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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魂-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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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们回家。”我拭完嘴角的食物残渣,对玉真伸出手说,“你说过,茅山的水很好,一沸水来冲茶,最是沁人心脾的,我们去茅山;你说爱斯基摩人冰天雪地的生活很写意,我们也可以去。”



玉真的脸上有一丝苦涩的味道,她说:“那天,其实……”



我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下去,自从恢复了身体以后,我觉得也许是头骨里重新生长出脑浆的关系,我的感觉比之前敏锐了许多,好像这种事,换作以前我大约等她说完还在发傻吧,但现在,她刚开口,我就知道这不是我喜欢听的话。



我给她的咖啡加了两颗方糖,搅开了移到她面前说:“你觉得我恢复了身体,比之前那个骨架子更讨厌吗?嗯,起码不会比之前更讨厌就行了。我想,也许我们可以讨论一下茶叶的问题。”



我点了一根烟,吸了两口,对她说:“你知道,我的家乡是产茶的,嗯,那是极好的茶叶,叫做雪龙茶。但其实真正的雪龙茶,在五百年前,就只有大约半亩了。核爆之前,只剩七株半的茶树,大约也就二分地的茶叶了。那二分地的茶叶,基本上是属于国宾级的。大家不论是说,喜欢喝雪龙茶,或是不喜欢喝雪龙茶,都不是专门指那二分地茶。哪怕是一国元首,把二分地的茶叶都弄来归他了,也喝不了多久就断粮了。



“所以如果说喜欢喝雪龙茶,没有必要专去找那二分地的茶叶,就是琼浆玉液,也不可能天天喝。”我叹了一口气,把烟按熄灭了,抬头望着玉真,“要找雪龙茶,只要找到我家乡那座山的茶树,就算正宗的了。我们,最低限度,起码是知己,对吧?”



玉真笑了起来,尽管不是海伦纳那种倾城倾国的美艳,但很温馨,很舒服。她浅尝了一口咖啡,对我说:“肥秋,我得说我们真的是兄弟。要知道,一开始我也是你这么想的。不过,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想我找到了那二分地的雪龙茶。”



她的手和我紧扣着,我们凝视着,真的一句话也不必说,就已经足够。



是的,如今清醒过来,我当然知道那天晚上在停车场,也许里面有很多波折,很多缘由,有很多都是因为冲动。事情也许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美好。但现在,谁在乎呢?谁在乎当初是为了什么?只有蠢蛋才会去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只知道,我找到了我爱并爱我的人,已经足够。



我轻拥着她,离开餐厅,电梯门打开时,老萧刚好走了出来,他见到我们相依偎的模样,打趣说:“据说娶了知已做老婆的人,是会很痛苦的,因为大家的脾性都一清二楚,想偷腥也难啊!”



我和玉真相视一笑,连答都懒得答他,只是告诉他:“保重。”我和玉真都足够保护自己了,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将军也好,人类联邦也好,都不必企图再用什么借口,来把我们拖入那权术的泥潭。



但这温馨却如此短暂。当我们走到街道上,军号在吹响,那平缓的集合号,小喇叭,“的的、嗒嗒、的的嗒……”旋律弥漫在空气里,有一种莫名的庄严和肃穆。不过,那是当兵的事,除非大学时期的军训,集合号向来与我无关。



我轻轻拥着玉真,向停车场走去,不料她却一把将我扯住,指着左前方。那是一个广场,一个军人站在空旷的广场中央,吹着集合号,他全副武装,一副整装待发奔赴前线的气势,让游人自觉远离他。



集合号停了下来。我想他累了吧,累了就会停吧,我拉了拉玉真,轻声对她说:“走吧,维护世界和平跟修下水道的没区别,哪天整得完?这段修好了,那段又爆水管了。咱们还是去好好生一群小孩才是正道啊……哎哟!”



“生一群小孩!你当我是什么?”她捏着我腰间的皮肉,笑着说恢复了身体倒有个好处,便是要教训我再也不用满场飞跑地追打了,我说:“行,行,我错了好不好?青了!你再捏就该紫了!”



“嗒嘟嘟嘟……”号声再次响起,这次不再是集合号了,是紧急集合号。我发动了汽车,轻轻握了握玉真的手,慢慢地踩下油门。车子在人流里缓缓地前进,在经过广场的时候,我特意地不向车窗外看,如果有其他的路,我必不会从这里经过。



“人类联邦,废墟拯救行动特别行动队,队员集合!五分钟出发!”嘶哑的声音,透过车窗,让我握着方向盘的手有点颤抖,那号声,那号声它又响起,急促的三遍,然后又是那苍劲嘶哑的声音:“废墟拯救行动特别行动队,集合!应到两人,实到一人!”



