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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妻-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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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三哥的确想杀他,但那并非普通的兄弟阋墙,而是皇子夺嫡。
  乐平公主便是他们兄弟的姑母。她一方面安排范玉儿这个自己人做了三皇子的侧妃,另一方面则一直孜孜以求地想让亲生女儿沈玲伊做六皇子的正妃,用裙带关系将夺嫡呼声最高的皇子们牢牢控制在手中。
  大成王朝的国姓是邱,贺远当然不是真名,他叫邱岱远,而这个贺字。想来是出自他的封号“贺王”。
  这一切的一切,当崔小眠服下解药醒来后,便已经全都想明白了,留在贺远身边,或许有一天。她的身份会曝光,沈玲伊会斩除她这个绊脚石,而娘家也会将她灭口,但是她却不能逃走,没有了沈玲伊的解药,她会在受尽痛苦折磨后,被百虫散吞噬怠尽!
  只是她不知道以后要如何与贺远相处,她本应再一次逃走,但却变成了监视他的人。
  “你醒了。”贺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这人走路永远都是悄没声息。
  “唔,醒了。”崔小眠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贺远走进来,深深地看着她,像是想将她看穿,他的嘴角微微上挑,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小东西,还在生师父的气?怪师父没有护住你?”
  崔小眠把眼睛移开,不让自己的目光与他接触,她抱起肥仔,低头把玩着它的小爪子。
  “你见到的人是我的姑母,自幼她对我都很照拂,为师初时担忧她会对不恻,好在她尚有恻隐之心,和尚给你把过脉,你只是惊吓过度,有些疲倦,并无大恙。”
  崔小眠在心里冷笑,百虫散,好厉害的毒,以志觉大师的医术竟然无法看出端倪,难怪沈玲伊肆无忌惮。
  “师父,我被你姑姑的女儿下了毒,就快要死了。”她不想坐以待毙,而且她也想看看贺远的反应。
  贺远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朝她脑袋上就是一记爆栗子:“小东西,又胡说八道,表妹最是温柔和顺,怎会给你下毒,她千金贵重,从不牵惹事非,你定是在我姑母那里见过她,嫌我只揍了冯老头一通,没有对付姑母,又看她柔顺可欺,便往她身上栽赃,和尚给你把了脉,你无病无灾好得很。”
  崔小眠瞪着贺远,既想哭又想笑,沈玲伊太了解贺远了,她算准了贺远不会对她有所怀疑。
  崔小眠心里一阵酸楚,索性不去理他,蒙上被子躺尸。
  贺远在她床边坐了一会儿,见她还是没有动静,无奈地摇摇头,起身走了出去。
  从被子缝里看到贺远走了,崔小眠这才撩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
  这时,门又一次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志觉和尚,贺远在他身后跟着。小孩子果然没有人权,这些人进来都不敲门的。
  “妙言,你师父不放心,让贫僧再来给你检查一番,来,你伸出舌头给贫僧看看。”
  这一次,志觉检查得甚是仔细,舌头、指甲,甚至在贺远嫌弃的眼神里还让崔小眠脱了袜子检查了脚掌。
  崔小眠心里有丝喜悦,贺远终归还是信她的。
  她迫切地盯着志觉,她希望志觉能够检查出她中了奇毒:“大师,这毒叫做百虫散,是五夷蛮人的。”
  志觉看着她,微笑着摇摇头,转身对贺远道:“贫僧眼拙,还是未能看出妙言有中毒征兆。”
  崔小眠急了,忙道:“这毒是一个月发作一次,吃了解药就没。。。。。。”
  “够了!”未等她说完,贺远已经凶巴巴地打断了她的话,“你这孩子,为师就不应信你,从小到大你都是如此。”
  志觉忙笑着打圆场:“阿弥陀佛,妙言年纪幼小,淘气也是有的,你身体未愈,万不可大动肝火。”
  崔小眠冷眼看着贺远,她忽然想到,如果当日她嫁进王府,贺远绝不会边逗蟋蟀边看她们搞宅斗,他会一股脑地偏向沈玲伊,把她崔绛春打入冷宫里的地牢,永不超生。
  表哥表妹,果然有一腿!
  既然说了没人相信,那索性就不说了,人都有一死,她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也没有可怕的,不过就是做了奸细再死,还是不做奸细就死的区别而已。
  更何况,志觉的诊断也让崔小眠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花,或许沈玲伊真的就是在吓唬小孩,那个毒只会发作一次,吃了解药便烟消云散,体内不会再有残留,更加不会再次发作。
  至于这位不做皇子却做小偷的贺王爷,崔小眠全当他是闲得淡疼,当然也可能是兄弟之间斗得急了,他落荒而逃,隐姓埋名做起了小偷。
  贺远口中那位所谓的师娘早已不再是她,而是帝师府的山寨货,事已至此,除了她自己以外,没有人发现她的身份,或许永远也不会发现。
  崔小眠不是个怨天尤人的性子,她如此这般开导着自己,最后决定,再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如果她没有再次发作,那就证明沈玲伊是骗她的,到那时,她立刻收拾了金银细软,抱上肥仔远走他乡,找一个远离贺远、远离沈玲伊的地方茁壮成长,隔了五年,沈玲伊就已经认不出她,那么待她长发及腰,就连贺远说不定也是对面不相识了。
  但如果一个月后她再次发作,那便应验了沈玲伊的话,好死不如赖活,只要活着说不定有朝一日她还能把这百虫散在体内连根拔去,所以她就暂时做一条忠实走狗,埋伏在贺远身边,反正这对表兄妹都不是好鸟,祝他们将来生个孩子没屁眼!
