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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有高楼-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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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裇tradivari制作的‘Goldman’遗留给我。Goldman的音色;你已经听过了。希望这一把史坦拿在你的手中;能够焕发出它最美的音色;远胜于我。”
  容雅的目光;缓缓地落在这把如同泛着淡淡黄金质感的光辉的琴身上。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没有接过;但也没有转开眼睛。
  “容先生;你缺少的绝不是才华。而是一个正确的老师和最基本的指导。”
  “我想;事实上;是我被你的才华所吸引才对。”柳川正男轻声道:“所以;虽然明知道这是一个非常的时期;明知道你对我们日本人怀有极深的成见和敌意;可是仍然不由自主的……”
  小提琴在无声的呼唤着;如此强烈;几乎在与他的心共鸣。
  “容先生;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暂时把一切都拋开;哪怕只是短短的时间;忘记你是中国人我是日本人;只记住;我们都是音乐的儿子;我们拜倒在同一位女神的脚边;同时亲吻她的裙袍?”
  “容先生;我曾经对你说过;音乐;是不分国界的;在它的面前;我们都是相同的追逐的人;在一条没有终点的路的尽头;追逐天人合一的无限境界。那;就是完美。”
  “用我们的手指;创造出无限的;最完美的音色。”
  “一个人的生命……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难道不是创造出瞬间的光芒;让人类的灵魂最美最善的某一点;达至不朽?”
  容雅的眸中;渐渐发出亮光。
  缓缓的;甚至是小心翼翼的接过琴;当手指第一次触到琴栓;容雅打了个寒颤。
  他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琴声;就象少年第一次抚摸恋人的身体;然后学着柳川正男的样;把它架在肩头。
  颤动琴弦時那细微的颤动简直妙不可言;他微微的闭上眼睛;感受着在自己手中发出一道清澈透明的琴声;就象有另一个人;在瞬间进入了自己的灵魂;一个神秘的精灵;一个封禁在小提琴中的精灵;在他振动琴弦的那一刻;才得以释放;与自己合而为一。

  第 31 章

  认真的学起琴来;柳川正男实在是个很严格的老师。
  他教容雅怎样正确地使用肩架;如何握弓;保持正确的姿势。在最开始的时候;他的手轻触他的头;或推直他的背;或抬高他的手肘。有很长一段时间;容雅觉得自己是在用一种异常别扭的;几乎可以说是畸形的方式在拉琴。
  “就算你觉得这样子没办法拉琴;也没关系;你必须适应。保持这种姿势;绝不要动。”
  柳川正男如是说。
  但容雅十分配合。
  他毫无怨言。他只想自己的身体尽快适应这看似自然实则艰难的姿势。
  每天容雅完成了华连成的戏份后;会到这个日本人的领事馆来;学琴兩个钟头。在他回家以后;他会继续练习。他吃得很少;睡得也很少;可是他每天都会拉琴六七个钟头;甚至更多。
  在容雅反反复复做最基本的练习的时候;柳川正男会和他聊天。
  柳川有时会讲起自己从前的故事。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对容雅说;对这个陌生的;冷淡的中国男人说起自己记忆中的童年。
  “我第一次听见小提琴;是我故乡的一间小教堂里。那是一个西方的传教士;用小提琴拉出的弥撒曲。”
  “那时候;我只有六岁。”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我和你一样;完完全全的被这种声音所迷惑。我朝那个传教士走过去;他看着我微笑;而我则象个傻瓜一样盯着他;他没有停止拉琴;我就在他身边蹲下。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到我母亲焦急万分的找到我;把我从他身边拖走。”
  “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想要做什么;我这一辈子;一定要做的是什么。”
  当然;通常只有柳川正男一个人说;容雅沉默不语。
  他很清楚自己只是来这里学拉小提琴的;他小心翼翼地避免着和这个日本人有更深入的接触……
  但容雅的态度;柳川并不在意。
