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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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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见阿秋这般模样,池南知道事情定与朱富有关。

阿秋急得在原地打转,如果池南再不出来他都快将殿外的琉璃砖磨破了。

“公主,驸马被锁走了。”阿秋哭丧着脸说。

“哦?”池南面不改色问道:“被谁?”

“三,三公主的人。”阿秋回想先前被黑压压一片人包围的感觉,不禁后怕。

池南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双手拢入袖中,冷然道:“驸马没有反抗?”

自家相公自己知道,朱富的那身蛮劲,就是十头牛都拉不住他,何况只是几个下人。

“驸马一开始反抗了,但后来知道他们是三公主府的人,就不反抗了,说是不能与您的姐妹动手,让您难做,驸马让我先跑,他自己甘愿被缚。”阿秋尽量将事情的始末说清楚,好让公主知道他不是抛下驸马逃跑的鼠辈,而是受驸马之托,冲破万难回来报信的忠仆。

池南沉吟片刻,对身后一班老臣挥了挥头,让他们先行前去青溪殿。

“知道为什么吗?”待老臣们全都行礼退下后,池南才问道。

但是这个问题,阿秋也有些摸不清头脑,只得猜测道:

“具体为什么,小的不知道,不过那日我在街上找到驸马时,仿佛看到了三驸马柴韶,莫不是咱家驸马跟三驸马起了什么冲突,三公主这才找他晦气吧?”

“……去查查怎么回事,查清楚了再说。你回去吧。”

池南冷冷的对阿秋如是吩咐道,说完便拢着袖子朝青溪殿走去。

“公主……您,您不管驸马啦?”

阿秋跟在池南身后难以置信的叫道,他一路奔来,以为公主听后会立即跟他去三公主府理论,谁知竟是这般冷漠的态度,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朱富手脚都被锁住,身上绑着厚重的铁链,与三驸马柴韶一同关在漆黑的柴房之中。

三驸马靠在一堆柴火前,看了看自己身上,又看了看朱富身上的,顿觉心中十分不平衡,口气酸不溜丢的说道:

“他们到底是高估你呀,还是低估我呀?”朱富身上恨不得全是铁链,而自己身上呢?不过手指头粗细的一条麻绳,这不明摆着是等级歧视吗?

朱富老老实实的坐在地上,正抬头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想着亲亲媳妇,听见三驸马说话,才转过头去看了看他。

朱富在三驸马身上扫了一圈后,语气十分羡慕:

“唉,到底是你的媳妇,知道心疼你,我身上的铁链少说百斤,压得人都喘不过气来了。”

柴韶听朱富换了个角度说话,心里觉得好过多了,却又对朱富的话不甚苟同,习以为常道:

“心疼?她要是心疼我,我柴韶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屎盆子用。你看着好了,这就是她的一贯作风,先把人关在这里冻僵了,饿扁了,没力气了,然后明日再提上刑堂,你我便如脱水之鱼,任她宰割,多方便啊。”

“不会吧,三妹怎会如此对待你我?她……”朱富说完,忽然想起媳妇的三妹卿蝶公主那日在律勤馆中大义灭亲的模样,他略有不安的咽了咽口水。

“她怎么不会?悍妇,悍妇这两个字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柴韶是吃惯了亏的,见朱富如此天真,觉得很有必要跟他普及一下卿蝶是个什么人,免得他还一口一个‘三妹’,平白叫的他肉麻兮兮的。

朱富觉得这个话题他没话接,便默不作声继续看向窗外明月,却听柴韶还在那边喋喋不休:

“唉,这次真是倒霉,本来以为可以大杀四方,把从前输的钱都赢回来,谁知道竟连底裤都输掉了……”

朱富看着柴韶的样子,决定与他好好说道一番:

“……长赌无赢,这是我爹说的。从前我们那有个街坊,他也好赌,先是输光了家里所有的钱,又输掉了房屋田契和三个小妾,最后连老婆儿子都押上了桌。”

柴韶不为所动,斜眼看了看朱富,不咸不淡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老婆儿子都被卖去了青楼,他儿子才十一岁,就被迫接客,没两个月就被人弄死在床上了。”朱富原想着以这个现实的故事打动柴韶,没想到对方听后,竟饶有兴趣的问道:

“那他老婆呢?死了没?”

