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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落--永嵊皇朝系列五---焉知非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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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僵,这可不是他的初衷。
  听了聂瑶的邀请,天狼剑眉一挑,微笑着走过来,刚才聂瑶褪衫入水,虽然只是自然动作,但在他看来却别具妖娆,聂瑶体型纤瘦,却精干结实,月华给那身肌肤投下一层淡淡银光,左肩那尾鹰羽釉蓝如玉,和清亮肌肤相称,分外妖艳。
  看到聂瑶在邀请自己后一脸懊悔神情,天狼暗暗好笑,走到他身旁,见他因为自己的靠近绷紧身躯,反而让自己心生逗弄,摸摸他左肩,道:「肩膀消肿了,恢复得很快。」比自己想象要快得多,墨青里含的药液颇烈,虽然当时他下手很轻,但以聂瑶的体质,至少也要大半个月才能完全消肿,没想到只几天时间那肿伤便退了,这让天狼很吃惊。
  「我是大夫嘛,当然会自医。」略带粗糙的手指在肩上滑动,有种怪异的酥麻感,想起之前的热切吻吮,聂瑶心开始微微震跳,眼帘抬起默默注视天狼,等候他下一步举动。
  天狼却把手收回去了,只将毛巾放在旁边,「你慢慢泡,我去附近走走。」
  聂瑶很惊讶,目视着天狼起身离开,稍停了一会儿,他闭上眼靠在青石上,温水承裹着躯体,让一直绷紧的心神慢慢舒缓,正泡得舒服,忽听一阵悠扬笛声传来,转头望去,见天狼坐在远处一块石上,手持短笛吹奏,曲调却是上次自己用树叶随意吹的那曲,不由一怔。
  只听一次便将曲子暗记于胸,没想到他居然有如此天资,而且他明明对自己有兴趣,却隐忍不做,这到底是在欲擒故纵,还是另有图谋?聂瑶重阖上眼帘,觉得和天狼相处几日,自己反而愈发看不透他了。
  就像跟人对弈,明明十分有把握算计好对方的去路,他却偏偏走出一步坏棋,反而把所有棋路都打乱了,让自己不得不另想棋局,这种被动的感觉很糟糕。
  心突然有些烦乱,连泡浴都没了心情,聂瑶正准备起身,忽听对面蒿草丛中传来窸窣声响,随即一枚箭翎穿过黑暗空间,向他射来,他慌忙闪避,却有人更快,寒光斜里刺过,荡开了箭羽,天狼跃到他身前,冷峻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惊慌,急问:「有没有伤着?」
  对上那双墨瞳,聂瑶心中突然泛出异样情感,原来他一直都在注意着自己,所以才会在危险发生的瞬间,及时为自己遮挡。
  「没事。」
  见聂瑶没受伤,天狼放下心,纵身跃到方才放冷箭的地方,射箭的人已跑掉了,看看前方葳茂草丛,他放弃了追踪,返身回来,聂瑶已经穿好衣服,手里拿着那枚羽翎,天狼接过去看看,箭身上刻着一个虎头标记。
  「你认识?」见天狼看到那个标记后神色有些难看,聂瑶问。
  「海岳。」犹豫了一下,天狼给了回复。
  聂瑶耸耸肩,「不奇怪啊,他说过要杀我的。」
  「不是他。」天狼很了解海岳的个性,他要是杀人,会正大光明的出手,绝不会暗放冷箭,不过不管是谁,瑶瑶的处境很危险,他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拉聂瑶上马,拨马直奔草丛深处,很快草丛中出现一条羊肠小径,聂瑶奇道:「这不是我们来时的路。」
