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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有高楼-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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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就是。”大师兄在一旁帮腔:“这柳儿平时仗着老爷疼他;愣不把咱们师兄弟放在眼里;平日里作威作福也就算了;今天心情不好;还打人出气了;以后怎么得了!唉哟;我的鼻梁耶;一定被这小子打断了!”
  “春儿师弟可以作证……咦;春儿师弟呢?”庚子四下里一望。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把人打成这样儿啊!”孙老金扶着许稚柳:“同门师兄弟;本来应当情同手足;互敬互爱!你们;你们;自己窝里斗起来了;这成什么话!”
  “师兄弟;这柳儿当过我们是师兄弟吗?”庚子不服气。
  “他红了;抖了;连我这个大师兄也不放在眼里;他还真以为他自己是角儿了!”
  孙老金气得骂道:“你这混小子;还在带头闹事!人家就是角儿!你别瞧着眼红!有本事自己也唱成个角儿啊;还大师兄呢;我看也不咋样!你看你那副寒碜样;还指望别人敬重你?你自己得敬重你自己!妈的;你们都傻啦;站着干嘛?还不赶快来帮忙?还不快去请大夫?”
  大师兄抹了把脸;不情不愿地过来;帮忙把柳儿扶到一旁的椅子上。
  背上那一脚踹的地方现在才发作出来;柳儿痛得低哼了一声。
  孙老金又惊又急;团团转:“大夫还没来吗?”
  一会儿又恨恨地骂一旁的庚子和大师兄:“混帐东西;打坏了柳儿;我看你们拿什么赔?!”
  庚子看到柳儿脸色惨白;现在才有些怕了;低着头在一边不敢答话;心里只在盘算着怎么在容老爷面前把自己推个干干凈凈。他偷眼望大师兄;只见他沉着一张满是鼻血的脸;心里打的恐怕也是同样的算盘。
  不一会儿;容老爷子闻讯匆匆赶来。庚子等齐齐跪在地上;又你一言我一语的;把适才对孙老金说的话再对容老爷重复了一次。只有柳儿;咬牙忍痛;一言不发的跪在那里。
  容修深知柳儿性格温顺内向;说他独来独往不合群是有的;何至于如庚子等所言骄横拔扈;随便打人?再说;明明对手人多势众;怎么会笨到明知不敌;也要动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想了一想;容修问:“柳儿;我只问你;是不是你先动手打人的?”
  柳儿不敢看他;低下头点了一点。
  “为什么?”容修皱眉道。
  柳儿不说话。
  他就是这种倔强脾气;他不想说的事;你就是打死他;他也不吭声。
  容修拿他没有办法;只好着他下去好好休息养伤。
  关于柳儿和师兄弟打架的缘因;零零星星也傳到了容雅耳朵里。但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柳儿和弟弟之间有些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他太了解他弟弟了;在有些事情上他虽然有点乱来;但在有些事情上;他绝对不会胡来。
  华连成班规甚严;发生了同门师兄弟互殴这样的大事;如果真要严惩起来;肇事者定会被逐出师门。大师兄和庚子打架的时候火遮了眼;事后想来才知道后怕;在容老爷那里只怕把头也磕破了;而且异口同声;把一切责任全推在柳儿身上。
  许稚柳现在的身价;今非昔比;容修虽然是个严厉的班主;但到底还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怎么舍得把这个儿子亲手孵出来的宝贝白白往外扔?而且他说什么也不能相信;柳儿会无端端的失心疯;打起人来了。
  春儿虽然已被两个师兄串定了供词;但容修深知春儿年龄最小;也最是胆小怕事;哄一哄他;吓一吓他;不难问出真相.
  虽然春儿为了撇清自己;还是说得东一句西一句的;但容修已经大致猜出了当时的情景。
  容修一言不发的听着;他注意到的是另一件事,蓦然警觉起来。
  跌打师傅已经来过了。
  整间屋子充满着黄酒和草药膏的气味。跌打师傅虽然说皮外伤;不严重;可也要一个星期才能好;再加上又伤了脸;恐怕这段日子都没办法登台了。
  容修独自一人来探柳儿。
  鼻青脸肿的柳儿;那张瘦脸看起来更单薄了;还象个孩子。他也的确一直是个乖巧的好孩子;自己还曾经希望;如果能有这样一个儿子就好了。
  容修叹了口气。
  柳儿半睡半醒;模模糊糊的觉得床边有人;睁开眼;只见容修坐在自己床边;那张苍白的胖脸;正在俯视着自己。
  “老爷……”
  “把你吵醒了?伤处还痛不痛?”
  “柳儿吃得苦;这点痛不算什么。”
  容修点了点头。
  “只是;这六七天恐怕都没办法唱戏了……”
  “不是还是叶老板他们吗;这些都是小事。你别挂在心上;好好的养身子要紧。”容修温言道。
  柳儿眼圈一红。
  “柳儿;若是我现在问你;为什么要打人;还是不肯说么?”
