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花-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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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吃过的苦不算少，伤心难受的日子也不是没经历过。但是现在……

我真地有些绝望。

绝望到毫无头绪。

幸福，距离我，真地那么遥远吗？

这个暑假，幸福，家人之间的互相关爱，几乎触手可及。

是我没珍惜，还是其他原因，要让我受到如此惩罚？

现在甚至连累到小芳……

她是无辜地。

上苍，如果你＋他＋妈＋的对我有意见，尽管冲着我一个人来啊！干嘛累及无辜地小芳母女！

我终于无法再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双手情不自禁地捂在了自己的脸上。

好几天了，一直哭不出来，直到现在，排山倒海一般的痛苦，带着无尽的悲伤，瞬间压垮了我所有的心理支撑……

我知道自己在哭，尽管没有出声，但是浸过手指的那些泪水，已无法掩饰这一刻我内心的软弱。

整理好情绪，再次回到手术室外的时候，突然发现小芳又坐回了那里。

我连忙快步跑了过去，在小芳面前蹲下了：“小芳，你刚才去哪儿了？”

小芳茫然地看了我一眼之后，嘴里吐了几个字出来：“去上厕所……”

这好象是自从王胖胖出事以来，小芳第一次对我说的话有了反应。

“小芳，你＋妈妈不会有事的，肯定不会有事的，哥哥会一直守着你们，不要太伤心……”我连忙安慰了一下小芳，她一直那样发呆下去，我很担心她会不会……

“她说她腰断了，我看到她……全身都是血……”小芳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你看哥哥当初比妈妈还严重一些，不都挺过来了吗？妈妈不会有事的，她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你这样子，肯定会很担心的……”我再次劝了小芳几句。

不过我觉得我说的那些话，连自己都劝不了……王胖胖肯定不止是腰断了……

“她真的不会有事吗？”小芳终于再次抬起头看了看我。

“是的。”我很坚定地向小芳点了点头，眼泪在此刻却不争气地掉了出来，我连忙转过身去擦了擦。

“你说。她醒来后会和从前一样吗？”小芳又问了我一句。

“是地。”我擦干了眼泪，努力向小芳笑了笑。

小芳没哭了，又低下了头开始发呆。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怎么安慰她，只能在她身边坐下了。

这种时候。我还是不要再离开她了，万一她神情恍惚。出了什么事，我将后悔莫及。

手术进展得异常艰难，直到晚上七点钟，王胖胖才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

她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看起来仍然处于昏迷状态。

医生的神情严肃，王胖胖被推出来之后，又被直接送进了ICU重症监护室。

我想问问王胖胖现在的情况，医生只是摇头，说手术已经做完，但病人的情况需要继续观察。

小芳再次哭成了泪人。我只能搀扶着她，现在连安慰地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医生再次走了过来，让我去缴费，ICU的费用，先按一天六千地标准交，交三天的。

我不知道交这么多钱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是人命关天，现在只能由医院说了算。

幸好卡里还有两万多块钱。刚好够交那一万八千块钱的ICU费用。

不过我马上就开始担心起来。如果……如果还有后续费用，几乎是肯定地还会有后续费用。我又该怎么办？

秦琴的钱没可能是很轻松得来的，还找她借吗？那还是先问清楚钱从哪里来的吧……

以她倔强的性格。就算我再怎么问，她也不会说的。

也许她就是用什么作为交换帮我借到了那四万块钱……

我不敢想。

既然如此，还能再开口向她借吗？

很奇怪小晴只给了我两千块钱，原本我是寄希望在她身上地。

我这种想法似乎很恶劣，小晴凭什么一定要借钱给我？

能在这时候，给我两千块钱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

如果现在不开始想办法，三天以后，一切恐怕都来不及了。

“卡里还有钱吗？”小芳很意外地问了我一声，因为王胖胖出了事之后，她一直发呆不怎么说话，有时候我甚至都忘了她的存在，只是本能地扶着她。

“还有钱。”我向小芳笑了笑，不想让她担心。

“小威哥哥，我知道你向别人借了很多钱，但是……你一定要把我妈妈救过来啊……我以后会报答你的。”小芳直直地看着我的眼晴。

“小芳，你说这话干什么？”我抓住了小芳的双肩：“没有你们，我这条命早就死了两次了，报答两个字，只有我才有资格说啊！”

“小威哥哥，我心里好害怕……”小芳又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妈妈是好人，上天会保佑她的，她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一边拿餐巾纸帮小芳擦着眼泪，一边徒劳地安慰着她。