朱富见他如此兴奋,不明所以:“他老婆倒没死,后来听说被人娶回去做了二房。”

“切!”柴韶嗤笑道:“那真是太可惜了。你都不知道,我多希望你街坊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要是哪一天我能把老婆输掉,让她也被卖去青楼,每日接客,然后再被一个浑身长疮的男人娶回去,受尽折磨……那样的话,我就断指戒赌。”

“……”面对如此觉悟之人,朱富无言以对。

柴韶在脑海中畅想着未来,正得意之际,却听见门外传来了一声娇嗤嗤的冷哼:

“是吗?咱们三驸马的志向……还真是不小啊。”

随着这一句阴阳怪气的称赞,柴房的门被猛然踢开,三驸马逆着月光看清来人之后,只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都僵硬了般缩到了角落。

只见卿蝶公主满脸怒容,笑吟吟的样子如地狱恶鬼那般狰狞。

“竟然想把本公主卖去青楼,还要我每日接客,受尽折磨?”三公主卿蝶的声音听上去都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受伤。

“不,不是……我,我在跟大驸马讨论他那个街坊,真的,他那个街坊太可恶了,竟然卖了老婆儿子,简直不是人,太不是人了。”

柴韶一见卿蝶公主,便英雄气短,再也提不起先前畅想未来的劲,一脸强笑着谄媚说道。

“哼。”卿蝶公主怎会不知他是个什么坯子,随着一记冷哼,藏在腰间的鞭子也被拿了出来,‘啪’一声,在寂静的夜,冰冷的柴房中突兀脆亮,如阎罗殿般叫人平添恐惧。

鞭子一下一下毫不留情的抽在三驸马身上:

“你不是会开锁吗?你逃呀!怎么不逃了?”

“不,不是……啊!不是的,你听我解释,别……啊!别打了……别打了……啊——”

三驸马手被困在背后,只能靠一双脚移动躲避,他如那日朱富见到他那般毫无形象的告饶哀嚎。

“打的就是你!你个不成器的东西,这次竟然将半个公主府的家当都输掉了!你还想把我输掉,我今日便叫你知道知道,我是谁!”卿蝶公主暴躁成性,根本不听三驸马的哀嚎,手中的鞭子一下一下,如雨点般抽在三驸马身上。

“啊……我,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你……啊!不要打了,啊——你个臭女人,不要再打了!”

三驸马被连续抽了十几鞭子,身上的衣服也已破烂,有几个地方已经有血溢出,忍无可忍的叫道。

三公主卿蝶手中的鞭子一顿,娇艳无双的脸上充满了杀气:“你叫我什么?”

原本她是好心,想来偷偷看看他的,没想到在拆房外听到了他那般恶毒的言论,现在还不知悔改,竟然敢叫她臭女人?

“不是,不是的公主,你放过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赌了,好不好?”三驸马先前的爆发是被逼急了,公主的鞭子停下,他的理智也跟着回来了。

三公主见他如此见风转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横眉怒目,竟加重了手中力道:

“找打!”

“啊!你,你个臭婆娘,你不得好死,你活该一辈子守活寡,你不是人!你还我香儿,啊……香儿,我爱你!就算你死了,就算你被这个臭女人毁容了,我还是爱你!我爱你香儿!香儿!”

三驸马被鞭子抽的在地上打滚,不再求饶不说,竟还满口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卿蝶公主在听到他口中叫出‘香儿’两个字后,更是气炸了心肺,手底下失了收敛,竟活活将三驸马抽晕了过去。

看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男人,卿蝶公主喘着气,顿时红了眼眶,只见她失魂般丢开手中鞭子,将三驸马抱在怀中,脆弱道:

“不许……再提那个贱人。”

卿蝶公主让三驸马安然躺在自己怀中,爱怜的抚摸他受伤的地方,良久后,才擦干眼泪朗声叫道:

“来人呐。将驸马带回去医治。”

鱼贯而入的下人将三驸马柴韶抬了出去,卿蝶公主意志消沉的站起了身,正准备离开,却被一直在旁观望的朱富叫住了:

“三妹,你等等。”

卿蝶公主此时才意识到,柴房中还有一人,想到自己先前脆弱的模样,全被他看了去,心中不禁恼火,冷眼望着这个胆大包天,敢叫她‘三妹’的人。

“你想让我放了你吗?不可能,那日我在律勤馆说的清楚,任何人敢借钱给三驸马,我便要他好看。”

朱富瞪着一双淳朴至极的双眼,诚恳的说道:

“我不是要你把我放了。而是想说,三妹这般驭夫是行不通的,打骂只会令他怕你,并不能令他爱你。”

“……”卿蝶公主居高临下看着这个粗贱的匹夫,想不通他怎会是池南的夫婿,但他眸光清澈,不像是骗人的,思虑良久后,才呐呐的问道:

“那该如何?”

朱富见‘三妹’有心学习,便展开笑容,不吝赐教道:

“三妹你过来,让姐夫教你几招驭夫之道……”

“……”

10驸马立功

池南坐在灯下,神态安详淡然,看着南窗外的一轮明月,修长白皙的手指不觉在窗棂上轻敲。

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池南自窗前走出,去到门边,适时玉卿走入,一见池南便单膝跪地行礼。

“怎么样?”池南在太师椅上坐下,端起热茶喝了一口。

玉卿据实禀报:“查清楚了,驸马借钱给三驸马,三驸马赌输了,现他二人都被三公主关在柴房内。”

池南挑眉,奇道:“你是说,卿蝶抓朱富,是因为他借钱给三驸马?”

