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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沉默+番外合集_by:_封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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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他将配置好的针剂急急递给一旁的值班人员,“推进去。抽个血气,送检验科,急用!”然后回头对我吼,“你让我交个班总可以吧?!”

我松开手,转身走去门外等候。没一会儿,他出来了,经过我,边走边脱隔离衣,我跟在后面,默默看他孩子气十足的动作,知道他在生气,我很高兴,起码他还会生气,比要死不活的沉默要好的多了。

进电梯的时候没站稳,他差点跌到,我扶了他一把,立刻被推开了,他实在很生气:“你到底想干嘛?会死人的你知道吗?!”

“知道,我不但知道会死人,我还知道死了人你会坐牢。你没有资格,石俊饶叫你上你就上,你脑子呢?”

“是我自己要做这台全麻的!”

“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不想要你给你机会!”

“雁文……”

“滚开!”

“你,听话!”

“我怎么了?不听你话是吧?那行啊!你想怎么做?上我?请便!”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右手一下举了起来,差点落在他脸上,可我看见他的眼眶里分明有泪时,我怔住了,心开始痛。他没有错,是我伤害了他。

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他扭头跑了出去。

一直等到那天晚上九点多,他才回来,这比我想的要好,我原以为他不愿意回来了。他看上去很累,好象忘记了在电梯里的争吵。洗了澡,到厨房找东西吃。我走过去,将热着的粥盛给他。

“谢谢。”他说,随口问了句,“你还没睡啊?”

我很意外地看着他没事儿人似的端着粥到客厅喂鱼,惊的忘记放下勺子。我怀疑我幻听。他已经很久没这样跟我说话了。

“李光明。”他叫着,“过来,我有话跟你讲。”

“什么?”我赶紧放下勺子走到客厅。

“我接到通知书了。开学还有一个星期。跟你呕气对我来说没什么好处,我现在需要大笔的书费,你知道,那一直都是你在负责的。我现在不阻拦你对我做任何事了,我需要钱。”

我一下子没明白他的意思,慢慢懂了,他怎么这么想?!怎么可以这么侮辱我们之间的感情?!

“你认为你值多少钱?”我沉声问他。

“不知道。”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爱给多少给多少。”

“我对于你来说,就意味着这些?”

“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他看着我,皱眉说,“别转移话题,你到底给不给?”

“我对于你来说到底是什么?你把我当什么?回答我的问题!”

他与我对视,轻轻巧巧的笑了,说,“我随便说说的,你别这么当真,要是不乐意出这笔钱,最多我不找你要。”

如果我沉默(十九)

封刑

我还能够再说什么呢,他总是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使我沮丧无力。我还能再做些什么呢,只要一出手,势必会伤害他,我只能按他的意愿做了。

“……你要多少?”

“你要是不嫌多的话,五六万吧,或者,再多给我也不介意啊。”

“不能告诉我是哪所院校吗?”

他装作没听见,伸着懒腰回卧室,走到门口,顿了一下,回头对我说:“今天这台手术是我自己硬要上的,不关别人的事,你别迁怒什么人。等会儿手术室要是来电话,你就说我睡了,麻醉记录明天我再补上,反正我都做完了。”

他又回去继续做完了这台全麻术?!他真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我觉得狼狈,我说:“你站住。”

“我想睡了。”

“回答完我的问题再睡,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我非常介意!

“大哥啊,还能是什么?”他漠然。

“在我对你做了那些事以后,你还认为我是你大哥?你觉得哥哥可以对弟弟做这种事,你不觉得……”

“做了又怎么样?!”他突然大声反驳,他的身体又开始微微发抖了,目光中尽是恨意,“你想让我有什么反应呢?谢谢你的惠顾?”

我根本没办法抵挡这样的回答,几乎被他的眼神击垮,我站在厨房门口,我们只隔了几米距离,可我突然有种错觉,我永远也不可能到他那边。

“李光明我告诉你!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一个字也不想再提起,我欠你的以后我会一笔一笔还给你,欠你们李家的也会一并还上!我晓得你对我好,可我不需要,我就是这样没心没肺,你满意了吗?”