  「这是近路,另一头通向山间。」马行至一处,天狼用马鞭指着前方山峰道。
  听着天狼述说,聂瑶看那条通往山间的路径,路两旁蒿草丛生,若非他指点,自己根本不会注意到。
  回到族地,天狼送聂瑶进毡帐后便离开了,聂瑶睡下时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巡逻的脚步声,猜想那该是天狼派来守卫的士兵,不由苦笑,这只狼还真把自己当宝了,也不知算不算是好事。
  清晨醒来,早点已经准备好了,想起昨晚的经历,聂瑶有些神不守舍,拿茶碗的手滑了一下,指肚被碗沿豁口划出了血,来送早点的侍女吓得慌忙掏出绢巾替他擦拭,又连声赔罪,聂瑶温言安慰了她几句,她才止住慌乱,告辞退下。
  吃完饭,聂瑶拿起药包准备去诊病,海战匆匆跑了过来,道:「天狼让你去一下。」
  「什么事?」
  「去了就知道了。」
  海战看聂瑶的眼神有些异样,支支吾吾不肯说,心知有异,聂瑶没再多问,随他来到天狼的帐中,里面有不少人,海岳也在,看到他,脸上露出冷冷的笑,聂瑶上前给大家见礼后,问天狼,「是不是找出暗杀我的人了?」
  天狼摇摇头,海岳在旁冷笑道:「也许你平时亏心事做得太多,才会遭人暗杀吧,六王爷!」
  聂瑶一愣,随即看到奎叔将一张画影图形抛到桌案上,图像旁写着永嵊六皇子在游猎中失踪,发现者请速告知羌月,必当重谢等等之词,笔迹出自阿丑,他工笔不错,把画画得栩栩如生,天狼等人看了,自然便知自己就是六王聂瑶,羌月这寻人举措倒是有恃无恐,似乎一早料到不管是哪个部落的人遇到自己,都不会多加为难,他们没力量跟天朝相抗衡,说不定还会趁机讨好自己,以求得天朝援助呢。
  「原来你是皇子哦,一点儿架子都没有,真看不出来。」海英在旁边啧嘴。
  奎叔冷笑道:「你们永嵊朝先派皇子和亲,又伪装身份混进我们族里来,究竟是何居心?!」本 书 由 耽 行 天 下 制 作 禁 止 无 权 转 载
  「我们那日相遇只是碰巧,我又不知你们是敌是友,隐瞒身份不为过吧,再说当时就算我说自己是皇子,你们会信吗?」见身份已露,聂瑶索性大方承认。
  话说得合情合理,海岳恨恨瞪了他一眼,转看天狼,「人是你带回来的,还为他担保,现在如何解释?」
  「他不是奸细,他只是永嵊的六皇子。」天狼神色平静,淡淡道。
  「不过他是羌月的和亲驸马,说不定是帮羌月来刺探我们的,此人不可留!」
  奎叔钢刀挥出,但随即便被天狼长剑荡开,将聂瑶拉到自己身后,冷声道:「别再对他出手!他不是什么羌月驸马,他是我的人!」
  冷目扫过,看到大家惊疑眼神,天狼解开聂瑶衣领,向下褪了褪,聂瑶肩上的釉蓝鹰羽赫然现出,看到它,众人都变了脸色,那是属于天狼的徽记,此刻出现在聂瑶身上,是天狼承认他的凭证,相同印记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摊有,也就是说……海岳失声叫道:「你们……已经……」
  对上海岳的惊诧目光,天狼点头,「正是。」
  海岳气极反笑:「你横刀夺爱,有没有想过羌月肯不肯善罢甘休?」
  「明日我会带瑶瑶去羌月说明一切,姻缘讲究你情我愿,那个羌月公主自会明白。」
  「你打算自投罗网?」
  天狼将那张画影文告拿到手中,道:「他们不会自毁其说,我以瑶瑶的家人身份拜访,量他们不敢多加为难。」
