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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鼓朝凰-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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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太子妃宋璃听见响动,既讥讽又鄙薄地瞥了李晗一眼,嗤了一声,又将头扭开去。



但李晗毫无察觉,一心一意全焦灼在那幻影般的人儿身上,唯恐一错神便失落了。



眼前红雾渐开,豁然开朗。乐声一转,收却编钟笙竽,换了小琴弦拔。是李晗最喜的《倾杯乐》,却又不同往时,更添了羯鼓为伴,声声凑得人心血沸腾。



那舞娘容纱掩面,落落大方,衣袂裙裾摇曳,似是胡旋轻飞,又不比胡旋狂狷,更有清丽上拔之姿。乐声愈欢,但见她举足顿地,旋身竟将琵琶反弹,吴带当风,宛若飞天,那便是个灵慧无双的化生童子,奏乐于莲蕊,持善花和。



李晗咻得站起身来。但那仙子却又隐入雾中去。乐声止息,白纱如浪,将她藏在其中,又只余一抹窈窕娴影。片刻,恬淡弦音从中荡来,悠然,深远,是一首《阳关三叠》。



李晗喃喃地又坐回原处去,似不忍冒犯这份宁静,又似已为那乐声惆怅感染,只呆呆望着,大气不喘。



忽然,却有人匆忙来报,言左禁卫军韦如海持符缉拿胡贼,要行搜查。尚未说完,已见韦如海领人过来了。



李晗一惊,便要发话,不料谢妍却紧拽住他衣袖,拧眉摇头,劝他莫要出声。片刻迟疑,宁璃已起身迎了过去。“韦将军,这是要做什么?”她挑眉如是问。



韦如海行了一礼,道:“禁内出了胡贼,行刺陛下,末将奉旨追查,不敢怠慢。请太子、太子妃、良娣海涵。”



“呵,好啊,那你可瞧仔细了,看看这东宫上下可有一个是胡人的。”宁璃冷笑一挥手。



不知何时,两旁伎子早已换了人,白纱落下,那犹抱琵琶的女子也已除却容纱,神色安静,琵琶弦音并不曾间断。



那分明是墨鸾。



乐音悠悠,安宁对着紧迫,交错丝丝诡秘气息。



韦如海由不得愣住了,呆呆盯着那正自弹琵琶的女子,半晌做不得反应。



“哟,韦将军这是怎么了?这位是太子殿下的孺人,将军早就该认得的罢?”宁璃语间不掩尖锐。



韦如海这才惊醒过来,眼见本该正为太子舞乐的胡伎如今一个也不见,他心知有变,也不敢再多妄为,只得连连地请罪,便要离去。



但宋璃却不依。“我记着,你不是头一回了罢?你平日城上昭阳殿也这么横冲直撞么?”她睨着韦如海上下打量。



那眼神十分怨气。



韦如海当即下了汗,忙要再请罪,话还未出,已听宋璃道:“拖下去杖一百轰走!”



话音未落,护卫东宫的侍卫们便上来了。



“算了,算了,他有符,奉命行事何必为难他。”李晗忙斥退了持戟。



宋璃讪讪地笑了一笑。“你多谢太子仁厚吧。”她拂袖要走了,一面又闪闪轻嘲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隔三差五就有个刺客,倒真是稀奇得紧。我看呀,八成是内贼罢。”



韦如海僵僵立在当场,冷汗淌了满身,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宋璃走出几步,见这边没动静,便又回过身来:“这哪里《阳关三叠》,都六七叠不止了,怎有人还不知趣?”



此言甫一出,谢妍先倚着李晗笑出声来。



“去罢,去罢。”李晗无奈挥手。



韦如海狼狈万分,这才如获大赦,忙领着人撤去。



待侍人来回报,言韦如海所领卫军已尽数撤走了,宋璃这才瞧着李晗又笑了:“妾身告退。殿下怎么玩接着玩罢,开心了让孺人奏个《破阵乐》来颂赞一下最好不过。”说完她便直径走了。



一席话呛得李晗半晌瞠目结舌,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正话还是反语,只瞧见那笑容凉凉的,不禁阵阵发憷。



他苦笑着,看了看身旁的谢妍,又由不得去看墨鸾。



墨鸾仍抱着琵琶,兀自颔首垂目,静静地,好似月下泉泊。



章四三 破阵鼓(2)



坊间不干干起眼的馆舍分外安静。白弈拈一枚黑子,轻落盘上,抬头。



天正雨,不疏不密地从云端斜下,灰红的夕阳微光从窗子打进屋内来,散发着潮湿的气味。



片时,院内,响起车马声,一个清瘦人影已撑着伞到了门前。



是裴远。



他收了伞,脱了打湿的靴子,进屋来。 “没事了。”他坐下,从怀里取一封书信交于白弈。



信是白崇俭亲笔。



那是魏王李裕先发制人的小动作。让鸿胪卿万基给东宫献上胡伎,再制造事端,让韦如海来搜,意欲诬蔑东宫通胡。



“多亏娘子留了心,否则咱们这次怕又是一场麻烦。”裴远叹息,“那几个胡伎现都在崇俭手上,问你处置。”



白弈安静着,似有沉思。良久,他又自拈了一枚白子,“打了那位万鸿胪罢。索性,再敲山震虎。”他将黑子落在盘上,自弈自博。



还不足够,还不够劲道。虎在山中,不可争锋,便是要他急了、慌了,自落平阳,才可一杀见血。



“会不会……太冒险?”裴远问。



“我还想再把险冒得大些。”白弈交崇俭书信递在灯上烧了。“子恒,”他忽然抬眼看着裴远,眸光瞬间凌厉,“殷兄还在贵府上么?”



