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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来的皇妃椒房擅宠:帝宫欢-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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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不管是哪样,都不重要。

    重要的仅在于,接下来,那卑微采女的回答。

    “回太后的话,嫔妾并非世家女子,位分卑微,若说嫔妾要使了心眼,害胥贵姬娘娘子嗣不保,似乎嫔妾没有必要去这么做,毕竟,像嫔妾这样的女子,是不可能在宫中和胥贵姬娘娘相抗衡的,更何况,嫔妾早已不得圣心,自然亦不可能得到子嗣。”

    这最后一句话,淡淡从她的樱唇里吐出,确是伤了谁的心呢?

    “听上去,倒确实很有道理,若是有心,那便是死,若是无心,或许,哀家倒还能网开一面,留你一命。”风初初徐徐说出这句话,转问西陵夙,“失的,毕竟是皇上的子嗣,不知皇上这一次,如何发落?”

    随着太后这一问,西陵夙的薄唇边勾起一抹弧度,这抹弧度是蕴着最深的寒魄,他走近跪伏在地的奕茗,奕茗瞧到他的明黄色的龙靴时,稍稍朝后避了一避,这一避,终让他心底的某处柔软也开始变得坚硬起来:

    “好一个无心,好一个位卑,好一个不得朕心。茗奴,你好,你很好!”这一句话,恁谁都听得出西陵夙的话语里蕴着极愠怒的口气,只是,恁谁或许都以为,西陵夙是心疼那个逝去的子嗣。

    可,太后却是听得出来,如今的这番愠怒,仅是因为,西陵夙太过在意这名女子。

    奕茗自然也听得出来,西陵夙的愠怒是因何而来。

    不啻是她哪怕犯上这个罪名,都要离开他的身边。

    不啻是她铤而走险,都要让他被迫不得不弃了她罢。

    只是,演到了现在,谁都会累。而她不想去恨他,这样下去,她怕,没有等到他疏离她的那一日,她便已经恨上了他,那样的活法,她不要。

    俩个人演变成如今的伤害局面,许是谁都负有责任,可,谁都没有办法去妥协。

    因为,所有关于妥协的后路,通往的,不过是再次面对当年的不堪,到了那时,剩下的,还会有什么呢?

    她不要!

    “皇上,眼下是除夕,依哀家之见,此事不宜过于宣扬,否则,倒是扰了本来喜庆的日子,既然,茗采女承认是她所为,不管是否有心,在大正月里赐死嫔妃,也是不祥的事,不如,就废黜她的位分,打入冷宫便罢,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打入冷宫,这个处罚,相较于生生害了朕的子嗣,未免太轻了。”西陵夙发了狠地说出这一句,迫使自己的目光不再去瞧地上跪伏的那一人。

    “那,皇上要如何?”风初初颦了下眉,轻声问道。

    “既然,正月里不宜行刑,下月,又是朕迎娶皇后的大喜日子,更不可枉开杀戒,那朕愿意等到五月,将这贱人斩杀!”

    这一语说出,夹杂的,已然是凌然的恨意。

    那恨意是那般地浓烈,只让太后都微微一惊。

    而随后的一句话,更是让在场所有人震惊的:

    “处这贱人凌迟极刑,方消朕的心头之恨!”

    这一语说出,她本以为,不会疼痛的,可,心,却在瞬间抽紧一样的疼痛。

    是因为害怕就这样死去吗?

    毕竟,眼见着,他必是要亲眼看到她死方罢休,而凌迟之刑不比其他的刑罚,却是一刀一刀剐到人断气为止,是任何药物都没有办法抵去的惩罚。

    所以,她该害怕死吧,谁能面对死亡不害怕呢?

    然,这或许,不过是她一个回避的借口,因为,她怕自己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好不容易得回的心,再次碎开的声音。

    原来,她的心,始终只会为了一个人失,为了一个人碎。

    而,这一刻,旁人能看到的,是她怔滞的跪在那,仿似吓晕了一般,没有开口求一声饶,只任由太监进来,甫要架起她时,她却是手臂一挣,自个站了起来,语音缓缓:

    “嫔妾自己会走。”

    没有抬头再去瞧一眼西陵夙,瞧了又如何?在越是难耐的时候,她反是越不敢去看西陵夙的神色,怕看到的,仅是让她更深的失望。

    当一切走到了今日这一步,她不怨任何人,是她自个,永远那么自以为是,生生地逼他下了这个狠心。

    她怎么忘记了,他是那样的骄傲,骄傲到,不容许有一点的挫折呢?

    既然,无法挽回,毁灭,是骄傲的人,唯一会做的选择。

    “皇上,这——”风初初想要说些什么,而奕茗清楚,风初初看上去的求情,其实不过是个形式,为了体现风初初的宽仁罢了。

    于一名采女,尤其还是像昔日钦圣夫人的采女死活,风初初不会在意的。

    原来,她一早也看透了太后,可是,不管怎样,报恩的心理囚着她,只让她做不到豁达,相反,一直是迂腐的可以。

    人一死是否就是超脱了呢?

