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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鼓朝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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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自己,她觉得可耻……



心下顿时一颤,她由不得躲在袖中攥了拳,却想苦笑。



“哥哥,我……”她开口想说些什么,喉头一滚,冷热交加,终还是一句也没说出来。



白弈却揽住她,轻抚她发鬓。“你答应过要信我的。”他深深看进她眼中去,柔声道:“你要信我,好么?”



她望着他,久久,缓缓将前额轻抵在了他肩上。



婉仪鲜少往后苑来,但偶尔来时,必定是温文贤淑和颜悦色。墨鸾却愈加不再出苑子,她不想见婉仪。那般镇定从容,如火炼的明镜,正映照着她的仓惶无力,令她疼痛。每一句软言细语,每一丝幸福微笑,落在她眸中心上,俱是不着痕迹的嘲讽鞭笞,让她觉得自己可笑,仿佛她才是格格不入的,根本不该存在。



白弈每日都来看她,依旧陪她下棋,但她竟不敢让他久留,莫名心虚气短。



她又时常觉得胸闷,心口冰冷。旧伤崩裂一般。她不敢对人说,便连静姝也瞒着,只是强忍。



她越来越像一只囚在笼中的鸟,种种声色,渐渐遥远。



往昔缱绻历历在目,忽然却作劫难。又能,怪谁?



怪只怪,自己不舍得。



她蜷缩着,蹙眉微笑。



然而,时至五月,恰逢白弈二十有五生辰,宫中赐下吉贺,随之而来,还有一卷锦绣祥云的丹朱懿旨。



太后懿旨诏曰:白氏女墨鸾,世出良门,贤淑有德,赐封文安县主,诏麟文阁女史,即刻入宫供职。



封县主,入内廷。



闻讯,她如遭雷击,呆怔许久,终于在天阙来使赐下朱卷的一刻,两眼发黑,倒了下去。



终于懂得,愈是寸土不让的战争,愈似波澜不惊。



醒来时,第一眼瞧见是静姝。



静姝哭红了眼,直拉着她的手不放。



婉仪坐在榻边,不远不近,表情淡而不明。



墨鸾努力坐起身来,翻身想下地去,却浑身无力,脚尖才触着地面,人已跌倒下去。



“小娘子别起了!”静姝慌忙扶住她,拼命将她按回榻上。



她不依,咬牙站起身来。



但她却听婉仪道:“阿妹快歇着罢,一家子,不必拘礼。”



她闻之一寒,僵了许久,忽然道:“殿下,若我……我不愿入宫去——”



婉仪道:“阿妹说什么傻话,荣封县主,奉诏入宫,这是皇祖母的恩典,也是家里的荣耀,可是好事啊。”



闻言,她猛抬起双眼,盯着面前的女子,许久,跌坐榻边。“哥哥呢?”她问。



“阿妹身子不好,多歇息才是。”婉仪应道。



她不再看婉仪,只是固执地盯着屋角花架,又问了一声:“哥哥呢?”



婉仪神色一窒,静默,忽然起身拂袖而去。



只在那一刹那,她的泪终于淌了下来。她躲进幔帐堆积中,将脸埋在膝头。



许久,一双温暖的手将她从角落里抱出来。



她抬头,看见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她问他:“我非去不可么?”



“如果你不想去,我就带你走。”白弈轻轻拭去她泪痕。



墨鸾一喜,几欲惊呼。但很快的,她的欢喜冷却下来。她看见了,他眼底深深的为难。



她从没有见过他露出这样的神情。他从来都是那样独当一面,无所不能。



呵,是啊,他怎么能丢下一切带她走。她怎能让他这么做。



她惨然,却勾起唇角,抹了抹脸颊。“哥哥,你听过那个关于凤鸣湖的传说么。”她问。



白弈微怔。



墨鸾道:“我听说,凤鸣湖的源头是潜山里的龙吟潭,相传,龙吟潭中卧着一条骊龙,是从天上被罚下来的,只因他对西王母坐下的金翅凤凰生了情孽。上界天宫容不下这般的离经叛道,摘去了他颔下骊珠,剜鳞抽筋,罚他在这九渊寒潭中思过。



“但这骊龙却情深不悔,日日夜夜呼唤着所爱,龙吟不绝。人们敬之畏之,便将那潭名作龙吟潭。而那一汪清波粼粼的凤鸣湖,是凤凰为骊龙落下的眼泪。



“可你知道凤凰为什么哭么?”她说时眸色缥缈,仿佛遥遥盯着什么不可触摸的东西,忽然却敛了回来,抬眼望着他,“凤凰之所以落泪成湖,不是因为生离死别,而是因为她不忍心,眼看着千龙一骊的他失了骊珠,生生地被剜了神龙筋骨,囚在一方狭小渊潭,再也不能遨游九霄。”她的眸子乌黑如墨,澄清而又深邃,“我答应过,我相信你的。”说着,她小心伸出手去,轻扣住他五指。



