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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清贫-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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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之余的卧室兼办公室,发现熊之余口不漱脸不洗,蓬头垢面坐在沙发上抽烟,眉头紧锁,一张脸阴得能滴下水来。

尚哲义与熊之余交往了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子。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里直打鼓。

他回头看看,发现梁小正缩头缩脑地站在他的后面,那样子,好像她真的担心会被熊之余吃了似的。

他努力想活动起双颊肌,以便给梁小一个笑,让梁小放心。他果真笑了出来,可是梁小却觉得他的笑比哭还难看。

对熊之余来说,昨天的打击实在太大了。第一,他知道了郭兰与那位炒货店老板结了婚,还没离婚,眼看他的希望要变成泡影,说不定还要给人落下个自作多情的笑柄;其次,他知道了自己来到瓜州后,由起初的处处不顺、处处碰壁到后来顺风顺水、一马平川的真正原因之所在,原来他们在瓜州的“开天辟地”靠的不是他和尚哲义的本事和运气,而完全靠的是他父亲的威名以及他父亲与瓜州市齐市长的关系。想当初,他之所以毅然离开长蒲,离乡背井远赴人生地不熟但却经济开放的瓜州创业,目的就是想摆脱父亲的影响。谁知道,他跑了几千里,却依然生活在父亲的阴影里。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可怜的小仓鼠,而他的父亲就是一只金翅大雕,任他怎么跑,他都逃不出他父亲的手掌。

这后一件事,对他的打击尤其大。如果说郭兰的事,打击的只是他的感情,后一件事,打击的却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全部自尊和自豪。

他就像没有看见尚哲义和梁小一样,只顾埋头抽自己的烟。尚哲义等了一会儿,心里越来越不安。他轻轻咳嗽。他想提醒熊之余他的存在。

熊之余听见尚哲义的咳嗽声,猛地将烟头扔在地上,抬起一只脚狠狠踩在烟头上。他那么用力地碾着那烟头,以致将那小小的烟头碾得粉碎。尚哲义看着他这个动作,一刹那间,有点儿觉得自己就是那烟头。

“你过来。”熊之余脸色阴郁地朝尚哲义招招手。

“你先出去一下。”他又转过脸来对梁小说。

梁小迟疑着,她不想出去,她很想留下来听个究竟。

“你给我出去!”熊之余很不客气。

梁小只好闷闷不乐地退出了熊之余的办公室,顺手将门带上了。

屋里只剩下两个男人,一个虎视眈眈,似乎充满不共戴天之仇恨;一个莫名其妙,心里因这种莫名其妙而忐忑不安。

熊之余死死地盯着尚哲义,好像想将尚哲义的五脏六肺都看个清楚。尚哲义在他的逼视下感到浑身不自在。他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尴尬地道:“大熊……”但是没容他把话说完,熊之余就威严地摆了摆手,示意他闭嘴。

“我问你,咱们公司的进出口许可证你是怎样弄下来的?”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尚哲义问。

“按正常程序弄下来的。”尚哲义笑了一下。连他自己都知道,他笑得很难看。

“你不要再骗我了。”熊之余咆哮道,“你跟我说老实话,咱们公司的进出口许可证你到底是怎样弄下来的?”

“我真的是按正常程序弄下来的。”

“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熊之余怒不可遏,双目喷火,手指几乎戳到尚哲义的鼻子,“你老实说,你是怎么与瓜州市市长齐广维挂上钩的?你是不是打了我爹的招牌?是不是我爹指使你去找齐广维的?”

作为熊之余的老朋友,尚哲义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所以,他迟疑着,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

“你说你说你说呀!”熊之余的样子好像要将尚哲义生吞活剥了,“你给我老实说!”

“我……”尚哲义强笑道,“我没有打你爹的招牌。”

“那么说,是我爹指使你去找齐广维的?”

“你爹没有指使过我去找齐广维。我来到瓜州后,从来就未与你爹联系过。”

“难道你自己单枪匹马,就将瓜州市市长齐广维摆平了?”熊之余冷笑道,语气里充满了嘲讽意味。

尚哲义不知该怎样解释。事实上,指使他去找齐广维的,是熊之余的母亲。老太太听说儿子在瓜州混得不好,打不开局面,搞得有时连饭都吃不上,老太太心疼儿子,就擅作主张给瓜州市市长齐广维打了一个电话,当然,她打的是老头子的旗号。她知道儿子的脾气。她不敢将自己给齐广维打电话的事告诉自己的儿子,自然更不敢让他去找齐广维,所以她就打电话让尚哲义去找齐广维。尚哲义按她的吩咐找到了齐广维,齐广维听说是熊老太太让来的,果然很买账,使兴隆工贸公司很快在瓜州打开了局面,有了一定的名气。

这一切都是背着熊之余做的,所以尚哲义现在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呀!你不是一向伶牙俐齿的吗,怎么这会儿哑巴了?”

