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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帘不卷夜来霜之沅沅曲-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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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间突然响起一声轻叹,声音未歇,已有一人缓缓站起,正是杜沅沅,只见她满面的不忍之色,叹息道:“本宫与林锦儿同年入宫,大家毕竟姐妹一场,不如就给她一个机会,看她还有何话说。”皇后眉宇间怒气隐现,面上却是温和笑容,“妹妹且莫理她。她连假孕这种丑事都做得出来,说出来的话又怎能令人信服。必是要编排什么无稽之事。”

  杜沅沅笑得清浅,满面浑不在意,“既如此,妹妹更想听听,她到底还能编排出什么来。”说着看向英帝,英帝并未说话,只是微微点头,显是应允了。皇后神色微有慌乱,欲要再说,杜沅沅却已不看皇后,只是直视着林锦儿,重重道:“有什么话,你还不快说。”

  林锦儿自是知道这其中关系利害,当下不敢怠慢,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臣妾做出此等欺君之事,自知有罪,死不足惜。但是,臣妾不想就这样死了,因为,因为……”她的眼泪已流下面颊,看上去分外可怜,“因为此事并非臣妾自愿,实是有人指使。”一句话说完,似是再也忍不住,伏地痛哭起来。

  林锦儿的这句话,远比方才发现她的假孕还要震撼,众人顾不得皇上在坐,均是满面狐疑四处看去,似乎要从旁人的表情里找出那个指使人出来。

  皇后已是怒形于色,声音里多了几分尖利,“你这个贱人,假充有孕也倒罢了,还在这里妖言惑众。不过是扰乱人心,让自己脱罪。你的这番话,纯属无稽之谈,根本不足为信。”林锦儿霍然抬起头来,面上虽涕泪纵横,但一双眼睛却狠狠地盯着皇后,忽然指着她,高声叫道:“指使我的那个人,就-是-你!”

  众人闻言一凛,无数个猜测的眼神纷纷投向了席中的皇后。皇后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面上却转为好笑神色,“你虽然恼恨本宫说出严惩你的话来,也不必拖本宫下水。你且问问这阁内的姐妹,可有人信你。”众人见皇后意态端庄,言语之间半分慌乱也无,心下均是一般想法,林锦儿定是在胡说八道了。

  林锦儿见皇后推得如此干脆利落,不落痕迹,直气得面青唇白,浑身颤抖,恨不得一下子冲上去掐断她的喉咙。眼角蓦然瞥见杜沅沅几不可察地向她摇了摇头,突然之间便冷静了下来,不顾不时传入耳中的奚落之声,顾自道:“你表面一派母仪风范,其实心机深沉。当年你受端和太后和丽德妃排挤,虽面上伏低做小,忍气吞声,但内里却一直寻找起事机会,我,便是因此而进宫。”

  林锦儿轻轻拢了拢鬓边散乱的发丝,神情苦涩,“你本是想我做你的帮手,拢住皇上,却不意半途杀出了个杜沅沅,得了皇上万般宠爱。我这个事先设好的棋子反倒没了用处。你便将计就计,以宽怀坚忍骗得了杜沅沅的同情,令她甘愿为你卖命,并使你成了名副其实的中宫皇后。”

  原本一片嗡嗡之声的昭顺阁内不知何时已静了下来,妃嫔们的目光偷偷在皇后、杜沅沅和林锦儿的面上盘桓。尽管众人并不十分相信林锦儿的这一说辞,但也禁不住被她言之凿凿的神情镇住。反观皇后与杜沅沅,却都是一副安之若素的神气,似是所听与自己丝毫无关一般。

  林锦儿好整以暇地理平衣襟,讲得更是真切,“你本以为苦尽甘来,谁料想皇上眼里除了一个杜沅沅,竟是再容不下第二人去。你唯恐地位不保,心中早欲除杜沅沅而后快。去年春上,你令我将杜沅沅引至桃林,你再偷偷放出已被贬斥的丽德妃申雪漪,本是想借着那个疯妇的手除了杜沅沅,但千钧一刻皇上赶到,打乱了你的计划。杜沅沅身怀龙种后,你更是日夜不安,暗地里命我想法子,一定不能留下那孩子。我受你逼迫,只得借了妉才人的手,诱使她做了易滑胎的胭脂糕和杏子甜酪,献给了杜沅沅。谁知事情败露,不明就里的妉才人自然做了替死鬼。”

  林锦儿的表情忽然转做惊恐,“妉才人含冤而死,她的魂魄自然是不安生的,我没有一日不害怕她的鬼魂会来寻我报仇。昨夜,昨夜,”她双手紧握,眼中充满了惧意,“昨夜她竟真的来了。就在我的窗外飘来荡去,低低说着什么。夜那样静,我听得清楚极了。她说的分明是‘我死得冤哪!还我的命来!’”

