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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医(1-3部)-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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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悦遗憾地看着那对原本精巧可爱的小酒盅化成碎片,真不结实。恩,不怪它,怪自己,低估了随知闲了。毕竟是随知意之后,随家第二被看好的孩子。

  鱼悦看了看呆立着的随知闲,他的瞳孔没有焦距,茫然地就是呆立着。

  “跟我来。”鱼悦对随知闲说道。他对自己的这位曾经的八哥没有多大的怨恨,幼年的记忆,早就被他忘却,他无需在意那些东西,他抛弃的很干净。现在,他甚至多少有些同情他,帝堂秋他们袖口的四道金线,随知闲袖口的两道金线,仲裁所不会看你的家事出身,那是个以实力说话的地方。随知闲的日子不好过,傻瓜都能看出来,随知意的光环是随家这一代的魔咒,他是第一代受害者,随知闲是第二代。有所区别的是,他爱随知意,但随知闲?谁知道呢。

  “随知意呢?”站在房间走廊,鱼悦问出了心里早就憋的难受的问题。

  。。。。。。。。。。。。。

  夜晚的小店市,弥漫着危险前的最后安宁,这样的日子不多了。小雨中,鱼悦来到海边,那里有一块地方,是他经常去的,他坐在那里瞭望大海,那里的视线实在是好。

  鱼悦来到岩石上,却发现专属座位上坐了一个人,他看着这个人。

  犹如磐石一般坚韧,这个人的脊梁是笔直的,即使坐着,他依然显得很高大伟岸。

  “你的地盘?”那人回头,夜色中,他的脸上有着狰狞的两条伤疤。

  他是盾,鱼悦认出来了,这个人是乐盾,挡在乐医前面的岩石。虽然不知道他是属于何人的乐盾,但是,从他稳若泰山的气质上,鱼悦能看到“安全”这两个字。这人身经百战,是面好盾。

  小时候,鱼悦见过许多盾,属于哥哥的,父亲的,那些哥哥姐姐的,甚至,母亲倾童都有属于自己的盾,可他没有,所以以前很羡慕。有一段时间,他骑在家里的院墙上看着那些人训练,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拿着自己的血肉之躯撞击巨大的皮人、木人、石头人。那些人身形都非常高大而且沉默寡言。

  “吱吱,他们是我的影子,我的乐盾。”十岁的随知意坐在乐盾的肩膀上得意洋洋地对弟弟介绍。十岁的随知意,获得了十个家族中最好的乐盾。

  乐盾不属于自己,他们从发誓做乐盾那一天开始,就成为乐医的影子、乐医的盾牌。

  奇怪的世界,奇怪的人,奇怪的想法,奇怪的存在,现在的鱼悦就是这样认为的。

  鱼悦坐到了岩石的另外一边,拿出酒壶,大口的灌下半瓶子,酒不错,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酒。

  “你不怕我?”那个乐盾突然又冒了句。普通人光看他狰狞的伤疤就战栗了。

  “恩。”鱼悦随口回答,心里却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奇怪的人。”乐盾自言自语。

  你才奇怪吧,这么多话的乐盾,鱼悦心里叨咕着,继续喝酒。

  “给我来两口。”乐盾突然要求。

  鱼悦仰头大口的灌了会,接着把瓶子丢给那个乐盾,乐盾接过去也学着他的样子,仰头灌。。。。。。可惜,真的只有两口啊。鱼悦从来不是大方人,有时候他很斤斤计较,给两口就不错了。

  “有趣的孩子。”乐盾再次评价,把酒壶丢还给鱼悦。鱼悦没有回头,反手接过。

  “这里视线很好,我很喜欢。”乐盾再次说。

  “恩。”鱼悦。

  “我喜欢大海,看了几十年都不厌倦。”乐盾。

  “哦。”鱼悦应付着,心里却想,活了几十年四肢还健全的乐盾真的不多,当然这么多言的乐盾也不多。

  “你是个有趣的孩子,很有趣,非常有趣。”那个人突然呵呵笑了起来。

  鱼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继续想自己的心事。

  “我是个好听众。”乐盾突然改行做心理咨询师。

  “哦。”鱼悦无奈了,他怎么这么多话,原本自己是想安静的,结果出来这么一位。

  “年轻、帅气、奢侈的年纪,应该去泡妞、去放荡、去犯错。不应该大半夜的来瞭望大海玩气质。”乐盾站了起来。

  “再见。”鱼悦以为他要走。

  “我没有想走,只是坐得累了。”乐盾解释。

  鱼悦也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他不走,自己走好了。

  “你是乐医吧。我能闻出你的味道。”身后,乐盾的声音再次传来。

  鱼悦回头:“乐医?那是什么东西。”对,他就是不稀罕,从来没稀罕过。他恨这个称呼。

  四季婆婆安抚着一直神智恍惚的随知闲睡下,他的心神受伤了,需要好好休息几天。这种事情在这个时候,真是雪上加霜。帝堂秋走进来,一脸的失望。所有的监控都从内部爆开,那个人没留下一点痕迹。