“是。”玉卿回道。

池南虽心中奇怪,却也没有说什么,想了想后,才继续问道:“三驸马这回输了多少银子?”

“五万两,但银钱都是小事,还有其他的东西。”玉卿想着打听出来的结果,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一个人倒霉,怎么可能倒霉成这样呢?

“说下去。”知道玉卿查出了内情,池南放下茶杯,示意他继续说。

“三驸马先是连赢了一万多两银子,后来就一直赌输,输红了眼,竟然……将三公主府的几样无价之宝偷出来,押了上去,结果也全输光了。”玉卿如实答道。

“无价之宝?”池南惊疑。

“先帝所赐鎏金鱼龙纹斧,碧玺舍利塔,鲁公刀车图。”

池南垂下眼睑,卿蝶素来喜爱收藏,这三件的确是天下少有的无价之宝。

鎏金斧是先皇所赐,自是无价;碧玺舍利塔中有前朝定一禅师的舍利子,世间仅此一颗;至于鲁公刀车的图纸……鲁公的精巧兵器图仅三张残留于世,无怪卿蝶会那般光火。

“公主,如今该怎么办?是带兵前去要人,还是……”玉卿早已安排好了人手,无论公主是想夜袭还是堂堂正正摆阵,都可以。

池南沉吟片刻,问道:“是哪家赌场?”

玉卿没有料到池南接下来的问题会是这个,愣了愣才答道:“城内有一家新开的赌坊,名叫海通。”

“……”

池南听后点了点头,眼眸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流光溢彩,似乎翻滚着什么似的。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下人的通报声:

“公主,驸马回来了。”

池南与玉卿对望一眼,玉卿摇头表示不知怎么回事。

不消片刻,朱富从院子里走了进来,看到池南便展开笑容迎了上去,抓住她的双手,憨憨实实的道:

“媳妇,你吃饭了吗?三妹真是太好客了,我说不在她那里吃饭,她偏不肯,给我准备了好大一桌的饭菜,我都有点吃撑了。”

“……三妹?”池南呐呐的琢磨着朱富口中这两个字的意义,一旁的玉卿却对朱富话中的内容感到震惊。

“对呀,你的三妹不就是我的三妹嘛。”

“……”池南无言以对,只得兀自僵着嘴角暗自抽抽,但见朱富平安归来,悬在心头的大石也终于落下,冷静想了想,才道:

“你既然回来了,可愿替我去做点事情?”池南微笑着对朱富说道。

媳妇有事,他自当效力,朱富立刻点头:“愿意愿意,一百个愿意。媳妇你说吧。”

“……”池南满意的露出微笑,招来玉卿,吩咐道:“带上我府中那柄谗雪剑,你与驸马去那间赌坊赌一把……”

朱富不明所以的看着媳妇,只见亲亲媳妇唇边正溢出一抹手到擒来的笃定微笑,看着有些怕怕,况且,她竟然要求他去……赌坊!

“……是,明天一早属下便带驸马……”玉卿虽不懂公主的用意,但自是遵命,只不过话还未说完,便被池南打断:

“不是明天,是现在。那些东西一旦送走,就难办了。”

玉卿领命,带着刚刚回府的朱富出门去了。

两人走后,池南走至烛火前挑了挑烛芯,烛火晃动,映照在池南美丽脸颊上,嘴角不禁扬起一抹不着痕迹的微笑,愈显明艳。

卿蝶府中的宝贝向来有很多人觊觎,而在这些人中有可能会下手的,只有她……

一个时辰之后,玉卿与朱富再次回到公主府,池南正在书案后看书,只见朱富轻松入内,玉卿则捧着三只箱子,面色凝重的走了进来。

“媳妇,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弄回来了。还有这些……”朱富憨笑着说,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递给池南,每一张都不少于五百两。

池南接过银票,随手点了点,竟然有一万两千两之多,她对朱富扬起一抹甜死人的微笑,眼神勾魂般说道:“做得好。”

玉卿将三只箱子放在桃木圆桌上,池南走过去时,玉卿将箱盖子打开,只见三样曾被外界吹嘘得神乎其技的宝贝跃然于三人眼前。

鎏金斧,池南早年见过,舍利塔与鲁公刀车图她却是第一次见,放在手中把玩片刻后便没了兴趣,之所以有那么多人对此趋之若鹜,大抵是为了这些东西的传说罢了。

舍利子能生肌肉骨,起死回生……刀车图可扭转乾坤,反败为胜……哼,无稽之谈!

“你怎么了?去了一趟赌坊,倒将你的胆子吓破了?”池南对玉卿打趣问道。

玉卿这才抬首,看了一眼池南,又将目光移去了朱富身上,他所震惊的不是赌坊,而是驸马。

今晚终于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逢赌必赢……不管是牌九还是骰子,只要到了驸马手中,当真如神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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