用手里的小木棍拨了拨那只鸟尖尖的嘴巴,一再的挑逗着,似是非要对方说话才肯作罢。

那鸟也甚是聪慧,在那木棍伸过来时,小小的头颅一偏,恰巧躲了开去。

秦青见状逗弄的兴致更高,于是从早上一直逗弄到了这会儿也不见他停手。

这只鸟是某位客人今早特意命人送来给他的,送这鸟过来的那位小姐说,这种鸟名唤鹦鹉,据闻可以学人说话,秦青对此极有兴趣,大早上的就对着这鸟逗弄了半天,却依旧不见它跟着他学舌。

“小金呀,你说那客人莫不是在糊弄我罢?”他终于玩得有些累了,随手将那木棍丢在一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后,转头开始问身侧的女子。

那名唤小金的女子恭敬地弯了弯腰,面上无甚表情,声音呆板:“回主子的话,小金不知。”

秦青无趣的撇撇嘴,重新站起身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蹲了大半日,他委实有些乏了。他一面起身,一面吩咐道:“小金,我去睡会儿,要是楼里有什么事……”“你担着点”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口砰的一声破门声给打断,他挑了挑眉,从容转身。

此刻,被人粗暴地踹开而倒落的门正歪歪斜斜的倒在一侧,门前站了不少受惊吓了人,而楼内,除了被殃及到的客人,其他的人都三三两两地坐在椅子上,或左拥右抱,或亲昵拥吻,目光只在门被破开的一瞬瞟了一眼过去,而后便继续自顾自的调戏着怀中的儿郎。

秦青懒懒地挑了挑眉,眸中锐利之色一闪而过,他抚了抚微微有些褶皱地衣衫,挂上常见的笑容,慢悠悠地步下楼去。

行至门前,他顿住,挑眉:“这位客人,您可已有相好的儿郎了?”

他也不问对方何以破门而入,亦不怒斥对方,态度平平,仿若对方就是来他楼里寻欢作乐的。

而楼里的人对此亦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丝毫没有抬头望一眼的打算。

他这样的态度,反而让对方一愣,而后那人凶巴巴地道:“我、我是来找秦青的!把秦青叫出来!”

闻言,楼内人不约而同的同时抽了抽嘴角,嗤嗤的笑了起来。

有意思,叫嚣着要找秦青,却连秦老板本人就在她面前,她都不知晓,太有意思了!

找他的?秦青不动声色的闪了闪眸子,继续慢悠悠地道:“敢问这位……呃,小姐,找秦青何事?”

那人一听那个“秦青”果真在此,顿时气焰愈发嚣张,她头一扬,得意万分道:“哼,你管我找秦青何事,快把他叫出来!小姐我有事要找他!”

哦?秦青蓦地笑弯了眉眼:“这样啊……”他拂了拂衣袖,将衣上不知何时沾上的羽毛拂落,而后笑眯眯道:“在下便是秦青,不知这位……小姐有何贵干?”

闻言,对方明显一愣,显然未料见名满江州的秦青竟是如此不起眼的男子,她粉嫩的脸上不禁露出几分诡异之色。

“此话当真?”她狐疑地瞪着秦青。

秦青一笑,眉眼更弯:“小姐如若不信,尽可以问问楼里的诸位。”

少女再度狐疑地瞅瞅他,又瞅瞅楼里笑声不断的诸位客人,似是相信了几分,面上顿时露出嫌弃之色。

她头一扬,以高高在上的语气命令道:“秦青,我今日便告诉你,从今往后,你万不能再来勾搭我家表姐!”

在场之人闻言纷纷顿住,神色诡异地瞧着门口的两人,眼中闪烁的分明是看好戏的神情。

秦青依旧笑容满面,丝毫瞧不出怒意:“哦?敢问这位小姐,令表姐是……?”

“方容方大小姐便是我表姐!”少女神色愈发的得意,似乎这件事让她极为骄傲。

秦青神色不变:“如此,那小姐是……?”

“本小姐便是方容的表妹方因!”

秦青眉目弯弯,语气和蔼:“如此……秦某明白了。”

他转头,对着一边的小金道:“小金,这位‘小姐’今日似是并无相好,你便带着‘她’去四处转转,好生招呼着,可明白?”

小金低垂着头,一本正经回道:“是的,主子。”

方因一呆,面色赤红,急急辩解道:“本、本小姐才不是来此寻欢作乐的!快放开我!放开我啊……秦青你……你快让她放开我啊啊啊!”

秦青神色平淡,抚了抚衣衫,若无其事的转身:“小金,你可要好好替这位方‘小姐’找个知趣的儿郎呐。”他刻意在“小姐”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潋滟的墨眸中一片沉寂。

“……不要无视我的话啊,秦青!你快让人放开我!啊……别,不要过来!唔唔……”放开他啊!他、他、他是男子啦,他不要被别的男子碰啊,呜呜……娘亲,快来救他啦!

