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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来的皇妃椒房擅宠:帝宫欢-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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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无疑,这位自称叫‘奕儿’的姑娘在相处的半月中,用她天真无邪,又略略使些小性子的样子驻进过西陵夙的心底。

    在生俘驻扎在冀州锦兵的统领后,西陵夙只盘问了其一句,那姑娘是谁。

    统领起初是拒绝回答的,直到后来,方说,是圣华公主奕翾。

    也在那时,西陵夙很少说话,除了对征战的指示以外,他几乎不会对任何人说话。

    一直到攻入帝都,接到密报说,锦帝往莫高窟逃去时,西陵夙只亲自带了一队精兵往莫高窟而去。

    毕竟,莫高窟下,便是浩瀚的大海。

    从水路逃离,显然是不错的选择。

    当他紧随西陵夙赶到莫高窟,看到锦帝果然在那,并拒不投降时,西陵夙只举起弓箭,本来,那箭射出的地方,该是锦帝手臂。

    可,在箭射出的刹那,锦帝的身形却是极快的变动,只让那箭射入了自己的胸口。

    那一瞬间,紧跟在西陵夙身后的他,听到的,被箭刺中胸口的‘锦帝’开口说话,声音是似曾相识的。

    不仅似曾相识,还似是而非。

    然,他还没领悟那些话的意思,随着‘锦帝’捏破胸口悬挂的琉璃坠,一骤然出现的青衣男子大喝‘不要’时,旦见,那青衣男子从空中迅疾地掠过,只抱住‘锦帝’,眼见着‘锦帝’瘫软下去后,终是痛下杀戮——

    只那青衣男子一人,将他们随带的精兵悉数杀戮。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那张没有五官,没有表情的面具,也因着那张面具,他看不到,青衣男子的神情,只知道,惨死在青衣男子手下,士兵的鲜血将莫高窟上洁白的花朵染红,也染红了那天的苍穹。

    而他能做的,仅是借着士兵的护全,将突然间失去意识的西陵夙带走。

    幸好,那青衣男子没有追来,但,西陵夙自那以后,却是失去了那一段时间的所有记忆。

    能记住的,不过是奉命抵御锦国的进犯。

    他,只在后来确定,冒充‘锦帝’的,正是那自称‘奕儿’的女子,也是圣华公主奕翾。

    可他,却仍不愿相信她已死去。

    哪怕,先前,看上去是奕翾背叛了他们,将他们引入冀州。

    但,最后今,却是西陵夙伤了她。哪怕,是她刻意去求的伤害,其实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语,只传递出一个讯息,她的心被因着西陵夙痛,也因着这痛,去寻一个解脱。

    所以,彼时的冀州,或许,不过是场误会。

    但,那场误会的因由,直到现在,他才洞悉。

    而那时,他仅能固执地让自己相信,那青衣男子必是能救回圣华公主。

    原来,不知何时开始,圣华公主同样驻进他的心底。

    直到,见到那名容貌酷似圣华公主的宫女蒹葭时,他是欣喜,并且忐忑的。

    那时,他宁愿她仅是属于他的蒹葭,而不是奕翾。

    毕竟,过往那段痛苦的记忆,也是属于奕翾和西陵夙的。

    重逢后纠结复杂的心境,到了如今,一切的一切,只证实了,奕翾就是蒹葭。

    不,应该是,奕翾这个名字,并不是她真正的名字,她的名字,是奕茗。

    从一开始的邂逅,就注定,误会的产生。

    但不管怎样,奕茗,是他曾经在失去后,方想去珍惜的女子。

    可,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她。

    哪怕此刻,这么近地瞧着她,她仍然不会属于他。

    每个人,在这世上,都有最适合自己的那一人,最适合的,未必是你心里最牵念的。

    人与人之间,不啻就是在寻找适合的过程中,徒添了些许的牵念。

    而在那些许本以为永远会介怀的误会消散的时候,其实,往往是人更加没有办法承受的时分。

    一如此刻,他来到这儿,必须带给她另外一道消息。

    也在刚才,他方确定了,萧楠顾及她的身体,没有说的一道消息。

    只是,眼下,终是要面对的。

    “父亲,喝药”她轻柔的声音在营帐内响起,仿似对父亲先前所说的话语,丝毫没有任何的介怀。

    奕傲的目光凝住她,那里有的,只是一位生命濒临垂危的老人乞求的神色。

    而她仍抱以宽慰的笑靥,将那碗汤药奉上,奕傲的嘴唇哆嗦了下,她干脆执起勺子,舀了一勺汤药,试了下温度,递到奕傲的嘴边:

    “再不喝就凉了——汤药还是趁热喝好,过去的事,都已过去,父亲若还记着,倒叫女儿都放不下了。”

