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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片绚烂的云霞-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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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完成长子为父子长嫂为母的古训,大家平平安安,相乐无妨,繁衍百代,如何?”

记忆中的老爸,从来都是沉闷少语,脾气暴燥的;虽然有点小文化,却极少听得他当众卖弄。所以,那些书呀画呀曲谱呀口琴呀什么的,都一古脑的收藏在床底下了。

至多就是他高了兴,将牛大牛二和拖鼻涕牛三等三个小子召来,喝令站好,然后拿起一把长长的红枣木算盘,左手轻轻一捋,像钢琴师用小指刮琴键练功一样,哗啦啦,一迭声潇潇洒洒的轻鸣,那乱七八糟的百多颗黑红色木珠,奇迹般向各自左右归档理顺。

老爸一声诧喝:“看好!”,一下扑在算盘上双手左右开弓:“一一得一二二得二三二得六七八五六归上一子……”三个小子瞪眼功夫,珠算的九九归一加减乘除,全部打完,算盘上的珠子全归在九上,整整齐齐……

经历了生在旧社会长在新中国及56年反右63年四清66年文革76年粉碎四人帮等一系列年月的老爸,平时收声殓语,小心谨慎,不想在现在露了真纲。

是多年来令人畏之如虎严峻的形势起了改观?还是压抑良久深藏心底的期盼终于得到实现?大家不知道,反正,公元一九八四年三月底的一天,老爸彻头彻尾的儒雅了一回。

深感意外的四个年轻人相互瞅瞅,点头。

然后,不听老爸老妈的劝阻,先富起来的牛二携李玉溪,到就近的宾馆住宿;蓉容回到了隔壁自家,老妈在厨房忙碌着明天的伙食。瞅着无人,牛黄便说:“老爸,再开几吨棉纱行吗?我有用哩。”

老爸合衣倒在床上,头靠着就床里边迭起的被子枕头,舒坦的哼哼着:“有什么用?”

“上次那个朋友找上门来,缠住我说厂里没原材料啦,百多号人等米下锅。”

“我上次不是给你讲过,你不要介入商品流通,认认真真的上自己的班吗?如今老爸手中这支笔不能乱批哟,一批,就是差价就是钱哟,哎哟,累死了。”

“你好歹也多少批一点吧,不然,我不好回人家话呀。”

老妈端着一锅排骨汤进来,重重的放在小桌子上,甩着双手:“牛二上次答应弄的冰箱,怎么还没弄回来?”,“你说得容易?”老爸从床上挺挺身,瞟一眼重新倒下去,道:“冰箱刚出来,现在难弄得很,我托了多少熟人朋友都没弄到,莫说他小子。”

“那这汤怎么办?隔了夜要醒哟。”

“嘿,过去怎么过的?哪家听说过用过冰箱?一样不过日子?真是的,用老办法嘛。”

无奈,老妈端来一大盆冷水,将锑锅小心翼翼的放进冷水,又用竹箕盖在锑锅上。“对啰,几十年了,不都这样的?进入八十年代,老办法不灵了?我看是人懒了。”老爸扬起上半身,瞅瞅,满意地哼哼,又仰卧在一大堆枕头被子上。

牛黄郁闷的走进里间,扭开柜子上那台日本二手枣红色黑白电视机,将天线扭过去扭过来,图像总是有点模糊晃动,声音更是时大时小,隐隐约约的,让人揪心。

“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声音忽地大起来,屋外的老爸哼地一声,牛黄忙将天线扭扭,“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斤……”蚊子般嗡嗡嗡,但屋外小憩的老爸却叫了起来:“别扭了,就听这,声音弄大一点,怎么越来越小啦?”

