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尸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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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风玻璃。“那是什么？”我问哪里，什么东西。
　　　　我一眼看去，除了公路便是树林，甚至连小动物都没有。
　　　　“倒回去，倒回去，就在天上飞着。好像是一个人。”
　　　　我心中骂着，尽尼玛瞎扯，人能在天上飞，那还是人么？不过我立即挂了倒档，车子缓缓后退。我俩眼睛死死盯着上方，慢慢的一双脚出现在视野中，那是血红色的绣花鞋，还不等看清，一个东西突然降落在玻璃上，黑色头发面对我俩，古董咚滚了下去。
　　　　大灯明晃晃的照着，那东西发出惨白而刺目的灯光。这居然是一个人头，脸上全是白色破皮，形成立体视觉冲击，反而比那种血色更让人恐惧。我一把将车灯关掉，拍拍世仁肩膀。小伙子，职业收尸人，到了你表现的时候了，哥哥我在后面给你掠阵，苗头不对立马开车压死这东西。
　　　　世仁一把打开我的手。“这时候想起哥的好，哥的职业了？告诉你，以后别侮辱收尸人这个职业，哥让你干啥就干啥。”
　　　　我点点头。世仁看着我而一动不动，朝着外面努嘴。
　　　　“不是答应让你干啥就干啥么？现在让你下去看看那头到底什么玩意儿。”世仁窃笑一番的说道。
　　　　操，居然在这坑我？我骂了一句，打开车门下来，老远便看见黑色长发铺展在地面，而那一张脸刚好面对着我。眼睛僵硬而无神，嘴角略微上翘，带着嘲讽微笑，我一步一步走进，而就当我离着不到三步的瞬间，白花花的灯光瞬间打开，那脸如同瞬间放大而出现在眼前。我差点被吓到在地。
　　　　回头，世仁那小子蹲在驾驶位上窃笑不止，看到我的眼神，立马正襟危坐模样的转头。
　　　　我再走近，终于看清这个人头的模样。他妈的居然是一个模特假人头，上面带着一个黑色斑驳的面具，沟壑纵横，甚至有如同伤疤的白色破条。
　　　　我伸出手，慢慢摸着，准备看看材质怎么样。
　　　　突然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而两双腿顺着我的脖子出现在胸前。我转头一看，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半挂在后背上，世仁已经惊骇无比的站在车门旁看着我。
　　　　我朝着他露出一个微笑，然后把脖子上的尸体一把拉下来，把那头稳稳的放回去，这人体模特脸上的面具被我悄悄摸下来，准备带着过去吓唬世仁这小子一番。一想到他被我吓得惊骇的在地上爬行，立马心中一阵得意。
　　　　而就在我带上面具回头的瞬间，看见世仁脸上神色刷的白了。但是我的心也瞬间冰凉无比，一张跟我同样的脸慢慢出现在世仁的背后，一只苍白的手倚在车上，从里面把那尸体黑色的手慢慢放在世仁的肩膀上。
　　　　“鬼啊……”世仁突然惊叫起来，准备开门上车。但肩膀上突然被一只黑色而干瘪的手掌抓住，衣服被扯到变形，他一回头当即就倒了下去。
　　　　而我惊骇的朝着背后退，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踩到了什么，一下子滑倒在地。一阵轻巧的咯咯笑声从对面传来，然后那张惨白而带着疤痕的脸慢慢从头上被撕下，露出皮肤白皙大眼睛笑成一轮弯月的姑娘。
　　　　“哈哈哈……笑死了。没想到你们俩这么笨，居然被吓成这模样。”这声音世仁熟悉无比，而那短发鹅蛋脸，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莫宁么？
　　　　姑娘，没听说过一句话：人吓人吓死人么？你这么搞怪，就不怕遭天谴么？我一把将脸上的面具撕下砸在地上问道。
　　　　“天谴？搞笑的么？你怕天谴不？”莫宁突然蹲下，把世仁一把从地上拉起来问道。
　　　　世仁眼神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手，都忘记了回答问题。他的手正被莫宁握着，而我慢慢走进，莫宁这才想起了一把放开了。
　　　　“哦。我不怕天堑，我老爹就是天谴死的，但我不怕。我是男子汉。”世仁说着把一条腿放在车上，低着头做出一个电视上酷酷的造型。
　　　　我一巴掌甩在他后脑勺上。“收起你的臭屁形体，莫宁姑娘不吃你这一套。”
　　　　我转过头问莫宁：“姑娘，好巧。这深更半夜的，真是有缘，夜黑风高的在这里都能遇见，你说这是偶然么？”
　　　　
　　　　第三十二章　　路边东西捡不得　（感谢给钻石的大神）
　　　　
　　　　“我知道，现在就算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我。可是既然都遇见了，难道不应该带上我一起走么？你看这大半夜的，这里连个人都没有。我一个姑娘家，万一遇到一个壮汉，对我……”
