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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热-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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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分开不见后,他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络,在家恶补功课,用了一周温习了半年的学科,这成了与会怀念梁鸣州的唯一方式,他知道这样很蠢,但没有别的消遣可以将他与他再度相连。

    陷入出于一种不可推卸的责任感,特地赶赴晚宴,就是为了碰到她想要与之谈话的对象。

    入场后,小蓉在品酒区转了几分钟,直到发现一对穿着黑白晚装与礼服的耀眼情侣档自大厅入口处进来,她眼睛一亮,急急走了过去。

    当她离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却突然来了一个急刹。与会的父亲钟炳麟亲自迎上去接待那一对客人。

    钟父的出现令小蓉彻底清醒了,她整个人停在原地自我批评:胡小蓉,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要以什么立场和方式去与他们沟通?难道说是路见不平,所以替朋友来逃回公道?就因为人家选择了真爱!

    「胡小蓉,你的脑子呢?」拍了拍自己的头,小蓉准备转身离开,可倒退了几步,又觉得不甘心,她扭头看看那个英俊到没天理的男人和旁边小鸟依人的美女老师,再想了想盖伊透露的细节,她又有了一丝不该有的念想。

    是不是可以单独找那个完美情敌谈谈?如果阿钟是因为与他那晚的见面才变得如此颓废,那她是不是可以就他们的谈话内容找到安慰阿钟的方法?那前提是,她必须知道那天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导致宇衡那样魂不守舍。

    阿钟看起来爱惨了那个女人,她为了让阿钟好过,居然傻乎乎地跑去找当事人对质,难道是盼俞老师回心转意重新接纳阿钟?然后她再装作大度地祝福他有情人终成眷属,想到这样峰回路转的情节,她自己都想吐了。

    「胡小蓉,你才是那个傻透的人。」

    接下来的十分钟,只有化悲愤作食欲,才能暂时堵塞情绪的空洞,于是小蓉正式驻守在自助餐区,把餐盘堆得老高,坐在靠窗的位子,挽起长裙不顾形象地埋头苦吃。

    「嗨,你好。」直到一声清脆的问候在小蓉的头顶响起。

    本不以为然的她一抬眼,一口饮料差点喷出,她连忙捂住嘴站起来,嘴上都结巴起来:「你你……俞老师!」

    「鸣州在那边同钟先生说公事,我随便转转,一眼就发现你了。」俞曼贞一脸微笑地看着她,看不出任何异常,甚至还四处看了看问,「小钟同学呢?没跟你一起来吗?」

    她难道不知道那个男孩为了躲开她正在忍受失恋的煎熬吗?难道真的是倒霉到遇到女情圣,伪装功夫这样了得。

    小蓉面对这样的满足不禁涨红了脸,一向伶牙俐齿的她,这会儿竟呐呐地说不出话,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和梁老师会结婚吗?」

    没想到小姑娘会问这样一个死人问题,曼贞呆了下才不好意思地说:「还没有规划那么长远的事,我们才开始。」

    很多时候,曼贞觉得梁鸣州明明在她身边,却总给她一种很深的距离感。

    而小蓉对她看似虚伪的解释很不满,一下子就恢复了勇气,有些火药味地问:「你很久没见过阿钟了吧?」

    「阿钟同学?他怎么了?」

    「他最近心情不太好。我觉得也许作为老师的你可以开导一下他。」

    「怎么会这样……其实我跟他不熟,是鸣州的关系才遇见过两次,难怪他也说好长时间没有在家碰到过小钟,他以前一直在替小钟同学补习,他们关系比较亲近,如果小钟有什么事,找鸣州说会比较好,毕竟男人之间更容易开口。」

    曼贞没想到自己这番话引起小蓉长时间的愣怔,接着她听到小蓉问:「你是说——梁老师一直住小钟家?」

    原来从一开始,她以为的事根本就是反方向。阿钟,你爱的是谁?让你这样痛苦的是谁?!越接近真相,小蓉就越觉得心要跳出来了。

    甩开俞曼贞,小蓉快步走向梁鸣州,然后站在人群后方冷冷地观察者他的一举一动。有些人拥有与生俱来的魅力,那一身深黑礼服端庄复古器宇轩昂,既保留了旧式男人的风度,又具有新派型男的时尚感。

    他几乎是所有女人眼里的完美爱人形象。但阿钟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执迷?

