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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春-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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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三叔跪在脚边,声音低沉:少爷,强极则辱。少爷最想要的是什么?

晏十非醒来的时候浑身冷汗,喉咙像是被一双手扼住,无法呼吸。他揉了揉眉心,翻个身,微薄的晨曦透过窗纸洒在案上。

案上放着一个水晶盒子,里面是他的右手。

晏于非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那只一盒子,看了很久很久。

原来,他到现在还是没能放下。

无论是断手,还是小叔。

梦里殷三叔问得不错,他要的,究竟是什么?或许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目标,只是前所未有地对前进的方向产生了怀疑。

“小叔……”他发出一个低低的叹息,犹如耳语。晏门的二公子,许多人眼里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终于看上去有那么些脆弱无助,“小叔,如果你活着,告诉我要怎么办?”

没有人回答他,晏于非自嘲地笑了,顺手一拉床边的小铃,早有仆人端了热水进来供他梳洗。

“少爷,您带回来的那个姑娘醒了,大夫说病得挺重,要好生照料。”仆人给他汇报昨晚的事,“殷先生照料了姑娘一晚,正吩咐厨房熬药。”

晏于非微微一房,殷三叔亲自照顾葛伊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约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十五章  各自的路

伊春确实醒了,不过醒得相当狼狈,浑身上下除了眼睛,几乎全部被裹上了绷带.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全身骨头都碎了,或者是皮肤全烂了,不然为什么形象如此惊悚?

屋子里很暗,药气又湿又热,游走在周围,令她浑身痒到发麻,偏偏一根手指也不能动,她急得快要抓狂。

嘴上覆盖一层厚厚的绷带,她索性用牙咬开,扯了嗓子大叫:“舒隽!”

还没叫完,便听门口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醒了?情神不错,你果然命大!”wωw奇Qìsuu書còm网

这声音让她大吃一惊,手在床边一撑,险些翻身摔个狗吃屎,结果牵动了左手的伤口,痛得她“哎哟”一声。

殷三叔走过去,足尖一抬,轻轻将她歪过来的身体踢回床上,而不至于伤到她的断手。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椅子上,手里不伦不类地端着一碗药,也不打算给她喝,只用一种像要把她活剐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伊春丝毫不惧,直勾勾地瞪回去,隔了良久,才问:“舒隽呢?” 殷三叔冷道:“山崖下面只有你一人。若不是少爷好心,岂能容你这般嚣张!”

她没说话,却把眼睛慢慢合上了,神情平静。和舒隽去参加品香大会,收例晏门主的信,驾车前往黄鹤楼,遭遇突袭舒隽生死未卜就此失踪……这一系列的过往在她脑海里一遍一遍如流水般掠过。

殷三叔声音冷淡,分明含着极度的不情愿,“少爷总还是宅心仁厚,念着你是女子,多处忍让,又因你剑术出众,愿屈尊前来招揽。你若再冥顽不灵,纵然少爷饶得了你,老夫的双剑必不饶你!”

他认定晏于非救她是另有企图,此时正值晏门大肆招揽人才、全力拓展势力范围的时候,葛伊春剑术高明,年纪又轻,绝对是个好料子,纵然脾气古怪不好拉拢,但如今少爷救了她一条命,先前的恩怨也可以相抵了,她自是找不到什么由头来推却。

虽然在殷三叔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他始终忘不掉少爷的右手断得那么冤屈突然,把葛伊春砍成一干块也不能弥补少爷的损失。可是少爷要成大事,岂能纠结这等私人恩怨,他殷三亦只能成全。

“老夫真恨不得将你双手都砍去!”他皱眉厉声说。

伊春慢慢地睁开眼睛,既不生气,也不恐惧。她淡淡地望着殷三叔,只说了一句话:“你们做梦。”

殷二叔扬手便要抽出双剑,门口一人忽然轻声道:“殷三叔,你辛苦了。”他飞快收势,急急转身,“少爷!老夫一万分不赞同您的行为,此女留着必成祸患!”

说罢他恶狠狠地哼了一声,疾步出门,竟连礼也不行。晏于非眼见他横冲直撞出了庭院,也不知今天多少部下要承受殷三叔的怒火,面上不由得浮出一丝笑,不过很快这丝笑容就消失不见了。

他见伊春虽然包扎得根本看不出头脸,但白布下那双眼睛却依然黑白分明,磊落干净。不知为什么,他竟在这个瞬间想到在山崖下她狂乱而迷惘的眼神。

大约在山崖的时候,她才真正像个女人,而不是云一样自由自在的侠客。晏于非走过去,端起先前被殷三叔泼了大半的药,轻轻吹着上面的热气,低声道:“我们没找到舒隽,不过以他的身手,要死也并不容易。”

伊春道:“你们最擅长的不光是胡乱杀人,还要加上装模作样!你敢拍着胸口说,这件事与晏门无关?”

