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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世浮生-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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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既出,范正纹提议,立即一块去找严严。她大致了解严严此时的活动区域。一个小时后,严严终于被妈妈与舅舅找回了家。
屋内被悲伤的气氛笼罩着,严严低着头坐在舅舅与妈妈对过的沙发上,恍如梦中,一言不发。范正纹却是眼睛潮湿,不知所措。只有范正章在转动脑筋寻找合适的开场白。
严严,你独自一人深更半夜,在街上做什么呢?
……严严沉默不语。
范正章看严严不想回答,便开门见山说,严严,也许你不愿告诉我们,但我想你一定在寻找谁,确切地说寻找你的对象是不是?
严严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范正章,露出一副困惑不堪的样子。
严严,他是不是不理你了?范正章想触及事情的根本。
严严重新低下头,沉默不语。
严严,你太小,根本没有能力了解爱情,了解人。所以你所谓的对象,所谓的爱情太靠不住了,你知道吗?
严严凝视着舅舅,脸上出现一副厌烦表情,伶牙俐齿地说,你们大得足够可以了吧,你们了解多少呀,包括我妈妈,包括你,你不是还想离婚吗?既然无论大还是小,都不了解爱情,不了解人,那么,就不必在乎多大年纪。
严严,就算你说的在理。我们大,也不懂爱情,可是我们成熟到可以承受伤害,而你是个孩子,你承受不了那种伤害和痛苦的。
我承受得了。严严干净利索地接过舅舅的话。
你承受不了,我敢肯定。范正章发现正接近事情真相,因此准备直逼主题。
谁说的?严严反问。
你刚才在街头的行为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我在街头做什么啦?严严突然歇斯底里起来,眼里却已是泪珠欲滴。
你失恋了,你在寻找那个男孩。你很痛苦。我们从你的脸上已经看出。范正章直接触及严严心里最软弱的地方。
我没有失恋,我没有,严严虽然咬着牙关,坚强地说着,但已经无法阻止眼睛里哗哗奔流的泪水。
范正纹的心在痛,她为女儿难过,也为自己的愚蠢行为难过。她更不知道如何弥补或者说如何处理现在的状况。好在范正章比较理智,正循着计划的思路,一步步说服严严:
严严,你不用隐瞒你的失恋。今天我既然坐在这里,就是在了解了一切情况的基础上,才跟你谈话的。我今天不仅跟你谈你的失恋问题,也在与你妈妈谈论她的愚蠢行为。
严严的注意力一时间被转移到范正纹的身上,她悄悄擦了擦泪水,将疑惑的眼神从妈妈的脸上一扫而过,她看见妈妈一脸伤痛,羞愧难当。
范正章扭脸向范正纹严厉地说,你应该为你的行为向严严道歉。
严严,范正纹眼里已经有了泪花,仿佛长时间走过泥泞和沼泽,未来的路仍然坎坷不平一样,她感到心是如此疲惫和伤痛。她缓缓地说,严严,妈妈对你做了一件错事,也许这件事你终生都不会原谅。尽管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妈妈今天还是决定向你坦白我的错误。
严严目不转睛将眼神定在妈妈脸上,等着这个错误的揭晓。
严严,我曾经找过孙大海,让他为了你的前途离开你。我用金钱完成了我的计划,却把你的梦彻底打碎了。
严严直直地看着范正纹,仿佛范正纹是疯子般。范正章见状,迅速按计划趁热打铁进行说服教育:
严严,看见了吧,你所谓的爱情,仅仅在金钱面前就烟消云散了,这说明什么,一说明你太幼稚了,二说明你认准的爱情太经不起考验了。你妈妈是办了件错事,但也从反面证明了你的错误。从主观上你妈妈错了,但从另一方面,也及早让你认清了孙大海,也算是及早回头,不至于伤得太深,应该是坏主意办了件好事。现在,既然孙大海已经走了,我们也认清了这个人,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收收心,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好不好?