这些话还没说完,他的眼泪又下来了,我受不了。上去把他抱在怀里,我真心疼,逼他这么苦,我宁可不要,宁可让他抛弃我。

“别哭,我求你了……”我哽咽,“你不欠我什么……”

他的手臂紧紧环着我的背,在我怀里闷声大哭:“我不知道要怎么做,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我又何尝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你哭的我心都乱了,”不断亲吻他的额头,发际,我不断的重复,“别哭,乖……”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怎能一味要求他接受呢,他的张皇失措你怎么就看不见呢李光明!“明天开始收拾行李,啊?”你要离开,你不需要我,我都愿意,只要你开开心心,只要你别哭。

他抽噎着,用袖口擦掉眼泪鼻涕,红肿的眼睛看了看我,一言不发,推开我的怀抱回房间睡觉了。

我的拳头捏了又放好几次,才克制住自己不去推他卧室的门。

他的班主任对于我的造访感到惊讶,我自己也觉得唐突,还没说些什么,这个上年纪的老太太就先开腔了,一脸的喜洋洋。

“你是雁文的大哥?我记得了!”

“是么?”我有些讶异,“您记性不错。”我们只见过一面。

“感觉。雁文一定很受你影响吧?”老太太擦着老花镜,笑咪咪的说,“他很尊重你。”

“大概是他一直跟我住的原因吧。”我说,“这次来打扰您,实在过意不去,理当带他一块儿来的。”

“不打紧,这孩子内向,带过来了他也没话说的。哦对了,这次他考的很不错呀,发挥的很好,临考前听说他还感冒着,我还担心他呢。”

“是我的不是,前晚没叮嘱他早睡。”我有些喜欢这位老太太了,我想,我问些什么,她大概不会吝啬说吧。“他的录取通知收到了,他跟您说了么?”

“是吗?哪所学校?”老太太两眼放光。

“他没有告诉您?”我苦笑,“他也没有告诉我。”

“啊?”老太太奇怪的说,“你们……”

“我们吵了一架,雁文的倔脾气,您也应该知道,原来我还想从您这里问出来呢。”

“是这样……”她睿智的目光透过镜片直视我,几秒钟,叹气说,“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我想应该是浙医大的。”

我吃了一惊:“您说是浙医大的?”

“对,填志愿那天他临时改变主意的,原来我一直以为他更希望去北方,他很想去。不知道是什么让他突然改变了初衷……”

是因为我么?会是因为我么?我死灰的心忍不住开始期盼了,在我做了那样的事以后,他仍旧愿意选择浙医大,他是舍不得我么?

老太太似乎看穿了我的思绪,没阻拦我不尽礼数的突然告别,只是微笑着送我到门口,不再多言。

如果我沉默(二十)

封刑

我是一路狂飙到家的,飞奔进家门,他正沉沉静静的喂“玻璃美人”,被我吓了一跳。

“干嘛?”

我没回答,走到他身后,一把把他抱住了,弄的他哇哇大叫:“干嘛呀王八蛋!”

“通知书是不是浙医大的?”我咬着他的耳朵问。

他愣了一下,立刻说:“不是!”

“是!我知道。”我忍不住微笑,收紧手臂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问过吗?”他生气的扭头瞪我,有点脸红,“从填志愿开始到昨天,一个多月了,你有问过一句吗?!你根本不在乎!”

我哑然,委屈的低声说:“昨天晚上我不是问了嘛,你又不肯说……”

“太晚了!我不乐意告诉你!”

我又气又恼,埋头咬他的脖子,他好没心肝啊:“李雁文啊李雁文,你说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小王八蛋!”

“我早说了我没良心,你还没记住么?”他用力推开我的手,去厨房拿了听冰镇可乐,就着灌了一大口,说,“你别得意,不要以为我报浙医大是为了你,我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好学校而已。”

“我知道,”我马上点头,“别喝冰镇的,对心脏不好。”

“哪那么容易死,祸害遗千年,没听说过啊?”他白了我一眼,把可乐塞在我手上。

我乐了,说:“你到是自在啊,好象这病还是我得了?”

“瞎说什么呀?”他皱起眉头,“你喜欢得是不是?”

“好,不说。”我咧开嘴笑,我想我现在一定很傻,可我就是高兴,他真的选浙医大,他不是不要我了。

下午天气转凉,风力增强,似乎又是台风前兆。我无心工作,处理完手上的要紧事,靠在椅背看着雁文。办公室里就我们两个人,他窝在沙发里,右手扎了针输一瓶白蛋白,左手捧着本《麻醉学》,搁在腿上专心翻看。他真的很漂亮,就是这样看着,都是享受。

只是我的脑袋涨鼓鼓,正疑心是不是受了凉,陈涣进来了,有话要说,可见雁文也在,便住了口,我于是起身和他到走廊上说。

“会客厅有个女人,自称是雁文的母亲,你是不是去看一下?”