  近亲结婚,很有可能!
  只是一个月的时间有些太长了,长得令她迫不及待,夜不成寐,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便看到外面白森森的月光,将一条人影斜斜地投影到窗棂上。
  冬夜的月光,清冷柔淡,如流水一般,穿过窗子静静的泻进来,而那条人影却就似立于她的窗前,想进又不想进。
  崔小眠叹了口气,突然间打开了窗子,那人先是吓了一跳,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冷然道:“大晚上不睡觉,开窗子做甚?”
  尼玛,你说呢?
  一一一

  ☆、第八十五章 农家饭

  月光下,俏生生站在窗外的人,除了贺远还能有谁?
  “你没事站在女徒弟窗子底下,意图不轨?”
  贺远嫌弃地打量着她,眼珠子黑黝黝地,崔小眠还穿着傍晚时的那身小夹袄,显然就没打算乖乖睡觉。
  “你是不正经的戏本子看多了,整日胡说八道,和尚睡在为师屋里,为师无处安身而已。”
  这个崔小眠相信,以前难以理解,如今知道他的身份也便全都想通了,贺远这厮,含着金匙出生,自幼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如今下海体验生活,亦不肯同劳苦大众同流合污,让他“睡”和尚,他宁可在院子里晒月光。
  “那你昨儿个和前儿个住在哪儿?铺子里?”原配夫君又如何,天知地知他不知,八卦精神依然长存。
  贺远有些诧异,像是惊诧于崔小眠问的白痴问题:“还能去哪儿,自是睡在你屋里啊。”
  泥垢!
  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你还小,又无病无痛却长眠不醒,为师自是不放心,日夜守护于你。”
  年龄小就可以忽略性别吗?姓贺的,不对,姓邱的,你家里的未婚妻今年几岁,你别装糊涂!
  从小到大,漂泊江湖时,崔小眠没少和贺远睡一张床上,玫瑰在时还刚刚睡过,可如今不同了,以前贺远再不像样也算是她的长辈,可现在他不配!
  睡也睡了,也不能挽回了,总不能捂着小咪咪让这厮负责吧,崔小眠强自压下想给他一巴掌的心思,故做感动:“多谢师父关心,徒儿长大后必好好孝敬您。”哼,用砒霜孝敬你!
  小光头的话毫无诚意,但贺远却表示很受用。
  “徒儿,为师没吃晚饭。饿了。”
  这话崔小眠相信,因为她也饿了。
  晚饭是小丫做的,和尚过午不食,别人吃饭他念经。贺远挑食,一口不吃,而她当时沉浸在与那对表兄妹的恩怨中无法自拔,也就没有去吃。
  此刻月黑风高,窗上窗下,两人的肚子竟然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那叫一个囧!
  “厨房里有明日卖的卤肉,你去拿一块吃。”你装蒜吧,自家铺子别的没有,吃的东西永远都不缺。伸手就能拿来吃,你舔着脸站我窗户底下,不是劫财也不是劫色,还不就是想让我下厨做给你吃?
  以前可以,现在免谈!
  “半夜吃肉容易发胖。为师想吃清淡的。”
  “那把小丫叫起来,给你煮棵大白菜。”
  “为师想吃你煮的。”
  “你今天骂过我,我罢工!”
  。。。。。。
  贺远许是理亏,沉吟片刻便又痛下杀手锏:“你睡了两日,为师就心疼了两日,吃不好睡不好,本就还未痊愈。此刻怕是越发的重了。唉,恩欲报, 怨欲忘, 报怨短 ,报恩长。”
  几日不见,这厮越发精进了。不但像以往一样能装逼,还能把《弟子规》融汇贯通进去,装逼装得高大上。
  偏巧这时,崔小眠的肚子又是一阵轰鸣,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少吃一顿都不行。
  贺远露出自以为很慈祥的笑容:“宝贝徒儿,饿了就不要强撑,快快去煮给自己吃,顺便也给为师煮上。”
  崔小眠闻到一股黄鼠狼的味道,她做了一个贺远的招牌动作——冷哼一声。
  “太晚了,会影响别人睡觉。”
  “这是我家,他们嫌吵就给我滚出去。”——富二代的标准语气,嚣张跋扈。
  “大牛睡了,没人生火。”
  “我来。”
  “你会吗?”
