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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侯庶女-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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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十六七年纪的年轻女子,她身穿肉桂粉的裙衫,一路低头进来,行礼磕头,动作沉静而不失恭敬,显然是训练有素,而且她双手白皙没有硬茧,兼之容貌不俗,依曹妈妈的毒辣眼光来看,这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内宅里的一二等婢女。

赵云阿似乎认识这个女子,她低低笑了两声,道:“你家小姐的情我记下了,你回去告诉她,好好看着她哥哥,再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我。”

那女子忙应了。赵云阿意兴索然地挥了挥手:“行了,你可以走了。”

年轻女子跪安,退了出去,她等了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也只是为了等到赵云阿的这句话,总算不辱使命。

待那女子出了门,厅内侧门的屏风后缓缓走出来一个少妇,眉浓黑,眼睛修长,文秀稳重,乃是府中女主人宁王妃,她扶着个丫头的手,扫了一眼厅内,曹妈妈极懂眼色,忙领了一班人马出去,跟了赵云阿前来的宫女们也识趣地退下。待到屋内再无旁人,宁王妃这才慢慢走过来挨着赵云阿坐下,低声唤道:“妹妹。”

赵云阿满腹委屈,又一向和宁王妃亲厚,便拉着她的手埋怨:“五嫂,程熙他太过分了。”

适才因下人回报说公主盛怒中下令处死一个卖唱女,宁王妃怕赵云阿有什么不妥,这才起身过来,此刻见妹妹这样可怜摸样,心下盘算着那程熙也没什么硬实后台,赵云阿下嫁并不是一桩妥当姻缘,若能借此说动她转而嫁给其他高门子弟,借此给自家王爷添些许助力也是好的,于是宁王妃斟酌着叹息道:“天下少年才子何其多,妹妹你何必执着于这个程熙?”听说皇帝原想将程熙指给另一个女子,是赵云阿横刀夺爱非君不嫁。

赵云阿摇了摇头,神情间一改刁蛮霸道,颇有些寻常少女般的脆弱伤怀:“五嫂你不知道,程熙四年前高中榜魁做了两街探花使,他采的那朵花,就送给了微服出游的我。”

宁王妃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段渊源,不由倒吸一口气,怪不得赵云阿对程熙如此这般志在必得,原来情根早已深重。赵云阿眼中泪光闪动,拳头紧握,喃喃道:“无论如何,他的妻子只能是我。”

宁王府中自有宁王妃安抚伤心的公主,而远远的御河晋江边,冰冷刺骨的河水里翻起浪花,从水里一前一后上来两个人,岸边早有马车接应,两人迅速上了车,马车便悄悄驶走了,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车里早已放置好一个炭盆,一个卷发汉子裹着熊皮毯子,一边烤着火一边擦拭湿淋淋的头发,口里低声咒骂:“盛朝人没一个好东西!他奶奶的等哪一天咱们狼汗攻下了这破地方,我非把这群盛朝猪的皮都剥了再扔到这河里去游泳!”一口玉京官话说得极利落。

他对面一个娇小女子正脱□上湿答答的外衣,听了这话不由笑道:“你这样还要剥皮,实在麻烦,不如切了两只手扔进去,看他们用脚划水,不是更好玩?”她嗓子极好,圆润清丽,语调也是柔媚入骨,叫人听了心头发痒,眉眼灵动可人,竟是刚刚才被赵云阿下令扔进晋江的小唱女。只是此时她全身湿透,本来笔直的头发都起了大卷,波浪般粘在背后,眉目舒展开来,眼锋凌厉,方才的拘谨全无,反而透着几分勾人的野性美。这样如草原鲜花般肆意的美,绝不会属于一个盛朝姑娘。这是一个异族美人。

那汉子嘴一勾,兴味不明地笑笑,道:“你最想扔进江里的,怕不是今天这个公主,而是沈含章和那个赵慎君吧?”

小唱女眉关一锁,眼中立刻笼了寒芒,狠狠剜了对方一眼。那汉子往后靠了靠,摆着手打哈哈道:“口误,口误。我这是在替你记着仇呢,不是怕你忘了么……”

“他们害死了我姐姐,这笔仇恨,我死也不会忘。”小唱女眼一眯,森然笑道,“今日算盛朝人倒霉,我在宁王府里,听到了一个重大机密。”

第六十六章接断骨

次日天气越发转暖,虽已是十一月中旬,但这气候却更像是秋天,气爽天高。只是扑面而来的风里到底蕴藏了几分寒意,不经意间切皮入骨,叫人不可小视。

因为皇帝已经大安,无需太医随侍在侧,江明也得以抽出功夫来指点赵昱。

含章住的小屋已经里外收拾了一遍,屋里除了一架特制的没有帐架床腿加高的床,一个放置各类治疗器械的架子,其他家具都移了出去,屋内空旷明亮了许多,门窗紧闭,只留了几个眼用于通风透气,屋里燃了地龙,四下里打扫得极干净。

含章将外裙卸下,只留一条中裤在身,裤腿肥大,她很容易就把裤腿卷至腿根,再用布带扎好。若含章是个男子,治疗时只需把中裤也脱了只着亵裤便能省去许多麻烦,但毕竟男女有别,也需注意一二。