  说罢,惶然的眼神飞快地掠过众人的面颊,那种惧怕就象是妉才人的鬼魂正飘荡在昭顺阁中一般。只听席间“哎呀!”一声,却是胆小的嫔妃已忍不住惊叫了起来。

  皇后不悦地瞥了那惊叫的妃嫔一眼,“啪”地一拍身前大案,冷声斥道:“林锦儿!莫要拿这些神鬼之说混淆视听,皇上心慈,才给你说话的机会,若是你借此为所欲为可就大错特错了!”这声冷冽的喝斥倒令沉浸在恐惧之中的林锦儿清醒了过来,她不示弱地直盯着皇后,阴荫道:“为所欲为?只怕用在皇后娘娘你的身上最为合适!还有,”她忽然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道:“毕竟娘娘你才是主使,说不定今夜妉才人的鬼魂会在窗外等你。”说罢,面上绽开诡谲笑意。

  “你……”皇后一时语塞,想要张口反驳,毕竟碍于身份,只得强行按住了性子,眼神却充满了怨毒。

  林锦儿继续道:“杜沅沅自请出宫,去了千液苑安胎待产。你趁着皇上身边空虚,便让我去接近皇上。可是,皇上只惦记着杜沅沅,对我却是半分兴趣也无。你便对我说,既然杜沅沅能怀上龙胎,不如让我也怀上一个。我问你,皇上根本不曾招幸于我,哪里有这样的机会。你却说一切自有安排。没过多久,你便以我感染风寒为名,召来太医院的刘正,威逼他配制了。然后命我寻找机会亲近皇上。我心中胆怯,你便训斥我,难道想一辈子这样不上不下,寂寞老死在宫里。我心上一横,便应承了下来。”

  林锦儿的这一番话说的极是繁复,但却将皇后与她的对话学得惟妙惟肖,似乎真的是两人在众人面前对话一般。皇后面色红胀,看上去气得不轻,却强行按捺着,只是不语。

  见此情形,林锦儿微微一笑,笑容中有些许得意,却也含着几分寥落,“我趁着皇上思念杜沅沅醉酒之时,暗地里下了,原以为一切大功告成。谁成想那味并不顶用,还未成事,皇上竟睡了过去。我无法,只有将情形报于你知道。你沉思良久说,皇上一定不会发现,而既然咱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只有一不做二不休,假装春宵一度,不久后,再宣称有孕。将来寻个男婴,也可与杜沅沅抗衡。你我来日的富贵,说不定都要靠在你的肚子上。我当然不敢说个‘不’字,一切唯有听你的吩咐。你收买了太医院的严子堃,素日里又遮掩得严密,原本以为一切已天衣无缝,但人算不如天算,竟然会有今日的结局。”

  林锦儿惨笑几声,突然向英帝拜了几拜,“臣妾自知罪不可赦,不敢求饶。但是,”她的目光狠狠地投向皇后,“这一切的主使都是这个貌似宽厚的狠毒女人,臣妾只不过是个胁从,望皇上明察一切,臣妾便是死了,也了无遗憾了。”

  英帝的目光淡淡地在林锦儿和皇后的面上滑过,那目光幽深如海,乍一看似是隐藏着急流,仔细辨去,却又静寂得看不出情绪来。

  席间突然响起“啪啪”的鼓掌声,众人定睛看去,竟是皇后。皇后一脸淡如清风的微笑,一边鼓掌,一边缓步踱至林锦儿身前,“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真是难为了你,这样曲折离奇的故事,还能编得不露一丝破绽。不仅是这座中的姐妹,就连本宫也几乎要信以为真了。只是,”她的面色突然一冷,“你以为皇上会偏听偏信,你以为贵妃会不辨是非,你以为这阁的妹妹们都是糊涂的么?本宫不想同你多说,只问你一句,”她突然直起身来,带着自信满满的笑容,带着睥睨一切的气势,一字一顿道:“你有何证据?”

  林锦儿蓦然呆住,浑身的血液似都已冲到了头顶。皇后这句简单的话一下子便切到了她的要害。的确,自始至终,她知晓一切,细到分毫,但是,她的手中,却没有半分凭据。就因为没有证据,无论她说得再逼真再动听,也都成了狡辩。皇后够狠够毒,一语中的,她努力撑到了现在,还是成了一只困兽,一只死不瞑目的困兽。

  林锦儿死死瞪着皇后,双眼似已要沁出血来。但是,她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皇后缓缓环顾阁中诸人,一袭嫣红羽衣拖曳凤服,衬着头上明珠累丝金凤,更显端庄高贵不可侵犯,“本宫入宫之前,只是一个小小文官家的女儿,得蒙皇上垂青,钦点为后,至今已过了十余年。这十余年间,本宫循规蹈矩,辅助皇上打理六宫内务,生怕一星半点的错处,便致皇上颜面有损,从未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本宫自认胸怀坦荡,无愧天地。这宫里上至皇上,下至众姐妹,可都是清清楚楚的。”

  她的目光不屑地滑过林锦儿的面颊,“今日,你为洗脱自己的罪名,不惜将一切所为都加诸在本宫身上。但不论你如何强辩,仅凭你一面之词,是根本不会有人相信的。”