严严突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在范正纹姐弟还没有反应她要干什么时,但见严严眼中翻白,大叫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尘世浮生》67(1)

这个春节可以说是范家多年来遇到的最令人情绪低沉的春节。本来范正章离婚风波在范家老人心目中留下的惆怅刚刚淡化,严严的情况却又给了范家一个更沉重的打击。严严不但在期末考试中得了全班倒数第八,而且还得了抑郁症。按老师的话说,严严这孩子有了严重的心理问题。
一家人各有心事:范正章心事重重,家庭工作都面临危机;范正纹虽然工作上已渡过难关,女儿的抑郁症却一天天增强;孙梅体型严重改变,心理也扭曲不堪;严严闭门不见任何人;范阳阳也沉默寡言,不再打闹。范老头更是心神不宁。因为在年三十晚上给各路神仙上供烧香时,范老头最看重的守护神——开光佛前碗里的筷子三次掉下,夜里所燃烛火也无端熄灭了。接下来大年初一早上,范老太在煮饺子时,竟然煮破了近四分之一。这几件事的发生,让范老头在一年之首感到了无比的晦气和惶恐。他认为家里出现这些倒霉事情,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在他的心目中,他的家里也许还将有什么意料不到的事情即将发生。这种联想使范老头与范老太的心里充满了恐惧,过年的情绪一下子丢掉近三分之一。在一家人强打精神一起吃完初一中午饭以后,初一从来不睡午觉的范老头第一次躺在了床上。而下午三点睡醒以后,范老头作出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带领女儿与儿子到相距百里以外的山上烧香许愿。
这一决定刚刚说出,立即遭到了范正纹与范正章姐弟俩的反对。姐弟二人几乎不约而同地进行坚决劝阻。理由是,第一没有时间,第二天气寒冷,进山太难,第三烧香许愿不起任何作用。双方争论近半个小时,最终谁也没有说服谁。直到接连发生的另外两件事后,范正纹的态度才改变了。
第一件事是,当天晚上,华阳新闻播报两年前所发生的特大走私案主犯,远达集团董事长林子豪在潜逃两年后,于除夕之夜潜回华阳与家人团聚时,被警方抓捕归案。这本不是件什么值得范家注意的事情,但到初三晚上,范正纹突然接到万长青的电话,声称他可能被牵扯到这个官司中,希望范正纹以后多多保重。凭着多年的政治敏感和灵敏嗅觉,凭着与万长青亲密交往中对万长青的认识,范正纹一下子闻到了危险的气味。她当即表示要面见万长青,但被万长青坚决拒绝了。万长青在沉默了大约一分钟后,只对范正纹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话,便连声再见都没说挂了电话。这一句话是:
正纹,这碗饭不好吃,好好保重吧!
范正纹再打过去,电话里传来了“你拨叫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范正纹接电话的时候,本来是离开大家站在妈妈卧室与客厅门口处的,但当对方电话传来关机的声音后,范正纹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靠在墙上,不能动了。她脑子里一遍遍响着万长青的最后一句话,好好保重吧,好好保重吧。那低沉而喑哑的声音是万长青从来没有用过的,也是范正纹从来没有听过的。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什么呢?范正纹靠在墙上,已经深深陷入对最坏的可能所进行的思索中了。
一夜未睡,范正纹脸上的皮肤立即松垂了许多,像一夜之间突然老了一样。到傍晚的时候,她再一次接到电话,那是万长青秘书打来的,声称万长青已经被双规了。
又是一夜未睡,范正纹头上一夜之间冒出了许多白发,在保养良好的头发里,显得更加醒目。范正纹在梳理头发,打理脸上妆容的时候,突然想起父亲的提议。于是,当天,在她的要求下,范正章开车,范家老头与老太以及范正纹一起开进了积雪还不曾消融的深山。
山路弯弯曲曲,两旁山峰林立,空谷幽静,万物萧条,令人恍惚走进了开天辟地之初。那里没有人烟,没有争斗,甚至没有自然界的各种动物,当然也便没有了弱肉强食。一切是自然的生长,和平的相处,安静的存在,悄悄的死亡。这是多么令人向往呀!直到这时,面对这安宁的深山,范正纹突然满面泪水。生命到底是应该不停地进化,还是应该这样的安详;人到底是应该不停地奋进和争斗,还是应该这样地自然和安静呢?她不知道?她更不知道自己多年的奔波,自己多年的拼争,到底是为了自己和家族的荣誉?还是为了子孙后代的幸福?到底是为了实现生命的价值?还是为了体验生命的真正意义?她已经说不清了。
庙门庄严肃穆,院内香火缭绕,从屋里传来的诵经声绵长嘹远,安静祥和。从尘世的俗事中一脚踏进这个世界,范正纹觉得自己一下子变得沉静下来。她本是不相信命运,更不相信神灵的,而在这样神秘而安详的氛围里,她突然发现几天来沉重的心一下子轻松了。是啊,世界如此之大,自然如此神秘,芸芸众生,泛泛万物,一切如何生,如何长,何处来,何处去,一切遵循怎样的规律,有着怎样的道路,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力量在左右,一定有某个主在主宰。你,范正纹,有什么资格左右自己的命运?你有什么力量主宰自己的前途?既然如此,还为什么为前途得失担忧呢?因为所有这一切都不是你能主宰得了的呀!
