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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者无疆 [出书版完结]-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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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蓝若便该死。”苏轻涯的声音突然亮了起来:“在街边使幻术哄小孩开心的蓝若,取自己膝盖骨替人接骨的蓝若,十年来让血莲教再无纷争的蓝若,他难道就该死?”

  幽禅一顿,眼里血色更重,心却万分咸涩,好像沉进了深海。

  “他是不该死。”这句回答已经被抽去了七成力气:“可这能说明什么,说明你无罪还是……”

  “说明这世间的对错还轮不到你来评判!”苏轻涯将杯里葡萄酒一饮而尽,夜光杯华光一闪,转眼在半空裂成碎片,往幽禅要穴袭来。

  十块碎片,九块正中目标,幽禅手里的弯刀舞得象雪光一片,可也只挡住了十分之一。

  苏轻涯的身子如影附来,右手握住她伤口,手背藤蔓舞动。

  “说明我自然是罪孽滔天,可你未见得就是雪白莲台!”他又加了句,掌间真气催动,在幽禅身体里疯狂游走。

  一小截黑色的藤蔓从幽禅肩头露了出来,在伤口里不住挣扎,最终还是被真气逼迫,离开了幽禅的身体。

  “我答应过蓝若,保你不死。”苏轻涯轻声,弹指将那株藤蔓击成飞灰,接着长袖一挥,转身再不瞧幽禅一眼。

  幽禅在他身后绝望地挥起了弯刀,刀光在离背一寸时停住,被袖角拦腰卷起。

  “拿我人头祭三千亡魂,你还不配。”不曾转身的苏轻涯将宽袖又是一挥。

  弯刀落地,断成三截,刃口再没一丝锐气。

  “她是不配。”一直沉默的公子终于发话:“成王败寇,你也不必为那三千性命忏悔。”

  苏轻涯的唇边漾起了笑:“两指就夹住千斤羽箭,片刻就能听出我机簧所在,这位公子应该才是正主,是我要等的人。”

  “你料定我会来?”

  “料定。灭血莲教而不杀苏轻涯,那么就是还没灭尽,你必定会来。”

  “嫁祸,借刀杀人,好计谋。”苏轻涯轻轻抚掌:“我只是好奇,你是从哪里学来我血莲教的蛊术和媚术,学得这般好,用它杀人,害我血莲教百口莫辨。”

  公子沉默,没曾回答,只是打了个响指,半空中立时飞起了荧光。

  满室的荧蛊,最终在他掌心聚拢,开成一朵血莲。

  “我是替这荧蛊的主人来问一句话。”荧光中公子的脸有些妖异,和苏轻涯有三分神似:“问你可对她存有愧疚。”

  苏轻涯微微一怔,面孔上冰雪却不曾融化。

  “不。”他回得斩钉截铁:“从跟我第一天起,她就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既然明白,就不该有怨言。”

  公子冷笑了声,手里血莲四散,又化作满室荧光。

  “愧不愧疚你都得死,我又何苦多此一问。”他道,黑衫腾空而起,杀气便如利刀,转瞬盖过满室寒气。

  这是第一次,晚媚见到公子使出了全力,甚至是使出了从未使过的兵器。

  黑色袖口里的一道蓝光,蓝色的锥,通体透明,在两人过到一百招时终于亮相,象情人坠下的泪,凄楚却美丽。

  这道美丽的蓝光最终是抵在了苏轻涯的眉心,锥尖破开皮肉,切进去足有半寸。

  鲜血从他眉心落下,滑过右脸,温热的一道。

  蛇蔓微微颤动,在他右脸暴涨,顷刻间已经是漫过眉心。

  抵在公子胸前的那只右手也有了动静,手背藤蔓向前,居然是长过了手指。

  掌心本来离胸膛还有半寸,这胜负间的半寸顷刻便已不见,黑色藤蔓穿进公子前胸,遇血更是盛放,枝条穿过身体,在他后背舒展成一个美丽的涡旋。

  三

  公子应声倒地,苏轻涯后退两步,蛇蔓挣扎着回到他身体,只在公子后背留下了那一枝涡旋。

  额头的伤口居然顷刻愈合,可苏轻涯的神色还是难掩痛楚,只能由着那蛇蔓在他脸颊一阵狂舞,最终爬到了眼角。

  原本在角落的晚媚这时上前,伸手将身上衣服扯碎,拧成一团后拿火石‘轰’一声点燃。

  地室里涌起从未有过的热浪,蛇蔓受到鼓舞,终于从苏轻涯太阳穴探出头来,痛快的展开了一个枝叶。

  苏轻涯弯腰,张口呕出了团黑紫色的血,紧接着袖卷狂风,一下将火光掩灭,单手将晚媚顶上了后墙。

  那只左手在晚媚脖颈越掐越紧,晚媚呼吸困顿,胸膛不住起伏,赤裸双峰就这样击打苏轻涯的身体,一下又一下,最终让他松开了五指。

  身体里热意不住的翻滚,苏轻涯将身子前倾,声音都有些沙哑:“你要明白你这么做的后果,不止是我,我身体的这株蛇蔓也已经十年没碰过女人。”