    也许是为了证实自己的可怕猜测,一等到鸣州落单,小蓉就大胆地走了上去。

    「梁先生,可以跟你单独谈谈吗?」

    鸣州一开始就感觉芒刺在背,一转身看到小蓉更是意外,他没有动,像是知道她会提非分要求,表情温和而谨慎。

    小蓉锲而不舍:「就两分钟。」



    鸣州随小蓉来到餐厅外花园走廊的转角,她一停下来就立即问:「阿钟喜欢的人是谁?」

    鸣州没有正面回答,但也没有装傻:「他最近好么?」

    小蓉狠狠闭了闭眼,平复自己颠簸的心情,要不是刚刚有过心理准备,这会儿恐怕早就双腿发软。

    「你还会关心他吗?」她没想到自己语气充满火药味,「阿钟现在跟一摊泥一样,你觉得是谁害的!」

    「他自己的事自己会解决。」鸣州的口吻从来没有这样严肃过,「小蓉,恕我无法跟你继续谈下去,我同他的事与你无关。」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

    鸣州不知胡小蓉是怎么看穿他与宇衡的关系,除非是宇衡有意透露,否则没道理会被第三者知道,所以当时的鸣州也有点恼火。

    这一边小蓉仍然咄咄逼人:「是你利用他、引诱他的对不对?你不要敢做又不敢承认!」

    对日来努力隐瞒的心事以及未来得及收拾的心情,一下子摊开在了陌生人面前,令他着实难看,说话也不多强硬了几分。

    「就算是,也轮不到局外人来质问我。」

    小蓉被激得不行:「阿钟可是你的学生哪,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当老师!」

    就这样头脑一热,怨气自丹田上涌,血气集中到手心,毫无酝酿就用力甩了出去。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响。

    两人均是一怔。当左脸火辣辣烧起来,鸣州才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吃飞醋的小丫头给揍了。

    待掌心发麻,小蓉顿时醒过来,这才感到事态严重,自己闯了祸。

    理智没有完全沦丧,脑子里拉响警报。她看看鸣州又看看自己的手,像是不相信自己做了这样过激的举动。五秒钟后拔腿就跑,一路跑出宴会厅,跑出酒店。

    到了停车场,她的手簌簌抖起来,然后从手袋里摸出了手机拨号。可那一头一直没有人接听,她就蹲在车子旁边发起呆来。

    「喂?阿钟……」

    「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宇衡气喘吁吁的声音。

    「你在哪儿?」

    「出来透气,打球。」想释放压力时,宇衡有时会一个人出去,跟同好凑伙打街头篮球。

    「我刚刚犯了个错,你能不能原谅我?」

    听一向强势的小蓉突然伏低作小,宇衡也听出反常:「婆婆妈妈干嘛,真不像你。」

    「我去找了梁鸣州……」

    宇衡的心像被人锤了一下,这个名字总能令他无端钝痛:「你又发什么神经!谁要你插手我的事。」

    他脑子里只盘旋着一个问题:小蓉怎么会知道,她怎么会知道?

    「你找他做了什么?多管闲事,是要我感激你吗?」

    「阿钟你听我说!」小蓉打断他,声音说不出的凝重后悔,「我刚才一激动,动手甩了他一巴掌。」

    尽管对小蓉热心维护自己的事有些感动,但一听到她冒犯了梁鸣州,他仍不能接受,握着听筒的指关节微微发白。

    「他人在哪里?」

    「对不起……」

    「我是问你,他在哪里?」

    


    当宇衡赶到晚宴,已经事隔一小时,场内邀请前来的职业拉丁舞演员正在卖力演出。

    宇衡身着白色T恤和限量版levi's牛仔裤,却被明确地挡在入口处。直到他亮出身份得到确认,才被放行。

    钟炳麟对他的形象颇为不满:「这种场合打扮成这样,像什么话!」

    「我找梁鸣州,他人呢?」

    「怎么也是你师长,直呼其名简直没个样子。」

    「他不是我长辈。」宇衡摇摇头,「你不会明白的。」

    宇衡迅速融入五光十色的背景中,急切寻找,直到发现正与人攀谈的俞曼贞,对方一见他出现也很吃惊。

    「刚才你女朋友她在……」

    宇衡没有啰嗦,直接追问鸣州下落。

    「他人在贵宾室,说昨天熬夜,去那里休息一会儿。」

    宇衡面罩寒霜地推开密闭的隔间,看见那个令他朝思暮想的人。

    他正坐在沙发上发呆,见到冲进来的对象,不禁更失神。




第十章

    宇衡将身后门上了锁,慢慢走上前。

    居高临下的伸出食指,轻挑开鸣州拉松了的领口,用指腹轻抚那尚未完全退去的伤痕,牙芽状的青紫,是关于这段情愫的疼痛证据。

    唇齿间还残留着血腥味,甜腻持久,隽永得像是一辈子追随他似的。

    宇衡轻轻开口:「我知道打破约定很贱格,但我不敢轻易保证。我替小蓉向你道歉。」他将指关节转移到他微微发烫的左颊,「我不知道她会那样,sorry。」

    「我们的事,是你跟她说的?」

    「不,我没想过跟任何人分享。」

    鸣州一听这句话,忽然百感交集,他躲开宇衡的抚触,低下头将脸埋进掌心深深呼吸。

    其实宇衡也在近期有过真正的反省,到底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熟男着迷,如果最初度鸣州的作弄只是出于好感,并不当真,那么之后的自己,就跟傻瓜无异了。