  柳儿侧过脸;摇了摇头。
  他这个样子;让容修忧心更重。
  “柳儿;本来这件事;我不应该现在问你的;可是……我不得不问。”
  停了停;容修道:“你大师兄和庚子所说的;可是真的?”
  柳儿全身一震。
  “自然不是!”
  容修被柳儿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柳儿自己似乎也被吓了一跳。
  “老爷;你;你别信他们胡说八道!”柳儿心情激荡;几乎要哭了:“二爷;二爷待我恩重如山;心胸坦荡;如父待子。这些人;这些人;却在背后搬弄事非;无中生有……”
  容修连忙按住柳儿的肩:“老爷我信你;老爷我信你;你好好躺好;不要动了伤处。”
  看到柳儿这个样子;容修实不欲再追问下去;可是心中一个大大的疑团;不解开只怕寝食难安。容修犹豫了一会儿;又问:“柳儿;你也知道二爷待你;如同儿子一般;你呢;你可也视他为师;为父?”
  “自然。”话一出口;许稚柳突然看到容修的目光那探询深究的目光;仿佛穿透人心般凝视的目光柳儿一怔;突然醒悟过来。
  柳儿心中一惊;一虚;再也无法和那双眼睛对视;不由自主的避开了。
  容修恍有所悟;缓缓的又问:“柳儿;你可对神明起誓;你心口如一;不曾有半点遮掩?”
  如同有一把利剑穿胸而过;许稚柳顿时脸无人色。
  只觉得在这双眼睛下;自己赤身露体;从里到外被看个清清楚楚;无所遁形; 羞愧难当。只恨不得有个地洞钻下去 ;再无脸面对容氏父子。
  “我……我……对天……”他象个伤寒病人一样身子发抖;额角渗出冷汗;口齿不清;接下去的话;舌头打了结似的说不清楚。
  看到他这个样子;容修什么都明白了。
  他的脸色比许稚柳好不到哪里去。
  他摆了摆手;让许稚柳不要再说了。抬头三尺有神明;何苦逼这个孩子发下明明知道是谎话的誓言?他想不到在那小畜牲离家这么久以后;伤透的老怀居然还会再次被他所挫折。
  这一老一少;一个是羞愧欲绝;一个是失望透顶;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儿;容修艰难地站起身;慢慢地往门外走去。
  他居然还曾经希望过;自己能有这么一个乖儿子。
  不;不;这不能怪柳儿;柳儿原本是个好孩子;都是那个逆子在作怪。容修佝偻着背;用颤抖的手抚着胸;只觉得胸口绞痛。都是那个逆子惹的祸端。一个男子;却美若好女;本已是不祥……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小怪物出来哟!他就算离了这个家还要作怪!容修只觉得视物模糊;不禁抬起一双老眼望向上天;口中喃喃道:“那个孽子!那个小畜牲!……

  第 34 章

  容嫣与秦家班众人在天香阁喝酒那晚;沈汉臣知道他是去签合约了;自己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回了家;草草热了些冷饭吃了;怀着一肚子的闷气;躺在床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有人进门的声音;然后一个满身酒气的人;脚步沉重地走到床边;一仰身躺在他脚那头。容嫣一动不动的躺了许久;沈汉臣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忽然听见那边长长;极低的叹了口气。
  沈汉臣暗酌;怎么;不是一切都顺了他的心意了吗;他为什么还要叹气?为什么还是满腹心事的样子?
  黑暗里;容嫣忽然轻轻的说:“汉臣;你还没睡?”
  沈汉臣一愣;不知道自己装睡是怎么被识破的。只好讪讪的回答:“你看你酒气冲天的样子;就算睡着了也被你熏醒。”
  “汉臣;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沈汉臣本来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听得容嫣这样一说;不由得凝神静气;侧耳倾听;只听得极远极远的天边;隐隐好象传来极轻微的声响。
  “……是雷声?”沈汉臣迟疑道。
  “冬天怎么会打雷?”
  “……是哪家在烧炮仗吧?”
  容嫣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他突然坐起身来;跑到窗边;推开窗往外看去;在黑色的天幕的一角;隐隐透出怪异的光辉;既非闪电亦非霞光。
  這是一個寧靜的深夜;容雅静静地坐在窗边。他的手里握着一只小提琴;另一只手上却没有弓。他的手指在琴弦上灵巧的跳动;右手摩拟虚推;快板;中板;行板;回旋;然后再一次;快板;中板……反反复复。突然;有一种极尖利极丑恶的声音贯穿了他幻想中的音乐世界;把这个梦游者猛地拉扯回现实。
  这个声音同时也贯穿了每一个人的梦境;所有的人都睁开了眼睛;所有的灯都亮起来了;狗开始狂燥的吠叫;孩子开始嚎哭;有人在大声呼喊;什么东西摔破了的声音……每一个人都在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地面对了现实。
  “警报;警报!”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安宁的冬夜的上海几乎在一瞬间就沸腾了起来。
  容雅推开房门;来到院中;下人们也被惊醒了;个个都穿著睡衣惊慌失措地跑出来:“大少爷;警报拉响了!大少爷;打起来了!”
