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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无双(第三部)-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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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221。221。215。* 2005…12…5 16:38 回复此发言
57 风月无双(第三部)
“昊王是你们的英雄,”那人一脸茫然地说:“他是第一个与我势均力敌的勇士!可是他怎麽会看上你?又瘦又小,跟棵没长好的草苗一样!”
风月这时才彻底清醒过来,叫了几声痛,那人也不为难,便放开他。
风月双手抱著头,问道:“这是哪里?”见他并没有拿绳索之类的绑住自己,便心里打起了逃走的小算盘。
蛮汉子道:“你管这做什麽?你又不会骑马,累死你也跑不掉!要是你执意逃跑,周围都是我们的牧场,你们的人到了这里经常找不到路,只会饿死累死在路上!”
风月心中安定下来,顿觉浑身酸痛,小脸苦巴巴皱成了一团。可是这异族之地,那里会有柔声细语的安慰?
便没好气:“你怎麽知道我不会骑马!”
“我们天天骑马的人,大腿上都有茧子。你浑身都是细皮嫩肉的,连块那麽大的小茧子都没有!”他说著,伸出粗壮的手指比了比。这个动作和他的形体十分不符,看上去和一头熊做阵线活一样的效果。
风月脸一红,怒道:“你!你看我的身子……”
那蛮汉子却很是疑惑地点头道:“是啊!你摔伤了,浑身青紫,好在骨头都没断,而且也没有高热,真是大神保佑你。”
风月见他说的坦然丝毫没有猥亵之意,心中不免诧异:“我昏迷了很久吗?”
“没有。”蛮汉子说:“还不到三天!”
三天……风月有些气闷,觉得和面前这人说话十分辛苦。昏迷了三天,还不算很久?要是在宫里,别说三天,就算小晕一下下,庆泽也会把成堆的大夫吼到跟前。
一想到庆泽,心口又是一疼。
蛮汉子忽然道:“我们这里吃的用的都很差,你将就一下吧。”
风月一愣,不知道这究竟是怎麽回事。算是被他抓来的,可自己怎麽不像是个囚犯?
心中计较许多遍,问他:“你抓我来,究竟做什麽?”
蛮汉子坦然自若道:“昊王杀死我们许多勇士,我们要用你的血来为他们送葬。”
风月冷冷道:“那还何必说什麽吃的用的!早晚都是要杀我,现在何必来管我的死活?”
那蛮汉子一愣,倒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风月看他的神情,忽然领悟这草原民族,虽然在松岩人眼中是剽悍凶猛残忍嗜杀,可真正面对时很容易就能发现他们缺乏心机不擅撒谎,古朴的纯真中混合著草原般的宽阔胸怀。那足术骑兵实在是昊国边境一大祸患,庆泽常头疼不已。可这些骑兵每每是靠迅猛的短途奔袭来烧杀抢掠,从没有靠策略战术赢过分毫。他们又逐水草而居,常令前去剿灭的部队空手而归。这次不知怎的想到要绕道去抢掠,不料半道又和昊王对上。
“你叫什麽?”
“多图。”蛮汉子毫不掩饰的自豪道:“我就是多图,我的族人都说我是草原雄鹰,是草原的希望!”
原来他就是多图。风月心中暗道,能让庆泽头疼不已的家夥,也算是个人物!
“昊王已经死了,你好好待在这里。”多图说:“我们还没有商量好要用你来做什麽!”
风月却哼了一声道:“若是昊王死了,留我还有什麽用?庆泽定是活得好好的!”
多图正要出去,听见他的话,顿时停在原地,神情尴尬。
好久,他脸上一狞,道:“昊王杀死我们许多弟兄,我们一定要抢到更多的粮食,才能对得起他们!”
风月听他这麽说,心中大觉奇怪。人家杀了他的族人,他不说报仇,反倒说抢掠?
多图却不再多言,躬腰出了帐篷。
风月这才打量了一下周遭。帐篷破旧得很,缝缝补补多少遍,补丁一块接著一块,他正坐著的“床”,不过就是两张破损了的羊毛薄毯,底下厚厚的全是干草。帐篷里的地面,就是草地,斜对面的地上放几只裂纹缺口的陶罐,还有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旧毯子,是唯一一件还算像样的物什,放在他脚边。
心中不禁惊异,他们有牛有羊,有天下最好的骏马,他们手中简直就握著金银山,怎麽还穷成这样?
罢了,还是赶紧想想如何脱身吧!
想到庆泽安在,心中便也平静下来,揉著身上酸痛之处,慢慢思考脱身之法。
20
大风滚著灰云,在辽阔的天空奔腾。
二百轻骑踏青草扬灰尘,在辽阔的草原上奔腾。却忽然两声凄厉长嘶,两匹骏马双双倒地抽搐一番,便不再动。
被摔下来的士兵不顾手臂折了,爬起来哭喊:“我的马……”
那两匹马,硬生生是给跑死了!