  四季婆婆刚想开口,属于她的老乐盾鹄立神情愉快地走了进来。他举起手里的塑料袋对四季婆婆说:“我在海边捡到不少小螃蟹。”

  “鹄立很开心呢。”四季婆婆笑眯眯的看着他。替他开心。乐医对自己的乐盾有着特殊的感情,时间越久,越加深厚。因为他们是一体的。


与我无关

  鱼悦雇了一辆小货车去接榔头出院,这段时间,榔头一直在医院睡不安稳,刚能下床就叫唤着出院。为了出院,他可算是出尽洋相,光昨天一下午,就上演了四次大逃离事件,最后主治医生无奈,只好给开了出院证明。

  榔头坐在轮椅上,看着小货车上那满满的一车子的粮食、水,还有罐头蔬菜、日用品。

  “咱们家要开粮店?”他傻乎乎地问。

  鱼悦看了他一眼。咱们家?他说什么呢。要不是他欠债没还,他才懒得管。话说回来,自从认识这个家伙,日子里就充满了麻烦。他在鱼悦眼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灾星,要不是、要不是。。。。。。。要不是什么?没人要求自己管他的。

  榔头扶着鱼悦的肩膀慢慢挪动身体,坐到车厢里。连车厢里都堆着大量的能存放很久的食物,他不得不艰难地摆放了个很委屈的位置。

  车子缓缓开动,榔头伸手从车前面抓过一包小饼干打开,放在嘴巴里咀嚼。对于鱼悦,他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不讹别人,非要赖他、那个人。。。。。榔头回头,从车厢的瞭望窗看着坐在货斗内面无表情的人。他不高兴,榔头能感觉到,因为自己吗?

  这个城市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个国家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些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们死了活了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他已经管了不少了。不是说好的吗,乖乖的就在这里等待,一直等到月光回来,带他离开。

  鱼悦的脑袋里,不停地对自己说着这样的话,自我安慰着。随知意什么都比自己强,他离开了十二年也可以活的很好,他不是甘于寂寞的人,他属于那个世界,他是站在巅峰的人,从出生就是。自己只是老鼠而已,在寒冷的冬季到来之前,储存粮食。当大地结冻,老鼠在温暖的窝里,幸福的等待春天的来临。鱼悦决定遵从老鼠的习性,存储粮食,关门闭户,度过这个城市难耐的将要到来的日子。

  警察局的审判室,酒保先生一脸冷汗。他的双手紧紧抓着裤子,整个身体微微地打着颤。错已经犯下,他完了,这辈子完了。

  “你无需紧张,只要你能帮我们把那个人找出来,以前的错误,我们可以当它没有发生。”帝堂秋温和的对这个可怜人说。

  “我。。。。。。。我尽量。”酒保磕磕巴巴地说,紧张地盯着对面的人。

  “你记得他的样子吗?”帝堂秋问。

  “酒吧的光线一直是很昏暗的。看不太清楚。”酒保。

  “他大约是几点进来的。”帝堂秋。

  “上半夜。。。。。大约十点,那个时候客人最多。说实话。。。。。那位客人很奇怪,他要了一杯“梦幻晨曦”不加薄荷,不加白兰地。不加干姜汁,我当时还想,他直接叫清水不就得了。”酒保回忆道。

  奉游儿噗嗤乐了。帝堂秋瞪了他一眼,奉游儿乖乖闭了嘴。

  “你能叙述出他的外形、年龄和特点吗?好好回忆下,这对我们很重要。”帝堂秋。

  “。。。。。。看不清他的样子,他的帽子。。。。。帽子压得很低。原来我以为他很穷的,因为他的西装是假货,我们这些人,眼神多少练过,您知道的,我们看别人的眼色吃饭。可是他用现金,他从口袋里拿出大把的千元华塔的钞票。。。。。。我当时都惊呆了。”酒保喃喃地说。

  帝堂秋鼓励道:“继续,说下去。”

  酒保十分努力地想了会:“他年龄应该不大,西装的款式很俗气,下巴尖尖的,嘴唇上下一般的整齐,皮肤很白,当时我还想呢,别是个女人吧?喝酒的时候也是背对着我,对了,对了!先生,那个人有很大的酒瘾,我是做酒保的,还没见过他那样的。那瓶酒本身就度数很高,九十年的陈酒不勾兑,就那么喝下半瓶去,他就和喝水一样,他随身带着酒壶,酒壶磨的很亮了。”酒保尽量回忆,但是就是说不出那晚上那位客人更多的特点。

  帝堂秋把玩着手里的笔,闭着眼睛想了会:“还有吗?”