  家人!聂瑶暗中翻了个白眼,除了自己家那帮狐狸兄弟外,他什么时候又多出个家人来?再看看众人,每个人脸上都明明白白写着他和天狼有奸情的字眼,拜托,到目前为止,他们只吻过而已,而且还是强吻,要是这也算奸情,那真是世上最纯情的奸情了。
  清清嗓子,聂瑶觉得他这个当事人有必要说两句,可是话还没开口,就被天狼冷目瞪回去,道:「此事我会一人承担,给羌月一个交待。」
  「既然族长已经决定,我们当然没有异议,你想独闯羌月,那也由得你!」海岳说完,拂袖便走,其他人也随之离开,海战犹豫了一下,上前拍拍聂瑶肩膀,「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当你是朋友!」
  房里很快只剩下聂瑶和天狼二人,这是聂瑶头一次进天狼的毡篷,他左右看看,见桌上摆了许多书简和应用地图,书架上也列放着各种书籍,一室墨香,仿佛这里不是营帐,而是某位儒士公子的书屋,眼神掠过架上几本兵书,聂瑶挑了一下眉,那是他二哥聂璎撰写的用兵劄记,有些地方自己加有批注,都是几年前的随兴之笔,京城书局虽有贩卖,却没想到远在塞外的天狼也会有存藏。
  「我看过你的批注,文笔锋利,见解独到,不愧为永嵊贤王。」见聂瑶看到自己的藏书,天狼道。永嵊二皇子的武功,六皇子的文采一直为世人所称道,在他心中,聂瑶该是胸怀珠玑,学识渊博的儒士,可是几天处下来,他发现了瑶瑶举手投足中不经意流露出的可爱,跟初识形象大相径庭,不过不管哪一种,都让自己着迷。
  聂瑶随手抽出一本兵书翻了翻,又放回去,坐下来一掸衣衫下摆,问:「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被点破,天狼爽快承认:「我们曾见过的,三年前,在京师。」
  他随族长去永嵊朝拜,空暇时跟族人们在京城闲逛,恰巧看到聂瑶的马车不小心撞到了行人,聂瑶立刻下来为行人看伤,又命人搀扶他去医馆就诊,那温和优雅的举止给天狼的印象很深,他常听说京师贵族骄纵跋扈,所以当知道那是六王聂瑶时,大为惊讶,后来族长觐见圣上,他在宫外等候,正巧聂瑶经过,遗落了腰间的香囊却不知,是他捡起交还的,聂瑶向他道谢时的温和笑颜就在那一刻印上了心头,再也挥抹不去。
  「是吗?」聂瑶揉揉额头。天狼的话想来不假,被人尊称贤王,他自然不会撞人后置之不理,有损贤王之名,没想到会被天狼误认为是贤良。
  「那个香囊你还在用吗?」
  「没有。」被别人碰过的东西他是不会再用的,说不定回头就扔掉了,而且他对天狼这个人半点儿印象都没有,他一向博闻强记,不过只记对自己有用的东西,三年前那个青涩男子的倾慕他断不会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不过三年时间,天狼便成一族之长,在草原称霸,此人果然不能小觑。
  聂瑶凤目微挑,向天狼微笑问道:「原来你对我一见钟情,所以才找借口给我刺青,想在我身上烙下你的印记对不对?」
  天狼脸色稍微有些不自然,聂瑶的话说中了他的心事,不过,刺青固然存有私心,但更多的还是怕他受到伤害,他知道聂瑶的身份早晚会被揭穿,印有属于自己的刺青,他才可以对属下有所交待,保护他周全。
  三年前京城中的惊鸿一瞥,那身锦衣轻裘在眼前拂过时,少年眼瞳里那抹清和的笑攫走了他所有情思,当时他就想,这样清雅绝艳的人儿是属于他的,总有一天待他称霸草原,他会来带他走,可是三年后命运之神眷顾了他,自动将人送到了自己眼前,当在荒原看到聂瑶时,他就只有一个念头——瑶瑶是他的,他要抓住这个人,这辈子都不放手!