晏于非摇了摇头,“确实不能否认,此事是我三弟任性妄为……”

话未说完,便见她闪电般弹跳而起,他手上那碗药没端稳,被她甩手直接丢了出去,恍的一声碎了。晏于非吃惊之下定睛再看,却见她早已扯下满脸白布,露出红红白白的脸,脸上许多细小的伤疤,因上了药,颜色相当古怪,显得那张脸看着像唱戏花脸一般。

她森然道:“放火杀人,在你们嘴里只是任性妄为!没有这种任性妄为!杀人偿命而已!”

晏于非只觉喉中发苦,真要遂了平日里的心性,直接把她乱剑刺死才是最简单快速的解决方法。事实上,他早就该把她杀了,一直拖到如今,时间越久,他却越不想动手。

门主说过,此女不简单,苍鹰似的人物,日后必要有所成就,倘若有机会得为我用,自然是好,不能为我用,那也不能为难了她,好生待之,以友相处。

想到这里,他也只能苦笑,纵然没有她那断手一剑,没有杨慎死得突然他与葛伊春也永远做不了朋友。只要他还记得小叔,朋友就是妄谈。

  “你先养伤吧,以晏门的势力要找到舒隽并非难题。”晏于非不愿与她多说,起身便走。

伊春猛然抓住他的袖子,“晏于道在哪里?”

她问得如此理所当然、如此不客气,晏于非略感恼怒,皱眉道:“莫忘了,这里是晏门,葛姑娘还是谨慎些为好。”

伊春一把放开他,抬脚便要冲出去,

她不是个擅长讲理的人,她向来擅长动手。

晏于非尚未来得及阻拦她,眼见她跑出几步,然后歪歪扭扭地摔了下去说到底她的伤还没好,方才只是硬撑罢了。

“我……我要去找晏于道!”她脸色发绿,蜷缩在地上喃喃地说着。

“葛姑娘保重,只当为了与舒隽重逢吧。”晏于非伸手想扶,不知为何又缩回来,径自走出去将门关上了。她瑟瑟发抖的模样也被关在门内。

晏于非神色凝重地背着手,朝斜对面树顶望了一眼,立即有属下自隐蔽处奔出跪在脚边等候命令。

“去找三少爷,他不是一直想对付扬州一带的水鬼么,这次便派他去,不成功不许回来”

无论如何,还是把晏于道暂时调离晏门为上。

一直黑着脸的殷止叔终于主动出现了,他勉强压抑着满腹不满,沉声道: “少爷的计谋自然是好的,属下目光短浅,只是不明白少爷要拿那女子如何?

这个问题晏于非已经问过自己无数遍,始终没有答案。他长叹一声,将狼毫放在比加上,长袖下是一幅画,墨迹犹新,画的是秋菊数朵,用色严谨,秀雅高洁。

他声音很轻,“殷三叔,从小晏门里很多人都夸我有才于,和死去的小叔很像,我甚至会觉得,自己就是他,我和他已经分不出彼此了。”

殷三叔一时没想到他突发这种感慨,温言道:“少爷与小门主才干相当是好事啊。”

晏于非笑了笑,“连你也这么说,可见我一生也逃脱不了小叔的阴影。”

殷三叔有些急,“少爷何出此言!”

晏于非拦住他后面的话,淡淡道:“所以我才不想做第二个小叔,晏于非是晏于非,与晏小门主并不一样。他能做的事,我也能做;他不能做到的事,我一样能做。他是最好的猎人,死在最强悍的苍鹰爪下,我却不同,我不会死……殷三叔,我不会死,再也不会受一点儿伤。”

“少爷……”殷三叔默然。

“殷三叔不用担心我。”他又笑了笑,取笔将秋菊勾勒出阴影来,“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真的不用担心吗?殷三叔深深地看着他,如果不用担心,为什么你眼中神采与平日不同?为什么……你看上去全无平日的稳重冷淡?

葛伊春,不过为了这个女人,断一只手还不够?她究竟算什么东西,值得被这样看重?

“少爷,不过是个女人。”殷三叔冷冷地说,“她只是个女人,少爷从小自律,少近女色,遇到个特别点的难免慌乱。少爷若是喜欢她,一也是这等江湖女子的福气,今晚我便让人抬她去少爷房里。”

晏于非愣了半响,忽然失笑,反手将案上的画纸一把揉烂,低声道:“你不明白我,殷三叔,你从来也没了解我……”

这复杂而纠结的思绪,岂是简单的色欲所能概括。

她若是桀骜的鹰,他便是锐利的猎手;她若是无所拘束的云,他便要做一阵狂风;她若是自在绽放山野间的花朵,他便要做那个摘花人。

无关男女,只是征服。小叔没有做到的事,他未必做不到。不会了,他再也不会被小叔的阴影蒙蔽遮盖,他是他,他有自己的方式。

葛伊春,断了他右手的人,唯一能让晏二少记在心底的影子。

我若要你活,你便必须活着。你若是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伊春的伤向来好得快,没几天就开始活蹦乱跳。在第十七次伤了守门属下企图逃逸未果之后,小屋的门窗前一夜之间被装了手指粗细的铁条,她硬生生地被晏于非软禁起来。