  酒保微微抬头:“他没给小费。”

  奉游儿捶着桌子哈哈大笑。华莱西亚从后面打了他的后脑勺。他只好再次闭嘴。

  酒保尴尬地再次低头:“那个。。。。。。一般酒店,要给百分之十的小费。虽然不能主动要。又因为那位先生那么晚打烊,先生,我想那位先生根本没来过酒吧,虽然他很有钱,很能喝酒。”

  帝堂秋笑了:“很好,说下去。”

  受到鼓励的酒保看下帝堂秋:“他一直呆在阴影里,好像长时间这样。他。。。。。他就像只老鼠。常年,常年躲避在暗处的老鼠。”

  本来还窃笑的奉游儿突然抬头,屋子里几个人均是神情一变。他们互相看着。老鼠这个词汇,折磨了大家十二年。

  酒保的话得到重视,他多少对自己的形容词有些得意。

  “真的,乐医大人,我能感觉到的。他是来自暗处的丑恶生物。。。。。。。他!”他刚要继续形容。

  “你给我闭嘴!放你的屁,什么丑恶生物。。。。。”奉游儿突然骂了出来。

  酒保吓得闭了嘴,不知道自己错在那里。

  “那个人,那个人,眉心,眉心是不是有个红痣?”奉游儿盯着他的眼睛,不明的火焰在闪。

  “先生。。。。。不是,乐医大人,我根本看不到他。我说过了。。。。。”酒保快被对方的眼神焚化了。

  “游儿,冷静些。”帝堂秋拉住奉游儿,硬是把他按得坐了下来。

  “还有吗?”帝堂秋继续问。

  “没了。没有了。”酒保只盼着立刻离开这里,那位一直笑的乐医大人,发起怒气真是可怕。他宁愿面对拘押室的墙壁,也不想对着他。

  帝堂秋按了下面前的按钮,两位警察进来要带走这个倒霉的酒保。酒保慢悠悠站起来,身体起到一半的时候小声说了句:“好像,好像,他的右手不方便,他一直在用左手。。。。。。”

  空气突然被冻住一般,屋子里,原本各有情绪的三个乐医,突然间凝固了。


接纳

  榔头看着自个儿今后的屋子,房间不大,甚至没有他过去的浴室大,一米四宽的单人床,铺的盖的全部是新买的;细网白纱蚊帐,雪白雪白的;床头挂着一副手绘的合家欢娃娃图,靠窗那儿还有个不大的竖立着的衣柜,家具全都是崭新的。

  鱼悦推开窗户,一阵带着凉气的海风吹进来。这里望出去,能看到日出日落,潮涨潮息。

  “你暂时就住这里吧。”鱼悦对坐在轮椅上的榔头说。

  榔头嘴巴动了下:“谢。谢谢。”

  鱼悦笑了下,转身出去帮司机卸货。鱼家奶奶走进来,把床铺铺好:“你多躺几天,想吃什么就说。对了,不要榔头榔头的,那个名我听着怎么不吉利。”

  榔头看着那个老人的背影,心里暖和和的,但是对于鱼家祖孙很随意的接纳他实在困惑。原本他想了好几种办法的,却是一个都没有用上,这样就住进来太简单,也太不可思议了。

  “那个,奶奶,叫我成穹吧。”榔头说出被舍弃了很久的名字。

  鱼家奶奶重复的叨念了几次,抬头看说自己叫成穹的榔头。

  “很好记得,您这样想,曾(成)经穷(穹)过,后来富了。”榔头笑嘻嘻地说。

  鱼家奶奶笑了起来:“你这孩子,这点好,小悦就没你这么活络。对了,二楼不要上去,尽量不要去,去了也不要随便进小悦房间,尤其是最里面那间,那里小悦都连我都不许碰的。”

  一边说着,鱼家奶奶扶着榔头躺到床上。海边蚊子总是多,鱼家奶奶帮榔头扣好蚊帐说:“原本着,小悦和我商量帮你找个别的地住,那个孩子后来说,你也没家了,又受了伤,没人照顾实在不方便。正好这家太大,我和小悦也住得寂寞,有个人照顾着也好。你啊,小悦倒是没说什么,可是,我想劝下你孩子,以后可不带这么不珍惜自己的。。。。。。”

  出院的一番折腾,榔头有些筋疲力尽,但他强打着精神听着。棉被很干爽、暖和,大海有节奏的拍击声犹如催眠曲一般,不久他安心地进入梦乡。

  鱼家奶奶悄悄带好门,出来正看到鱼悦提着一大箱的食用油向里走。

  “怎么进这么多货,一年都卖不完。”鱼家奶奶奇怪地看着鱼悦。

  “奶奶,这不是卖的,是我们吃的、用的。”鱼悦笑笑向里走。鱼家奶奶跟着他向后院的小储藏室走去。

  “那里吃得了那么多,小穹那个孩子,我看他不怎么能吃啊?”鱼家奶奶。

  “小穹?”鱼悦疑惑。

  “哦,就你捡回来的那个榔头,他说他叫成穹,还什么曾经穷过,后来富了。”鱼家奶奶。

  “哦,他啊。”鱼悦漫不经心地应着,把最后的一箱货物丢进杂物间,反手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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