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剑奇情-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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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猝不及防加上这一拳的速度太快，塔西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挟无比威势的拳头朝自己袭来，失败的恐惧涌上了她的心头。

突然间，一道人影从旁边闪过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抢入了无相和塔西丝两人之间……

来不及收手，无相的拳重重地轰在了蜜儿的心口上，后者如一片败絮般向后飞了出去，仰倒在塔西丝怀里。

“蜜儿！你怎么样了？”女王眼中流出了悔恨的泪水，声音颤抖地呼唤着怀中的少女。

“请您不要难过……能为您而死……蜜儿真的很高兴……”少女的喉咙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蜜儿想求陛下一件事……”

“你说吧，我什么都答应你！”塔西丝带着哭腔说。

“请……不要……再错下去了……”少女的声音和她的生命一起停止了。

“蜜儿！”女王抱住少女冰冷的身躯痛苦着，在这一刻，她真的希望能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她的复活，但这只能是一个无法实现的奢望。

“……我……杀了人？”无相看着自己的双手，迷离的眼神仿佛那上面沾满了鲜血，他喃喃地问着自己，亲手杀害一条生命的罪恶感重重地撞击着他的心灵。

“不会的……我竟然杀了人！”他抱着头痛苦的大吼，声音直震苍穹，狂暴的力量不受控制的强荡而出，席卷了百米内的所有空间。因为杀害生命而产生的心灵上的痛苦远比肉体的痛苦来的强烈，竟使他突破到了玄冥神功的第二层境界，现在的他犹如一头失控的狮子，处于极度的危险状态之中。

“无相！”见无相痛苦吼叫的样子，月璃心中不忍，想要走向他，却被花无邪拦住，表情凝重地说：“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失控了，你靠近他会有危险的。”

塔西丝轻轻伸手盖上蜜儿的双眼，看着处于狂暴中的无相，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毅然向他冲了过去。

失去神智的无相只看到眼前扑来一个黑影，本能地一拳挥了过去。

塔西丝被打中了，这一拳中得实在太轻易，轻易到简直像是她自己迎上去的一样，随着身体不断向后飞退，女王的眼角滑出一滴眼泪，随风飘散在空气中。

一条人影悄然无声地自黑暗中逸出，托住了塔西丝正渐渐失去生命力的身体，看到来人的脸容，女王露出了一个苍白的微笑，千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可是却要以这样的方式宣告结束。

“对不起……我已经尽了力……但仍是无法阻止时代的洪流……”塔西丝深情地注视着来人的脸庞，勉力挤出微弱的声音。

一滴眼泪滴落在女王失去血色的脸上，她欣慰地伸出手指将这滴泪蘸在指尖上，感受着其中的温度，“谢谢你……虽然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但能在离开这个世界前见到你为我流下的眼泪……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女王的手垂了下去，在这个世界上，她再也不能动了。但是她的嘴角却挂着一抹满足的笑容，如果爱是一种付出的话，那她无疑是幸福地死去的。

长发的身影轻轻地将女王的遗体放置于草地上，然后融入了漆黑的夜幕之中，一串滚热的泪珠滞留在空中，被风渐渐地吹散了。

另一边的月璃等人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他们所有的注意力均集中在无相身上。

在那一拳击中塔西丝的同时，无相蓦地清醒了过来，他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又一条生命消逝在自己手上，但这一次他没有再歇斯底里地大叫，只是颓然地趴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在发出哽咽的同时，晶莹的泪珠润湿了他的脸庞。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无相哭泣的样子，我这才知道，在他刻意掩饰的冷漠外表之下，原来也有脆弱的一面。当时，我望着跪在地上失声痛哭的无相，却什么也帮不了他。我一直认为，如果我不是那么无能的话，后来发生的那些事，也许就可以避免了……

月璃从回忆中抬起头来，望向窗外的星空。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半兽人领地
（更新时间：2004…6…16　15：53：00　　本章字数：3937）

塔西丝女王的逝世震惊了整个大陆，虽然在大臣们刻意的掩饰下只说女王是闭关修炼，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还是走漏了出去。不到三日诺利斯便已尽人皆知，只是对女王的死因不甚明了，有很多猜测；有的人说女王是死于暴病，也有人说是魔族的刺客暗杀了她，这些说法都没有定论，但人们清楚的却有一件事，塔西丝这个千年的古国在传出女王逝世消息后的第二天就宣布开始接纳男性公民，这样这个国家原来的氏族部落体制残余已经被全部扫清了。
离开塔西丝后，寻剑队伍向半兽人领地出发，其实也全都是金翅鸟这个路痴干的好事，否则的话就可以直接从凯尔进入半兽人领地，现在却因为被这只蠢鸟一飞飞到雷恩，结果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这一路上无相一直郁郁寡欢，也不说一句话，总是一个人躲在一边发呆，从他脸上抑郁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仍在对塔西丝发生的事耿耿于怀。