玉真望着我的眼神里,尽是期待。我无法面对她的目光,她从小就注定不是普通人,她的逻辑与我这种小市民是不同的,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我真的不想,什么大义,什么荣誉,我觉得和自己的另一半,在一起厮守,一起慢慢变老,这才是人生!



在回避玉真的眼神时,不经意间,我望了一眼窗外,洞拐又在吹响紧急集合号,他的脸色是如此的庄严、无畏,他望着我这个方向,不知道是发现了我,还是怎么地,我只觉得,他的眼光带着不屑,带着一种对懦夫的嘲笑。



我就不信洞拐他九死一生回到人类社会,被关禁闭时,没感觉到无辜,没感觉到军方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但他仍站在那里,吹响着紧急集合号。他的确很像我逝去的两位老哥,当他们穿上军装时,真的很难让人分辨出来,似乎外表只不过是一件外套,内里是一样的魂魄,坚强的魂魄和铁骨。就算把那骨压得粉碎,却不能让它弯曲,就算那躯体早不存在,却能在许多同样的人身上,找出影子。



不知何时,我的脚松开了油门,踩下了刹车。当我打开车门时,玉真握住我的手说:“谢谢。”她知道我的性格,要不怎么会是兄弟?她当然了解我的小市民心理,她说谢谢,谢谢我为她,站出来,当一次英雄,尽管我是从不愿意当英雄的——错了,我喜欢被当成英雄欢呼,但我不喜欢去做英雄做的事。



不过我回过头,吻了她之后,看着她的眼睛说:“不,这和你无关,这无关爱情。只是,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必须去,也许仅仅只是为了,我喜欢听那集合号……”她咬着唇,点了点头。



出乎我意料的是,洞拐见到我,并没有我想象中激动的泪水,也没有热情的拥抱,他冷冷地对我行礼,用一种平静得让人害怕的语气:“中校,我们将面对近一个团的人形腐尸,还有不计其数的腐尸,我们必须挽救兄弟部队,必须击败它们。请相信,也许我们会死在这次行动里,哪怕我知道你已经是一个废墟里的传奇。”



“请允许一个老兵对一个新兵的询问。”他紧了紧枪背带,就这么傲然地面对着我,全没有因为他的军衔比我低,或者我现在已经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而给我面子,他说,“你为什么来?你为什么响应集合号来这里?”



我望着他,我想不通他们是什么样的逻辑,是什么支持着他和他这样的军人。我知道的是由于物资的紧缺,那个负伤的狙击手很可能整只手要锯掉,因为使用DNA再造机要排队,轮到他起码要半年后,如果不截肢,坏疽病可能一个月内就会夺走他的生命。而如果要插队提前使用DNA再造机,他必须自己花钱,他没钱,他连抚恤金都只能拿到一半,因为军方没钱了。



洞拐他们应该不是不清楚现在作为一名军人的无奈,但他为什么还在要这里吹响集合号?当他再一次问我时,我随意地说:“为了兄弟,老哥,什么见鬼的少尉、中校,我是不理会的,我只知道不能看着兄弟去死……”



“你不是我可以把后背交给你的兄弟。”他很失望,举起小喇叭,准备再次吹响集合号,只为他自己。我按住他的手,我觉得这很可笑,似乎很仪式化,难道要我说什么为了军人的荣誉?不,我只是不能看着兄弟去送死,所以我来了。



我说也许他有一个能让我信服的答案?他沉默不语了十来秒,抬头对我讲:“我们必须干活,不然好人会死的。”出乎我意料的答案,也许真的就这么简单?也许吧,不过,这的确是一个说服我的好措辞。



没有扯到什么国家民族,没有扯到什么荣誉和美德。很简单,世上总还是有好人的,我们不干活,好人会死的。我背起地上那个应该是属于我的军用背包,为了让好人活下去,所以,我们因着集合号而整装待发。很傻瓜的逻辑,但岁月和伤痛却总掩不尽这淳朴的气息。



“指挥官同志,废墟拯救行动特别行动队,全员到齐。值勤军官少尉洞拐,请指示。”洞拐向我行礼。他用了同志这个词,而不是UN指定的“阁下”,这个词千年以来几乎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贬义词,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是无比郑重,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千百年前这个词开始风行的激情年代。



“出发!”也许唯一的遗憾,是我的回礼仍是歪歪斜斜地不够标准。



当我们到达与腐尸对垒的阵地时,暂代的指挥官望着我的脸,这个一脸血污胡子拉茬的男人,冷冷地用他嘶哑的嗓门说:“中校,这不是游乐场。我不会把这里的兄弟交给一位连军礼都行不标准的人,就算他穿着中校军服也不行。”