重症监护室不允许病人家属探视，我和小芳缴完费之后，也只能呆在监护室的外面。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我时不时会接到一些电话，询问我现在地情况，回答那些电话地时候，我头脑里完全是空白的。

“手术做完了？”这个电话是小晴打来地电话。

“嗯。”我应了一声，现在的我站在窗边，一边打电话，一边看着监护室外坐着发楞地小芳。

“情况怎么样？”

“现在送去重症监护室了，可能……还需要一大笔钱。”我不得不和小晴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也许，只有她能帮我了。

“你别怪我……”小晴哭了起来：“我实在弄不到钱，上个月，爸爸出事儿死了，奶奶一直重病在床，家里的钱全被他们控制了起来，这两千块钱还是找我哥要的……”

“什么？你爸爸出事儿死了？”我听到小晴的话，不由得一楞。

“是啊，他们一直瞒着我，事情过去了好多天我才知道……”小晴说到这里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

第370章　雷雨

“你爸爸是怎么死的？”我心中开始怀疑起某些事情来。

“被人绑架撕票了……”

小晴的话对我来说，就象晴天霹雳一般……

难道那天她爸爸也在福满楼，是和我爸爸是一起被绑架撕撕票的？

要不然……

“你……不会是华威公司陈总的女儿吧？”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问这句话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有没搞错啊？

“是的，你别怪我没早点告诉你啊……我后来想告诉你的时候，再找不到你的人了……”

听到小晴的回答，我差点当场昏倒了过去。

“你是小慧？”我忍不住追问了一句，把张曼妮错认成小慧，我先前到底错在哪里？

“你怎么知道？”小晴很惊讶地反问了我一句。

“听人说地……听人说陈总有个女儿叫小慧……”电话进行到这里。我感到浑身好一阵无力。

头脑中地一团乱麻。此刻更乱了。很多事情涌上了心头。让我烦闷到有种想呕吐地感觉。

“哦？”小晴低低地应了一声。似乎不太相信地样子。而且她地情绪仍然很不好。

“小慧……”我念着这个名字。忍不住一阵苦笑。

“你还是叫我小晴吧……”小晴可能误以为我在喊她。

小晴，就是小慧？

我心中仍然有很多疑问，比如她如果就是小慧，那李嘉诚又是谁？

还有，当初见到她奶奶＋的时候，她们也是喊她小晴啊……

这世界颠倒了，还是我现在身处梦中？

一切变得如此的不真实……

连小晴都突然变成了小慧，老天爷。你是在耍我吧？

“你真名叫陈慧？”我忍不住向小晴再次确认了一下。

“那是小时候妈妈取的名字，长大后跟爷爷的姓，所以改名叫李晴。”小晴向我解释了一下。

“爷爷？”我更加纳闷了：“你＋爷爷姓李？”

“嗯，奶奶生下爸爸之后，在爸爸两岁那年，我的亲爷爷自杀死了，奶奶丢下爸爸改嫁到了李家……我的几个叔叔姑姑，都是李家的人……李晴，是奶奶后来给我取地名字。也是我户口本和身份证上的名字……我很奇怪你会知道我小名叫小慧……”

小晴最后一句，让我心中一凛，而且马上意识到了……小慧这名字，是老爸亲口告诉我的……

感觉这事儿确实很难糊弄过去……

但是我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让小晴知道我就是她的亲哥哥……

我一个大男人，可能还勉强能够承受。她一个女孩子，知道自己爱的人是自己的亲哥哥，而且还……

不知道又会出什么状况……

“总部那边有些人。和陈总关系比较密切，我从他们那里听说的。”我只好编了个谎言来圆自己刚才的话。

“张丽华吗？”小晴马上问了我一句。

“这个，你就别问了……”我很心虚地拒绝回答了小晴的这个问题。万一她考证出来不是，我将更加无法面对她。

“除了她还有谁？那次做活动，我看出她和你关系比较亲近……你和她都姓张……你们不会是……”

“只是认识……小晴你不要多想什么……”我连忙辩解了一句。

“你什么时候能回这边来啊……你不能回来，我过去找你好吗？”小晴地声音听起来又有些委屈了。

“我家里人出车祸伤成这样，我能回去吗？我必须要照顾她……你过来了，我还要分出精力照顾你。”我提醒了一下小晴我现在的状况。

“你刚才说，还需要很多钱？”小晴象是意识到了什么。

“是的。”我既然知道了小晴是我妹妹，也就不觉得这种危急的时候，找她要钱很可耻了。

大不了。以后把我在华威的那份东西让给她得了。

“我再去找我哥磨磨。他手上应该还有些钱。”小晴安慰了我一下。

我几乎忍不住想提醒她，把手上的镯子当掉。就可以换来救命钱了，话到口边。最后还是忍住了。

听她提到李嘉诚，我心中马上又有了一个疑问……

“那个李嘉诚是你哥？亲哥？”