半兽人是蛮横粗鲁的种族，对于人类尤其讨厌，但是虚空以其美妙的歌声和绝世的姿容征服了他们，不但没有遭到一般闯入半兽人领地的人类所会遭到的对待，反而受到了他们热烈的欢迎。

在一名年长半兽人的引领下，一行人来到了半兽人的大本营——碎骨荒地，看到地上成堆的人类骸骨，月璃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别怕。”虚空温柔地牵住了她的手，从手心传来的温度使她忐忑不安的心情平伏下来。

花无邪很无趣地走在队伍中间，面貌丑陋的半兽人是他这种说好听点是爱美，实际点是以貌取人的家伙所讨厌的。帕拉斯仍是保持着一贯的高傲姿态，昂头挺胸走在带路的半兽人后面，一副趾高气扬的拽样。蕾娜斯则是皱着眉头走在月璃旁边，显然她也很讨厌这些粗鲁的人兽混合体。

无相眼神迷茫地走在最后面，对于周围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除了兽王有一座对半兽人来说算得上是豪华的宫殿，半兽人都是居住在帐篷里的。一行人被引到一间帐篷前，那名兽人十分有礼的说（当然只是对虚空）：“请几位就暂时住在这间帐篷里吧，为了各位的安全起见，晚上请不要乱跑。”最后的一句显然是对其他人说的，气得帕拉斯直咬牙。

突然，从南方传来一个震耳欲聋的吼声，声音中充满了狂暴和愤懑。

“这是谁在吼叫？”月璃忍不住问道。

那半兽人本不想回答，但在看到虚空也向他微笑着露出十分想知道的神情后，终还是忍不住说道：“那是我们族里一个犯了罪的家伙，大王下令把它关了起来，几位最好不要接近他。”

向众人嘱咐了几句要注意的事项，那半兽人就走了，与他一同离开的还有虚空，因为他答应过要演奏给那些半兽人听，不过估计那些五大三粗的家伙恐怕根本没兴趣听他的歌，而是觊觎他的人。

“真是可恶！为什么要我们这么多人挤一个帐篷？那些笨蛋兽人难道不懂男女有别的道理吗？”蕾娜斯不满的声音在帐篷里响起。

“少发牢骚了，”帕拉斯打了个哈欠道：“他们肯给几个人类地方住已经是天大的优待了，而且兽人从来都不避男女之嫌的，这样安排也没有什么不妥。”

“哼。”蕾娜斯冷哼了一声，终于还是接受了现实，不过他却对正一脸兴奋笑容的花无邪恶狠狠地威胁道：“你最好给我离开三米之外，否则的话，哼哼……”哼哼后面的话蕾娜斯并没有说出来，但花无邪是绝对没有兴趣知道的，他十分顺从地退开三米，倒头就睡。

帕拉斯和花无邪先后睡下后，蕾娜斯也搂住月璃的肩膀沉沉睡去。

月璃看了一眼正坐在角落里发呆的无相，心中十分担忧，但终究还是挡不住沉沉袭来来的睡意，眼皮一闭就睡了过去。

月璃从梦中幽幽醒来，听到了从远方传来的阵阵嘶吼，还有虚空悠扬的乐声。

月璃看了一眼正熟睡在她臂弯里的蕾娜斯，轻轻地挣开了后者的手，静悄悄地走出了帐篷。

那吼声中含着很深的悲伤，令她忍不住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一个铁笼子被放置于地上，一个看守也没有，事实上也不需要什么看守，那铁笼的钢条简直比手臂还粗，纵然是以蛮力著称的半兽人也无法撼动分毫。

月璃偷偷地走到笼子前，其实她完全不必这么小心谨慎，所有的半兽人都因恐惧笼里的生物而不敢靠近，基本上不会有人发现她。

“你怎么了？”察觉出吼声中包含的痛苦，月璃好心地问。

吼声停了下来，笼中的凶兽发出了低沉的声音：“水……”

“他们没给你水喝吗？”月璃把水盛在壶里从笼子的夹缝中递给那个兽人，他立刻一把抢了过去，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你犯了什么罪？”

望着少女真诚的眼光，笼中的兽人迟疑了半晌，终于低低地说：“我……我没有犯罪……”

“那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兽人发出了愤怒的咆哮：“他们怕我，恐惧我的力量，这些胆小懦弱的家伙！”

这时月璃才仔细看清了他的样貌：强壮有力的身躯，纠结的肌肉，头上王字形的花纹证明了他拥有的高贵兽人血统，全身长长的黄色棕毛使他看上去充满了野性的魄力。

“我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兽人愤怒地大吼，震得连大地都在摇动，月璃下意识地捂住了双耳。