    她不知道,只知道,她在这世上的牵绊,却不会因此能完全断去。

    纵然,她的养父母若闻悉,不会再多疼痛,源于早在钦圣夫人薨逝的消息传出,就承受过这样的悲痛,但,她对养父母来说,彼时,除了不能尽孝跟前,却也因着那个身份,对他们并非是好的。

    而,众人皆知,钦圣夫人是为了皇上才薨逝的,如此,他们在宫外的晚年也是能得到安享的,不会因她受到任何的斜坡。

    所以,此刻,茗采女的死,并不会让他们再添伤怀。

    可,其他呢?

    若师父知道,她即将被凌迟处死,一定会为了她又做出什么事来吧?

    她不要师父再为她付出更多了,离开未晞谷那日,是她自己的选择。

    既然是为了了断这段孽缘,付出的是命的代价,也没有后悔的必要。

    只是,事到如今,却还不得不顾虑着其他,不止师父,还有父皇。

    “嫔妾,最后有一事求皇上。”在转身前,她微停了步子,轻轻说出这一句话。

    “说。”这一个字,从他薄唇中吐出时,竟带了一丝连他自己都能察觉到的急迫,她如果求他留下她这条命,在这样的时刻说出来,他想他或许——

    只是,没有或许了:

    “请皇上全嫔妾一个身后名,不要将处死臣妾一事昭告天下!”

    纵然,师父在宫内或许有着暗线,可那些暗线,不啻是未晞谷的人,所以,除了受命于师父外,更多的,还会受命于香芒,香芒师叔是知道师父对她的在意,为了师父的身子着想,也定会暂时瞒过去,不让她师父痛苦难受的。

    所以,仅要西陵夙不公告天下,不光师父,连她父皇,都会过很久才知道,她已然不在了吧。

    毕竟,父皇知道她的近况,也是每月从师父派去的人那,方会知悉。

    而时间,是消去伤痛的最好法子。

    如此,考虑俱全,却独独忽略了那一人的心——

    西陵夙唇边的笑弧顺着她这一语,竟似凝结在了唇角,再没有办法绽出一丝一毫,也没有办法敛去。

    “朕不允!”

    她的唇颤抖了一下,抿紧,然后在唇边绽出一抹凄美的弧度,却不再说一句话,仅回身,决然地朝殿门外走去。

    殿外月朗星疏,冷宫的清冷,却是能更加辉映出彼时除夕的喧闹。

    是啊,在四处都张灯结彩的帝宫,唯有一处,常年都是不会被这份喜庆的渲染,那就是冷宫。

    至多在历任帝君薨逝的时候,这儿,才会象征性地悬挂上白色的灯笼,除此之外,常年有的,也仅是灰蒙蒙的陈旧灯笼,破落回廊相连的,是一间间年久失修的殿宇。

    奕茗被宫人带进冷宫,一路蜿蜒地走去,能听到,隐隐有人在叹息,也隐隐有人在哭泣着,这一路行着,似连影子都被树枝摇碎,再不完整。

    宫人推开的,是冷宫最西面的一间殿宇,这里,远离冷宫其他各处殿宇,却也由于是最靠西的位置,无疑是冬冷夏暖的。

    所以,不到人满为患,估计,谁都不会先住到这来,只是今晚,那宫人领着奕茗到这儿,该是西陵夙的吩咐罢。

    对一名即将执行凌迟极刑,帝王深恶痛绝的嫔妃来说,让她住这,却也是厚待了。

    若非她是嫔妃的身份,此刻,该去的地方,应该是关押死囚的牢房。

    这般想时,自嘲地撇了下唇角,这是的她的神情不至于看起来,那样的悲凉莫名。

    许久未被推开的殿门被推开时,有呛鼻的灰尘以及扑面而来的阴冷。

    带她进到这里的,是冷宫管事姑姑芳云,芳云提着一个昏暗的宫灯,朝里一照,冷冷地道:

    “就这了。”

    她朝里望了一下,除了一张破败的床榻,两把歪歪的椅子之外,整个殿内空旷地只布满蜘蛛网。

    “能给我一支蜡烛吗?”她可以抵御寒冷,可现在的她,却会怕黑。

    源于,这种黑暗一如她的前程一般,没有一丝的光明可言。

    是的,如果说,彼时,她还有师父的话让她撑着,还有了断和西陵夙的孽缘,再次出去的信念撑着,现在对她来说,剩下的,就唯有黑暗了。

    西陵夙赐她凌迟之刑,是她没有想到的,而这种刑罚,却也是场彻底的了断,以她的死,去做的了断。

    而在了断前,她怕黑,怕一个人独自去面对这种黑。

    “哟,不好意思了,上面没交代下来,给你预备着东西,所以,你就将就些吧,今晚还有点月光,这殿,不用蜡烛,都能瞧得清楚,反正殿里就这些东西,自然不怕碰着搁着。”芳云奚落地说出这句话,提着灯笼兀自返身走了出去。