为首的一人急忙勒缰停下,身旁一人担忧道:“已经跑死十二匹马了……”
那为首的不语,却问道:“再听听,马群朝那边去了?”
立刻有士兵翻身下马,伏地倾听,半晌道:“听不出来,风声太大了。”
又有士兵说:“我怎麽觉得跑来跑去都是一个样?”
一句话,让为首之人出了一身冷汗———难道说,真的迷路了?
他们替大王继续搜寻风月所在,可是跑了个昼夜,那马群奔驰的声音倒越来越小了!大风渐渐起来,飘飘发发好不威风,却让寂静的草原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迷失方向,在阴天的草原上是常有的事情。
为首之人道:“只好慢慢走了,总不能等在这里吧!”每个人身上带的补给都不多,等在这里无异於等死。
他们这麽慢慢走了将近一日,让马儿便走边吃草,算是休整一番。
却突然看到前方隐约出现一条黄土路。众人一喜,原来他们在方向不明中走斜了,摸索来摸索去,不料此刻又折了回来。
黄土路上,一顶双架青呢马车正在飞奔。
风月醒来,浑身酸疼无比十分不想动,可身下那毯子的味道难闻非常,仿佛是汗臭,可又象是马粪味。
带著对庆泽和寝宫大床的无比怀念,风月无奈地强撑著起来,小帐中只他一人,牙吉跑得不知所向。坐了一阵,心中郁郁,便出得帐来。
牙吉正跟几个小兄弟斗力,见风月出来,立刻将小对手摔倒在地,欢快地奔了过来。
叫道:“风月风月,阿老们都很想见你呢!”
“见我做什麽!”风月烦闷地回他。
小牙吉却已经拉住他的衣服,兴奋地嚷道:“我告诉她们我喜欢风月,她们就说想和你再说说话,你愿意吗?”
风月便知道,自己那天的言论一定打动了这里的女人。於是强打起精神,微笑道:“好啊,我也想和她们聊聊。”
在风月这样的纤弱美男面前,女人们倒是没有什麽拘束,都张了好奇的眼神盯著他看。
风月被看得有些头皮发麻,却见她们都是笑嘻嘻的,问道:“什麽好事情,你们都这麽高兴?”
一个女人拿了换来的牙梳给他看,风月眼前一亮!又见小牙吉往後躲闪著缩了缩,顿时喜上心头。
有商贩来过!
便笑道:“倒是挺好看的。”当即趁热打铁,将在昊国巡游时见到的种种说给她们听。
女人们是在穷日子里熬惯了的,听到那些闻所未闻的,眼中都不自觉的流露出向往。须知对於这些总与残酷的生存环境争夺生命的人来讲,最能打动她们的,就是亦实亦需的美好生活。
昊国边境,昊王行营。
庆泽一身轻便戎装,黑著脸看著面前跪了一地的大小军官臣子。
他回来被丹涂子细心救醒,立刻就要再回去找,军官臣子们自然是不同意,纷纷涕泪交流的劝大王保重身体为上。
淮中霆收到昊王急召後,立刻点了五千兵马飞奔而来。随他同来的还有一人,正是王後宁好。
宁好早年间陪著庆泽上了许多战场,在宫中听到大王边境受伤的消息,不顾一切地穿上以往的盔甲,带了小竹随军而来。此刻也跪在众人前头,双眼都哭得高肿起来。
她对庆泽,真的是情真意切。一见到他背上麽指肚大小的血窟窿,立刻便心疼至极哭得淅沥哗啦。
可庆泽一醒,整颗心都在风月身上,听著她动不动就哭著实烦躁。心道:“早年间她那麽英姿飒爽一个女子,怎地现在如此婆妈?真是比月儿差到天上去了!”
他哪里知道宁好的心情?前些年他敬她是个女中豪杰,又是战场上一同过来的,对她自然另眼相看。可自从被与众十分不同、智慧十分卓世的风月占据去的整颗心,宁好的种种便成了回忆。他也念著她过往的同甘共苦,可那毕竟不同於当今与风月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相敬不是相爱。
然而宁好是真心实意地只愿为他一人。自她嫁到昊国,大王一直对她不同於其他妃子,虽然没有子嗣,可大王从未以此轻看於她,更是令她感动非常。大王地这份情意,让本就习过武的她身上时刻都散发著一股英气,少了几分妖娆妩媚。
可自风月一来,那过往诸多好景通通不在,支撑著她的那份不同寻常的情意不见踪影,怎不叫她伤心?但凡女人,伤心时总是脆弱时,眼泪是她们最好的表达方式。
宁好看著脸色发黑的王,一颗心简直碎成几瓣。
旁边的青龙脸色更黑,他恨不能飞到风月身边,只恨不知他的踪迹。他一得到大王的消息,便单人独骑而来,不料见到大王伤势加重!
突然士兵大声报道:“大王!蛮子多图送了个信使过来!”