    轻柔的话语,伴着温和的举止,让奕傲终是咽下那一口药。

    也在这时,奕翾由萧楠陪着,走到了营帐旁。

    奕翾站在那,此时的神智,竟是清醒的。

    亦是这份清醒,奕茗只将剩下那半碗药,交给奕翾来喂。

    而她,则适时步出了营帐。

    对于翔王,她并不陌生,只是这一刻,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许,什么都不用说。

    因为很快,驻扎的营帐彼端,一支马队前来,这队士兵和彼时的歹人不同,也和翔王的亲兵不同,着的是坤国官兵的戎甲,只径直行到翔王的营帐外,领队的那人翻身下马,卸下兵器,径直行到翔王跟前:

    “末将参见翔王殿下。”

    翔王只赦了他的礼,他再启唇,言辞却是向着翔王身后的奕茗:

    “还请翔王将在逃罪女交付在下,押回帝都。”

    翔王睨了他一眼,带着摄人的气势,不容抗拒地道:

    “茗采女,本王会亲自护送回帝都。”

    一句‘茗采女’,恰是驳了那‘在逃罪女’的称谓。

    “翔王殿下,这,恐怕不妥吧?”

    翔王不再答话,目光冷峻地睨了那将士一眼,只让那将士不由得噤声,再不敢多言。

    而,站在一旁的奕茗眉心一颦,莫名,她隐隐觉到强烈得不安起来,这份不安,不是由于,那将士称她为在逃罪女,恰是,从上次翔王突然离开,到这次同样突然地出现,好像,坤国似乎发生了一场重大的变故。

    只是,这场变故,俨然,她是被人瞒住的。

    她抬起眼睛,能瞧到早前站在营帐阴暗处的师父,听着翔王和那名将士的言辞,终是朝这走了过来。

    翔王亦朝萧楠走去:

    “本王会保证她的周全,只是如今,她务必要和本王返回帝都。”

    师父甫要启唇,她却是阻了萧楠的话:

    “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有些事,从现在开始,她不容自己逃避。

    逃避带来的,只是痛楚,她不愿继续去品。

    纵然,她并不确定有足够直面残忍真相的承受力。

    “随本王回去,你便知道了。”翔王应出这一句话,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因为,那不止意味着残忍。

    萧楠却是沉声道:

    “茗,你可以选择不去。”

    言下之意自明。

    但,亦在此时,营帐内传来奕翾撕心裂肺的痛哭声,这一声痛哭,只昭告着奕傲去了。

    在忏悔了过去的罪孽,在奕翾的陪伴下,去了。

    暴雨,终在这时轰然落下。

    在这些暴雨中,分不清是脸上的泪水,抑或只是那雨水,奕茗就站在那,竟是动不得分毫。

    奕傲的葬礼,是和母亲一样,选择了水葬,在点燃那竹筏后,奕翾却是不见了。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至此以后,奕翾这个名字,带着曾经名闻天下的轰动,复归入沉寂。

    也在那之后,奕茗终是决定,随翔王返回帝都,临行前,她只让翔王允诺一件事:

    “王爷,我不希望任何人再打扰到我师父,还请王爷护全。”

    “本王保证,在坤国的领土上,没有人能打扰到令师。”

    “谢王爷。”

    她说出这句话,终在萧楠默默的注视下,离开。

    这一去,她不知道是否还有回来的一日,她也不知道,这份刻意提起来的坚强能撑到什么时候,只知道,师父的安好,是她会去求的。只知道,父亲的死,她没有办法漠视。

    纵然,她没有问过翔王,先前那队歹人是谁派来的,只知道因由,确已足够。

    离开的那日,天际,又飘起淅淅沥沥的雨,翔王顾着她的身孕,所以,安排水路返回帝都。

    一路行去,她同样没有问翔王任何关于帝都的事,这,是她最后一次下意识地逃避。

    翔王也没有提起关于帝都的事,这,是他最后一次容许自己没有勇气去说。

    而一切,在她抵达帝都的那一日,终是再避无可避。

    那一日,整座帝都的街道,都飘着缟素的白。

    那样的白,是什么意味,她清楚。

    除非坤国最显赫的人驾崩,是不会用到这铺天盖地的白。

    也就是说——

    一念起时,她甫要踏上肩辇的步子顿了一顿,但,很快,她努力让自己的心境平复下来,只上得肩辇,闭上眼睛,刻意不去听周围的一切,直到肩辇停下,睁开眼睛,眼前,早过了帝宫的宫门,此刻,该是到了元辉殿前的甬道上。

    不止那甬道熟悉熟悉,此刻在甬道上发生的事,亦是熟悉的。

    是一场殉葬。

    只在看到这一幕时,她的思绪终于一片虚无。

    是不是不让自己去想,就能将坚强继续下去。

    是不是不让自己去痛,就能将没有做完的事继续下去呢?