一瞬,白弈只觉心乱,锐痛,由不得紧紧握住她,却只能望着她,相顾无言。



此时此刻,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更不知该如何解释。



毫无疑问,是婉仪。他知道。但他绝没想过事情竟会在他手掌心中脱轨。



他本一腔怒火升腾,想去寻叶先生,问个清楚明白,这样大的事情,为何全瞒着他。



但才走到半路,他停下了。



再没有别人能够瞒他,除了父亲。



他愣了半晌,苦涩自哂。



有人玩火,有人添柴,有人冷眼旁观暗自嗤笑。



他必须送阿鸾入宫。太后懿旨,是试探,也是考验。此时的他,还并没有犯险冒进的资本。



他没得选择。



他缓步走回屋去,一眼便看见婉仪。



婉仪正对镜梳妆,绵长黑发披散,青丝如绸。“你回来了。”她从镜中看见他,回身向他微笑,全然如同什么也没发生模样。



那是他从帝都皇室迎回的妻。



他亦轻笑,便如同每日习以为常的伪装。他道:“婉仪,别做多余的事。”



婉仪神色一紧。



他却笑道:“你已经很美了,不需要这些钗环水粉。”



“是么。”婉仪轻颤。她执起妆台上一根玉簪,眸色执拗而锋利。“我听太子哥哥说,你找他要了那支月宛琉璃簪,本来还以为你会送给我呢。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



白弈走上前去,轻抚她的长发,透过铜镜看她的眼睛,又道:“婉仪,你是聪明的姑娘,你只要跟着我就好了。多余的,不要做。”



“啪”得一声,婉仪掌中那玉簪应声而断。她紧紧捏着,骨节泛白,猛回身,却见白弈已至门畔。“你……你又去哪儿?”她追问,嗓音发紧。



“明日一大早要送阿鸾上京,好歹要做些准备。贵主早些安歇罢,不必等臣。”白弈优雅微笑,颔首施一礼,转身离去。



婉仪眼睁睁看着他远去背影,眼眶由不得酸胀。



她本以为她懂,到头来却忽然发现,原来,她根本不懂。这个男人,她从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可是她……



她倔强地仰面,将泪水生生全逼回去,狠狠将掌中断碎的玉簪扔进妆奁。



天朝凤和元年五月,墨鸾坐在车上,遥遥望着愈来愈远的凤阳城,直到那些熟悉的往昔终于成了一团模糊不清的灰色,下意识地,抓紧了白弈的手。



离别一路,她望着他,幻想将他的模样刻在心里,便能,永不分离。



卷二 寒潭凄恻九重悲



鸾说·迷局



那是个怎样的地方。



一个人,又一个人,她,她们,用一腔鲜红荼蘼对我说:



在这个地方,仇恨,权力,比爱,重要千万倍。



那些为爱而生的人们呵,竟只能为爱而死,不得活。



她们坠了下去,滚落在那无尽赤炼之中,悲呼彻天。



我只得眼睁睁看着。



我多想转身逃开去。



我问他,一遍又一遍地问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将我送来这里?



然而,却在潸然刹那,从自己的眼泪里看见湮灭的谜局。



原来是我。



生于此,长于彼,又还于此,或许,也将终于此。



原来,我本就是,逃不出去的。



——墨鸾



章一九 入九重



穿过永安门、虞化门、丹凤门,绕过含章殿、紫宸殿,沿着幽幽太液池畔一路往西,远远已可瞧见庆慈殿威严辉煌的梁影。



前面带路的女官稳步徐徐,身后两个青衫宫女身姿款款,举手投足,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的。



墨鸾看在眼中,暗自紧绷。



谢夫人略回首,冲她点头微笑。



她心中一暖,这才稍稍安定。



不知觉,又想起初到帝都时,谢夫人抚着她乌黑长发,亲手替她梳髻插簪,似有泪落。谢夫人叹道:“好孩子,戴好这支簪,你母亲她……她会护佑你的。”



她闻之怔忡良久,懵懂不明。



忽然,一个清脆嗓音打断她思路。“夫人、贵主请随小人来。皇太后殿下、皇后殿下与德妃主已久候了。”



墨鸾抬头,见个青衫小童躬在面前,模样看不大清,嗓音却甚是出众,犹如莺啼。这小童作的是内侍装扮。这天阙九重之中,即便是内侍,也有如此秀雅。墨鸾由不得肃然紧张,一面跟在谢夫人身后,步上白玉工雕的台阶,先在殿门外拜过,入得鬼梁大殿,再拜。



“自家人,不必这么拘礼。”一个老妇道,声露慈威。



墨鸾尚不敢抬头,兀自揣测那便是当今太后了,又听见谢夫人向皇后和谢德妃问礼,听见她们姊妹相称的寒暄。德妃原是夫人的亲姊,替今上育有一子,便是汉王乾。而皇后,却是太子晗和婉仪公主生母。