原本因为赵昱的身份,他给含章治疗之事被刻意压下,知道的人并不多,但仍有人委婉表示两人都是未婚之人,这样肌肤相亲之事实在不合体统,不过含章本就是女扮男装在军营中混了这些年,男女大防这一说在她身上并不能适用,加之皇帝的默许态度,众人见劝解无用,也就不再多言。

含章准备停当,便在上身盖了短毯,好好躺在床上,女药童将麻沸散递过去,她便像喝酒般一口气灌下,眉毛都没动,赵昱在一旁看得莞尔一笑,径自走到旁边检查稍后要用的器械和材料,一应用具以及甘草水、葵花杆、鲜柳枝以及石青散等物都整整齐齐放好,并无一丝差错。

这时,江明端了一碗余温尚存的雄鸡冠血进来,身后跟着朱嘉,两人都换了净鞋,身上都裹了一层干净罩衣。

含章看着笑眯眯的朱嘉,不由奇道:“你来这里做什么?”麻沸散已经有些发作,劲力极强,她的头昏昏沉沉,眼睛几乎要闭上了。

朱嘉露齿一笑:“沈校尉怕是忘了,你的腿骨还得靠人来敲断呢,总不能你自己敲自己吧。”他扬了扬手中一根裹了白缎的铁棒,故意抬起眉毛,脸上恐吓意味十足。

含章的脑子开始迟钝,花了好一会功夫才明白过来,她低头瞥了眼自己骨骼明显错位变形的左腿,此刻没了衣服遮盖,比右腿瘦了一圈的左腿,还有大腿中部那明显隆起的一截断骨都明明白白显露眼前,她心头微黯,摇头一叹,有气无力地笑道:“那就麻烦你了,可得敲得利落些,若是力气小了敲得藕断丝连,那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说着,药效发作,她头一歪,已经昏昏睡去。

朱嘉就知道自己吓不倒她,却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个回答,悻悻不已。可对方已经睡熟,他也不能把人摇醒继续斗嘴皮子。

江明放下鸡血,上前试了试含章的脉搏,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柳枝接骨,需将皮肉割开,用甘草水洗净伤口,然后取出断骨和碎骨,再用甘草水洗净断骨内部,用骨锉将断骨两端磨平,而后用葵花杆芯做成断骨模型,再用新鲜柳枝去皮根据模型削成断骨,甘草水洗,两端浸透雄鸡冠血,嵌入骨中,再将石青散抹在肌肉之上,而后用线缝合好皮肉,在接合部位敷上接骨膏,夹上杉木板固定。

过程听上去简单,但其中每一个环节的操作都有着诀窍,步骤上更是一丝不能错,是极考验医者功力的活计,尤其是削制模型这一环节,需要有极好的骨骼知识,制作出的木骨半分也不能错,否则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纵使之后每一步都到位了,接好的腿仍是一长一短,只能算功败垂成。赵昱于此道上不如江明经验丰富,所以做骨模型主要由江明操刀。

两人之前在牛羊等牲畜上试过数次,练习配合以及实验校正各项步骤,效果都还不错,于今日治疗又多了几分经验和把握。

朱嘉看了眼赵昱,见对方徐徐点了点头,他手上一动,一阵劲风扫过,铁棒重重打在含章腿上,一声清脆的断骨声响过,躺着的人带床都震了两下,麻沸散药力极强,这样的状况下含章连眉毛都没动过。

赵昱睫毛微颤,半垂下眼睫,江明手上握了在火上烤过的医刀,上前利索落下第一刀,银亮的刀刃切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外翻,鲜红的血汩汩流出。赵昱吸了一口气,抬步上前。

…………

含章是被一个梦惊醒的,迷糊间她似乎听到了刀刃深深切到皮肉里的声音,粘稠沉闷,猛然抽离,大片鲜红的血从伤口喷溅出来,带着腥气和温热,战马嘶鸣,刀锋相接,凄厉的惨叫,混乱的人影,明明一切都嘈杂到震耳欲聋,却又只能听到自己急骤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声,所有的人和事物都失去了颜色,灰蒙蒙的一片,但远方那个人却是有颜色的,那雪青的脸,浓密的眉,紧闭的眼和毫无血色的嘴唇,脖子以下已经断了,标志着四品将军身份的虎头盔掉落,他发髻散乱,被一杆狄枪高高挑起,有什么人在张狂肆意地大笑。

自己心跳骤停,目光紧紧粘在那头颅上,滔天的愤怒还来不及呐喊出来,左腿便是一阵剧痛,继而坐下战马一阵悲鸣往前摔倒,眼前一黑,天翻地覆,掉落马下。

含章猛然张开眼,手一撑就要从床上坐起,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毫无力气,好像长途奔袭了三天三夜,全身精疲力尽,连手指都完全不听使唤。她喘着气定了定神,四下看了看,这是自己住了许多天的玉京太医局的屋子,身下是睡过几天的床,头顶挂着的朴实无华的秋香色帐子是老样子,四周的桌子和小凳也都按照平日的样子摆放着,若不是空气中那残留的一丝似有还无的血腥气,含章几乎以为那场治疗只是自己做的梦,她积蓄了些力气,从被子里伸出手,慢慢摸了摸腿上,果然夹着厚厚的木板,痛觉已经苏醒过来,断骨处传来的剧痛时不时袭上心头,看来朱嘉应该敲得很利落。

