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合租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当你转身牵我的手-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看韩子生坐在小马扎上低了头拿着书摇头晃脑,不肯再施舍她一眼,虽是晒在大日头底下,她却觉得全身冷飕飕一股凉意,可是分明鼻尖上一抹汗。她拿手抹了一把,低了头慢慢地走进了院子。


    待到那日晚上,三丫头站在院门口苦等黑猫,风扑在身上,一层又一层的汗。月儿已然西偏了,更敲过三鼓,韩老娘梦呓转侧的声音就在耳边,可是并没有想像中的猫叫。夜这样静,静得想是死去多年的一具尸体,烂透了,天就露了一线白。 


旧事烟散怨情迟(六) 
    第二日卫明辛却在丫头的强拖硬拉下再次来到韩家院外,三丫头打院里瞧见,三步两步上前就欲关大门,可是那丫头眼疾手快地把她的手一扣,狠狠地:“你说,是不是你,把猫藏了起来!”


    卫明辛看不过眼,拉丫头道:“你别胡来!”


    “小姐就是这样软弱,”丫头却不听小姐的话,反倒把她训一声,转脸朝院内大喊,“韩书呆子,你给我出来!”


    韩子生在屋内听到丫头这一声喊,真说不出来心里是怎样一种兴奋,想卫明辛定也是在外头的,倒要好好的整束一番。他平日就是个极重衣容的人,这时候更是拿了三丫头陪嫁来的那面半人高的铜镜,找出他最好的一件素缎袍子穿上,对着镜子左端相右端相。末了拿带子束好了发,这才缓缓地行出屋来。


    那丫头却早急了,看见他,忍不住叫骂:“韩书呆子,难不成你前世是乌龟么,不知道在里面磨蹭个什么劲儿!”


    韩子生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就算再好脾气,被人这样的骂,也不能受得住。卫明辛似也被丫头的言词无理惊着了,气得脸一阵红,把丫头往后一拉,喝斥道:“你胡闹什么,这样没规矩!”


    丫头的眼圈立时红了,却忍着不让眼泪往下掉,一咬唇道:“小姐,婢子还不都是为了你,你喜欢他,却又谁肯为你出头,还不是我……”


    “胡说什么!”卫明辛扬手给了丫头一计耳光,在这寂静的早上,这声响极清脆,像是风绕着他们转了一圈。丫头的泪水终于涌了出来,转身哽咽着跑走了。卫明辛惨白的一张脸,却在看到望着她发呆的韩子生时,莫明的一红,低头局促道:“韩公子,你千万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我平日把她宠坏了,没了管教,这丫头什么话都敢说!”


    她转身要走,衫摆轻飘飘地拂出一道圆弧,韩子生张嘴欲唤住她,可是他没有立场,所以嘴巴张开了,却没有声音。倒是卫明辛突又转身,声音依旧是细声细气的一种娇弱:“还麻烦韩公子,若是猫回来了,匆请一定告知。你知道,阿鸾很喜欢那只猫!”


    待卫明辛走远了,韩子生却还在寻思丫头阿鸾刚才的话,她说“你喜欢他”,这个你,自然是指的卫小姐了,那么这个“他”又是谁,会不会是自己?他想到这种可能,喜得简直要抓耳挠腮,可是三丫头极不识实务地叫了他一声,打断了他这绮念。


    “相公,去吃饭吧!” 


旧事烟散怨情迟(七) 
    黑猫回来是在一个雨夜的晚上,窗外雨下得格外殷勤,像有人在耳边倾吐情话,道不尽的缠绵之意。韩子生梦里正曲近欢颜,无限相思的意味儿,可是这好梦才起一个头,他就觉得胸口一沉,像有个东西死死压在他身上,不教他呼吸,要压死了他。


    他惊得睁开眼睛,借着窗屉子透进天青的一微亮色,看到两团莹润的黄,像是两团妖火泛着幽幽的光。


    他出了一身的汗,手往身旁一摸,那里却是空的,残存的一抹温度,却并不足以驱散他的恐怖。那黄光动了动,细若无力的一声猫叫,是残断梦痕的一抹痛楚。他身子一哆嗦,把被子一抖,猫顺势滑到了地上,却不肯走,依旧用一双灼灼的黄硫璃眼睛望着他。


    门帘子突动,三丫头从外面进来,满头满脸的雨水,他看得不仔细,只是隐约的一抹黑影子,心却安了,无由地又发脾气:“你,你做什么去了?”


    “我听到雨声,想起来昨儿洗的衣服还晒在外面呢。”三丫头不明白他这怒气因何而起,掸了掸身上的雨珠子,却不好穿着这身湿衣上床,便去衣橱里找衣衫换。


    韩子生哑着声音道:“你赶紧把它弄出去,这只该死的猫,它又回来了!”


    “猫?”三丫头四下里打量,这屋子小的可怜,像是鸟的一个胃,放不下多余的东西,所有的一切皆是一目了然。可是她并未看到他说的猫,惊疑不定,又推开窗子向外面瞧了瞧,雨丝打在脸上的凉,天地都是静谧的,除雨声再容不下任何杂音。


    “猫在哪里?”