“阿鸾,便上来让皇太后殿下、皇后殿下与妃主瞧一瞧。”谢夫人如是唤道。



墨鸾依言颔首上前,又行一次礼,这才缓缓抬头。



这次,终于看清那三个高高在上的贵妇。太后的凤冠银丝,皇后的雍容慈厚,德妃的端庄淑仪,最终落在眼里的,却是三双同样的眸子。墨鸾暗自一惊,慌忙忙又低下头去。



这三双眼,竟是那样毫无二致的深,外热,里凉。



“你们白家倒真是奇巧。这样好的女儿,藏得连个音信也没有。若不是婉仪,还不知你们打算要藏到什么时候呢。”太后如是笑说,一双眼却紧盯着墨鸾,上下打量,眸光欲渐锐利。



忽然,太后眼神一震,紧紧落在墨鸾髻上那一支青翠碧玉簪上,朱唇颤抖,张口似想问些什么。



谢夫人却适时笑道:“这丫头出生时让仙家算过一卦,说她及笄前不可现世,否则便有大凶之灾祸及旁人,故而一直养在凤阳,不敢让她出来害人。太后殿下的恩典、贵主的仁心美意,只怕这没见过世面的丫头福薄,承不起。”



太后静一瞬,唇角微扬。“你们白家的女儿还有什么承不起的。又是德妃的亲外甥女儿。”说着,她便向德妃道:“德妃,你觉得如何?”



德妃优雅应道:“我倒是喜欢的紧,何况还是亲上作亲。可说到底,怕是还要等九郎自己定夺的。母后是看着九郎长大的,这孩子倔得跟牛一样。”



她们是在谋划汉王乾的婚事。汉王李乾乃今上幼子,年方十七,迄今尚未婚配。



墨鸾心惊,由不得想起白弈,顿时,心颤成哀。



她正神思恍惚,猛然,却听殿外笑声爽朗。“皇祖母,看孙儿给您带了什么来?”一个玉带金冠的俊秀少年三两步冲进殿来,一手挽着张弓,另一手还拎着三只好肥壮的野兔,笑嘻嘻道:“孙儿知道皇祖母喜欢炖兔肉,特意亲手猎了。瞧,这还活蹦着呢!”好似应证,那几只野兔无声地蹬着腿,俨然待烹惨像。



“九郎。”德妃拧眉嗔道。“像什么话,这样就闯进来。多大的人了。”



原来他便是汉王李乾。墨鸾闻声,下意识向后缩了一缩。



李乾听了母亲斥责,顽皮吐了吐舌头,连忙将长弓野兔都交给宫人撤下,规规矩矩向太后、皇后行了礼,又拜见过母亲,而后,抬头灿烂一笑。



太后用下巴指了指墨鸾,对汉王乾道:“这是你姨母家的表妹,今日起便留在内廷陪我,你也去认一认。”



墨鸾忙福身施礼道:“见过汉王殿下。”



李乾对谢夫人笑道:“姨母,这样好的表妹怎么我从没见过,也未曾听姨母提起呢。”



他倒是一副似乎热络的模样。墨鸾心中一寂,忍不住又往后缩了半寸。



太后见状微笑,缓道:“小九,太液池上的荷花开得盛了,你同文安一起去,给皇祖母寻两朵细嫩的回来插髻。”



李乾乖巧应声,便喊墨鸾同去。



墨鸾尚自踟蹰,却见谢夫人微微蹙眉,冲她点头,瞬息无奈,却也只能躬身告退,随了李乾出殿去。



未曾想,才出庆慈殿,那汉王李乾却忽然刷得变了一张脸,人也一下弹开三丈远。“贵主莫怪小王出言不逊,但即便你有母妃和姨母撑腰,我也不会娶你的。”他板起脸来,一本正经模样。



墨鸾略微一愣,旋即反而微笑起来。



她忽然笑了,李乾一时惊诧,盯着她看了半晌,闷声道:“我虽无心叫你难堪,但你也不必这样吧。其实不做这个汉王妃是好事儿,你何必如此难过。”



“大王何以觉得儿家是难过?”墨鸾奇道。



李乾嘀咕道:“在你之前已经有好几个啦,但她们好歹都还会哭呢。你却还笑,我怕你是给气糊涂啦!”



他一副理所应该的模样,墨鸾见了愈发失笑。“大王尽可放心。”她略理披帛,轻道,“大王不愿娶,儿也不愿嫁,故而开怀罢了。”



李乾呆了半晌,忽然醒过神来。“那可好极!”他拍手乐了,“那我便走了。回头你告诉姨母你不嫁,姨母肯定舍不得逼你。”说完,他竟真个转身就跑。



墨鸾被他留在原地,忽然孤身一人,惊异万分。



这算是遇着了贵人?还是遇着了一个怪人?她由不得苦笑,一时竟有些无措。诺大皇宫,人生地不熟,又不好立刻独自返回庆慈殿。她静了一会儿,想起临行太后吩咐是要去太液池折两朵新荷。想来只是个幌子,诚心编派她与汉王同去。但无论如何,她便去寻来,总有借口交差。



她如是想着,独自一人往太液池畔走去。



太液池波澜不惊,间或有燕儿揽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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