  “我出生在京都一个没落的贵族家庭。虽然我的父亲有世袭的爵位;而我的母亲的母亲也算得上是天皇母亲的远房亲戚;可是我们家庭的荣耀;在我父亲那一代已经式微。再加上我的父亲;很早的时候就过世了;而贵族的身份地位;又限制了我们家族的人;有很多事是不屑去做也不能去做的;所以其实那个时候;我们一家的生活;都非常的艰难。要学小提琴这个愿望;几乎可以说是妄想。”
  他几乎象自言自语一样;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
  “但是幸好;我有一个严厉而慈祥的义父。他是我父亲生前的好朋友;在父亲过世后;一直照顾着我们全家的生活。在我七岁生日的那一天;他送了一把儿童用的小提琴给我;并且承诺;如果我好好的使用它;等我成为小提家的那一天;他会送一把最好的琴来取代这一把。”
  “我不知道他是怎样知道我的愿望;也许是我母亲告诉他的。为此;我一直对他和我的母亲深怀感激。我还记得生日那天夜里;我把小提琴放在我的面前;一直望着它才吃得下饭。我用我的手指轻轻的拨动琴弦;听它发出微弱的声响;我的心就狂跳不止。那天夜里我一夜没睡;抱着我心爱的玩具;琢磨它的每一根弦是怎么用的;夜里很静;我不敢尝试拉动它;怕惊醒了我的母亲和佣人。我拼命的回忆那天看到的那个西洋人;他是怎么拉动琴弓的;他的手指是怎样动运的;小提琴的声音;就在我的心里一直回响。”
  “第二天;我就拿着我的琴;跑去找那个传教士;请求他教导我拉琴的方法。”
  柳川正男看着容雅;略显苍白的皮肤;从额头垂下的黑发;全神贯注的神情。那种完全沉浸在音符之中的专注;一如当年他自己的影子。
  “一开始;我也和你一样;觉得很不自然。他就好象要把我硬塞进一个套子里;就好象……人们用夹子固定植物;一开始觉得僵硬;但之后就会越来越漂亮。”
  “我跟他学了有差不多半年的时候;都是在练习怎样用身体去适应小提琴;让这把琴就好象是从我身体里面长出来的;成为我身体的;另外的一部分;让那硬木成为我的骨头;而琴弦就是我的神经。”
  柳川正男停了下来。
  “容先生;你的右姆指;不要太用力;中指也是;否则会让你右手紧张的。在整个上半弓;如果你想加大声音;食指就非用力不可。在弓根的部分;因为弓的力量已经太重;所以必须用小指去压弓杆;把食指拿起来;以抵消过重的力量。”
  容雅按照柳川正男的话去做了;的确;琴声改善了许多。
  在这里;音乐被分割成不同频率和长度的声音;一再重复;一直到达至最最精确。
  从赫利玛利音阶;到沃尔法特练习曲;从一号手型;到四号手型;容雅的领悟能力堪称惊人。他对手的极强的控制能力也令柳川正男惊叹不已。
  “你的手指;天生就是小提琴家的手指。”
  某天;在容雅完成了一组极复杂的跳音练习之后;柳川正男不禁感慨:“对你来说;技巧将只会是最基本的概念;你的手指与神经的敏锐;是每一个学音乐者都……恩;做梦也想要拥有的。”
  容雅抬手将长发抚向脑后;舒了口气;眼睛闪闪发光。
  “这……有点象拉二胡。”容雅突然开口说。
  “恩?”
  “对于学二胡的人来说;一开始的姿势也非常重要。不注重姿势;就难以达到最好的琴声;不注重姿势;拉到一定的程度就会停滞;无法再进步。”
  “哦?”
  “拉二胡时的左手姆指;只有一点点弯曲;不可以竖起来;也不可以往下紧捏住琴杆;手不可以抬得太高;不然的话;手臂会僵硬;换弦换把也会很死;右手持弓;手指头既要保持必要的松动自然;又要有一股内在的劲;手腕要平;掌心向左……”容雅不自觉地将小提琴弦比划给柳川正男看:“假如这就是弓子;食指与拇指在弓的根部捏住弓杆;小指是放在弓毛的下边……”
  柳川正男面露微笑地看着他。
  容雅忽然注意到柳川正男脸上的笑意;他猛地停住了说话。
  “你知道吗;容先生;这么多天;你还是第一次的;和我聊天。”柳川正男微笑道。
  容雅苍白的脸微微有了点红晕。
  “我喜欢这样的感觉。刚才那一剎那;我几乎感觉到;我们已经成为了朋友。”
  容雅收起弓。
  “柳川先生;对于你百忙中每天抽出这几个钟头教授琴艺;容某人是非常感谢的。”他站了起来:“今天我就学到这里吧。”
  柳川正男收了笑容;正色道:“哪里;这是我的荣幸才是。”
  客厅的门打开;真理子跑了进来。她在门外等了好久了。
  “容桑;要走的?这么快的?”
  她跑到容雅身边;拖着他的手;一脸依依不舍。
  这少女每天缠着容雅;象只小猫一样腻在人身边;容雅真是躲不胜躲;防不胜防。现在手臂被少女抱在怀里;怎么抽也抽不出来。
  柳川正男咳嗽了一声;用日语道:“真理子;容桑还有事要做;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拉拉扯扯的成什么话。”
  真理子嘟起嘴:“我不会拉小提琴;每天只有你们练完的一点点时间才看得到容桑啊!”
  她又仰起脸:“容桑;你的;会吹这个的?”
  她用手做了个吹笛子的样子。
  “不;吹得不好;玩玩而已。”
  “骗人的!哥哥说;容桑的;吹得大大的好的。”真理子吊在容雅的手臂上:“容桑;你教我;好的;不好?”