    “不就,不就在那里!”韩子生抖手指着地下,三丫顺他手指看去,那块方砖地上只有一抹水痕,映着窗外的一痕光,波漾的,像是情人的眼睛。


    “相公,你是不是做恶梦了,小黑并没有回来呀!”她过去伸手欲触他额头,却被他打开了,怒视着她:“这全都怪你!”


    可是怪她什么,他却又说不清楚。那猫来了又去,毫无声息,像是一只鬼,一只魂,他用被子连头带身子一齐捂得紧紧的,恨她,这样恨她,却不知道为何这样的恨! 


旧事烟散怨情迟(八)(1) 
    这镇子既小又偏远,圣人训斥不能到达,所以未嫁的姑娘们管教的都不是很严,街角巷尾总能得见,红衫绿裙,双颊上洇的胭脂格外的艳,像被日头晒化的糖果。


    三丫头也羡慕那抹冷幽幽的红,可是韩家太穷了,好一些的吃食也买不起,更合况这种没有实用价值的东西。所以她的脸便一直干净的白,白得如同雨后明晨那片最清透的天空。


    韩子生对姑娘们颊上的这抹艳色直皱眉头,他不知这是哪里刮来的风气,恶俗到不可理喻。然而他不爱这胭脂醉红尘同时恨三丫头的白——简直没有人色,像他谑待了她——而事实是,他只是冷默,对她的人,对她的事。


    卫明辛第三次来韩家是这个夏末的事,依旧是被她的丫头阿鸾强拉硬拖地来了,见着韩子生,话未出口,脸先红了。这红不同于胭脂的洇染,艳而不妖,嫩而不娇,落在韩子生眼里,简直是惊艳的。


    韩子生止不住地拿眼偷偷打量。


    “韩书呆子,你老实给个交待吧,你对咱们小姐是个什么意思?”阿鸾这话实在令人惊疑,最惊疑的却非是韩子生,而是三丫头。也许在卫明辛第一次来的时候,她便看出了些端倪——猫不过是个借口,阿鸾这番无理,也不过是她的默许——可是当事实在眼前,赤身裸体,心里却是抓挠的痛楚。


    她们抢走了她的猫,现在终于要来抢她的夫了。


    “这,这话是何意?”韩子生欣喜得舌头打结,脑子却转得急快,“若不嫌舍间粗陋,还请里面说话!” 


旧事烟散怨情迟(八)(2) 
    果然在这逼仄的门口谈这些隐密的事情不成样子,阿鸾二话不说,拉了卫明辛随在韩子生身后入了院子。三丫头忽然回过神来,赶上去拦住这对主仆,对上阿鸾居心叵测的笑容:“不准进去!”


    阿鸾伸手把她一推,并不与她罗嗦,直朝韩子生喊:“韩书呆子,这是个什么意思?”


    韩子生转背踢了三丫头一脚,脸上的恨意昭然若揭,三丫头看得一悚,缩着身子站在一旁,再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韩子生终究还是要用她。


    他们在里面秘密的商量了许久,生怕三丫头这隔墙的耳朵听到,声音小到于无。大约有两盏茶的时候,韩子生突在里面叫:“谢三丫头,沏些茶来!”


    他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叫她,不咸不淡,不冷不热,像是叫猫叫狗,需要的时候才会招来伺弄一番。


    三丫头端了茶进去,白瓷杯,杯上红梅花,似心头滴的血,阳光里别有一种生冷,可这杯茶是滚烫的,像她的心事。


    她并不把茶放下,抬眼看到韩子生脸上意外的得意和卫明辛颊上可疑的春红,胸口倏而滚热,是阳光扎在肌里上的热,每一簇都深不可测。她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悍勇之气,扬手把茶泼在了卫明辛脸上。


    尖叫声此时彼落,然后是脆而亮的一计巴掌声。韩子生的手掠过三丫头的脸,带出的一层血色的红。她被打在地上,眼睛空茫一片,然颊上的痛楚却是真实的,一种柔软细腻的疼痛,像他的手。她还是第一次,与他的手靠得这样近,肌肤擦着肌肤的热度,不可期待的热度。 


旧事烟散怨情迟(九) 
    卫明辛只是稍微被烫红了点儿皮,并无大碍,见韩子生对三丫头这副虎视眈眈的表情,竟大度地为她求情道:“韩公子,还是算了吧,幸那茶不太烫,我并没被伤着。”


    韩子生把三丫头从地上拽起来,恶狠狠的,没有一点情意:“你听到了,还不谢谢卫小姐!”


    “我不稀罕,你打死我好了!”三丫头把脖子一梗凑上脸去尽他打,“你打,你打,我不稀罕她的假好心!”


    韩子生气得扬起了手,眼看就要落下去,却在半空被阿鸾拦住。她乖顺地掏出帕子来擦韩子生的手,一壁娇笑道:“这又是何苦,不是脏了公子的手么,不如把这差事让给婢子!”