“他闲不住,这会儿大概又在川中了。”裴远一笑,“还记得那位张家姑娘么?”他似轻描淡写,又似平常趣话,但只说了这一句便又不说了。



白弈略挑了挑眉,显出个惊讶表情,没有应话,也没有追问。



屋内沉寂得忽然有些僵。



裴远盯着屋檐下水珠连成的线看了好一会儿,叹得颇有惆怅:“这雨,不会下就不停了罢……”



白弈轻笑:“雨停了,太阳就该出来了。”



裴远闻声回头,却见白弈已站起身来。灯光将那瘦高人影打在屏壁上,一瞬,恍惚有灼目错觉。



鸿胪卿万基被放了外任。魏王李裕闻讯愤愤地几乎砸了手边茶杯。“我低估了那家伙么?”他唇角泛起闪闪的笑意,发怒地有些阴寒。“还有那些个笨蛋!我要杀了他们!”他起身,在阁中转来转去,好似在找什么,终是没有找到,只好十分泄气地坐回原处,一拳砸在案上。



若给他一把刀,他或许已将这张案几砍碎了。



李宏看着弟弟像个孩子一样任性发怒口不择言,不禁皱眉。“四郎!”他沉声斥道。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我没说大哥。”李裕皱着脸嘟囔一句,忽然想起方才自己才将长兄称作“那家伙”,未免有一丝心虚。“算了。”他烦躁地又起身来,“我回去了。阿棠还等我。”



李宏无奈摇头。



李裕到了门前又返回身来。“三哥,”他拧着眉,语声发紧,似有什么重大话要说。



但尚不待他说出口来,外间的奔走呼叫已打断了他。



“大王!大王!”一名常侍奔上前来拜道:“至尊被毒蛇所伤,请二位殿下即刻往长生殿去!”



瞬间,李宏面色已是惨白。他起身就往外疾走。



“三哥!”李裕一把拦住他。“陛下现在怎样了?”他问那侍人。



侍人应道:“御医们已到殿了,替陛下洗了毒,在旁看护着,暂时应该无碍。”



“下去!”李裕厉声喝退众宫人,将李宏逼在门前。他盯着李宏的眼,紧声催问:“三哥!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话音未落,李宏眉宇间凝着的痛苦已燃烧了起来。



当真非要如此不可么……



天朝天承三年八月末至,雨润充沛,沉夜无望,便是白月也不见踪影。



雨声渐沥中,马蹄声声,落在空无人迹的街巷里,如鼓声鸣奏。



那马上的女子戴黑纱帏帽,披风也是黑色,已被雨水浸得湿透了,贴体勾勒出娇小的轮廓。



她径直到了右禁卫将军白崇俭府门前,跳下马来,拼命地敲。



院门一开,她便急急扑上堂屋去。



白崇俭并未睡着,好似早已等在那儿一般,一瞧见那女子扑上门来,便故作惊讶态了:“怎么连蓑衣也不披?都成落汤猫儿了。”



“还不是为了你!你倒先挖苦人!”那女子摘了湿漉漉的帏帽披风,露出水滴妆残的俏脸。竟是王诀。“我偷跑出来的。”她抓住白崇俭,双手冰凉,“我际翁正与吴王、魏王宴饮。他们说,明儿一早拜谒陛下,就要动手!”



“动手?动什么手?”白崇俭依旧装作不明。



“你装什么傻?”王妜眸色一沉,咬着唇。



眼见她俏脸急白,白崇俭这才笑起来。“行了,贵主快回去。”他一面唤人送上蓑衣,一面便唤人备车。



“你就赶我?人家可是为了你……”王妜当真狠急起来,拦住崇俭不肯撤手。她本一直犹犹豫豫,直到听见李裕与外祖父说话,大有杀气。



章四四 生死决(1)



一夜雷雨,将清晨微薄的空气浇得湿冷异常。



李宏立在长生殿前。



朝阳尚未明晰,淡金光芒被雨润层云抹去了锋利,柔软地散在他身上,愈发显出英挺俊拔。但眼神却是忧郁的,深邃,甚至悲凉。他站在那儿,锁眉,薄唇紧抿,好似犹豫着是否要走进去,又似早已坚定意志,静静地,不发出一丝声响。



直到皇帝近前的老侍人迎了上来,他这才将眸光敛了,随那侍人上殿去。



入得殿内,一眼便瞧见父皇坐着。父皇穿戴齐整,分明是早已起身的模样。就在坐席之后,硕大的木屏风上,雕刻着华夏山海,那样的高与宽,仿佛承接天地四方。他在殿前停下步子,忽然便觉得再多迈出一步也是困难。



但父皇已开口唤他:“三郎来了。近前来。坐。”父皇的声音听来十分疲惫,沉沉的,恍如梦中吟叹。



他低着头应了一声,上前,在近一些处坐下,低声问:“父皇今日好些了么?”