　　　　“够了……”世仁突然一声大喊。“走吧，上车，你坐副驾驶，我坐后面就行。”
　　　　我一把将他拉到车子后面。你小子不要命了，想想王保财的冥婚是怎么办成的，那王保元是怎么疯的，王保山买链子回去干嘛的？你是不是以后也准备让我给你焊一条链子放脖子上面？
　　　　“是。我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你看那天真无邪的脸，忍心拒绝她一个小姑娘在这么恐怖的地方么？我怀疑你是对刚才的事情生气了，这有什么不能释怀的，不就是恶作剧么，咱哥俩还经常这样捉弄。你刚才把面具戴脸上，不也是准备捉弄我一番么？”
　　　　我被他气坏了，直接转身坐在车上。而莫宁早在副驾驶上面坐着，看我过来就满脸笑容，露出小虎牙和单酒窝。
　　　　等世仁上车，我刚好起步。“等等……操他妈的这什么玩意儿？”我回头看去，只见世仁从椅子下把一盘弹簧给扯了出来。然后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干尸上，我好似听见了那尸体发出了一声微不足道的呻吟。
　　　　车子平稳的前进，而里面诡异的安静。世仁不好开口说话，而我懒得打破这种僵局。
　　　　“两位哥哥，我告诉你们，有时候看见奇怪的东西不要随便停车查看。能走就直接走了，要是这次遇上的不是我，说不定你俩就完了。”莫宁一个人开始自言自语。
　　　　“我也是农村长大的，小时候公路从村边的湖上过，用石头架起了一座大桥。这桥的围栏用石头雕刻了十二生肖，这一天村中张留生刚好抬棺材从这桥上经过，去的时候他留意到桥围栏上面系着一根粗大麻绳。
　　　　而回来张留生特意的放慢步子，慢慢的等所有人都在前面走后，他一个人跑到了桥上。那麻绳深深的沉入了水中，他把麻绳解开，慢慢将那东西从水中提了出来。这是一个粗麻布袋，水淋淋的沉重无比。
　　　　张留生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当即背着就回家。到了家里把那麻布袋打开，里面全是碎肉，而看到那指甲盖和鼻子的时候才明悟过来这是把人家分的尸给背回家来了。当即就跑到公安局去报案了，这事儿都惊动了县委。、而村里的大小干部全都被撸下，那一阵子警车鸣着警笛天天在村里转悠。本来没事的，反而弄得人心惶惶，连一两个人去深山都生怕哪棵树上会不会挂着一个布袋，里面就是被分尸的人。”
　　　　世仁没有说话，而我本来就讨厌这家伙，也默不作声。
　　　　我静心的开车，莫宁再次说话了。“怎么？你们都听不进去，认为这东西没我说的那么严重？那我再说一个。我们村有个小伙子，二十多岁刚结婚，意气风发，买了小车开着回村。日落黄昏，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小伙子突然看到前面有三个貌美如花的姑娘正焦急的拦车。
　　　　他想着，反正车子也是空着，这三个姑娘这么漂亮，随便送一个人情，一路的桃花艳遇多么舒爽。当即将车子停下，把三个姑娘拉上，而问了之后心里更加惊讶，这三人居然跟他同路，正好是去他村里。
　　　　小伙子一路上跟三个美女吹嘘聊天，三个姑娘娇笑不止，而他也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到了村口，三个姑娘喊着要下车，刚好是村里唯一一个十字路口上。小伙子将车子停下，三个姑娘下车后非要给他车费，小伙子死活不要，刚要开车，人家又把钱给丢进来了。
　　　　他心中美滋滋的，一路美色相陪不说，还赚了一小笔，准备回家跟老婆好好得瑟一番。而刚进家门，他媳妇就冲了上来报喜说家里的母猪终于生了，生了三头小母猪。
　　　　他也把路上的事情跟媳妇说了，媳妇当即骂了他一顿，让他把钱叫出来。小伙子把钱掏出来，发现居然是一沓深色冥币。当即吓得脸色苍白，一把丢在了火里。”
　　　　莫宁说完，周围的风开始大了起来。但是车子里还是一阵安静，我和世仁都默契的闭口不语。
　　　　莫宁自知没趣，便靠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我开着车，终于看到了百善镇的影子。“姑娘，我哥俩到了。你准备去哪儿？”
　　　　莫宁朝着我狡黠一笑。“前面超市门口停车，咱们明天见。”车子刚停，莫宁便轻巧跳下车，我回头看去，发现人影都不见了。世仁还转头不停的在寻找，他的眼神表现出了一种渴望。
　　　　别找了，人家可不是人，能让你看见才怪了。我说着，直接把车开到了小门脸前面，从上面拿出锁链就把车轮锁在路灯上。
　　　　那尸体就让它在车上睡觉，我和世仁回屋里。世仁一直低着头，我知道他本来以为这辈子不会同那个恐怖的女人再见面。但是没想到她今晚再次出现，让他那冷静的小心脏再次迸出了火花。
