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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的极致重生-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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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惠伯双眸闪烁了下,然后笃定的说道:“可靠,老夫人放心,他绝不会出卖侄孙儿的。”

不出卖崔惠伯,并不意味着不会不出卖崔家。

老夫人心里冷哼一声,目光又落在崔泽身上,“阿泽,这事儿可大可小,按理说,京城里的勋贵高官养外宅的人多了去,但大郎却是国子司业,为人师表,私行不得有亏,这事儿必须好好处理。六郎既然已经把事应了下来,那么这事就是六郎做的,那个孩子先把他接回来妥善安置,那个女人嘛——”

顿了下,老夫人问向崔彦伯,“那个女人还有亲人吗?如果有的话,让她的家人写一份纳妾文书,把户籍落在六郎这儿。”

崔惠伯抢先回答:“老夫人,您放心,那个女人为了让儿子认祖归宗,已经提前自缢了,她也没有什么家人,只需把孩子好生安置就可以。”

老夫人闻言,眉头却是一皱,追问道:“户籍呢?那女子的户籍在哪里?”

没有家人?难道是官奴或者贱籍女子?

崔彦伯涨红着脸,道:“柔娘是抄没的犯官家眷,家人都不在了,她的户籍没有问题。”

也就是说不是来历不明的女子。

老夫人眉头略略一松,但心头还是有种不安的预感,她扭过头,对崔守仁说:“阿弟,这事儿先这么办吧,就按六郎的说辞,把那孩子记做养子吧。大郎那里,让他去祠堂反省反省,具体怎么做,你是家主,你来安排。”

崔守仁愧疚的低头称是,“都是阿弟管教不严,让阿姊受累了。”

老夫人摆摆手,“说这些虚话做什么,我累不累的倒也不值什么,只是你们几个都是为官之人,做事更需小心谨慎。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咱们家在京城立足不易,千万别因为一些小事而导致家族衰败啊。”

崔守仁、崔泽和崔彦伯齐声躬身应道,“是,谨记老夫人(阿姊)教诲。”

就这样,崔彦伯请了半个月的病假,崔惠伯多了一个养子,大少夫人王氏侍奉夫君汤药、疲劳过度也病倒了,大夫人又是看顾儿子、又是管家也躺下了,崔家的中馈由三少夫人韦氏和刚回京城的二夫人共同主持。

当然,这是崔家的官方说法,而坊间,则流传着‘弟弟代兄长顶缸’‘崔大郎豢养外宅,气病发妻、嫡母’的种种不堪言论。

崔家的纷纷扰扰,萧南一概不管,就连重阳节时,为迎接二房回京而举办的家宴,萧南也没有参加,只是事后托崔幼伯给二房诸位亲眷送了礼物。

时间过得很快,当崔家的绯闻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时,冬天悄然来临。

而萧南,也到了瓜熟蒂落的日子。

这天,崔幼伯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来崇仁坊探望萧南。

就在萧南纳闷的时候,萧镜带来了一个爆炸性新闻。

“崔老相公的嫡四子找到了。”

萧南惊诧不已,“嫡四子?卢老夫人就生了三子一女呀,哪儿来的嫡四子?”

而萧镜接下来的话,更具震撼性:“那人就是把儿子过继给三戟崔家崔洋的人,是崔嗣伯的生父”

第117章喜庆(一)

萧南只听得目瞪口呆,双手无措的抱着硕大的肚子,不知该说什么好。

萧镜最近也是冬日无聊,访友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八卦回来,恰巧又跟女儿的婆家有关,这才细细打探了一番。

“……二十多年前,崔家不是发生了一件祸事吗?坊间有流言,说是崔家出了叛奴,为了报复主家,竟将卢老夫人刚产出的嫡幼子偷了出去,引得崔家大乱……”

萧镜缓缓将听来的官方说法讲了出来,狗血的桥段、离奇的情节,简直比坊间最火爆的传奇故事还要传奇,连大公主也听得入了迷。

“现在三戟崔家和双相崔家两方的家主都坐到了一起,正在商讨崔清,哦,也就是崔家那个被偷走的嫡四子,商量他的入籍问题。”

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萧镜才把这个京城最大的八卦讲完。

大公主体贴的递上温热的红枣姜片茶,随口问了句,“这么说来,崔嗣伯竟是崔老相公的嫡亲孙子?”

要知道,皇后之所以不同意兕子和崔嗣伯的婚事,与崔嗣伯嗣子的身份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崔嗣伯是三戟崔家长房的嗣子还好些,好歹也能继承家业。

偏过继他的是个不怎么出色的庶子,唉,庶子的嗣子,出身也太低了些。

皇家公主又不是嫁不出去,怎肯如此委屈呢。

但,若崔嗣伯是前宰相的嫡孙、现宰相的亲侄,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据大公主所知,崔家靠恩荫出仕的只有一人,而崔家从老相公到第三代的崔彦伯,都位居高官,也都达到了门荫子孙的资格。

更更让人惊喜的是,双相崔家的门荫机会多、人选却有点儿少,崔嗣伯若是认祖归宗,不管是出于补偿,还是家中客观条件,他都能得到祖父的门荫。

这样一来,崔嗣伯岂不是就能达到阿娘的条件了?