    冷宫的围墙很高,正门又有禁军守着,所以,不用担心里面的嫔妃会擅自脱逃,因为,这种擅自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

    眼前虽然是半年后,就将被处以极刑的女子,可,没有人会愿意提前就让自个的生命结束吧。

    芳云离开后,这里,只剩下她一人。

    再怎样,总不能站在殿外过一宿,毕竟,天际似乎又飘下雪来,幸好,今晚穿的衣裙没有图新奇,千湄亲手缝制的,很是厚实,对付一晚,应该不成问题。

    可,在这里,恐怕对付的,不止是一晚吧。

    她走进殿内,因为飞雪的飘落,不得不关阖上殿门,这也使得,月华都没有办法透射进来,漆黑一片的殿内,能闻到有东西腐朽发霉的味道,也能听到一些细碎的声音,好像有什么动物因着她的到来,极快地奔跑声。

    当然,她是不会怕这些动物的,在未晞谷,她连毒物都不怕,更何况这些,可能只是一些小耗子呢?

    她仅是怕踩到这些小耗子。

    小心翼翼地走到床榻旁,没有被褥,她合衣睡了上去,说是殿宇,其实哪怕关阖着门窗,风夹杂着雪却是越大的从破落的门窗缝隙里肆虐了进来,那么冷,她根本没有办法睡着,只能把身子蜷缩成一团,如此,倒也捱到了第二日的早上。

    初一的早上,也是一年的伊始,她是在饥寒交迫中醒来,发髻也很凌乱,真是很悲凉,只是,师父和父皇,今天应该很好吧。

    在这样的时刻,也唯有想起他们,方能给她些许的慰藉。

    而很快,就听到殿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是殿门被推开的声音,下意识地回身瞧去,竟是千湄。

    她提着一个不算小的包裹,几步行到她跟前,被风雪刮得红扑扑的小脸,却笑得很是灿烂:

    “主子,新年好呢。”

    在这样的境遇,听到有人对她说新年好,若别人听来,不啻是讽刺,于她,却是觉到一股暖意涌上。

    “新年好。”浅笑着应出这句话,到了这个份上,竟还是千湄来这瞧她,只这对她来说,竟是种难得的慰藉了。

    “主子,这还热着,您先用着。奴婢把这打扫一下。”千湄打开手里的包裹,取出里面一个用油纸包好的东西,递给奕茗。

    奕茗的手接过时,还是烫烫的,打开一看,是初一早上,宫里乃至民间都会用的年糕,没有任何虚假的推辞,她是饿了,忙用上一块,这年糕却是不仅只甜在唇齿间的。

    而,千湄在她用年糕的时候,早手脚利落地将包裹内的东西取了出来,是一床被褥,虽不是精致的锦缎面子,却也是宫里方会有的,显见是千湄拿了自己宫女份例来,毕竟,她已被废除,一应的用度之物,该早是被尚宫局封了。

    “千湄,这些不必给我,你自个用吧。”宫里的用度,对每个人都是有着限额的,千湄既把她的这些拿了给她,可见,自个就缺了。

    眼下这么冷的天,她又怎忍心让千湄为了她去捱冻呢?

    毕竟,她不再是千湄的主子。

    “不碍事,奴婢在这陪着主子,若主子不嫌弃,让奴婢能在旁随伺着就好。”千湄脆声道,已把那床被褥铺好。

    接着,她拿出一个半新的茶壶,瞧了眼四周,复道:

    “奴婢先去打壶水来。”

    “千湄!”奕茗终是回过神来,只唤出这一声。

    “主子?”

    “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主子,哪怕我被打入冷宫,尚宫局都不会为难你们,自会再给你们指一个好去处,你不必来这陪我。”

    她终是明白千湄的意思,原来,竟是准备到这来陪她了。

    宫里的主子若获罪被废打入冷宫,倘若罪不殃及随伺的宫女,宫女可以选择到冷宫继续伺候主子,也可以选择回尚宫局再行调配。

    而千湄昔日也是乾曌宫的宫女,本来伺候她已是委屈了,她又怎能让千湄再陪她待在这冷宫呢?

    横竖,她早晚是死,她死了,千湄一名宫女,尚宫局未必还会记得释她出去的。

    所以,若非是上面指定宫女随伺冷宫,但凡有嫔妃被废入这里,大部分往日的宫女却都是不会随进的。倘有宫女愿意跟着主子进入这,上面自然也不会拦阻。毕竟冷宫人手短缺。

    可,千湄竟是来了。

    “这宫里,也没有奴婢想去的地方,不如这,虽然冷清,却是少了纷扰。”千湄轻轻说出这句,兀自拿了水壶走出殿去。

    奕茗瞧着她的背影,难道,是西陵夙让千湄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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