刚步上楼的秦青淡淡一笑,转过身便要继续逗弄那只绚丽的小鸟。

“啊啊,放开我,放开我!”意外的,那只先前死活不开口的名唤鹦鹉的怪鸟此刻蓦然吐出人语,且明显还是学着刚刚被拖进某间房的方因“小姐”的话语。

秦青一愣,而后嗤嗤笑起来。

瞧起来,这鸟还挺聪慧的么,至少……比某些人聪慧的多。

秦青眯眼笑。

作者有话要说:冒头来更文~

……顺便鄙视存稿箱!竟然到点了也不发出来,咬杀

11

11、世间没有最难过,只有更难过 。。。

这几日的方容很不好过。

自从那日拿着爹爹以往给她的金钗抵换得两千两银子一事被发现后,她就没了好日子过,日日被她爹爹那似笑非笑地眼神瞅着,瞅得她心慌。

爹爹若索性责备她吧,她也认了,这事本就是她荒唐了。偏生爹爹此次就是这样不冷不热地晾着她,让她越发的难过。

她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已经够难过了,然而事实却一再地告诉她:世上只有更难过,断没有最难过。

“呜呜呜呜……”天上的鸟儿叫呀叫,地上的人儿哭啊哭。

方容抚额,额角频频地抽动着,越发的头疼。

面前这个人,数日前莫名冒出来的,她传说中的表弟,已经整整哭了一天了!

方容深深地吐了口气,用手指压着额角,语气有些僵硬:“那个……表弟。”她原本想直唤对方的姓氏的,奈何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对方姓什么,于是只能僵硬地改成了“表弟”这个称呼。

“呜呜呜……”对方不理,继续埋头大哭。

方容木然地抬头望天,嘴角抽动了几下,终于将那股叹息的冲动强行按压了下去,继续耐着性子道:“那个……表弟,你莫要再哭了。”

这句话,她依稀已经来来回回说了不下四、五十回,方容继续抬头望天。在今日以前,她从来不晓得原来自己如此有耐心,同一句话竟然说了数十回也不嫌腻。在今日以前,她更不知晓原来男儿的眼泪如此可怕。

遇到那黑心郎时,她还道那人是她见过的最可怕的男儿,而如今……她抖了抖,鸡皮疙瘩一身起。

此刻,她情愿对面的人是那笑得不怀好意地黑心郎,也甚过面对着这一脸梨花带雨样地小男儿。

方容依旧抬头望天,心绪百转千回。

“呜呜……”蹲在地上已经将近一天的那名少年似是终于哭累了,在方容感动得视线下渐渐缓下了哭泣,小身子板一抽一抽,貌似万般惹人怜爱。

方容却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以往的种种事实告诉她,对于男儿这种“东西”,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她静静地站在离他半丈的地方瞅着他,巴巴地望着他快些停下哭泣,她也好松口气回房歇息,哪知——

“呜哇呜呜……”

只见那依旧蹲着的少年喘了口气,而后扯开了嗓子,竟然哭得越发带劲起来。

“……”方容无言,只能呆呆地望着他。

确是她多想了。对方是哭累了没错,但那决计不是想停歇下来休息的那种累,而是哭的一口气喘不过来,需要喘口气缓和下,以为下一次哭泣做准备,仅此而已。

方容再度望天,那口已然梗在心头许久的气,终于忍无可忍地吐了出来。

爹爹,你好毒……竟然找了这么个……来折腾她。

再度低头看了一眼对面依旧在撕心裂肺地哭泣的少年,方容再度叹口气,拉了拉衣衫,很干脆地坐在了一边的地上,而后伴着声声啜泣望着天边的彩霞静静出神。

凉风阵阵,鸟鸣声声,委实是个好天气。

不远处,茶香袅袅,几人正围坐于亭台之上,颇有闲情雅致地吃着糕点下着棋。

“啪!”一子落入棋盘之上。

“哒!”一子紧跟而来。

方览聚精会神地盯着棋盘,眉宇间是难得一见的正经。

棋盘上,又一粒黑子落下,而对面执白子的一方踌躇了许久,却迟迟没有动。

方览登时眉开眼笑:“嘿嘿,你这女人,这回可没什么好说了罢?”

对面面容古板的女子闻言抿了抿唇,终于放下了执着白子的手,眉头一动,神情松懈下来,极为认真地点头道:“确实,此番是我输了。”

方览眉宇间的神色愈发得意,简直可以用刺目来形容:“那是,也不瞧瞧是谁!”

面容古板的女子也不动气,竟也跟着点了点头:“嗯,确实,不愧是当年江州出了名的才? 子。”最后那两字她咬得格外重,分明是挑衅。

方览果真面容扭曲了会儿,但随即又很快地恢复了笑容,笑得愈发得意:“哼,我告诉你,你莫要挑拨我,纵然赢了你的不是我,但这位夫郎可是我亲自找来的!”言下之意极为明显,方览洋洋得意,喜不自禁,似是能将这夫郎讨到手是她这辈子最为得意的一件事。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当年的赵君卫乃是江州赫赫有名的美男子,而且还是出了名的才子,扬言说要娶他的女子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如此名人,最终却嫁给了江州当时最为有名的痞子,委实让人摔落下巴,扼腕不已。

对此,痞子极为得意,此后更是踏入官途,名利、美人皆在怀,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她身侧的赵君卫从容地喝着茶,习惯性地无视了她。

而她对面的女子却只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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