“谁啊?”我怕听错。

“刚我进来,看见她挨间找人,问她找谁,她说她找李雁文,是她儿子。那脸张的和雁文挺像,我让他在会客厅坐着呢。”

我扶了扶涨痛的太阳穴,奇怪这个人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打从雁文进李家第一天起,他就是李家的人,谁也没有追究过他的生世。

“我看看去。”我说,“这事儿你先别跟雁文提。”

“我晓得。”他笑笑,顶了一下镜脚。

那女人起先坐在沙发上,见我进来,立刻站了起来,我们打了个照面,我一时清醒了许多,她的脸与雁文几乎一模一样,那是只有血亲才可能有的相象。

她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纤瘦。带着珍珠耳环。看上去像是极有教养的领导夫人。眼神忧郁,与雁文极像,只是她略见沧桑与悲凉。我当时就想,这个女人一定很有故事。

“你好。”我伸出手,她连忙握了握,“你坐啊,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李光明,听人说,你要找雁文?”

“是。”她谨慎地看着我,大约是想从我的眼神或动作中判断我的意图。

“听说你是雁文的母亲?你有什么依据么?”我友好的看着她,她看起来很焦急,“我是他大哥。”

她轻叹了一声,冲我扯了个笑出来,右手捂着胸口。

“你心脏不好么?”这个动作像是习惯性的,是心绞痛发作时的反应动作。

“是的。”她仍旧捂着,“我有心脏病,雁文也有对不对?他是遗传我的。”

我没回答她,只是示意她继续说。

“我是从绍兴过来的,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只是你们搬了家……我找到令尊,是他让我过来这里的……雁文确实是我的孩子,他右边臀部有块锁型胎迹……”

“这恐怕不是什么有力的证明。”胎迹很多人都有,长在同一个地方长差不多样子的也可能是巧合。

她停顿了,眼圈泛红,恳求道:“李先生,你可不可以先让我见见他,一面也好。”

“他今天去同学家里了,不在医院。”我撒了个谎。

她失望的低下头去,说:“我知道我这样出现很唐突,可是我实在忍不住……”

“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你遗弃他的原因?”遗弃,但愿这个词不会伤害他,我的雁文啊。

“他是私生子,我生他那时,自己才十八岁,而且又不是宁波本地人,医院妇产科的人原本就不肯接生,他没有准生证,没有户口,他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他该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不喜欢听见这种话,“他父亲是什么人?”

她不做声,看来是不想回答。我猜测一定不是什么光彩的人物。雁文是一个女人年少时的错误结果么,那么,错的好。

“真的不能让我见他么?”她哀求,“就一眼,可以么?”

“他真的不在。”

“那他几时回来?”

“这个不太清楚,他要是玩的高兴,住个把星期也没准。”

“他是去了哪个同学家里?”

我一阵烦,说:“我不管你是不是他母亲,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他从来没想到过你,他不需要你!好,你见他,见他你能说什么?你能理直气壮的说你是他妈?早知道有今天,当年为什么就不想清楚?!”

她张口结舌,没有羞愧,只是眼泪涌了出来。

“你留个电话吧,他要是愿意,我会安排你们见个面。”

我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这个女人会改变我的生活。她会带走雁文。我厌恶。

出了会客厅,我先去找了陈涣,让他帮我看着那个女人,别让她见到雁文。陈涣似乎很有异议。

“她若真是雁文的母亲,你是拦不住他们见面的。”他认真的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你别管,总之,帮我就是了。”我什么都不要想,我头痛着呢。

“你这么做,雁文知道了不会原谅你的,你把他放在什么地位,他有权见自己的母亲。”

“不告诉他,他怎么会想到,他从来不需要什么母亲!”

“这只是你的想法。你让他们见一见,有什么事都可以解决,你们也算是一家人,她这么辛苦找孩子,你就不怜悯……”

我阻止他的劝说:“再有五天雁文就离开宁波了,五天,就是栓住他,我也不会让他们见面。你帮不帮我?”

“雁文在你办公室里是吧?”他说,“我现在就去告诉他。”

“陈涣!”我揪住他的领子一把将他摁在墙上,狠狠警告他,“这事儿你管不得!”

他睁圆了眼睛看着怒法冲冠的我,大概不相信我会动粗,我的失态让他静了下来,他掰开我的手,说:“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不止是他,我也希望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啊。难题一个接一个的来,我真的不想失去雁文!

如果我沉默(二十一)

封刑

陈涣最后只答应了不告诉雁文。但若雁文找他问,他便会全盘托出。他完全不能理解我,在他认为,一个大哥是不该有我这样的举动的,而且还是个疼弟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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