庆泽沈声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那信使便进来,道:“大王若是想要重聚,望许诺年年供我足术十万冬粮!”
“十万冬粮?!” 行营中顿时哗然,各人纷纷愤恨。
庆泽倒嘿嘿笑道:“好啊,本王答应他!不过本王希望多图亲自来定约。”
那信使道:“这我说了不算。”
庆泽也不为难他,只管放他回去。只是众军将非常不满。
他们哪里知道庆泽此刻心思?多图肯拿人来换,至少说明他的月儿生命无虞。
宁好道:“大王,这……不大妥帖吧……”
庆泽摆摆手说:“知道你们要说什麽,本王心中什麽都明白。但月儿非同一般人,我说什麽都肯的!”
正说著,门口奔进一小将,庆泽一看,正是带来的亲兵!
那小将进来便扑到地上叫道:“大王大王!侍卫们失职,在草原上迷了路,不想又转了回来!可是在回来的路上,侍卫们碰到一个商贩,他说他是给大王送信的!”
庆泽呼得站起来,喝道:“叫进来!”
“是!”
很快,一人被带进来,进来便道:“大王,小的是松岩商贩!”
庆泽心中咚咚跳起来,那正是他悄悄安排的探子!便一把抓著他道:
“什麽消息?快说!”
那人吃疼,却也不敢吭声,道:“我在草原腹地听到一个奇怪的谜语,说是只有咱们昊国人知道,便觉得……”
“你快说那谜语是什麽!”庆泽心中狂跳,莫非……
“乌龟在壳里盖房子!”
瞬间,庆泽觉得似有一阵暖风抚过,周身阴霾散尽。
21
庆泽又对那商人说:“本王要你带路,不要走错了!他那里,总共有多少人?”
商人道:“人很多,但都是老弱病残和女人,像是多图的母族,没见到有什麽防卫!”
“哈……”庆泽古怪地笑起来,却又止住,兴奋地来回快速转了几步,突然停下高声道:“淮将军,点五百精锐随本王前去接月儿回来!你在营中坐镇,将前面的深峡仔细埋伏好了!若是多图果然来定约,便将他们尽数一网打尽!若是他不来,待本王回来才可将伏兵撤下!”
淮将军高声应了,立刻为大王点兵去。
庆泽阴狠一笑,道:“这多图倒是自大得很。草原广阔,要想寻人的确艰难,只是他大概死都想不到,月儿一个谜语,就能告诉我他的位置。”
一旁丹涂子不解道:“大王真的能肯定公子就在那里?”
“没错!”庆泽自信道:“这个谜语,全天下也只有月儿能说的出来!”
一干人不语,却都极想知道谜底。庆泽知道了风月所在,心中焦急更甚,只恨自己没有双翅,不能瞬间飞到他身边。
“大王……”丹涂子看著他的脸色小心问道:“那迷底……”
“钙中钙!”庆泽不耐道:“别想了,你们都不明白!”因为连我都不明白!
“盖中盖?”
大小军将,尽作呆滞状。
多图听到信使回报,想了一想,便道:“我就是去和他定约,他能怎样?”
手下立即有人反对:“头领,昊人奸诈无比,不能轻信!头领还是不要去了吧!”
便有人跟著附和道:“对啊!咱们取昊人的粮食,都是突袭得来,还用和他们定什麽约?上次头领要和桑脂定约,不是就没成嘛。昊人不
能信的!”
多图却道:“怕什麽!咱们捉住的那个,听说是昊王的心肝,据说昊王对他宠得不得了。不管他怎麽狡诈,总不会不要自己的心肝的!我们若是能得了昊王的许诺,那麽多冬粮,可以让我们吃好多年。”
还有人想要说什麽,多图却豪爽笑道:“他若是杀了我,我自然让他永生见不到他的心肝!再说昊王也是英雄,定不会爽约,你们放心好了!带上我们最勇猛的五千骑兵,和我同去。这样,你们总算放心了吧!”
云卷云舒,随风飞快北去。
俯瞰地上一条灰色尘线,如利箭,追云逐月般迅疾地同样向北直直射去。
为首一点墨黑,正是一身黑色轻甲、跨下黑色骏马的昊王庆泽。
除了短暂休整,昊王带著伤,亲率五百精锐,昼夜不停直奔目的地。
那是草原的最深处,那是他之所在与心之所在。
多图并不是完全将老古力的部落完全交给草原来庇护,他还在通往腹地的路上留下一些哨兵。然而草原民族天生善攻不善防,那些哨兵,还没来得及驱马飞奔报信,已被庆泽的精锐消灭。
终於在夕阳半藏的傍晚,当西边天涌起瑰丽的丝云,当湖水泛起迷离闪亮的水波,一大片帐篷,渐渐出现在庆泽的视线中。
月儿月儿,我来了!再等一会儿,再等一小会儿,你我便能团聚!
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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