他的参谋人员也完全无视我的存在,忙忙碌碌地进行各种电子通信和纸上作业,不时有人开启真空盒,取出新的通讯仪器,代替在废墟里被消磁的通讯系统。这时一轮炮弹呼啸着砸在临时指挥所边上,尽管没有直接命中,但也震塌了屋子的一角,无数的灰尘弥漫在空气里,咳嗽的声音此起彼落。



我一尘不染地站在那里,只因为我不想被沾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异能,但恢复身体以后,我就有了。在军人们的嘶叫中,呼喝中,那位临时指挥官高呼着:“洞拐!我给你一个班!马上把你那个公子哥儿上司弄回去!”然后是一连串的粗口,我没有感觉到粗俗,这就是铁马金戈的人生。



“给我两个班,必须会操纵火炮,如果我死了,他们自动退回你的建制。”我点着一根烟,缓缓对那临时指挥官说。他灰头灰脸的,眼睛几乎冒出火花了,一手向我挥了过来,我一下愣住了,竟没有想出用意念把他的手挡住,他不是要揍我,只是把我的烟扯下,在地上踩熄。



他用血红的眼睛瞪着我,愤怒地咆哮:“你想死吗?你他妈的想死吗?这不是拍电影!这里电磁干扰很严重,尽管武器比千年前先进了无数倍,但战斗本质上和千年前的二战几乎没区别!你想让对方那些打不死的杂碎,瞄准你的烟头,用狙击枪把你的脑袋打成爆裂的西瓜吗?操!”不过他骂完又回过头盯了我一眼,挤出一句,“小子倒是有种!”似乎这就是他能给的我最好的赞美。



在洞拐向他出示了证明我战绩的文件记录后,也许因为我挂着的中校军衔,他还是给我了两个班。指挥部里每一个军人,都用不信任的眼光为我送行,更有洞拐相熟的同僚,拍着他的肩膀,那表情不用说就是在同情这老兵摊上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而那两个班的战士,那些血火中沐浴过来的汉子,不论黑人、白人、黄种人,都透着剽悍的眼光,无畏而冷漠。除了洞拐,没有人信任我。



幸好,我不是那种枭雄,我来,不是为了要得到他们的信任,只是我得干活,不然好人会死。



一路走来,是支离破碎的尸体。



并不只有我一个人想夺回炮兵阵地,早就有许多军人倒在了这条反攻的路上,我无法一一合上他们仍怒睁着的眼睛,许多不知名战士的手脚,叠在许多不知名的躯体上,相同的,只有那血染的迷彩服。



我的心揪紧着,当我正在看炮兵阵地发射时的火光和浓烟时,一道临时掩体后面,左眼斜扎着绷带的军人大声地对我们吼叫:“趴下!趴下!那些杂种起码有二十个狙击手!”我挥手让身后两个班的炮兵后撤,尽管他们对我并不信任,但他们都是军人,服从命令的军人。



打开皮箱,我没有理会炮弹在我身边爆炸,“废墟拯救行动特别行动队,前来接管防务!”洞拐向那个负伤的军人这么说,没有理会那些军人投来的不解的目光。我快速地装起狙击步枪,把它和两个装满白银弹头的弹夹一起交给洞拐。



这是我可以把后背交给他的兄弟。



操起洞拐那同样装配了白银子弹的突击步枪,我走出了掩体,对方已经发现了我,火炮调整着角度,硝烟浓得分不清人影,我看到十一点的方向火光一闪,它的击发时机把握得很好,藏匿的位置也很精巧,但在废墟,它忘记了,我没有天敌。



如同当时在医院,子弹不能接近海伦纳一样,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我仍清楚地听到,那狙击枪发射的弹头在我身前五米处跌落的声音。没有怜悯,我对它们从来就没有怜悯,三发点射,白银子弹准确地将那狙击手打成通红的炭火模样,我没有兴趣去欣赏,只是迈步向前。



火炮马上对我的前方进行压制性的轰炸,气浪可以将我掀得腾空而起,可弹片却只能在我身前跌落,我走了十步,又被气浪掀起在空中翻腾了二十来米,打光了突击步枪的三个弹夹,弹无虚发。



落地后透过硝烟,远远地可以看见炮位上,尽是一些通红的炭火状人形,在哀号,在扭曲,然后化为灰烬。大约有二十几个人形腐尸,见我扔掉了打光子弹的突击步枪,便嚎叫着上了刺刀,向我冲锋而来。



它们根本就不值得我拔出肋下的白银左轮。在没有恢复身体以前,我在废墟就没有天敌,而今,我就是这里的真理,我就是这里的规则。我不知道这种猖獗的念头是如何从我小市民的心中突然出现,但此刻,在硝烟里,面对向我扑来的人形腐尸,这就是我冷笑时唯一的念头。



在我面前,它们无法站立,不由自主地跪拜,尽管它们还努力想端起手里的枪,但这没有用。我怜悯地望着它们,左手浮现出银白的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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