  容雅只想推脱;柳川正男皱了眉头;在一旁道:“胡闹;什么时候听你说过要学吹笛?真理子;快别闹了。”
  真理子看了看哥哥的脸色;小嘴一扁;好象要哭了。
  她乖乖的放开了容雅;象挨了骂的小猫一样在一旁坐下;低着头;不作声了。
  容雅听不懂柳川正男对真理子说了什么;只见这柳川脸色严厉;小姑娘好象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时间只觉得过意不去。暗暗想到;柳川正男不求回报地教自己拉琴;自己如果教他的妹妹吹笛;也算回报了他这个人情;两不相欠;倒也干凈。
  于是他道:“没关系;柳川先生;如果令妹不嫌容某人才疏学浅;容某每天多抽半个小时;教令妹吹笛也是可以的。”
  柳川正男看着容雅苦笑。从小真理子最会用这一招撒娇。这一次;容雅显然又上了她的当。
  真理子眼睛发亮;一下子跳了起来。
  “容桑最好了;容桑最好了!”
  她抱着容雅的脖子转了个圈。
  容雅只觉得满怀温柔;一张俊脸剎时通红。
  “阿镜;阿镜!”柳川正男提高了声音。
  一个老妪应声而至。
  “快把小姐带下去;在客人面前疯成这样;成何体统!”
  老妪走到容雅面前;鞠了个躬;恭声道:“小姐;请跟我回房吧。”
  真理子倒也听她的话;放开了容雅;由那妇人拉着手;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道:“容桑;你答应了;你的;不许骗的!”
  容雅含笑点头。
  柳川正男抱歉道:“我这妹妹;从小宠惯坏了;没些家教;让容先生笑话了。”
  容雅忙说哪里哪里;客气几句之后;容雅告辞;柳川正男一直送他直到大门口;看着他上了容家的马车;渐行渐远。
  就象柳川自己说过的;当手指离开琴弦的时候;琴声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而且谁也不能保证这完美的音色会重来。就象他此时看着容雅离开;竟然有点失落的感觉。這個人也是一样;没有留下任何保证;他一定会再来。
  就是带着这种失落的感觉;柳川正男回过身。
  这时他才注意到从另一个方向投射来的那一道明锐的目光。
  日本驻上海海军少将荒木光;站在他的小轿车旁;静静地注视着他。
  柳川正男不知道他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在腊月的寒风中;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显得发白;漂亮的唇紧抿着;在嘴角边出现两道深深的法令纹。
  两人对视良久;在那严厉的嘴角边;浮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送贵客吗;柳川总领事?”
  “荒木少将。”柳川正男好象猛地清醒过来:“您是什么时候到的?快;请里面请。”

  第 32 章

  “为什么停止了和中国的对话交涉?”
  荒木光甫一坐定;劈头就问。
  “交涉有什么意义?”柳川正男倒了一杯酒递给他:“如果说是为了拖延时间的话;也没有必要了。我听说你们海军的布置已经差不多了;不是吗?”
  荒木光接过酒杯:“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柳川正男淡淡一笑。
  “但是至少我们可以给国际社会留下;日本曾经积极争取和平的印象。上海的吴市长对重光公使投诉说;日本的和谈毫无诚意;已经单方面停止和中国的对话。”
  “哦?原来你们军部;还是在乎国际社会的眼光的?”
  荒木光微微一窒;随即又说:“我给你们领事馆打过几次电话;都是说柳川总领事很忙;没办法接听电话。你在忙些什么;柳川总领事?”
  柳川正男张开双腿;靠在宽大的沙发里;两手交叉放在胸前;他没有回答。
  荒木光看着他;喝了一口酒;又开口道:“柳川总领事;这样的话我本不想说。可是现在正处于国家的非常时期;我们必须通力合作;把过去的个人恩怨放在一边。如果你始终对我抱着抵触的情绪;我们怎么可以合作无间?”
  “……你的话;我不懂;荒木少将。我停止和上海的和谈;因为我认为那根本毫无意义。战争迫在眉睫;我已经说了太多虚张声势的谎言;我已经厌倦了扮演这种傻瓜的角色。我的戏份已经完成;剩下的;是你们海军的事。至于能不能如你们所言;四个小时之內攻陷上海;相信天皇陛下和全日本国民;都会拭目以待。”
  荒木光再一次无话可说。两人之间出现了一种非常尴尬的沉默。他左右看了看屋角静默站立的卫兵:“你可以让你的人退下吗?有些话我想单独对你说。”
  看着卫兵退出门口;荒木光扭过头来。
  他注视着柳川的目光柔和起来。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阿男?”
  他的声音低低的;和刚才那干巴巴的声音完全不同;饱含感情而且富有磁性。
  柳川正男冷冷地看了他一会儿;唇边慢慢的绽出一丝笑意:“你在说什么啊;荒木少将?我们不过是为国家效力;有什么生气不生气的?”
  “阿男;你别这样;我……”荒木光低下头:“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还在气我;气我当年离开你……这么多年来;我还记得最后那一晚;你抱着我叫我别走的样子;我怎么也忘不了……我从来没有看你哭过;可是那一次;你流泪的眼睛;我怎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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