“对不起……”注意到月璃的动作，兽人带着歉意说。

“没关系的。”月璃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令兽人产生了一阵亲切感。

月璃和他攀谈了很久，得知他的名字叫做邦雷斯，是现任兽王邦力斯的异母兄弟。邦雷斯从小就力大无比，五岁时就能打败数个成年兽人，在其他兽人眼中，这种力量强得过于离谱，简直就像是怪物，因此他们十分恐惧，所以趁他睡着时将他制住，关在了这个铁笼子里。兽人们不给他东西吃，也不让他喝水，打算让他自生自灭，没想到月璃却因一时好奇救了他。

邦雷斯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同龄人全都躲着他，如今一个陌生的人类少女却待他如此真诚，他孤寂的心灵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月璃站起身来，“我两天后才走，明晚我还会再来看你的。”

“等等……”邦雷斯叫住了她，红着脸嗫嚅地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月璃。”少女留下了一个爽朗的笑容，转身飞快地跑了。

“月璃……月璃……”邦雷斯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将它牢记在自己心里。

月璃回到帐篷前，刚要掀开帘子进去，却发现虚空正站在她的身后。

“你去了哪里？”虚空带着美丽的微笑问道，一点都没有责问的意思。

在诗人清澈的眼神注视下，少女完全没有办法说谎，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是这样啊……”虚空美丽的眼睛闪动了一下。

“虚空先生，那些兽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同胞呢？”月璃愤愤不平地说。

虚空悠悠叹道：“他们的做法也不难理解，人们对于无法控制的强大力量总是充满了恐惧。”

“可是邦雷斯从来都没有伤害过其他人呀！”

“他现在虽然没有伤人，并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拥有强大力量的人往往会轻贱其他生命。”

“为什么呢？虚空先生，我不明白你说的话。”月璃无法认同虚空的说法，邦雷斯给她的印象是一个善良的兽人，她相信他绝不会轻贱生命的。

虚空看着少女的眼睛微笑着问道：“我问你，要是你不小心弄死了一条小狗，会不会感到难过？”

“会有那么一点吧。”

“那么踩死一只蚂蚁呢？”

“当然不会啦！”少女理所当然地答道。

“为什么同样是生命，你对待它们的态度会有那么大的区别呢？”虚空的声音变得深沉起来。

“因为……蚂蚁太小了吧。”少女低声说道。

“我刚才所说的也是同样的道理，当你拥有了超越世人的力量之后，世间所有的生命在你眼中也会变得如蝼蚁般卑贱，到时候你就会像对待蚂蚁那样对待他们。”

“所以，可以说强大的力量本身就是一种罪恶。”虚空低低地说，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

“那……怎样才不会变成那样呢？”少女陷入了困惑中。

虚空低下头来，美丽的眼中流动着深邃的色彩，轻声地像是在对自己说道：“无论变成怎样，都不要失去人性。”

碎骨荒地中、半兽人营地的西方，矗立着一座由巨石砌成的雄伟宫殿，虽然从人类的眼光来看显得很粗糙，但对半兽人来说，这座宫殿已经非常精致了，而且它还有着特殊的意义。

——因为，这是战神阿瑞斯的神殿。

神殿外站着两名半兽人，从衣着上看可以知道是神殿的祭司，此刻他们正在窃窃私语着。

“哎，你说兽王大人能不能得到战神的承认？”

“不知道，兽王大人已经把自己关在里面几个月了，也不知道他成功了没有。”

突然，一声愤怒的咆哮从神殿中传出，吓得两名祭司软倒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被神器所认可？”邦力斯狂吼道。

“神器只会选择配使用它的人为主，兽王大人，你还没有这个资格。”说话的人裹着黑色长袍，头部被一块黑布蒙住，沙哑的声音显得他十分苍老。

“吼！！！——”邦力斯狂怒地咆哮着，但是对眼前这位半兽族中地位尊崇的大祭司他也不敢怎么样，只能用吼声来发泄郁愤。

“我已经是族内最强的战士了，要是连我都不行，那还有谁能有这个资格？”邦力斯的语气透着明显的不满。

“神自会安排一切。”

“哼！”邦力斯恨恨地哼了一声，大步踏出了神殿，地面发出的呻吟彰显了他的怒气。

目送着邦力斯的身影在大殿中消失，大祭司转头看向身后战神神像手中巨大的铁锤，遮掩住面容的黑布下传出了幽深苍老的声音：“战神之锤啊，你的主人将要出现了。”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野火晚会
（更新时间：2004…6…19　11：55：00　　本章字数：4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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