  晚媚眼里雪光一闪,忽然间张开双臂,将苏轻涯牢牢抱了个满怀。

  滚烫的身躯,滚烫的欲望,比刚才的火光还要滚烫,蛇蔓着魔般的从苏轻涯右掌背涌出,两根冰凉的枝条在晚媚胸前盘旋,接着蜿蜒往下,一前一后,探进了她身体两个洞穴。

  厮磨,辗转,方式和正常的男人一般无二,可那两株是蛇,蛇蔓,冰冰凉的蛇蔓。

  恐惧在晚媚的每一个毛孔上打滚,可她咬牙,将苏轻涯抱的更紧,明显感觉到他的男根也立了起来,向下牢牢抵住了她的肚脐。

  “二十五年前,蓝禾被献祭之前,你有没有这样抱过她,最后一次抱紧你的女人?”

  就着苏轻涯的耳际,晚媚轻轻吐气,一句话就像一道熔岩,轻易烫穿了苏轻涯最后的防线。

  没错,二十五年前,血莲教左护法蓝禾被献祭的前夜,他就是这么拥着她,两人抵死缠绵,化云化雨化作了两条纠缠的蛇。

  那痛快真是前所未有,一无所知的蓝禾觉得自己真是世间最幸福的女人,在高潮时两眼惺忪,搂紧苏轻涯的脖子问道:“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是不是,你会一直这样待我是不是?”

  “是。”

  苏轻涯当时答的毫不犹豫,在她耳边冷涩的笑:“如果我负你,你就化作蛇蔓,住进我身体,纠缠我,磨折我,不死不休。”

  蓝禾当时不语,第二天被送上祭台时也依旧不语。

  四十九个男人依次在她身体里进出,她当时只是看着苏轻涯,一言不发,眼里住着一条冰冷的蛇。

  “左护法蓝禾,血性至阴,献祭的唯一人选。”

  这句话在苏轻涯耳际盘旋。

  那是定下计策后长老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当时他没有反对,现在也依然不后悔。

  血莲花折断,瘟疫爆发,献祭,接着是拯救众生,这是一条多么理想的拯救血莲教的捷径。

  大丈夫所谋者大,再给他一万次机会,他也仍然会做这个决定。

  可是当蓝禾最终被沉进血池,那一双黝黑的眼睛看着他,慢慢没进池面,他还是觉得通体一凉。

  蛇蔓,冰凉的蛇蔓,其实从那一刻起就已经种进了他身体,不是蛊虫,而是怨恨和永不原谅。

  所以,当五年后那个女人将一株真的蛇蔓送进了他身体,那一刻的冰凉他并不觉得刺骨,甚至是感觉期待已久。

  这世上真有报应,诅咒原来真会应验,那说明这个世间还存有公平。

  回想到这里苏轻涯扬起嘴角,将衣摆撩开,男根送进晚媚身体,和那根冰凉的触角紧贴:“那晚我的确是这么抱着她,抱得比现在还紧,发誓说我如果有负于她,就被蛇蔓缠体,不死不休。”

  炽热的性器开始抽插,蛇蔓绕上了男根,在那上面紧紧盘旋,这样癫狂的刺激让晚媚终于有了感觉,乳尖象晶石般耸了起来,下身止不住的开始逢迎。

  蛇蔓象是也觉察到了痛快,在后庭里的那根触角精神振奋,向里猛然一探,几乎将晚媚身体刺穿。

  “那你……可知道……方才你杀的那人是谁。”

  在痛和快的边缘晚媚喘气,仍然不忘正题:“你可知道他今年……”

  “如无意外他今年二十四岁。”苏轻涯答得痛快:“是蓝禾的子嗣,有五十分之一的机会是我儿子,你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他知道,从公子亮出荧蛊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蓝禾果然是没死。

  血池底下有一个暗道,打开盖子就直通大海,这是个他和蓝禾都知道的秘密。

  所以蓝禾没死,所以鬼门的人才会血莲教的蛊术,因为鬼门根本就是蓝禾一手创立。

  而蓝禾,正是公子的娘亲。

  “五十分之一的机会。”苏轻涯玩味的笑,将男根插的更深:“机会多渺茫,他在决意杀我的时候就已经放弃,那么我又为什么不能放弃!”

  晚媚再不说话,只由着他在自己身体里奔驰,看着他脸颊的蛇蔓渐渐生长,长过头顶,露出了一角红色,猩红色,一团小小的花苞。

  只差一点蛇信花就要开放,晚媚闭上了眼,紧张更让快感层叠上升,身上每一根毛孔都开始直立,预备迎接高潮的最后到来。

  可就在这最后的关头,晚媚却突然的觉得身体一空,苏轻涯居然在这生死关头觉醒,象枝箭般弹开了她的身体,整个人贴上了后墙,凉意沁人的寒玉墙。

  那团猩红色的花枯萎了,蛇蔓恋恋不舍的离开晚媚身体,拖着长线,有一根沾满晚媚后庭的鲜血。

  地上公子动了动,背上那株蛇蔓已经潜进身体,而他胸前的鲜血却开始凝固,凝固成一团诡异的黑紫色。

  “你的主人没死。”苏轻涯冷冷看向晚媚:“蛇蔓是种多么神奇的蛊虫,你的主人从此将永远不老,所有伤口都能够愈合,注定要被蛇蔓纠缠至死。”

