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通天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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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个孩子是谁？方毅凝神想了半天都找不到头绪。　

场景再变，仍是那个孩子独自在练拳，只是看上去那孩子长大了不少。随着一套拳法打完，那孩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这时房间外突然冲进了一个男人，手持匕首，一脸狰狞。　

“不好！”看着挥舞着匕首的男人一步步向那孩子逼近，方毅立刻冲了上去，一拳打出后却赫然发现自己穿过了那男人的身体，惊讶中方毅想起自己现在不过是个没有躯体的灵魂而已，无奈的方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匕首挥舞中带起一蓬血花，那孩子瑟瑟发抖着退到了房间的角落，而那男子却如同享受般舔干了匕首上的鲜血，再次向那孩子逼去。　

“住手啊！”不在考虑有没有实体，方毅一次次的向那男人挥拳、扑去，却一次次的落空，强烈的无力感攫住了方毅的心。　

匕首闪着寒光扎了下去，血花飞溅……那孩子一手紧紧抓住了匕首，另一手握拳凝聚了全身力气击在了那人阴部！方毅呆呆的看着这突然的变化，看着那孩子反手握著沾满了自己鲜血的匕首向轨倒在地的男人扎去……一刀、两刀……直到那男人软到在血泊中再无反应，那早被血水和泪水模糊了面容的孩子才缓缓瘫坐在地。　

思想一片空白的方毅呆呆地看著那个埋头啜泣的孩子，恍然觉得自己也曾经是如此的无助和恐惧……　

这时候从门外突然冲进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孩子，看着满室血腥的一幕，那面色苍白的女孩子走了过去，把那无助低泣的孩子抱入了怀中。　

“她……是谁？”　

心中刚冒出这个疑问，眼前的场景再次变化了，方毅又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教了那孩子一套拳法，那拳法方毅一看便认了出来，正是他最近刚学会的“迷踪拳”。教完拳后，另一个自己便站在一边看着那孩子独自演练，一遍又一遍，直到那孩子累的昏到在地，那个他才走上去把那孩子抱了出去。　

这个孩子是谁？为什么自己会教他拳法，而自己的拳法又是从哪学的呢？　

场景再变时，方毅又看到了血腥的一幕，只是这次令他震惊的是，血流满屋的是五个大汉，而那完成杀戮的孩子却没有沾到一丝血迹。看着那孩子挥动匕首间那稳定地动作和冷漠的眼神，方毅心中发沉，但他却知道这孩子心中并不像他外在的表情那样平静。　

杀戮过后，那白衣的女孩儿又走了进来，两个身材又长高了一些的孩子拥抱在了一起，而这次哭泣的却只有那个女孩……　

接下来的场景便是反复的杀戮、练武、相拥安慰，而那个孩子的身材也越来越成熟，终于在那孩子已经有十五六岁的时候，方毅发现那个孩子竟然长大越像他自己，只不过因为那一脸的冷漠和截然不同的冰冷气质，才令他迟迟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相似。　

一个令方毅恐惧的猜测冒上心头，却又立刻痛苦地摇头否定……不会的，这个少年不是我！不是！　

尽管不想再去看，但眼前的一幕幕仍然在上演，那个少年也越来越像方毅现在的样子，两人间所不同的，只是那冷漠的双眼和气质。　

“为什么？为什么！”方毅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接受这样的过去，为什么会有人这样的培养他长大，看着眼前这挥手间收割着人命的少年，他能体会到那副冷漠的表情下有着怎样一颗泣血的心……此时此刻，方毅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恨！　

杀戮过后，那冷漠的少年随手抛出染血的匕首，推门而出，方毅的视线不由捕捉到拐角闪过的那一抹白裙，那个少年一怔，显然也看到了那个身影，却并没有出声的悄悄跟在了后面。　

心中一震，方毅立刻跟在了少年身后。　

一模一样的白裙，一模一样的窈窕身影，一模一样的幽暗走廊！恍如再次经历梦境般，方毅心中的恐惧渐渐在扩大。当那个白衣女子停在那扇华丽的门前时，方毅失去了冷静，他已经确定了，这就是一直纠缠着他的那个梦！　

他想要改变，改变这个既定的结局，改变那冷漠少年的过去，改变这整个错误……然而，他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梦中的那一幕再次发生在眼前。而这次，他却连喊叫哭泣都做不到……　

红色光芒中那窈窕的身影化成了无数的碎片飘散在眼前，几近崩溃的方毅再次看到那个巍峨如山的男子，那个和他面貌相似的中年人。　

是他！脑中一闪，方毅明白了，之前被当成是自己教那少年的人是这个人！可是下一刻方毅又怀疑了，眼前的这个人眼中连冷漠都看不到，完全是毫无一丝人类的情绪般，而这磅礴的气势更是之前那教少年武术的人所没有具备的。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有第三个长着这副面孔的人吗？　