“是啊……”小晴可能觉得我这问题问得有些奇怪。

“亲哥，不是表哥？他是陈总地亲儿子？”我觉得我刚才的话似乎没问清楚，这次决定问得更清楚一些。

“是啊，不过他和我不是一个妈生的……”

小晴地话再次让我差点跌倒在地……

我靠！这么说来，李嘉诚岂不是成了我的兄弟？

同父异母的兄弟？

我有想去死地冲动……

老爸难道就没告诉过小晴和李嘉诚，有我这个人，陈威的存在？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W市来啊？爸爸不在了，家里公司里到处乱哄哄的，我好怕……”小晴又哭了起来。

“李嘉诚想和你争遗产吗？”我本能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如果是那样，小晴还真危险了。

李嘉诚不至于对小晴下手吧？

“你说什么啊？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他是我亲哥，对我一直不错的。”小晴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那你在害怕什么？”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家里现在很乱，我哥和我说，可能还要出大事，我问他是什么事，他又不肯告诉我……”

我沉默了，现在的我。很有些疲于奔命的感觉，千头万绪，全都理不清楚。

“好象回到从前啊……我再不和爸爸生气了，再不说他不管我了……”小晴哭得越来越伤心了。

我的脑袋开始发晕，晕得我想把脑袋往墙上撞，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我……有急事……先挂了……”我眼前金星乱转，本能地摁断了小晴的电话，然后一跟头栽倒在了地上。

我不能倒下……

这时候我不能倒下……

坐在监护室外的小芳，听到声音。大喊了一声向我冲了过来。

“小威哥哥你怎么了？”小芳蹲在我面前，一脸地绝望。

“我没事儿，没事儿……”我强行镇静了自己，然后深呼吸了几次。

“小芳，扶我到那边坐下来。”我指了指墙边地排椅，轻轻拍了拍小芳的手臂。

“嗯。”小芳很乖地转过身。把我地手臂背在了她的肩头。

我这会儿有一种强烈地想要呕吐的感觉，现在每一个最简单的动作，对我来说。都非常艰难……

从来没想过身体会变得这么差。

原来，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下去，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终于小芳把我扶回了座椅上。看着她极度惊恐不安和绝望的眼神，想哭又已哭不出来的样子，我心如刀割。

我必须要找人来帮我了，不然……万一我地身体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小芳和王胖胖该怎么办？

思前想后了好一阵，我很悲哀地发现，能过来帮我的，比如秦玲和杨飞，现在已经无法再联系上了。至于她们现在身在何处。又或者……

我根本不敢想。

能联系上的，小晴或者秦琴。她们都不是能照顾人的人，而且……小晴现在还需要别人的照顾和安慰……

秦琴。还是不要指望她了，万一她说出什么惊天之语，把我当场气昏……

小芳给我喂了些水喝，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我感觉缓过来了一些。

我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再有什么波动，不然，现在就没有人能照顾小芳母女了。

“小芳，我没事儿，有我在，什么也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地。”我向小芳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发誓，你不会不管我们，一个人跑掉？”小芳根本不太相信我的样子。“我发誓，如果我敢不管你们，一个人偷偷跑掉，就让我全家死光光……”

发完这誓，我有种喘不过气来地感觉……

我全家，还有可以死的人吗？

真想打自己一耳光！

小芳听到我的誓言，还有我发完誓，现在有些奇怪地表情，她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难道向她重新发一个誓？

比如出门被车撞？拉倒吧！

我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发誓的东西？

悲哀。

“我相信你了。”小芳可能看出了我的为难，连忙向我点了点头。

和小芳四目相望了半晌，两个人的眼神都有些呆滞，我想再和她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夜慢慢深了。

四处走动的人也少了，空荡荡的走廊里，就剩我和小芳坐在这里。

小芳一脸的疲惫，她呆呆地坐在那里，伸手掩嘴打了个呵欠。

“小芳，我先送你回去睡一下吧，我会在这儿守着的。”我劝了小芳一句。

“我不走。”小芳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