    平日便觉得他一场俊逸保守,又时时带着凛凛之威,难得放浪,却又予人禁欲的错觉。这些都对宇衡构成了他所不能抵挡的吸引。

    「你如果不想看到我出丑,就离开这儿。」鸣州捂住脸上的哀伤,疲惫地下逐客令,「我们都别再闹了。」

    「走出这道门,在你我之间还剩什么?我受不了连见你一面都这么辛苦。」

    「有些要求提出来,你难道不觉得荒唐?」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做事要有分寸,名誉胜过一切?」宇衡倔强地冷笑,「我不玩道德游戏,你也不用搬大道理企图感化我,真以为我会把你当做我父亲的朋友,叫你一声Uncle?」

    「我只是不想看你走错路。」

    他在鸣州面前蹲下来,半跪着与他平视:「那你有空就盯着我啊,你明明知道我有时会管不住我自己。」

    「我不懂你还要我怎样。」

    「说你不是因为我爸才特别照顾我。」

    鸣州叹息着承认:「是,我不是为了你爸的缘故才关照你。」 

    而宇衡,当时也不过是利用对方的责任心,对他展开自己都不可理解的追逐,为什么敢这么做,大概就是因为这个男人长着一副聪明相,其实是个单纯的家伙。

    「我想见你。」宇衡眼睛里布满羞涩的真诚,这是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尝试过的态度,「我一直在书房等,以为你会出现,可是,你根本就避着我,甚至连招呼也不会主动打一个。在你没有出现之前,我从来不进那个书房……」

    「这恐怕是我为你做的唯一一件好事。」

    宇衡握起他的手,将嘴唇贴在他的手背上:「可我从来不是个好学生。」

    鸣州像触电一般抽回手站起来,跺到屋子一角沉默不语。

    许久,鸣州听到一记清晰的开门关门声,屋里的温度被强行撤走。

    他闭上眼,有些难耐地将额头抵上了冰冷的墙壁。

    也许真的有很多东西,失去了就再找不回来,包括鲁莽的勇气。

    等鸣州转身时,门在同时再度被打开,看见一张不舍面孔,隐隐透着矛盾的被驱逐的无奈与愁闷。

    宇衡喜欢看见鸣州意外的样子,想到自己的每一次出现或许对他都算是意外,宇衡又不禁有些开心起来,来回转折了一趟,身体有些潮热,他慢慢走过去,给了鸣州一个紧实的拥抱。

    就是这个拥抱,令宇衡再次动情,猛地托住鸣州的后脑,用力吻住了他的唇,像是要把多日积聚的感绪都发泄个彻底。

    这个吻暴戾而认真,贴着小钟式的执拗标签,当时他只是想籍由这个令自己平静下来,哪怕就一会儿,长期叫嚣的思念令他心烦意乱。

    那个盘踞在鸣州心底无数次的疑问,一个很长时间都没法确认和接受的事实,随着这个吻似有若无地点燃触觉,激起尖锐刺痛的柔情,这是他避之不及的东西,就像这个避之不及的吻,越退缩越掀起更强烈的追索。

    鸣州感觉呼吸也快窒息了,浅浅深深时重时轻,因为太过投入,浑浑噩噩地被压在墙角豪取狂夺,清新又灼热的男性气味来势汹汹,被挑逗的舌都有些僵硬了,被翻起的情潮也一浪高过一浪。

    宇衡的舌尖划过耳郭,游移到喉结,来回搜寻属于鸣州的特殊味道,气息渐渐急促,他陶醉地重温着与他共处时的细节,现在看来是那样饱满而浓缩,让一向视爱情如无物的他首次正视自己内心的需求。

    礼服外套早被丢开,胸口的纽扣不知不觉被解开大半,宇衡的手心自领口直探而下,指尖与胸肌的皮肤制造的摩檫感,引发本能的轻颤,鸣州一下挡住了年轻气盛情欲翻涌的他——

    「宇衡……」粗喘着气警告他这里再密闭也是公共场所,而且随时会有人闯入。

    宇衡颓然撤退半步,抓了抓头发,在困兽一样在室内来回转了半圈,像是不知道怎么及时收复已出笼的欲火。

    他站定,盯住同样注视他的鸣州,说了句:「我们谁都摆脱不掉谁的。」最终吐出口气,皱着眉,心事重重地走了出去。



    凉水冲净一身的疲惫,却未能将灼烧的肉体冷却。久违了想念,勾起天雷地火,鸣州并不纯熟的热情,令宇衡有了一种陌生的幸福。当他们痴缠地倒在酒店的大床上,四周升起梦境般的色彩。

    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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