尚哲义看熊之余那架式,眼珠血红,头发蓬乱,恶狠狠咬着牙齿,好像要将他撕碎。他感到有点儿害怕。他一面防备着熊之余,怕他丧失理智,一边也提高嗓门:

“你冷静一点儿。”

“我没法冷静。”

“好吧,我告诉你真相。”

尚哲义审时度势,知道看今天这架式,不跟他说实话,恐怕是过不了关的,闹不好,也许会弄出什么大事来。熊之余是个写诗把脑子写坏了写迂了的人,盛怒之下,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跟他说实话。

“这事真的与你爹没有关系。”他解释道:“那天,大概是去年二三月份,你妈打过一个电话来,她不放心你。电话是我接的,她听我说咱们公司的业务很不景气,山穷水尽,几乎已经到了没有饭吃的地步,她就想叫你回去。我说你一定不肯回去的,如果你肯回去,你也就不会来瓜州了。她就说她来想想办法,我没想到,她撂下电话,转过身来就给瓜州市市长齐广维打了一个电话。我根本不知道瓜州市市长齐广维与你爹的关系。”尚哲义说到这里,停了停,看看熊之余的反应,见熊之余毫无反应,他继续说道:“你妈拜托齐广维照顾你。她打电话把这事跟我说了,让我直接去找齐广维,说齐广维会照顾我们的。”尚哲义又停下来,看了看熊之余,只见熊之余脸上冷若冰霜,“这事真的与你爹没有什么关系。你爹根本不知道这事。”

尚哲义说完,看着熊之余,熊之余仍旧不做声,他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过了不知多久,尚哲义才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大熊……”熊之余挥挥手,粗声粗声地道:“你出去。”尚哲义不愿出去,他担心留下他一个人会出事。他还想做最后的努力,说服熊之余。

“大熊……”

“你出去!”

熊之余粗暴地说。他那副暴虐的样子,让尚哲义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

尚哲义没办法,只好一个人走了出去。

他一走出熊之余的办公室,就看见梁小站在门外,一脸担心地望着他。

“他不知怎么知道了。”尚哲义走到梁小身边,悄悄地道:“你看着他点儿,看紧点儿,我担心他一个人会出事。我先出去避一下。他看见我就烦。等他情绪稳定一点儿我再回来。”

梁小点点头。

她看着尚哲义蹑手蹑脚下了楼,她想去安慰一下熊之余。她伸手一推门,才发现熊之余不知几时已经将门从里面锁上了。梁小用指节轻轻敲了敲门,叫道:“大熊,大熊。”她这样敲了几遍叫了几遍,屋里始终没人应。

梁小不由得紧张起来,她捏起拳头咚咚地砸门:“大熊大熊。”她使劲叫着,几乎将嗓子喊哑,可是屋里仍旧寂静无声。梁小急了,用脚踹门,用肩膀扛门,可是毫无用处,屋里一仍其旧,声息皆无,就好像熊之余已经死过去了一样。梁小越想越害怕,她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出现了熊之余服药自杀和引颈自缢的情景,她仿佛看见熊之余脖子上套着根绳子正在梁上悠来荡去,舌头吐出老长。

她不知道自己是情急心乱,急得几乎哭出来。她用拳头砸,用脚踹,她的拳头几乎砸出血来,脚趾几乎踹肿了,可是那没有生命的门毫不理会她的感觉,依然纹丝不动。梁小终于哭了。她冲下楼去,想去找尚哲义,可是跑到大门外朝街道左右一望,尚哲义早已走得无影无踪,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她只好又抹着眼泪跑上楼,继续敲门、呼喊、央求。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见屋里传出轻微的咔嚓响,过了一会儿,她看见从门上方敞开的窗户里,飘出一缕轻烟,她知道熊之余在抽烟,这才放了心。

熊之余在抽烟,这证明他还活着,死人是不会抽烟的!

梁小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头埋在臂弯里,身子一耸一耸的。

天渐渐黑了下来。梁小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轻轻呼唤:“梁小,梁小。”同时感到有人在轻轻摇晃着她的肩膀。梁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了,自己不知几时竟坐在地上睡着了。

她试着想站起来,可是双脚一打晃,她又原地坐了下去。她的双脚已经在地上坐麻木了。尚哲义伸手搀了一把,才将她从地上搀起来。尚哲义指了指熊之余的办公室,悄声问道:“他怎么样?”