  “不会。”
  。。。。。。
  厨房里还有一把韭菜,反正贺远点火的阵仗估计也吵醒了一院子的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崔小眠深黑半夜剁起了韭菜馅,她要做韭菜素盒子。
  韭菜剁碎,却不着急做馅,韭菜加了盐容易出汤汁,先放到一边待用;面粉和好,擀成薄薄的圆面皮,这时就可以调馅了,剁碎的韭菜加了虾皮和盐,均匀地摊在面皮上,再在上面打上一只生鸡蛋,用筷子把鸡蛋摊开渗进韭菜馅,也盖住整张面皮,再取一张面皮盖在上面,把上下两层面皮捏牢,取一只碗,在捏好的盒子面上旋转,多余的盒子边儿便神奇的掉了下来,盒子边儿太宽不但发硬,也影响口感,可是圆圆的面皮又不能用刀去切上面的宽边,就利用同样是圆形的碗口在盒子边沿滚动,盒子边儿就切下来了。
  崔小眠用碗切盒子边儿时,好不容易才把火点燃的贺远,忙里偷闲看了一眼,觉得好玩儿,便也拿只碗去切边儿,于是崔小眠刚刚包好的第二只盒子被他毁了。
  切下来的面皮没有浪费,崔小眠把面皮抻了几下,变成宽面条,趁着韭菜盒子小火烙着,把面条用热水烫熟,葱花呛锅,切成薄片的腊肉下锅煸炒,待肉片微微卷起,加汤收汁,再扔进几片油菜,把做好的汤头浇在面条上,淋上自做的红辣油,一碗热腾腾的腊肉面就做好了。
  大成的商贸往来远远达到几万里之遥的各个番国,这辣椒初时便和胡椒一样是舶来品。大成气温偏暖,十几年来辣椒已有种植,但因产量低下,辣椒的价格依然昂贵。
  面条上淋着的红辣油,就是崔小眠上次给贺远做麻辣火锅时留下的,因为辣椒昂贵,辣味菜鲜少有人能够吃到,上次留下的红辣油,被她用来拌凉菜,很是开胃。
  这时盒子也已经烙熟,出锅放在案板上,每只盒子切四瓣儿,码在盘子里,翠绿的韭菜夹着金黄的鸡蛋露在外面,看着就有食欲。
  原本想在厨房吃,可是贺远不会烧火,把整个厨房弄得烟熏火燎,两人只好端了盒子和汤面回到崔小眠屋里吃。
  师徒两个全都饿了,顾不上品评便各是两角盒子下肚。
  崔小眠问贺远:“吃过这个吗?”
  贺远摇摇头,道:“没吃过,不过挺好吃。”
  “这是农民伯伯常吃的,地地道道的农家饭。”这种四体不勤的家伙当然没有吃过。
  贺远果然很感兴趣,就连说话的语气也真诚起来:“味道不错,再过几年,待为师把那些杂事处理妥当,便买上几亩地,平日里养鸡养鸭种田,钱不够花时就出去做票买卖,到时你就把会做的农家饭都做给师父吃。”
  贺远很少说些白日做梦的话,今天偶尔说一次,崔小眠竟然有了几分感动,明知道是他大脑抽筋,可还是一时忘了他是谁。
  “你说了再养我五年,到那里我已经长大了,要嫁人了,哪还有功夫跟你种田养鸡,给你做饭吃。”
  贺远掐指算算:“那倒也是,我那些事没有个五六年是理不清的,或许还要更久,这话说来还早,待你出嫁时,师父给你置办十里红妆,让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崔小眠有一丝恍忽,如果有个疼她的老爸,是否也会说出这番话。
  “那你不能再讨要抚养费。”
  贺远皱皱眉,显然才想起还有这一层:“男方要给彩礼的吧,把抚养费算进去,让他家来出,总不能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徒儿就白给他吧。”
  崔小眠扁扁嘴,贺远,算你狠,我才八岁,你就想着拿我赚钱了,差点骗得我以为你变成慈祥老爹了呢,原来你还是大灰狼。
  人吃饱了就犯困,崔小眠从箱子里拿出一套崭新的被褥给贺远:“顾大嫂给我新做的,我还没舍得盖呢,你在床上睡,我睡地上。”
  贺远接过被褥,老实不客气地就睡到了床上,任凭只有八岁的小徒弟睡地板,这是理所应当的,他是师父她是徒弟,哪有徒弟睡床,师父睡地上的道理。
  崔小眠躺在地上却不住地画圈圈,多亏当年逃跑了,真要嫁给你还不知如何虐待我呢,说不定让三岁小孩躺在地板上看你和表妹圈圈叉叉,靠,想想都恶心。
  接下来的四五天,崔小眠的床便被贺远霸占着,可怜她只能夜夜打地铺。
  有和尚尽心医治,又有小徒弟每日的补品侍候,贺远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到了第五天上,志觉便回桃花寺了,贺远让阿木送他回去。
  崔小眠问贺远:“你的伤是不是全都好了?”
  贺远点头:“为师的伤好了,你也不能偷懒,更不能惹为师生气。”
  崔小眠翻翻白眼,懒得理他,隔了片刻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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