    她也不等韩子生表示,扬手狠狠给了三丫头一巴掌,脆得像是瓷杯摔在地上,众人皆有措手不及之感。


    三丫头发髻被打散开,披头盖脸,可是并没能盖住她颊上的红,似新开的石榴花,一路蜿蜒进眼里。


    阿鸾却愈发得了意,扬着细长的眉毛,对韩子生同时亦对三丫头道:“韩公子,你可是答应了咱们小姐要休妻,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韩子生脸色有些难看,他想不到阿鸾竟是这样的蛮,把这话如此明明白白地在这不适怡的时候讲了出来。他是答应了卫明辛要休妻,可是三丫头嫁过来数月,并未有大舛错,甚至不曾逾越一步。他没有理由,同时心里发堵,这话本是说不出口的,只要慢慢地劝她,回心转意,自愿回得娘家去。可是这一层纸突被阿鸾戳破,便有无地自容的窘迫。


    三丫头身子如同在风里打转的一片叶子,只恨不能随风而去,便只剩无望的颤抖。她已顾不得阿鸾这羞辱的一巴掌,目光直望进韩子生眼睛里,看他黑瞳仁里明灭不定的光影,问:“她说的,可是真的?”


    韩子生别开脸,掩饰地咳了咳,脸色炸红炸白里不知道是不是透露了一丝半毫的羞愧,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可是他这不开口,在三丫头,已是明明白白的一个答案。没有想像中的哭闹,三丫头只是一咬嘴唇,转身夺门而出,每一脚都似把人心踏了一个洞。


    阿鸾不允许事情就这样不明不白,抓着韩子生道:“你可不要负了咱们小姐,赶紧把那个丑丫头休掉,要叫咱们小姐做小,那不能够!” 


旧事烟散怨情迟(十)(1) 
    那一晚三丫头回来更鼓刚敲过两下,天色暗无天日。她悄悄地,谁也不曾惊动。索性韩子生还有些良心,在韩老娘执意要把大门栓了,不教那“野疯了”的儿媳入门的时候,坚持给她留了门。


    她也并不进屋,轻巧无声地直行到院中那株梅树旁,蹲身下去,伸手扒梅树根上的土。


    虽是大夏天,那泥土却是沁凉坚硬的,带着股腐烂破败的花腥气。她也并没有工具,只用光光的两只手,费力地扒着,每一下都情深刻骨。


    待她终于停下了动作,被扒出来的坑里,赫然现出一具尸体——娇小,乌黑,与这夜几乎要混为一体——然而它的眼睛大睁着,两颗黄琉璃,即使多年不见,依旧是相思紧系。


    她伸手把它抱进怀里,像是抚慰着最疼爱的孩子,眼泪落下来,悄无声息。她喊它“小黑,小黑,小黑,小黑……”收敛着声气,像叫那五百里外的一抹孤魂回转,却不过是多年前的一段往事。


    谁还记得小时的两小无猜。


    那时少女大不过十岁,少年也才八九岁,即使住的这样远——一城东一个城西——可是这路途阻不住孩子的热情。他们常是手拉着手走街串巷——那时候没人爱理这内向的少年,孩子们欺负他,肆无忌惮,而少女常是抱打不平,把少年从这群坏孩子手里救出来——所以她得他的爱戴与崇敬。


    那一日她偷抱了爷爷最爱的“墨里雪”给他看,爷爷说这猫是极名贵的一个品种,它的眼睛像是黄琉璃一样流光溢彩,全身的毛乌黑发亮,只有尾尖上一小络白毛,一摆一摆,说不出的俏皮。少年简直爱不释手,抱在怀里死不撒手。那时正是炙阳当空,他娘亲这时候出去给人家做活了,他便拉着她入了自家小院,搬出张席子来铺在地上,两人躺在上面一壁晒太阳一壁逗弄猫玩儿。


    那是初夏,日头烈而不炽,直晒得人困乏,两人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其间尖厉混沌地一声猫叫不足已把他们惊醒。


    醒来后日头早西斜了,树影被拉得老长,微有凉意的风吹得人心头搔痒。


    少女当先醒来,四处找不见那只墨里雪,急了,推少年起来要问他。少年翻了个身还不肯起,末了是少女一声尖叫,把少年惊了起来。 


旧事烟散怨情迟(十)(2) 
    “你叫什么,”他有些恼,“吵死人了!”


    “你,你,你……”少女手抖得厉害,直指着少年身下的席子,少年顺指看去,也是一怔,席子上墨里雪口吐鲜血,不知死了多少时候了。它身体还是暖的,也许是沾染的少年身上的热气,他们手忙脚乱地探它呼吸,探它心跳,只是摸不到任何希望,一无可静的静。


    少女忽地放声大哭:“你杀了小黑,你杀了小黑!”她疯了似地大力推了少年一把,“你赔我,你赔我,你赔我……”


    “怎么赔?”少年心里虽很不过意,同时微微地疼——他是喜欢这只猫的——可是也不过是只猫,总不至叫他赔它命。他脑子一转,突然计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