“好。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每日大早就过来。”皇帝面上泛起一抹苦笑。他拍了拍支肘,示意李宏坐到他身旁去,一面示意宫人相侍:“你今日比平时来得都早许多。”



宫人们替李宏挪过坐席,又奉上果酒。



银盘托着细盐精漬的柚子,去皮分块,瓣瓣饱满鲜嫩,水润剔透;桂花酒酿圆子,甘醇味美,糥而不腻;再佐一块蜜渍蒸梨,更是酥甜生香。李宏不敢推拒,一一用罢才开口。“这几日,清彻宫苑的侍人们可有寻着那蛇洞?”他问得小心翼翼,似在试探什么。



皇帝静了一静,并没有答他,只是淡淡道:“四郎差不多也该到了罢。”



蓦得,李宏眸色一震,他猛抬头,正对上皇帝视线。



父亲的眼中,痛心流淌得安静而深沉。



他顿时胸口一烫,堵得喘不上来。



父子静默相对,一时无言。片刻,皇帝终道:“你们——”



“父皇!”李宏截口呼喊出声来。他扑在皇帝面前,抱住父亲膝头,转瞬,已湿了眼。



“这是做什么。”皇帝像安抚幼崽般抚着儿子的乌发,叹息:“有话就慢慢说。”



“儿臣。。。。。。说不出口。。。。。。”李宏竭力压抑着,不让颤音滚落,数度深深吐息,仿佛正艰难抉择,斟酌不定,每一字都是天人交战,良久,终于道:“请父皇即下圣谕,今日不要让大哥与四郎入宫来!”



皇帝一直默默候着,便像个从容的倾听者,直到李宏终于说出这句话来,才喟然长叹:“今日如此,明日用当如何?”



李宏心一沉,愈发将眉眼埋得更低了。“父皇。。。。。。儿臣知错了。。。。。。。”说时,语声已见哽咽。



“做错什么了?”皇帝平静一问。



“我。。。。。。”李宏喉头滚炙,闷闷应不上半句话来。他默默吐息良久,终于抬起头,复又看向父亲,眸底辉灼不尽:“父皇的教诲,儿臣应承过的话,每一字都记在心头,不敢忘记。我们。。。。。。我们——”



他话未说完,不想殿外却有人先声一步。



不待侍人通传,李裕已经自上殿来。“原来三哥先到了。”他大步上前,向皇帝拜了礼,在李宏对面坐下,又问:“大哥还没到么?”



“你们俩都早了。”皇帝面上浮出一丝苦笑。



“可要找人去请大哥么?”李裕十分自然地接了一句。



“四郎!”李宏眉心一拧,低斥一声。



李裕挑眉抬眼,颇意味深长看了李宏一眼,又去看皇帝。



殿中父子三人相对,忽然,便静了。



东宫内,朝阳方从窗格子钻进屋来,映在薄纱幔帐,恍如有浅金色的雾气升腾。李晗展平了双臂,任侍婢们替他穿衣。



墨鸾取了金冠来替他戴好,结好长缨,又细细将他袍襟封腰处处整得妥当,忽然,却听他嘟囔一句:“今儿是怎么了?”



墨鸾略微诧异,直起身看他。



“眼皮老跳。”李晗一手揉着眼,见墨鸾望着他,笑了笑,“雨吵得,没睡好。”



“殿下拜谒过至尊,还要去听政。。。。。。”墨鸾轻道。



李晗摆摆手,哄道:“没事儿,我也就听听,大小有圣平、子恒他们顶着呢。但愿父皇早日安康罢。”好似给冠缨勒住了一般,他拽了拽颌下结,静看了墨鸾片刻,温柔展颜一笑:“我走了。”



墨鸾拜送他出门去,听着门帘上铃声轻响伴着脚步声远去,只觉一股寒气莫名漫上心头。



“今儿可奇怪了,天都还没怎么亮时,裴侍郎就来了,又不叫催殿下,一直等着,也不知有什么事。”素约开了妆奁,一面挑选饰品,一面随意说道,“一会儿又要去拜见太子妃啦,娘子不如换支鲜亮点的步摇?”



“裴侍郎早就来了,你怎么知道?”墨鸾一惊,猛回过头来。



“我。。。。。。”素约手里还捏着支步摇,吓了一跳,“听当值的侍人说的,我也没亲眼瞧见。。。。。。我。。。。。。”她绞着手指不禁有些怯了。



但不待素约继续说下去,墨鸾已跑了出去。



空气中渗着不同寻常的寒意,每一次吐息都有轻微的刺痛,耳畔仿佛有潮声拍打,乱乱地令人有些眼花。远远地,她看见李晗正要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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