含章挪动了头看了一圈屋内,并无一人,很是安静,雪白的窗户纸上晕染了些昏黄,看样子应该是傍晚黄昏,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一天还是两天。她突然回想起自己在战场上捡回一条命后苏醒时的事,一睁开眼,就开到祖父斜靠着床柱闭了眼在休息,他高大的身体歪着,脸上沟壑似更深了些,嘴唇干裂,眼窝深陷,眼下是浓浓的青黑,而那满头花白的头发已近全白。

含章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极深的愧疚,在玉京中闹出这些事,自己的生死虽是置之度外,却不知远在边城的祖父会如何担忧焦虑,但他还是那样包容,明知道他的一句话就能让自己放弃一切回去边城,但他始终没有说过一个字,甚至尽其所能地给自己创造条件。他是含章感到最愧疚的人。这些愧疚和难过只能深藏在心里,因为每一次的回想都会磨掉自己继续下去的力量。但是在身体和心灵都最脆弱的现在,这感觉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在心头肆虐。含章咬紧唇,紧紧闭上眼睛。

“咿呀。”有人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含章睁开眼看过去,眸中已经恢复了素日的平静。

进来的人是赵昱,他手上端着一个托盘,迎面看见含章已经清醒,他似松了口气,挑了挑眉毛,揶揄道:“看沈小姐一睡三天,我还以为你喜欢上了这张床,舍不得离开呢。”

赵昱虽平易近人,但素日也不常见他讲笑话,这样戏谑的话惯常都是从朱嘉口中冒出来的,今日难得平王殿下也开了次玩笑。

含章慢慢撑坐起身,疼痛让她脸上血色尽失,但她仍尽力维持平常状态,道:“多谢王爷给我治疗。”

赵昱温和一笑,将东西放到床边小几上,道:“你既然有力气起身,就把这药喝了吧。”

含章扫了眼托盘,上头放了一盏热气腾腾的黑褐色苦药,旁边还有一个奇形怪状的物件,纯银打造,大致像是个铜瓢,只是瓢心有盖,瓢柄细长且呈半圆弧型,含章不解:“这是什么?”

赵昱展颜微笑,伸手将那物件拿在手中,手上微动,便将盖子拧开,里面有几个不知何意的小机关,他解释道:“这是灌药器,若是病人昏迷不醒,就可把药放在其中,慢慢灌下。这几日全靠了它你才能顺利把药和参汤吞下去。”

含章细看那物件,不由赞道:“果然巧妙,是谁的主意?这东西若能推而广之,那些重伤的士兵和重病的百姓都用得上。”含章在军营里护理过伤病,若遇着重伤不醒的,灌药是个麻烦事,一般医者都是用铜匙撬开患者的口再灌药,但这样费时费力不说,有时候手上稍一动药就会洒一半,实在不利于救治。

赵昱笑吟吟道:“多谢沈小姐夸赞,正是在下所制,如今举国上下的医馆怕是都配备上了,上个月还运了一车到胡杨去。”

含章有些意外:“是你所制?”喜爱钻研医术不说,还设计医具,这事往大了说也是好事,但赵昱身份特殊,未免会有人嚼舌头这是不务正业奇技取巧之术。

赵昱笑而不语,只将托盘往前推了推:“药要凉了。”

含章本就体虚乏力,便放下东西,取了药来喝,她手臂没有力气,吞咽也费尽,便只得小口小口喝了,这药比以前喝的更苦了些,但还不算含章吃过最难吃的东西。

待她饮毕,赵昱这才道:“这次还算顺利,骨头接上了,但究竟有没有成功,只能等你能站起来才知道。”

含章也知道这个结果,便道:“依王爷看,我这情形要多久才能站起来?”

赵昱看了看含章绑着夹板的腿,道:“若以寻常论,伤筋动骨一百天,一个月后伤口能渐渐长好,但若要下地少说也要将养近三个月的功夫,完全恢复需要半年。不过江师兄给你用了师门独有的接骨膏,再者你本身年轻体健,目前看来痊愈比常人快,若是调养得宜,两个月后当能试着下地走动。”

含章低头叹道:“还要两个月……”她第一次治疗时就躺了四个月,百无聊赖得几乎发霉,这次虽少了一半时间,但仍觉得遥遥无期。

赵昱看她惆怅叹气的摸样,不由微笑。

此时,忽听得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噼里啪啦往此处而来,又骤然停在不远处,赵昱侧耳听了,对含章道:“你有一位故人昨日到了,他一下马就扎在床上睡着了,这会儿想必睡醒了,要来见你呢。”

含章疑惑抬头:“故人?”

虚掩的门被一把推开,一个人影一头撞进来,是个十多岁的小少年,看上去很机灵,一头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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