  “我知道。”
  “怎么办啦!怎么办啦!老爷;打仗了;老爷”
  又一窝蜂地往容修住的房子跑去;象一群失了魂的麻雀。
  容雅站在中庭;仰望夜空。
  凄厉的战争警报还在一声一声;不断地响着;撕裂了整个天宇。
  不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竟然想起了那个日本人;他那双细细长长;流转发亮的眼睛;还有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和他那华丽无比的琴技。
  冬夜的寒气;无声的浸透了单衣。
  ***
  柳川正男记得;荒木光曾经夸下过海口;说日军可以在四个小时以内踏平闸北。但日本海军这一次;显然在上海踢到了一声铁板。谁也没有想到;缺粮断晌;装备落后的上海十九路军竟然会血战到底;入侵闸北的日军反倒遭受到猛烈地攻击。荒木光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这群被自己目为“太监兵”的支那兵顽强得象块花岗石;竟然硬是将自己的军团逆势包围。他不得不下令陆战队在吴淞登陆增援;可他再一次没想到的是;在中国守军的猛烈反击之下;竟然无法登陆成功;而他的另一支精锐部队;竟然在江湾全体阵亡。
  战争一连打了七天;日军寸步难进;损失惨重。一度持有天真的希望天皇也开始询问这场战事失败的原因;日本国会则发出了一片失望的批评。用参谋本部次长阪坦一郎的话来形容;那就是:“彻底丢脸。”
  为了挽回战局;军部决定撤换指挥总将;由海军第三舰队司令官野村吉三郎中将替换荒木光。
  柳川正男一早已经得知这个消息。他深知荒木光出身名门;少年得志;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性格狂妄骄傲;此时心中不知承受了多大的羞辱和挫折;他不禁有些为荒木光担心。但随即他接到了荒木光的电话。电话那头荒木光的声音又干又沙。他说他想和柳川正男喝一杯酒;聚一聚。
  柳川正男有点迟疑。他知道自己实在不应该再和荒木光私下见面了;但他没有办法拒绝此时的荒木。
  这是一间日租界内的高级会所;专门招待日本驻华部队的高级将校和高级行政人员。里面的侍女全部都是真正的日本本土少女;而不是象一般低级的浪人馆之流;充满了朝鲜女子和中国女子。
  他们的面前堆了许多清酒瓶子;一个盛妆的艺妓正随着音乐节拍缓缓起舞。
  荒木光已经脱掉了军装;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他看上去有些醉了;嘴里却在说:“日本酒就是太淡了;一点劲道都没有。真怀念我们在东欧一起喝伏特加的那个夜晚;你还记得吗;阿男?吧台后那个大胸脯的洋婆子猛对你眨眼睛;我们都以为她是看上你了。她偷偷的对你说了一句话;我们都听不懂;后来旁边有个会说德语的告诉我们;她说她看你是个很有钱很干凈的年轻人;她愿意接你这种客人;问你二十块一晚上干不干?”
  柳川正男也不禁大笑:“要是她知道当时我袋里连五块钱都没有;大概会把我从那个酒吧扔出去。”
  “那一次;我们差不多走遍了整个东欧。后来我们的钱花光了;你就在路边拉小提琴;说真的;我实在想不到一个流浪的音乐家原来远比一个流浪的机械工程师会赚钱。”
  “为了赚够回程的车票;最穷的时候我们一天只吃一顿;晚上和那些流浪汉一起睡在莫斯科的公园里;睡在阿姆斯特丹的中央车站。”
  “要是你义父看到你那个样子;一定会后悔送你来欧洲。”荒木光大笑:“有谁想得到呢;柳川家的大公子和荒木家的长子;居然和那些流浪汉躺在一个屋檐底下。”
  柳川也笑。他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细细长长的眼睛弯弯的;流光闪烁。
  荒木光看着他:“你原来都还记得;阿男。”
  “有谁会忘记自己的青春呢。”
  “那时候;我们多开心啊。”
  “……”
  “你退下吧。”荒木光突然侧过头对那个艺妓说。
  艺妓行了个礼;打开门;退了出去;体贴地将门关上。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柳川正男觉得气氛变得有些怪异;他看了荒木光一眼。
  “阿男;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柳川正男不说话。
  荒木光抓住他的手:“阿男;我们重新开始吧。”
  “不可能了……阿光;请你不要这样。我们曾经有过快乐的过去;请你不要破坏掉……”
  柳川正男的话突然停了。
  荒木光已經把他的手指咬在嘴里;用温润的舌头逐一缠绕他的指头。他用充满情欲的眼睛看着柳川正男。
  “你的手指;还是那么敏感……”他声音沙哑的说:“其它的地方呢;是不是还是和从前一样?”
  柳川正男想抽回手。
  但微麻的感觉从指尖阵阵传来;他竟然觉得有点无力。
  “阿男……我记得;你这里;有一个敏感点;现在呢?”荒木光慢慢的伸出手;抚摸柳川正男的脖子。
  他试着一点点的接近他;象猫一样弓着身子。
  柳川正男抬起另一只手;握住了荒木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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