老妈从屋外进来:“快11点半了,还开什么开?人家夜班都该交接班了,你二爷子还不睡?关了!关了!呵,呵呵,哈欠!牛三这死砍脑壳的死到哪里去了?还回来。”

牛黄悻悻的关上了电视机。

当!当!当!屋外传来钟声村的小山坡上,那熟悉的令老房人走到哪儿都听得出的,红花厂召唤人们上下班的清亮的钟声。哦,我童年记忆中的钟声啊!

凌晨二点多,房门轻轻的轻轻的被人很小心的从外扭开。借着从门缝间透进的黄黄的走廓路灯的光线,被惊醒的牛黄看见人高马大的牛三踮手踮脚的溜了进来。

“牛大,回来了?”牛三推推牛黄,示意他往里靠靠。

黑暗中的牛黄睁大眼睛不出声的往里滚滚,牛三就势倒在空出来的床侧边,一双散发着浓烈汗臭鞋臭笼着破袜子的脚,直直的伸在牛黄鼻孔前,片刻,牛三鼾声如雷。与里间老爸的如雷鼾声排山倒海地合在一起

一瞬时,牛黄好像又回到了儿时,不禁感概万千;本来就失眠的他,越愈合不上眼了。

这年国庆节,牛黄与蓉容结了婚。

因为是牛家长子,老爸老妈格外重视,提前三个月就忙忙碌碌。订酒席,发请帖,约亲戚,安排亲戚们的住处……牛黄也隔三茬五的回家,跑前忙后,听老爸老妈的耳提面命。

终于,牛黄与老妈吵了起来。

那是老妈代表牛家,对牛黄蓉容这对新婚夫妇送什么东西的安排之事引起的。

那天,老妈想过去想过来,又掰着指头算了很久,指着外间那张三兄弟睡了二十几年的大木床,道:“牛黄呀,你是家中长子,你晓得的,牛二与小李也跟着要结婚,又遇到牛三这个不昌胜的死砍脑壳拆折腾,眼下家里困难,这张大木床,就送给你俩做新床吧。”

望着那张缺腿断肢被汗渍和岁月浸渍得黄旧不堪的木床,牛黄傻眼了。

这也能当婚床么?

老妈仍在一边唠唠叨叨:“都是牛三,牛三这个死砍脑壳的用钱的包包,家里实在没钱呀,将就用吧,打点清水使劲抹抹干净,新被子新枕头新床单往上一蒙,谁看得见呀?”

牛黄有些心寒:家里经济究竟怎样?他并不完全知道,因为,全家都有意识的瞒着他。但至少他明白:先富起来的牛二全身名牌,不差钱。

有一次临睡前,一向大咧咧显富的牛二,却从门外将自己的皮鞋拎了进来:“放好,放好,谨防被人偷了,太贵了,太贵了。”

“多少?”见牛大不信似的瞅着,牛二伸出一个巴掌。

“500?”

牛二瞪起眼睛,就像蒙受了极大的侮辱一般气愤的回答:“5000!”

后来,牛黄暗暗问了,也悄悄到商店看了,确实有5000人民币一双的特极男皮鞋卖。

还有,如今的老爸,身价百倍,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初级市场经济中,一个原材料上游生产基地的万人大厂的供销科长呀;

还有,还有……

当然,让老爸老妈伤透脑袋瓜子的从小古怪精灵的牛三,也确实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住着宿舍不常回来的牛黄,从邻里们的闲谈之中,却至少知道了这厮的三件壮举:

其一、在外以老爸供销科长名义,在专县各小厂到处乱窜,连住带吃,连借带收,享受着大城市来的高级贵宾的待遇。后发展到携带着一个个美名日女朋友的涂脂抹粉的妖娆女人,乱窜乱吹。引起一厂长的警惕,借到城里办事之机一问,才一下戮破。气得老爸公开声称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

其二、利落用老妈心软护短的因素,巧立名目,巧舌如簧,哄骗了几个专县客户的购货款,合起达十万之巨。老天爷,这可是一笔吓人的巨款呀,几个专县客户手足无措眼泪汪汪地找上门,坐着不走……不过,最后,那几位客户还是走了。据周伯悄悄讲,说是老爸转了个弯,让牛二出面了的这桩祸事……