开始几天,她闹得非常凶,殷三叔甚至将难得用上的“母老虎”的称呼给她,除了门窗的铁条她没办法掰断,屋里能砸的、能摔的、能踩的,已经被她弄得不成样子了。好好一张床,硬是被她一上午拆成了碎木片,吓得看守人瞳目结舌。

下午晏于非慢悠悠地来了,既不发火也不皱眉,隔着铁窗见她在屋里走来走去,左手还吊在胸口不能动,右手却抓了三四根碎木头往地上砸,真像不安分的老虎,他难免有发笑的冲动。

“放我出去!”伊春一见他,立即扑了上去。属下们虽然明知她扑不出来,但各自曾经或现在见识了她身手的,都不由得心慌,下意识地将晏于非挡在后面。

晏于非说:“葛姑娘重伤未愈,为了自己身体好,还是多注意休息。”

“晏于非!”伊春忍不住大吼,她从未如此讨厌过一个人,即使以前知晓墨云卿背叛师门,要将她与杨慎逼上互斗的死地,她也未曾强烈地恨过他,“你若要软禁我,最好小心些,关我一辈子,否则我出来必取你项上人头!”

这话说得极狠,跟在后面的殷三叔登时大皱眉头,肚子里又开始叽叽歪歪少爷和葛伊春的事,恨不能自作主张把她杀掉干净。

晏于非不为所动,转头示意属厂捧上一件烧得焦黑的外套,上面血迹斑斑,东一块黑污两一个破洞,几乎看不出那原本的绛色。

“我派了属下将整个山崖包围搜索,只找到这件外套,想来舒公子身手绝佳,早已脱离险境。这衣服,便交给葛姑娘吧。”

伊春慢慢伸手接过这件破烂外套,默不作声地先将领口翻开,在后领的那块白绸上,赫然用红线绣着歪歪扭扭的两个字:“舒隽”。那是某天他抱怨衣服裂了个小口子,打算丢掉,于是自己突然来了兴致替他补上的。

伊春识字不多,写得更是难看,绣了整整两天才成功,这件衣服也成了舒隽的最爱,有事没事都穿在身上,笑得贼兮兮的。

她心中忽然被一根利器狠狠扎中,痛得眼泪奔腾而出,怎么也控制不住。她死死地咬住嘴唇,将硬咽的声音压下去,不想让这里的任何人见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在她心里,从来都不怎么需要为舒隽担心,他太强了,无论身体还是心灵,都轮不到她来操心。舒隽也常常感慨:我一辈子却栽在这丫头手里,我对你的感情,可比你对我的强烈多了。伊春,我会不会只是一个替补?

她没有回答过,或许她潜意识里也真的认为他只是个替补,他强大,诙谐,有趣,和他在一起那么轻松,什么都不用怕。可是她永远也不能体会到与杨慎一起的那种怦然心动,那种患得患失、互相依赖。

但她如今才知道自己错了,他在她心、里是如此重要,失去的那个刹那.她的心跳都停了。

舒隽偶尔叹息:伊春,多依赖我一些会死啊?你不让我靠,那我来靠靠你算了。

不不,他怎会是替补,她是个笨蛋,只不过一直没明白而已。

依赖他,相信他,有什么不好?让他同样依赖自己,信任自己,难道就不行吗?

舒隽和杨慎,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她自己一直混淆,害得他也只能迁就,忍了不少委屈。她现在想见到他,抱着他,什么都不说,只要抱着就好。

但他在什么地方?人为什么每次都在失去的时候,才明白对方的重要?

晏于非低声道:“既然只有衣服,便证明舒公子还活着,葛姑娘可以放心了。”

伊春将衣服紧紧地握在手里,沉声说:“有你们晏门在追杀他,你何必假惺惺地说这些?”

“门主找舒公子并非为了报仇。”晏于非显然不打算与她多说,“你不信也罢,总之好生养伤。”

他转身欲离去,却听伊春在身后问他:“晏于非,你究竟要怎样?拉拢我?讨好我?还是当作人质来要挟舒隽?”

他没有回头,定定地站了半响,才回答:“……我也不知,我只知不能放你走,在我明白之前。”

伊春抓住铁窗继续大喊:“那好,你留住我,至少要给我好点儿的待遇。这床已经烂了,你给我换个新的来,不然怎么睡觉?”

晏于非这次却回头了,淡淡打量她一番,说:“不必了,床既然是你自己砸碎的,想必你就喜欢睡在碎片上,这点儿爱好我不会剥夺。”

世道终于变了,连老实纯善的葛伊春都会骗人,她眼睛里分明写着:趁你开门换床,我就要开溜。

他若看不出来,就不是晏门二少。

于是这次便轮到伊春瞳目结舌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庭院里,大约还不太敢相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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