  看着笑得云淡风清的人,天狼走过去,轻声道:「我喜欢你,嫁给我!」
  聂瑶脸上笑容一僵,天狼没在开玩笑,他知道,他也经常对别人说喜欢,却从来没想过要真正娶谁,可是这个他自认为轻佻的字眼此刻从天狼嘴里说出来,却重逾千斤。
  「你喜欢我?你根本不了解我,而且、而且你我都是男人,怎能谈婚论嫁?」他结结巴巴道。
  「喜欢就够了,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了解,前提是我们要在一起!」
  聂瑶没再多说,天狼眼瞳里闪着执着的光,让他知道这个男子现在有多认真,无谓的事他是不会做的,反正终有一天天狼会放弃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次日一早,天狼带聂瑶启程,射暗箭的人最终也没查到,这也是天狼选择立刻动身的一个原因,海战海英还有数名士兵同行,奎叔也在,看他不情愿的模样,聂瑶便知他肯随行必是出于海岳的指令。
  因为天狼的霸道,聂瑶依旧没机会单独骑马,而是跟以往一样与天狼共乘,还好天狼没有吃他豆腐,只是规规矩矩将他搂在怀里,驰骋中聂瑶遥望天地壮阔风光,心想,渭凉的兀克兄弟暴虐成性,羌月的赫氏一族又无强将,天狼称霸草原是早晚的事。
  赶路无话,夜半大家随地歇息,天又飘起了雪花,聂瑶好生无聊,问天狼,「海岳喜欢你,你知不知道?」在风曜住了几日,他早看出海岳对天狼的情意,海岳事事针对自己,与其说是提防,倒不如说是嫉妒。
  天狼拭剑的手微微一滞,却没抬头,只淡淡道:「一颗心不能分成两半。」
  「可是,比起一个还不了解的人,海岳也许更适合你,毕竟你们相处了这么多年,如果……」
  「我的人生没有如果!」
  完全鸡对鸭讲,聂瑶很无力,于是把话题转到另一个实际问题上,「你有想好见了羌月公主后,该怎么说吗?」
  「说你是我的人,让她别横刀夺爱。」
  话说得干脆利落,聂瑶被成功噎住了,暗想照赫连的脾气,听了这话不跟天狼动刀子那才叫怪事,他苦笑道:「横刀夺爱的那个好像是你吧?大哥,从头至尾你都没问过我的意见。」
  天狼抬起头,似乎很奇怪聂瑶会这样说,「你讨厌我?」
  「也不是讨厌啦……」如果只要不讨厌就能成夫妻,那天底下随便拉出一对就能结亲了对不对?
  没等聂瑶解释,天狼已低下头,继续拭剑,「只要不讨厌,你就会喜欢我,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这只狼太自大了,聂瑶叹口气,决定结束这种无谓的谈话。
  次日继续赶路,午后煦日暖照,聂瑶困了,正靠在天狼怀里眯觉,忽听一阵马嘶声,他睁开眼,见大家都勒住马缰,天狼神情凝重,墨瞳收紧,溢出狠厉光芒,那是野兽厮杀前的蓄势,充满杀机的力量,似乎随时都会爆发。
  「怎么了?」
  「有人在靠近我们,三十几人,坐骑都是长期训练的军马。」天狼遥望远方,慢声道。
  聂瑶侧耳听听,摇头,「除了风声还是风声,你是不是听错了?」
  「瑶瑶,别怀疑我的判断力。」天狼收回眼神,看聂瑶的眼里已转成微笑,搂在他腰间的手扣紧,道:「不过别怕,待会儿等野兽来了,趴到马背上,剩下的交给我。」
  「是敌人吗?」
  「马蹄声健而俊捷,该是渭凉的良驹。」
  说话间前方尘土飞扬,积雪翻卷,马蹄声响如震雷,瞬息即到,聂瑶看一下马队,果然有三十几人,不禁暗暗佩服天狼的耳力,但见当中一人一脸络腮胡须,身着豹纹大氅,魁伟凶悍,状如野人,却是渭凉族长之一的兀克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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