越想越兴奋,大公主无比期待的等着萧镜的答案。

萧镜说了小半天的话,早就口干舌燥了,不过良好的士族礼仪已经渗透到了他的骨髓中,仍是姿态优雅的轻啜着茶汤。

大公主等得心焦,萧镜那边还在慢条斯理的拿帕子擦拭嘴角。

就在大公主心急的要张嘴的时候,萧镜终于开口了:“不好说,毕竟崔嗣伯已经过继给了崔洋,宗族大如天呀,就算是找到了嫡亲祖父,只要在族谱上记着崔嗣伯是崔洋的儿子,崔守仁也无可奈何。”

再说了,这事儿太过离奇,崔清是不是崔家的嫡幼子还需核实,现在说崔嗣伯的事儿,有点儿为时尚早。

大公主有些泄气,忽然间对崔家的八卦失去了兴趣,转而将注意力放在快要临产的女儿身上。

只是,当大公主的目光落在萧南那大得出奇的肚子时,她不免有些担心:“……乔木肚子里的胎儿太大了,当初还以为是双胎,结果太医诊了脉才发现不是。唉,这么大的孩子,生产的时候可能会很辛苦呀。”

袁氏见婆母一脸担忧的样子,忙劝解道:“阿娘,您也不用担心,乔木的身体一向很好,苏妈妈和秦妈妈都极有经验,她们不是也说乔木的胎儿虽大,但生产的时候极有可能是顺产嘛。”

李氏也赶紧附和,“是呀是呀,祖宅的老妈妈们也提前来到了咱们这儿,稳婆、医女什么的也都是极为稳妥的,还有太医,也在十天前就住在了家里坐镇……咱们准备得这么齐全,定不会有问题的。”

儿媳们说的话,大公主当然清楚,这些人几乎都是她亲自帮乔木准备的。

但是关心则乱呀,肉割不到谁身上谁不疼。

乔木是大公主唯一的女儿,说她是自己的心肝儿都不为过,如今女儿将要面临女人一生中最大的难关,且极有可能是生死关,大公主怎么会不担心。

尤其是随着产期的临近,大公主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偏这种事儿不能靠其它的方式舒缓,大公主唯有不停的发放号施令——

“对了,产室都收拾好了吗?可曾烧了火墙?”

袁氏作为大公主名下唯一儿子的娘子,帮大公主主持着公主府的中馈。

听了婆母问了N遍的问题,袁氏耐性很好的扮演复读机的角色,第N次的回答:“阿娘放心,产室都准备好了,火墙也提前烧好了,另外,为了确保安全卫生,儿命人每日都要在室内熏醋,生产用的物品也都用烈酒或者沸水擦过。”

大公主满意的点点头,忽又想起一个顶重要的问题:“还有,在佛祖前供奉的经书可曾准备妥当?我记得曾让针线房的人绣了九九八十一套《难月文》,可都绣好了?”

袁氏无声的叹口气,脸上仍是不露分毫,柔声道:“都准备妥了,从上个月十五开始,儿已命人将经书和绣好的《难月文》送到了法门寺,请寺内的得道高僧们日日诵读,直至乔木顺利生产。”

大公主微微颔首,雷达一样灵敏的目光再次落在女儿身上,猛地发现了一个问题:“咦?今天八郎没来探望乔木?”她说怎么总觉得今儿木犀院格外安静呢,原来是那个每日来读书的人没来。

这个问题,袁氏也发现了,不过她却不好回答。

倒是一旁的乔木,见阿娘为了她,已经乱了心神,忙说道:“阿娘,崔家出了那样的事儿,八郎怎么还有时间过来?再说了,他每天都来,也不差今儿这一天嘛。”

大公主这会儿的神经高度紧张,哪里听得进女儿的话,崔八的缺席,让她又想起了一个问题:“……崔家可曾派人去寺里请师父诵经?还有,现在是冬日了,前几天又下了初雪,城里定有受灾的难民,崔家可曾派人去施粥?”

古代女人生产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且因医疗条件等诸多客观因素,新生儿的夭折率极高,是以人们都寄希望于神佛,每当家中有产妇,在产妇临产的那个月里,婆家和娘家的人都要去寺庙许愿烧香,诵读《难月文》。

条件允许的人家,还会施舍大笔的香油银子,甚至是施粥、施米,广做善事,以求佛祖庇护产妇胎儿平安健康。

萧南回到公主府后,大公主便遣人去了法门寺,捐了一百金的香油钱,又捐了一千套的经书,请寺内的高僧们每日为萧南诵经祈福。

另外,大公主还吩咐大管家,减免了她名下田庄的三成田租,并嘱咐家里的男人们,出门的时候,若是碰到病弱鳏寡乞丐难民,都要施舍铜钱,好给萧南积善积福。

除了这些,这个月初一,大公主亲自去了法门寺,诵读了九九八十一遍的《难月文》,以求佛祖保佑她的乔木和外孙平安康泰。

可以说,但凡是世人能想到的、能做到的事,大公主都做了,让看在眼里的萧南感动不已。

“阿娘,您行了这么多善事,萧家也是积善人家,佛祖定会保佑女儿的,您就别再担心了。”