  皇后走至杜沅沅身前,执起她的手,向众人道:“本宫这个稳稳的中宫之位,的确是拜元贵妃所赐,本宫当然心怀感恩。何况,本宫与元贵妃都是坦诚之人,又情如姐妹,就算是元贵妃要本宫这个皇后之位,只要皇上应允,本宫让出便是,根本无需使出这些个肮脏龌龊的手段。”

  她转向英帝,“皇上,臣妾的确有错。错就错在没能早些认清林锦儿狠毒的心肠,以至于变成今日宫闱混乱,正义不伸的情形。就请皇上将臣妾治罪,将林锦儿赐死,以儆效尤吧。”

  皇后的这一番话,看似绵软,却又坚定刚硬,说得实在合理极了,也漂亮极了。观之席中诸人,满脸满眼都是钦佩已极的神色,杜沅沅禁不住心中微凛,眼前的这个对手实在是太可怕了。只不过几句话,不仅将林锦儿的一番努力涂抹得干干净净,还进一步巩固了她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但是,她大概没有料到,最危险的棋子就坐在她的身边,且已孤注一掷,要在今日和她有一个了局。

  杜沅沅的面上绽开如花笑容,慢慢将自己的手从皇后的手中抽出,淡淡道:“姐姐是要证据么?林锦儿没有,但妹妹我有!”

  反咬一口

  杜沅沅的这句话虽淡然得没有一丝情绪,却如平地里刮起的一阵龙卷风,顷刻间席卷了昭顺阁内的每一个人。英帝与席中诸人俱都向杜沅沅看来,面上充斥着迷惑、不解、还有震惊。

  皇后面上神情微有些发僵,却又勉强笑道:“这样的时候,妹妹还在开姐姐的玩笑!”杜沅沅缓缓摇头,“这并不是玩笑。”她的神色忽然变得异常郑重,目光从皇后面上掠过,慢慢移过席中诸人,“我杜沅沅对天发誓,我所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绝对属实,若有半分虚假,当五雷轰顶,永世不得超生!”

  耳听一声“沅沅!”语声中充满了惊怕和急切,却是英帝。杜沅沅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露出一个令他安心的笑容。她重又看向皇后,面容严肃,语声沉稳,充满了不可辩驳的力量,“皇后娘娘,我可以证明,林锦儿所说的句句属实,你所说的纯属狡辩。”

  “你……”皇后面色惨白,禁不住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一根朱漆蟠龙玉柱前才稳住了身形,不住喘息,一只手颤巍巍地指着杜沅沅,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杜沅沅一眨不眨地看着已是措手不及的皇后,心中翻翻卷卷,涌起千百滋味。今日昭顺阁内的惊天巨变和接下来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并不是误打误撞的偶然,原本就是她暗地里做足的功夫。

  皇后是个深不可测的对手,要对付皇后,必定要有个天衣无缝的计划才能成事。她日思夜想,终于想出了让皇后和林锦儿“窝里斗”的法子,而若是使原本密合无间的二人能够斗在一处,必须要有一个引子,这个引子便是已被英帝赐死的妉才人。

  当年,妉才人被林锦儿诱使,向她献了滑胎点心。她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只得将计就计,禀报英帝将妉才人赐死。事实上,她事先已收买了行刑太监,将表面被缢死的妉才人偷偷送到天都城东的曹氏米店藏了起来。而此次,她便是要妉才人,确切地说,是妉才人的“鬼魂”再度出现在宫里,出现在林锦儿的面前。

  林锦儿虽然心机深沉,但毕竟是个女人。妉才人当年因她而死是个事实,她的心中不可能没有一丝顾忌。因此,若是她发现妉才人的鬼魂在夜半之时徘徊在她的窗外,号叫着索命,自然是惊惧交加,恐惧异常。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再令人以此事稍稍刺激她一下,便可引得她众人面前失态。而对于一个身怀皇嗣却大失常态的宫妃,请出太医诊脉便是顺理成章的事了。林锦儿虽然不可能乖乖就范,但只需以解围为名将她逼到死路,她便是不想也是不能的了。

  当然,皇后会出面百般阻挠,实在躲不过,也会搬出严子堃来。因此,杜沅沅买通了太医院内的伺药太监,给严子堃准备了一盏宁神茶,这盏茶倒没有什么,不过药量稍稍重了些,让严子堃睡上几个时辰而已。但就是这几个时辰,便可让皇后一筹莫展。至于来的诊脉太医是否能够秉公办事,杜沅沅早已心中有数,传召太监既然找不到皇后点名的严子堃,唯一的解决法子,便是要找太医院的最高官员樊提点来交差,而这个樊太医自然会就事论事,以一说一。林锦儿的假孕便不得不大白于众人面前。这个开场便已完成了一半。

  林锦儿既然暴露了,依皇后的城府,定会做出丢车保帅的举动,将一切都推到林锦儿的头上,同时会急于将她灭口。此时,若是再趁机点拨林锦儿几句,只怕是想不让林锦儿指证皇后也难。

  昭顺阁中端午粽宴,一切都按照杜沅沅的计划层层推进,唯一的漏洞,便是皇后的狡诈远胜于她所预料的,但她并不担心,林锦儿与皇后的“窝里斗”本就是个开场,接下来唱戏的主角就该是她和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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