    手用力地握紧,握得那么紧,深深地嵌入指腹,可,却是一点都不疼的。

    心,也不疼。

    只是,每呼吸一次,落进心里,空旷旷地,是悲凉的肃杀。

    在这些肃杀,蚕食掉心的时候,她必须强撑着,做完一些事——

    翔王上前紧走几步,她知道,翔王必是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可她仍是容色镇定地下了车辇,但,在瞧到殉葬队列中,有一人竭力摇着身子,却发不出一句话来时,终停下步子。

    那一人,正是玲珑。

    现在,她被两名身强力壮的嬷嬷架着,朝那殉葬的圈子里走去。

    所谓的殉葬圈子,是无数手执棍棒的太监围成一个圈,里面则是即将被送往帝陵殉葬的宫人。

    当然,这些殉葬的宫人,在进入帝陵前,就会在这圈子中被白绫了结性命。

    眼下,这一幕悲凉,正在奕茗的眼前上演。

    安排这场悲凉上演的人,此时,由邓公公扶着,正从甬道那端,姗姗走来。

    胥淑妃径直行到奕茗跟前,方停下步子,眸光倨傲地睨了一眼,奕茗再掩饰不住隆起的腹部:

    “呵呵,想不到,在逃的罪女,如今却是带了身孕回来,翔王,这,就是你阻了内侍省派去缉捕人的理由吗?可别告诉本宫,这是先帝留下的血脉。这宫里已然出了一个先帝遗留下的血脉,再多一个,倒真是匪夷所思。”胥淑妃话里有话地道。

    这一声‘先帝’,恁是重重砸在奕茗的心口,那里,止不住地,有血腥气弥漫上喉咙。

    但,她努力压制住,哪怕,那些血腥气回流进心底,更是一种残忍,可,现在,她必须让自己坚强面对眼前的一切。

    其实,早在决定返回帝都前,便猜测到西陵夙是否出了意外,那时,她必须用银针控着,才能让情绪保持平和,不致危及腹中的胎儿。

    如今从胥淑妃的口中,无疑证实了这一点,却除去那些血腥气外,其他的感觉,依旧在这一瞬骤然都消逝了。

    原来,人到了最悲痛的时分,不会有眼泪,也往往是觉察不到任何痛楚的,因为,过了能承受的临界点,所有的一切,便是归于虚无。

    只是,那时的人,倘还能撑着活下去,则必是有一种难以舍下的寄托。

    彼时,她的寄托,无非是腹中的孩子。

    那是西陵夙,留给她的,最后的珍贵。

    她定要守护周全的珍贵。

    现在,她只先收回落在玲珑身上的目光。

    玲珑的今日,说起来,是咎由自取。

    而胥淑妃安排在她跟前,上演出这样一幕,无非是想扰乱她的心绪,可,她的心绪,却是乱不得的。

    没有让翔王应声,她抢先接过这句话:

    “参见淑妃娘娘。”

    当然,在接话之前,按理行拜是必须的,但,却只是微福了下身。

    坤宫的规矩,若怀有帝嗣的嫔妃,见高位时,能仅行福身礼,不必按礼叩拜。

    显然,胥淑妃对她的福身礼是不满的,未待胥淑妃将这份不满表现出来,她已悠悠道:

    “嫔妾当日是逃出宫去不假,可当日宫闱突变,嫔妾恐殃及腹中的帝嗣,才不得不避出宫去,这一点,还请娘娘明鉴。”

    这一语,诚然,她说得是滴水不漏,但,再滴水不漏,胥淑妃显见仍是要寻那岔子:

    “呵呵,真真是奇怪了,本宫倒不知道,宫里的变故会殃及到两位妹妹腹中的子嗣,一位瞒,一位逃。外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宫里出了什么大变故呢。”

    “皇上驾崩,难道,不是大变故吗?”第一次,奕茗不再避让胥淑妃的锋芒。

    “那是坤国的国殇!只是,过了这大半月,妹妹才回来——”

    没等胥淑妃转了语意,奕茗再次接上她的话:

    “嫔妾只想让孩子平安地诞下,而彼时,冷宫中却多是非。”

    接出这一句话,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飘向玲珑,若她猜得没错,玲珑此时的获罪,该正是胥淑妃利用了冷宫那次吧。

    毕竟,能把玲珑从德妃的尊位掰倒,没有一个过硬的理由显见不可能的。

    这些,不用翔王告诉她,只瞧见眼前,胥淑妃刻意制造出来的一幕,她便能明白。

    而此刻,就算她只为自己想一次,她不会去为玲珑求情。

    因为,这情,俨然是求不得的。也无从去求得。

    此时,那两名嬷嬷已然将白绫勒住玲珑的颈部,这样的时刻,玲珑是不甘的,可再不甘又能如何?

    只随着两名嬷嬷朝两个方向一同使力,玲珑双脚一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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