萧南见大公主脸色不虞的样子,很是心疼,起身缓步走到大公主身边,拉着她的胳膊,轻声说道。

大公主听到女儿的声音,脸色缓和了些,但眼中的寒意却没有减少分毫。

哄着萧南跟两个妈妈去院子里散步后,大公主转头看向大儿媳,“你派人去崔家,问问郑大夫人是不是囊中羞涩,若是崔家没钱,本宫借给她一千金,烦请她看在乔木怀着崔家子嗣的面子上,不拘去哪个寺庙诵诵**、烧烧香,再不济,好歹给乔木诵一遍《难月文》,就算本宫‘求’她了”

袁氏听大公主说得极为难听,连‘本宫’都说出口了,便知道婆母这是真生气了。

其实,她心里也暗恼崔家太没规矩,儿媳妇要生产了,她们竟一点儿表示都没有,这还是望族呢,简直连寒门窄户的人家都不如。

“是,阿娘,儿这就命人去”

微微躬身,袁氏答应的极为干脆。

“还有,把崔八给我‘请’来,乔木这几天就要生产了,他这个做夫君的却不在身边,像什么样子?”

大公主越想越气,女儿贵为县主,嫁给崔八已是低嫁,结果崔家还这么不重视她,简直太不把她李丽质放在眼里了。

“本宫知道崔家出了事儿,但崔家上有德高望重的崔老相公,下有能干出色的崔彦伯,少崔八一个人,应该也误不了什么吧?”

哼,崔八原本就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现在弄得活似离了他,崔家就不能裁决大事一般。

大公主生着气,袁氏也对崔家有怨言,是以派去传话的人,说话也不怎么客气。

为了突显崔家的失礼,大公主还特意命人抬去了一箱金铤子,当着二夫人和不少崔家女眷的面儿,生生将大夫人的面子扯下来丢在了地上。

大夫人又羞又恼,立刻叫来崔八,指桑骂槐的训斥了儿子一通,心里更是暗暗给萧南记了一笔。

为此,当天崔幼伯来到公主府的时候,几乎是黑着一张俊颜。

不过,还不等他跟萧南闹脾气,萧南已经发动了,满头是汗的被人搀扶去了产室。

“乔、乔木……”

崔幼伯傻眼了,呆愣愣的看着众人拥簇着萧南从他眼前走过。

“乔木要生产了,你还愣什么?还不赶紧跟上去?”

萧博见崔八呆滞的模样很是不悦,用力捶了他肩膀一记,大声喝道“哦哦哦,好,这就去,这就去……乔木,你、你别怕,我,我来了”

崔幼伯惊慌之下,也顾不得什么仪容仪表了,几乎是同手同脚的朝产室冲去。

第118章喜庆(二)

“……以兹舍施功德,念诵焚香,总用庄严,患者即体;惟愿日临月满,果生奇异之神童;母子平安,定无忧嗟之苦……”

老夫人跪在蒲团上,手里捻动着一串沉香佛珠,一旁的崔薇则捧着一卷《难月文》,沉声吟诵着。

比起老夫人的全神贯注,崔薇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一边反复吟诵着,一边偷眼去看老夫人的脸色。只见老夫人保养得当的脸上,此刻满是淡然,根本无法从她的面部表情上看出喜怒。

似乎佛堂外众人的不安和喧闹,跟老夫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佛香缭绕中,老夫人甚至给崔薇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她老人家已经抛开了尘世的所有纷扰,崔家的是是非非也跟她没有半点儿关系。

唉,想到崔家几天来的大小麻烦,崔薇就忍不住想叹息。

说实话,当初六哥撞破大哥有外宅的事情后,原本想借此‘请’大哥给他推荐个差事。

那时还是崔薇拦住了崔六,费尽口舌的劝说他,“……大兄是国子司业,最重名声,一旦被人知道他私行有亏,他的仕途也就毁了……六哥的朋友自是信得过,但还有一句话,叫做‘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如果崔家的死敌找上他,许他更多的好处让他揭发大兄又该如何?纸包不住火,干脆把这事儿捅出去……你替他背了这个黑锅,不光大兄,就是大伯父、大伯母甚至是阿翁也会对你另眼相看……”

‘庶女’里的十一娘不就是因为帮徐五爷养了私生子,而得到了上至太夫人、下至徐五爷的愧疚和疼惜嘛。

这事儿跟小说里的几乎差不多,没理由人家能成功,她和六哥就注定失败吧?

是以,崔薇几乎是费尽了口舌,好歹才劝住了六哥。

事情也像崔薇预期的那般,六哥出面认下了那个孩子,大伯父一家以及老相公对六哥都多了几分善意。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她们兄妹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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