梁小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贴着墙壁站了好一会儿,才算彻底清醒过来。她看了尚哲义一眼,走过去轻轻敲了敲熊之余办公室的门:“大熊大熊。”她叫道,同时竖起耳朵来留神听着,她听见屋里似乎有翻身的声音,好像熊之余睡在床上。

尚哲义也听见了熊之余翻身的声音。他朝梁小摆了摆手:“你去做饭吧。他一天没有吃饭了,你也一天没吃饭了吧?”梁小摇摇头。尚哲义道:“你去做饭吧,我来叫他。”

梁小一步三回头地到厨房去了。只过了一会儿,她就端着一只大蓝边碗走了回来。尚哲义看时,原来她煮的是一碗面条,面条上面还卧着两个鸡蛋,还有几棵略显干涩的香菜。这些香菜是前几天做饭时剩下来的。

梁小用探询的眼光看着尚哲义。尚哲义摇摇头,一脸苦笑。梁小将面条递给尚哲义,自己上前敲门:“大熊大熊,甭生气了,吃饭吧,啊!”她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大姐姐在劝一个赌气的小弟弟,“大熊大熊,有什么事情都等吃完饭再说,好吗?别把身子饿坏了。”

她这么央求了半天,弄得口干舌燥,熊之余却只是在屋里辗转反侧,对她的呼唤置若罔闻。梁小无奈地望着尚哲义,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尚哲义也是一个有血性的人,这情形把他激怒了,他提起脚来,疯狂地踹门,几乎将熊之余办公室的门踹裂了。

“熊之余,你开门!你跟我斗气,别连累人家梁小。梁小为了你,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

熊之余对他的呼喊好像没听见。

梁小端着碗等了会儿,见熊之余没有开门的意思,又流着泪端着那只盛满面条的大蓝边碗走了。尚哲义既担心熊之余,又担心粱小,东头要顾,西头也要顾,恨不得肋生八肢,搞得他焦头烂额。

他又踹了几下门,见熊之余没有开门的意思,他只好丢下他先顾梁小再说。他跑到厨房一看,梁小不在厨房里,只有垃圾桶里一摊面条,还在冒着热气,看来梁小是把面条倒在垃圾桶里了。

是不是熊之余不吃饭,她就准备不吃,把自己饿死,尚哲义搞不清楚。他在梁小的卧室里找到了梁小。梁小的卧室黑咕隆咚。尚哲义把灯打开,发现梁小和衣倒在床上。尚哲义走过去摇着梁小叫道:“梁小梁小,你为什么把面条倒了?你为什么不吃饭?”

梁小道:“他不吃,我也不吃。”

尚哲义央求道:“梁小,别闹了,起来吃饭吧。”

“不!”梁小态度十分坚决。

尚哲义呆呆地看着她,看了许久,忽然把牙一咬。

尚哲义冲出梁小的卧室,冲到熊之余办公室门前:“熊之余,你他妈快出来。”他飞起一脚,“咣”地踹在熊之余办公室的门上,踹得门板喀啷做响。“你他妈出来!”他狂吼道:“你想寻死不要紧,不要连累别人。你不吃饭梁小也不吃饭,你饿个三顿四顿没问题,梁小有严重胃溃疡,一顿不吃就能要了她的命。你他妈给老子出来。你他妈出来呀!”

他红着眼睛拼命踹。熊之余办公室的门几乎让他踹塌。

“哗啦”一声,熊之余办公室的门忽然开了。熊之余脸色憔悴鼓凸着一双眼睛站在门背后瞪着尚哲义。尚哲义猝不及防,收势不及,险些一脚踹在他身上。

尚哲义呆了呆,怒道:“熊之余,你他妈到底怎么回事?你对我有意见你可以说,你看我不顺眼我可以打背包走人。我尚哲义并不是非要赖在你这里不可的。可是你不能祸害梁小,梁小可没得罪过你。”

熊之余根本不理他,好像没听见他的话。

他侧着身子从尚哲义身边绕过去,来到梁小卧室。尚哲义跟在他的身后。

梁小仍旧闭着眼睛,和衣躺在床上。

“梁小梁小,”熊之余叫道,“起来吃饭,啊!”

梁小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翻个身,脸冲墙里,不理睬他。

熊之余唤了一阵儿,梁小就是不睬。熊之余黔驴技穷了,转身看着尚哲义,希望他来帮忙。

尚哲义却装作没有看见。

“梁小梁小,你的胃不好,起来吃饭,啊。有什么事情,吃过饭再说。”

梁小忽然坐了起来,泪眼婆娑地道:“你不吃,我也不吃。你吃,我才吃。”

“好好,我吃我吃。”熊之余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那我要吃麦当劳。”

梁小一个鹞子翻身,麻利地坐了起来。她脸上泪痕未干,就又笑逐颜开,搞得熊之余与尚哲义面面相觑。尚哲义忍不住在心里叹气,暗道,看来这姑娘真是不可救药了。

“好好。”熊之余答应道。

“哲义哲义,”梁小望着尚哲义兴高采烈地道,她好像赢得了一场战争的胜利,“你和我们一起去。”

“我……”尚哲义微笑道,“我就算了吧。”他瞧着梁小,有点儿心酸地想,你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我哪能去当电灯泡,破坏了你的好事?你张大哥只恨不能成全你,你张大哥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么?他转而又瞧瞧熊之余,心里感叹,有这么好的姑娘恋着你,你还不知足,你王八蛋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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