其三、这厮有一次发神经,说是要到千里之外的什么地方寻找他儿时的奶娘,硬逼着老妈拿了一笔钱,晃晃荡荡去也。结果究竟找着没有,不得而之。

倒是这厮玩也玩够了,耍也耍腻了,百般无聊之际,竟像被警方追捕的绑票的歹徒一样,将心一横,立马招呼一辆出租车,千里走单骑,乐滋滋晃悠悠的,一路杀回城市,直接命司机将车开到牛二的公司门口,让司机指着牛二的名字要打的费。

有道是高手遇上高手,煞星撞到煞星;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三佛高血压的牛二,咬牙切齿的拒绝了一小会儿,终得乖乖儿奉上了千元的费……

然而,即便如此,就家中总的经济状况来说,也是百足之虫,虽僵未死而已,哪里就像老妈说的那样,真的困难得连亲生儿子结婚都拿不出买回一张新床的钱来呢?

想起过去的一切,积怨已久的牛黄不禁悲从心来,那泪花也就慢慢儿渗了出来。

不提。

这天,蓉容与牛黄约好,早早的在车站会合,一块儿踏上去江边的公共汽车。

汽车在城市中穿行,鸣鸣咽咽的喇叭,吹开不时挤到马路中间与车辆抢道的行人,慢得像走路。待汽车不紧不慢的驶到江边时,牛黄看见那轮渡正鸣叫着慢腾腾离开岸边。

几个声音同进时叫起来,原来车上大部份是赶轮渡的人呵。

渡轮的工作人员看见了,忙打手语,轮渡停住了,让迟来的人们上了船。一阵叮叮当的铃声合着一阵轰轰隆隆的响声,渡轮再次离开了码头。

片片薄雾飘过,阵阵江风吹过,有盘旋起落的小鸟飞来围着渡轮撕骄,吸引着船上人们的目光;牛黄细心地替蓉容捋上滑到唇边的发丝,江对岸的小镇渐渐近了。

这也许是这岁月和这城市的最后一个古镇了。

一长排顺坡而上的石板梯,被岁月和脚板踩得光溜溜的;身穿青布长衫足着草鞋和头上缠着团团青布的中老年人,上上下下,操着乡音问好、逗趣或开玩笑;一个肩杠锄头的老农慢吞吞走过,沾着泥巴的锋利锄刃差点刮到牛黄额角。

俩人才侧身让开,一个声音又在耳畔响起:“让一让呵,谨防沾上了呵。”,蓉容和牛黄回头,挑着满满二大桶粪便的农妇,正笑嘻嘻的站在身后……

面对到处兴起的商店、拆迁和越来越密的人流,这儿还保持着一份难得的平静与古朴!

在一处平房前,岳父岳母正等着二人。

性格孤癖沉静的岳父岳母看见女儿女婿来了,忙往里屋让。“收到信没有?”蓉容问,“什么信呀?”有些耳背的岳父侧侧耳朵:“我们没收到什么信呀?”

蓉容与牛黄相互作了个莫可奈何的手势。

一个星期前,牛黄就奉命发出给二位老人的短信,告诉下个星期天自己和蓉容要来看他们。现在,发信的人来了,发出的信却还没到。不过就隔着条嘉陵江呗,还改革开放哩。

中午,不常煮饭的岳母,居然弄了一桌喷喷香的饭菜。大家笑笑合合的坐在一起,吃着,聊着,谈着……不觉就到下午了。

岳父岳母连声对女儿女婿真诚的祝愿,岳母还拿出一个红布包着的小包裹,当着大家一层层的翻开,里面是七十元现金和一个金戒指。她将钱和金戒指递过牛黄蓉容:“我们积攒不多,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好好过日子吧,今后的路自己走,啊!”