  公子闻言咳嗽了一声,艰难的坐直了身子,黑色袍袖舞动,里面闪着蓝光。

  苏轻涯的掌风迎了上来,一掌劈中他胸前的伤口,左掌深深嵌进他身体:“你会感谢我现在将你的心挖出来,因为被蛇蔓缠上,那痛苦可比这更甚十倍。”

  公子无力挣扎,只是将手里蓝锥握的更紧,只等内力聚集,好发出最后一击。

  苏轻涯的掌心开始有鲜血滴落,那一颗跳动的心已经在他指尖,只等他发力摘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犹豫了,犹豫了片刻,这空隙当中只听见风声隐隐呼啸,是晚媚的神隐挥到,拼了命的一击,在他腕间留下一道见骨的伤痕。

  “蓝若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待他那么好!”晚媚毫不停顿,发话的同时鞭尾一卷,又凛凛向他袭来。

  这一次神隐没有中的,被苏轻涯牢牢握在了掌心。

  “他是我捡来的孤儿,一手带大。”苏轻涯眼里闪着恨意:“可惜的是被你们杀了,死在一个善字和痴字。”

  随着那恨意神隐回旋,鞭尾力含千斤,将晚媚击得横飞了出去。

  机会终于到来,公子袖里的蓝锥应声而动,这次再不迟疑,一记刺进了苏轻涯的左眼,深深刺进,锥尾几乎全没。

  而苏轻涯的左手一直捏着他的心脏,手指深深嵌进他身体,只差一握。

  只差一握,却最终没有。

  晚媚那句话在他心头盘旋。

  蓝若是他什么人,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是他对生命延续的渴望。

  姓蓝名若,为什么姓蓝,又要若谁,答案其实已经在他心底。

  深处的意识里,他是多么渴望一个子嗣,一个他和蓝禾的子嗣。

  蓝色的锥从他眼窝里拔了出来,鲜血倾涌而出,然而公子也再没力气挣扎,只能由他这么捏着自己的心房,脸贴脸,印证着彼此的相象。

  “可是你灭了我的血莲教!”苏轻涯突然发话,指尖一紧,往里收进半寸:“你不该灭了血莲教,灭了我已经付出一切的信仰!”

  要紧关头地室里飞起了荧蛊,徐徐飞舞,最终又聚做一朵莲花,‘咻’一声没进了公子身体。

  操控荧蛊的是晚媚,如此聪慧玲珑的晚媚。

  苏轻涯如释重负,缓缓将五指抽离了公子的身体。

  “不错。”他看着公子微微点头:“我血莲教不曾覆亡,鬼门已经继承了血莲教的一切,你也继承了我的一切,狠辣无情胸怀大志,比蓝若象我,更像一万倍。”

  公子冷笑了声,也不辩驳,只是远远退后,退到门边,倾尽全力打开了那扇大门。

  热流开始往室内涌入,蛇蔓的顶头又现出一团猩红,在苏轻涯头顶摇曳。

  苏轻涯吸了口气,人象鬼魅般贴了上去,掌心又一次抵上了公子胸膛。

  “别动。”他的声音放缓,终于是破冰有了温暖:“我替你将蛇蔓去了,它在你体内还没扎根。普天之下,这件事如今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做到。”

  “我和阁下没有任何瓜葛,绝没有理由承你恩惠。”

  公子冷冷道,又是退后几步,头也不回迈出了那扇大门。

  苏轻涯垂下了手,有些无奈的垂下,再没有举起。

  鲜血如瀑般盖满了他的脸,他放弃抵抗,由着蛇蔓纵情生长,每一个枝条都穿透了他身体,将他团团包住。

  苏轻涯不见了,肉身被蛇蔓吞没,冰凉的蛇蔓扎根地下,在他头顶盛放出一朵红瓣金蕊的花,蛇信花。

  怨恨终于成了正果,在意识弥留的那一刻苏轻涯泯然一笑。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不见天日生不如死还要活着。

  原来便是等这一刻,蓝禾前来寻仇,怨恨终成正果。

  蛇信花怒放,满室里涌动芬芳,甜腻又有些哀伤的芬芳。

  怨恨和永不原谅,原来在深处包裹着这样一种味道。

  甜腻然而哀伤的味道,一如爱情。

  ※※※※

  离开地室之后公子一路沉默,晚媚有些胆战心惊的跟在他身后。

  “晚媚不是有意要打探公子的身世。”到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只是碰巧翻了资料,又碰巧想起公子的年纪,一件件事情这么串了起来,最后就胡乱猜测……”

  “我的身世,这其实又是什么秘密。”公子霍然转身:“五十个男人都有可能是我爹而已,那又怎样,我就是我,根本不需要谁来光耀门楣。”

  晚媚点点头,接着又嗫嚅了句:“可是每次行动都有鬼眼跟踪,我怕……”

  “这次行动没有人跟踪。”公子将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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