片刻之间，方毅想起了那个和他一模一样却一脸讽刺的面孔——那个把他叫做“弟弟”的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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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滩之上，天砚道人掐动着手指测算一番后叹了一口气，他身前的那根已经换了七次的蜡烛已经燃到了最后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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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我在这里等你

眼前的场景已经变换到两年半前的医院，方毅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头上扎满绑带的自己，一时间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这个时候，唯一出现在他病床前的人就是雪姨了。　

雪姨，竟是那时候才出现在他的身边吗？之前的片段中他接触的人并不多，其中，并没有雪姨。　

方毅不禁有一丝失落，原来，那个被自己当成唯一亲人的雪姨，也仅仅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不过两年而已……　

眼前场景再变，还是在医院，周围的环境却充满了阴森之气。方毅看到了他自己、耿三、小飞还有躺在病床上陷入昏迷的朱大诚，周围还有数不清的暗绿色幽魂，变换着凶厉的模样飘荡着，伺机而动。　

方毅记得，正是这一晚，他知道了这世上还有鬼怪这些东西，也是这一晚，他见到了那个变成恶灵的可怜灵魂。　

那个灵魂，本来还可以在七天内重新投胎做人的，却因为那日本女人的私欲而被炼成那见鬼的“式神”，最后还被自己……　

“七天”的字眼在脑中闪过，方毅心中一震，记起了天砚道人的“七日之限”。　

“糟了，一直被这些场景吸引着心神，这期间连饥渴的感觉都没有，也不知道现在过了几天……”　

看着原本还是一团模糊雾气的手臂已经变得有些透明，方毅不由着急起来，可是他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去！　

白光再次闪过，周围又变成了那白气形成的宽阔隧道，方毅顿时放心了许多，起码现在他知道该朝哪走了。　

心随意动，方毅快速向着隧道下方飞去。　

“小三……”　

如泣如诉的声音传来，方毅不由一怔，这声音，好熟悉！　

忍不住回头向身后望去，远处漂浮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因为太远方毅看不清那身影的样子，可那再次响起的叫声却令他忍不住转身向那身影飞去……　

近了，更近了，方毅终于看清了那个身影，整个人顿时呆住了……　

那是一个女孩子，一头黑发柔顺的披在身后，精致白皙的脸上一双大眼睛灵动地闪烁着，仿佛在轻轻诉说着主人的心情；秀气的鼻子下樱桃般红嫩的薄唇微微开启，露出一抹清新的洁白；一身素雅的连身长裙洁白如雪，把她娇巧的身材衬托的有几个虚幻却又难掩美好。　

是她！那个伴随着自己一起长大的女孩子，那个在自己面前灰飞烟灭的女孩！惊喜伴着激动顿时充斥了大脑，方毅不由向那女孩子靠了过去。　

“小三……”柔声细语中，那女孩子笑了起来，一只洁白的玉手轻轻抬起抚上了方毅的脸庞。从不愿与人有身体接触的方毅此时却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感受着脸上那温柔的触感，心中只有迷醉的舒适感。　

“小三，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女孩笑着，拥住了方毅，那熟悉的感觉让方毅自然的把双臂放到了女孩的背上，“不要离开我了，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吧，小三……”　

“跟我走吧，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心中充满了温柔，方毅自然的说道：“我们一起回去吧！”　

“回去？我们还能回那里呢？”女孩子趴在方毅的肩上轻笑着，带着一丝苦涩。　

“回家啊，天砚前辈还在等着我，让我们一起回家吧，那里没有不停的训练和杀戮，在那里我们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方毅呼吸着鼻尖那熟悉的清香，说出自己的梦想，他相信，这也是她梦想的生活。　

女孩身子一震，从方毅怀中挣脱出来，一双大眼睛疑惑的看着方毅：“你……小三你，你还能回去？”　

“是啊，我们一起回去吧！”紧紧抓住女孩的肩膀，方毅热切的注视着女孩的双眼。　

可是那双澄清的眼睛中却突然充满了恐惧，“不要！”大喊着，女孩再次扑入方毅怀中，双臂紧紧搂的，紧闭的双眼中流下了两行清泪。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感受到女孩轻轻颤抖的身体，方毅微觉错愕间，只好把手放在女孩子背上轻拍着安慰：“好的，我不走，我不会离开你……”　