望着岳父岳母栖居的这低矮平房和偏僻的古镇;望着二位老人瘦骨伶伶颤动的双手和满目沧桑的眼睛,牛黄暗自嘘唏:二位老人也曾年轻也曾美丽,笑声一样银铃般清亮,满怀着玫瑰色憧憬的年轻脚步,也曾跨过那些不为人知青春飞扬的黎明黄昏……

如今,他们老了,隐匿在远离喧嚣嘈杂的小镇;他们年轻时的那些梦想与歌曲呢?年轻时的那些传说与诗篇呢?难道都随着二颗平静若水的心,轻轻地搁浅在了人生的终点站?

啊!年轻真好!青春真好!生活着,相爱着,就要彼此珍惜和爱护……

结婚吧!

牛黄深情而使劲地握住了蓉容的左手。

正在伤感而默默低泣的蓉容,用小手指头在牛黄的手掌心画画:知道了,谢谢你!

一道春雷凌空炸响,片刻,春雨潇潇而下,丝丝不断,密密相连。牛黄望出去,但见那江上腾起了薄薄的轻岚,碧澄的江水面沾起圈圈涟漪,衬着江对岸如黛的山恋,象极了一幅巨大的浓墨淡彩的山水画……

几个少女嘻嘻哈哈的在雨中跑着,声音在雨中传得老远老远,终耐不住四月春雨的冰凉,左顾右盼中,一头冲进岳母家的屋檐下躲避。

见少女衣襟已湿润,岳母忙热情的找出干毛巾,端出木板凳,让少女们擦拭休息。岳父慈眉善目的问:“你们是长一中的?”

“哪里哟”少女们笑起来:“勘九所的,参加工作几年啦,我们没这样小哟?”,“哦,勘九所的?听说这儿已经规化了?”

“当然”少女们指着古镇和江对岸,吱吱喳喳,指指画画:“这儿,要修一条长江大桥,将是世界上第一大跨径拱双层公轨两用桥;到那时,老人家,你们这儿就热闹啰。”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风起云涌

 四十七、风起云涌

牛黄跨进办公室时,三徒正在眼巴巴的盼着他。

“老四,哦,不,牛主任。”他一眼瞅见牛黄身后的一干人,忙知趣的转口:“忙着哩,想求你办个事。”,牛黄皱皱眉瞟他一眼,坐在办公桌前,拉开抽屉。

他翻出一份文件,先读读,再扔到桌子前:“食司85通字(1号)文,不是明文规定了职工停薪留职的要求吗?你们符合吗?还闹什么闹?”

来人拿起相互看看,又扔在桌子上:“我们不管,反正要你签字,今天你签了,咱们两相无干;不签,都不下班。”

牛黄眯缝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这几个膀大腰圆的屠宰工,没有说话。

进入新年,公司本部及各本门市闹着要停薪留职下海的人,渐趋增多,并且几乎全是屠宰场的工人。虽然一线上的门市部营业员也有,但占的比例很少。

凡是与食品公司打交道的人都知道:坐办公室的最轻松----没钱但有权;在屠宰场的最辛苦----没钱也没权;握刀把子的最吃香----有权又有钱。

连食品公司自己的人都说:当官要当门市头,有钱有权吃腰柳;不及一线刀把子,住房金钱双丰收;不听话的去屠宰,憋你小子个膀胱癌,弄你小子个胃穿孔……

前一个好理解,后一个需注释!

食品公司的组织结构与房地产公司差不多,不同是,后者称工区,前者叫门市。公司看似对各门市进行生猪统一进销存调,业务指导,规定价格,检查市场,组织思想政治学习和人事统一招分协调,财务二级核算,可真正的实际的用人、销售等大权,却在各门市。

各门市各管一个区域性的肉类供应,为保证生猪等鲜活商品的质量,使其尽最大功能为本区域的居民服务,加强政府平抑物价平衡市场的职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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