　　　　我刚要进门，车子突然传来吱吱吱的叫声。而那玻璃上，出现了一张人脸，我用良心担保，之前绝对没有。世仁看我不动，眼睛朝着我视线看去，他突然笑了。“这是莫宁趁你开车不注意的时候画的，我看见了。”
　　　　我的心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那吱吱吱的声音是什么？世仁摇摇头，从背后掏出一个白色东西，而头在不停的滑动，随着发出吱吱吱叫声。这是一只巴掌大小的白色小老鼠。
　　　　“说吧，这二手面包车你从哪里淘换来的。这小老鼠今晚可把我俩给吓得够呛，幸好后来我坐后面看见了，不然一路上不知道还要被吓唬几次。整不好还会出车祸。”
　　　　我想了一下说道，好像是一家什么药物研究所的车，因为经费太多用不完便买了新车。这二手车转手到了我们手里。
　　　　车子还在发出叫声，我俩不再理会。进门就准备睡觉了，都已经凌晨三点。不知道是因为这几天意气消沉而没有休息好，还是真的活计太累，我躺下就什么事都不知道。
　　　　当我醒来，世仁已经站在旁边一边嚼着辣条，一边挤我的牙膏准备洗漱。“尧，你说这一般人家死人丧办都是杀羊，有钱人家还得宰牛的。这镇长大人老娘挂了，这场面得多大，是不是得弄大象过来杀了献祭？”他的话含糊不清，但诡异的是我居然能听懂，只能归功于多年兄弟的默契。
　　　　我说，你小子抽风了是不是。大象都是国家保护动物，小小镇长能说杀就杀，他乌纱帽不想要了吧。我看这顿饭吃的有点悬，搞不好还不如去普通农村家，羊肉至少管饱。
　　　　我俩洗漱完毕，已经是十点半。开着车子就朝着镇政府过去，老远的看见政府大门，但诡异的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人都死哪去了？不用上班的么？”世仁骂着，拿出手机给张宏京打电话。“什么？超市门口右转，卫生院旁边大院里面。”他说着，用手指使我开车朝着目的地前进。
　　　　等了约莫十来分钟，我俩终于到了地方。老远便看见大车小车摩托车停满了的院子，大院外面便是黑色庄重的纱布挂着，而里面传来鞭炮唢呐和吵闹声。
　　　　我俩准备把车子开进去，不然昨晚被弄散架了的尸体绝对在人前露出破绽。世仁提前下车，我在车上守着，不能让任何人过来查看。他过了不到十分钟便带着张宏京那笑面鬼走了过来。张宏京在前面指挥让人让开，而世仁打手势让我倒车进去。
　　　　我刚把车子挺稳，一个胖胖的中年人从房子里面走出来。身上穿着黑色西服，露出里面蓝色衬衫，看他那驾轻就熟的样子，要是再来上一条领带就更完善了。唯独美中不足的就是这男人脸庞发福，而头顶上中间光秃秃，这人自然就是百善镇的一镇之长——高仕雄。
　　　　“二位好，早在三年前便听说过两位的传奇故事。想不到这次还是麻烦两位了，随便找个地方就坐，等到灵堂收拾出来，你们就把我母亲移驾进去。”这话说的，一看就是时常混迹官场的人物，话语之中说的滴水不漏，反而能让你听完还飘飘欲仙。
　　　　我听完是几乎没有什么反映，毕竟当年的事情传的风风雨雨，一个镇长能听说一点不奇怪。但看世仁这小子，听完那脸上立即潮红起来，得瑟的没边了，上去就拉着镇长的手说道：“当年的都是小事儿，今天能为镇长服务才是大事儿。以后你家死人，我都过来，一年一次也没关系。”
　　　　我站在后面，看到高仕雄的眼神明显僵硬了一下，而嘴角抽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连忙上去，赔笑的说道：“镇长大人，我们去找地方坐下。等会儿能动手了，您找个人过来知会我哥俩一声就行，您先忙着招呼客人，别跟我哥俩在这干耗时间了。”
　　　　镇长这才转身离去，而世仁还恋恋不舍的看着背影，然后摸摸手。“咱这手越来越精贵，昨天晚上刚给莫宁牵手一次，今天就跟镇长握上手了，以后是不是可以给这手买个保险了。”
　　　　
　　　　第三十三章　过财
　　　　
　　　　我一巴掌拍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别瞎扯淡，赶紧找地方坐下来，看样子是准备要上菜，别弄的饿着肚子干活。
　　　　世仁甩着火辣辣的手，跟着我在人群里面穿梭。找了好几个地方都不熟悉，要不就是看起来肥头大耳的政府人把酒言欢，要不就是穿着光鲜亮丽的富人集聚一桌，像我俩这等屌丝在这有几分难以融入。
　　　　我的眼角陡然发现一桌空档，居然只有一个人坐在桌上。我回头叫着世仁就走过去，而这人也同时心有灵犀的回头，世仁看到脸就立马把之前甩他那一巴掌忘到九霄之外。
　　　　鹅蛋脸，小酒窝，不正是昨夜才分别的莫宁姑娘么。“二位真早，我就说今天还会见面，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世仁的眼睛都呆住，看着莫宁的脸就挪不开视线。莫宁单手遮住他视线问我：“你这兄弟是不是这几次被鬼上过？怎么看姑娘都用这种眼神？”
　　　　我笑了笑，咳嗽一声。世仁，你最喜欢什么菜？待会儿上来可别跟我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