父亲和母亲正在一脸虔诚地上香,磕头。一向节俭,惜钱如命的父亲在那一天竟然往功德箱里一下子捐了五百元,并且上了最贵的香。能上这种香的香客在上香时将得到庙里佛乐的伴奏。僧人们一脸凝重地奏着感人的佛乐,父母满脸虔诚地并肩做着三跪九拜的大礼。那一刻,不知是佛乐的感召力,还是这场景的感染力,一向不相信命运,只相信奋斗的范家姐弟突然间产生了某种感动。
这个春节的灾难注定还没有完,在几个大人上山烧香拜佛的路上,家里已经发生了另一件可怕的事情:严严在听阳阳说爷爷奶奶、妈妈舅舅一起上山后,便从家里悄悄地出走了。
傍晚,范正纹从山上回来,进到家里,看见客厅茶几上一张纸上压着一只茶杯。她拿起茶杯,看见上边有一行绢秀字体:
妈妈,对不起,我走了,去寻找一个清静的场所。我拿走了你八千元钱,不要找我,你找不到我的。妈妈,你多保重吧!
严严
范正纹手里的茶杯“当啷”一声掉在了地板上,摔了个粉碎。几乎同时,范正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尘世浮生》68(1)

在春节的鞭炮声中,范家老太心脏病突发住进了医院,范家老头成了唯一的守护者。因为范家其他人全部出动踏上了寻找严严的旅途。范正纹顺着往西北的铁路一站站寻了去,孙梅顺着往正南的方向一城城寻了去,范正章却下了东北。
春节的爆竹声一天天减弱,严严的踪迹却如秋后南飞的大雁,一去便没了消息。所有的亲戚朋友,所有的同学熟人都问遍了,所有可能去的地方也都找遍了,仍然没有任何线索。到正月十二的时候,范正章不得不从东北飞了回来。因为农业厅人事改变马上要起动。按文件规定,这一改革要在半年之内完成,也就是八月底之前全部定岗。
这个春节过得焦头烂额,范正章几乎忘了拜访各个需要的关系,尤其在这个节骨眼上。尽管范正章心里一直认为这次改革,像过去的许多次一样是一个形式和过场,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无论什么事情都无法保证不出意外,因此无论如何还需要小心为是。尤其是在回到单位的第二天,他感觉到了某种不祥的气氛。从场里干部职工对他的态度中,从其他办公室里的空气里,甚至包括食堂里大家吃饭时的谈话中,他都感受到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常。至于是什么,他又难以说清。也许是自己敏感过度了吧!他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安慰归安慰,心里的不安还是天天加剧。尤其是除掉蒋德仕的事情使他感觉在这个时候太不合时宜了。虽然蒋德仕由于退款及时,态度积极,落了个从轻处理:保留公职,视表现等待安排,但这件事仍然让范正章感到一种说不清的危险。即使这整个过程,他没有任何参与的痕迹,但在人事动荡的时刻,蒋德仕往往能起到很大的作用:不是对他非常有利,就有可能对他非常不利。尤其是当他与范正章不在同一个利益群体的时候,范正章担心这个小人有可能以出卖他来换取利益。
另外,还一件事让范正章很担心。这就是经过将近一年的市场打拼和大量投入,范正章的郁香乳品已经在全省的大部分地区占据了重要位置。随着郁香品牌在全省的叫响,范正章的名气也越来越大,“省内十大杰出青年”、“优秀企业家”、“省直系统先进个人”、“新长征突击手”等等各种荣誉不约而同向他的头顶抛来,挡不胜挡。起初,范正章还为这些荣誉飘飘欲仙,沾沾自喜,甚至一度激情澎湃,雄心不已,并开始做起将郁香牌打到省外,甚至全国的计划与准备。但是,在这关键的时刻,一些别有用心的议论却随着这些荣誉传了过来,诸如范正章骄傲自大啦,目中无人啦,搞个人炒作啦,英雄主义啦等等,一时间铺天盖地嚷嚷开来,使范正章在人群中的形象大打折扣。这是办公室主任张晓艳和副场长韩之凤等几个跟随他比较近的人向他反映的。
就在这时候范正章还听到了一个可怕的说法。那是他上班后第三天,他正在考虑如何去厅里打探风声时候,韩之凤却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韩之凤穿了一件大红的带黑花中式棉袄,一条黑底带红花的中式裤子,像个傻大姐似的。脸上却堆了一副与服装的喜庆气氛极不相称的严肃表情:
头,要进行大调整了,你知道不?
什么大调整,就是企事业单位试点改革。文件不是早传达了吗?范正章一边为她泡了一杯茶水,一边不以为然地说,放心吧,走过场而已,不会有什么大变动的。
你可别这么想,韩之凤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立即被烫得龇牙咧嘴起来。她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放,又重新站起来说,听说郁香乳品要独立出去,系统里有好几个人在争这个位置,你知道不?
范正章吓了一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郁香乳品从开始便依附于他的农场,怎么会独立出去呢?即使领导有这个想法,也得向他征求意见吧,起码得向他透露点口风吧!他稍作思考以后,迅速否定了这种传言:不可能,你听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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