…………　

沙滩上，最后一段蜡烛已经燃尽，摇曳的火头在挣扎着，却无法扭转逐渐衰落的必然……旁边的邋遢道人微微叹了口气，手臂挥动间无数细沙涌来，慢慢覆盖在地上那已经气息全无的少年身上……　

…………　

“不……”缓缓地从方毅的肩头离开，女孩沉静的双眼中满是不舍的看着方毅，毫无预兆地，双臂在方毅肩头一撑向后飘了出去。　

“等等，你……为什么？”方毅脸色剧变，伸手去抓那女孩，却捞了个空。　

“回去吧，小三，现在的你并不应该在这里……”泪水滑过嘴角，女孩子笑了：　

“小三……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的……下一次，我们不会再分开……”　

女孩子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的隧道尽头，方毅呆滞地看着，毫无所觉地任自己向反方向坠落，片刻后才爆发出一声绝望的呼唤——　

“不……”　

为什么？为什么！我才刚刚见到你！我们才刚说好要永远不分开的……为什么啊……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　

踢拉着一只拖鞋，天砚道人无精打采地走在沙滩上，乱发露出的那只眼睛满是疲惫。　

突然他身子一震，迅速转身回望，眼中霎时爆出一道摄人的精光。他的身后，那一堆山包状的沙堆中，伸出了一条手臂，接着沙堆浮动，细沙纷纷滑落露出一个人形。　

天砚道人惊喜地跑了过去，对上那人的一双眼睛却身子一怔，满脸的喜悦渐渐冷却下来。　

摇摇头，天砚道人就地坐了下来，叹息一声：“可惜……人活过来了，却丢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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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方毅出现了？！”　

“是的，在他家附近监视的同志传回消息，方毅刚刚进入公寓。”　

“太好了！”挂断电话，千里转身向身后的高长官点了点头，高长官脸上同样露出了喜色。　

“好，去通知刘掌柜，我们立刻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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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搜魂

方毅刚回到公寓不到十分钟，高长官便带着那位着装随便的刘掌柜敲开了门，在经过小飞几句冷言冷语地洗礼后，高长官终于见到了七天来仿佛人间蒸发了的方毅。　

再次见到方毅，高长官吃了一惊，如果不是他清楚的感应到，他那张经过特殊处理的名片现在正放在方毅的裤兜里的话，他真地要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那天夜里他见到过的那个少年。　

上次见到的方毅虽然看上去比同龄的大学生显得沉稳冷静一些，可从他时时挂在脸上的情绪便能看出这个少年城府并不深，甚至，比同龄人要心思简单的多；而现在坐在面前的这个方毅，却令他完全的看不透，感觉上就像……一潭死水，毫无生气。　

高长官毕竟是阅历丰富的人物，当即收拾一下心中的惊讶，说出一句试探的话：“方毅，还认识我吗？这几天不见我可是很惦记你呢！”　

对面沙发上的方毅低头沉默着，仿佛根本没听到高长官的话。　

高长官眼神一转道：“看你情绪不太好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如果有需要我能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上次我和千里可是欠了你个大人情啊，哈哈，当时要是没有你我们恐怕都交代在那座鬼山上了……”　

方毅仍旧没有动静，高长官眉头微微一皱，看了旁边的刘掌柜一眼，刘掌柜苦着脸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耿三就在这间公寓里，所以刘掌柜的“读心术”毫无悬念地再次失效了。　

高长官眉头皱的更紧了。方毅的资料传回总部后得到了上面的重视，要求高长官尽最大努力把方毅收入组织，所以他也不方便对方毅采取一些强硬手段。不过根据这些天搜集到的一些资料，即使不能令方毅加入，他还是有信心说服这个少年替他们做一些事情的，只是眼前方毅身上发生的一些变化却令高长官的信心动摇了。　

稍一思索，高长官抛出了预先准备好的一个问题：“方毅，我们这次还主要还是为了那件‘异能者连环遇害’的案子，你能给我们一些协助吗？”　

提到这件事，方毅终于有了反应，缓缓抬起头看向高长官：“你们找到他了？”　

终于说话了，高长官心中一喜，但这丝喜悦瞬间被方毅那冷漠的语气扑灭了，而方毅那空洞的眼神更令他心中一惊。　

这，这个方毅怎么会有这种眼神？阅人无数的高长官稍一思索便确认了，那眼神，是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　

这几天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怎么会令一个心思单纯的少年发生如此的变化？　

“你们找到他了吗？”　

方毅冷漠的声音打断了高长官的思索，高长官立刻强按下心中的惊讶道：“还没有……”　

这个回答立刻令刚刚开口的方毅再次沉默地低下头去。　

高长官赶紧道：“上次那凶手最后接触的人就是你，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