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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性婚姻中挣扎的女人情欲:临界婚姻(精编版)作者:李木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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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小理的疑惑不解,刘凤琴狠狠地说:“早点儿找,多挑几个,别像我,糊里糊涂嫁错了人。”

可是,刘凤琴哪里让女儿“挑”啊!

第一次“看对象”,男方是邻居介绍的一个在大学里当辅导员的小伙儿。个子和小理一般高,不善言谈;一和小理说话,就紧张地低下头,好像小理是个难以正视的丑八怪。

刘凤琴欣喜地对小理说:“我看就这么定了吧!模样一般有啥不好,你爸长得漂亮,白骨精们都爱勾引他;能说会道有什么用?想当初你爸就是用花言巧语迷住我的。”

二十年过去了,刘凤琴已经忘记,她从小就是在“花言巧语”中长大的,她最受用的就是“花言巧语”了。

母亲逼着小理每周与男孩约会一次,稍有不从,就要挨耳光。 (140625) 




日期: 03/13/06 21:23





 两个月之后,母亲的同事把杨革文领进了家门。刘凤琴与杨革文唠了一个多小时,杨革文有问必答,侃侃而谈,刘凤琴被震住了。杨革文走后,刘凤琴沉默了好久。

最后,她来到烦乱不堪的小理身旁:“姑娘,依我看,这小子比那个好多了,还是跟这个吧!”

 
 
 
小理哇的一声哭了,她疯了似的喊:“你快滚出去,我受够了!”

刘凤琴先是呆了一下,然后拿起笤帚向女儿打去。“你这王八犊子,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不是为你好吗?等你年纪大了,上哪儿找好小伙儿啊,弄不好就嫁个像你爸这样的!”

对于父亲的滥情,小理本来是和母亲一样深恶痛绝的。

可是,父亲变成这样,与母亲难道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吗?

“我爸怎么了?我爸还不是让你逼的?”长这么大,小理第一次顶撞了母亲,也是第一次站在父亲一边。

笤帚狂风暴雨般打在小理的脸上,她疼痛难忍,无法呼吸,多年的委屈像洪水一样淹没了她的理智。她反抗了,与母亲打成一团,刘凤琴将小理的耳朵抓得鲜血直流。

小理一边招架着母亲,一边往门口逃。她飞快地开了门,可是,刘凤琴却死死拽住她的衣领。小理一口咬住了母亲的手背,在刘凤琴的尖叫声中,小理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小理用尽所有力气向前奔跑,突然,她的眼前闪过许多金色的星星,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小理发现自己躺在一块草坪边的木椅上,身旁站着一对老夫妇。看到小理醒过来,他们如释重负地笑了。

小理谢过了两位善良的老人,然后,独自伤心。

小理仰头看天上的星星。

人同星星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这是天定的;想要改变位置,想要改变天意,就要像流星一样陨落。

小理仔细回忆着革文的脸,很清秀,很和善,一点儿也不让人讨厌。

也许母亲说得有道理,杨革文看上去比那个小伙子强多了。

想起那个小伙子,小理的心一阵阵难受。他真是个老实憨厚的人,可是——他的狐臭也太严重了。有几次,小理几乎都要吐了。

她实在受不了,就告诉了母亲。可是,到现在小理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母亲非要一口咬定闻不到那股刺鼻的气味。

杨革文长得很干净,而且在送他出门的时候,小理特意嗅了嗅,好像嗅到了校园里的大学生们踢完足球之后身体散发出的那股男子汉特有的味道。

唉,嫁谁不是嫁呀,她有些凄楚地对自己说。

刘凤琴稀里糊涂地结婚生子,又自作聪明地早早把稀里糊涂的女儿送进了婚姻的大门。

小理还没毕业,她就四处占卜,为女儿选定了“良辰吉日”,小理的结婚登记手续几乎是和上班报到手续一起办完的。

刘凤琴并不懂得,婚姻是一次长跑比赛,上场的人需要有足够的体力、耐力、智力和心理准备。当年根本不具备这些的王小理如今已经疲惫不堪,她时常问自己:“我还能跑多远?” (140625) 




日期: 03/13/06 21:24





 小理出嫁的那一天,刘凤琴对女儿千叮咛万嘱咐:“婆媳相处,是两好轧一好,你把家务包下来,伺候好他们三个人,谁也不会小看你。”

刘凤琴没有与公婆相处过,她只是把想像的结论灌输到女儿的头脑中。

出于天性中的善良,出于对母亲的一贯遵从,小理认真地按照母亲的叮嘱去做了。

 
 
 
新婚第二天,她就早早起床下厨房,公公杨金山和婆婆齐素清闻声跟了进来,连声让小理进屋。小理笑着说:“爸,妈,我是小辈,多做家务是应该的。”

“那我们给你打下手吧。”婆婆说。

打下手?小理为难了,熬点儿粥,热热馒头,三个人忙岂不是小题大做?

小理开始淘米,余光中,她发现公公一直在盯着水龙头。抬头看他,他就立刻把目光移向别处。

婆婆终于说话了:“小理呀,淘米水别倒,留着洗碗吧。”边说边拿过来一个脏兮兮的铝盆。

公公的表情随之恢复了正常,给小理讲起淘米水的妙用来。

小理把锅坐在炉具上,点燃炉火。公婆静静地站在她身后,小理感到脊背发热,预感自己一定又做了不妥的事情。

果然,杨金山又开始了“现场教学”:“小理呀,晚报上说,炉火只要舔到锅底就行了,再大了就是浪费。”

齐素清赶紧接过话头:“我和你爸是苦出身,又当了一辈子工人,比你们知识分子会过日子,你别多心。不过,话又说回来,不会过日子也不行呀,拿啥供革文念书,拿啥给你和革文结婚呀!你爸为了这个家呀,一辈子也没错花过一分钱。你们结婚那两万,不都是这么一点一点地抠出来的吗!”

“妈,能不能不把钱挂在嘴上?”革文说。

“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让你们向你爸学习,一门心思过日子,别干别的。”

小理和革文结婚的那天,王爱军正焦头烂额地与一个女人打“金钱仗”,被那个女人反锁在家里,错过了小理的婚礼;而已下岗在家,手头拮据的刘凤琴只拿了一千元钱给小理做陪嫁。

如今,婆婆能拐弯抹角地敲打小理,已是很有涵养了。

小理连连点头称是,尽管心里翻江倒海了好半天。

从这一天起,王小理就成了杨家的小保姆。

最开始的时候,杨金山和齐素清还时常围在小理的身边,一副领情道谢的模样;两个月之后,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杨金山的腰椎病和齐素清的颈椎病似乎越来越重了,他们在屋子里扶着腰,揉着脖子走来走去,还常常伴着声声叹息。

“爸,妈,到医院看看吧。”小理说。

“唉,要看好这慢性病得多少钱啊!”齐素清说。

“我和革文出钱,你们去看看吧。”小理是真心的。

杨金山和齐素清对视了一眼,说:“我们是土埋半截的人了,哪能拖累你们呢。”

因为不喜欢自己易感而脆弱的性格,小理特别欣赏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公公婆婆动辄自怜自艾和老态龙钟的姿态如云似雾地包裹着小理,令她原本不明朗的心境更加灰暗,时不时地滋长出若有若无的压抑和惆怅。

其实,老两口的病情本没有他们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严重,他们只是希望得到晚辈由衷的同情,而且为自己“不事家务”做出最有说服力的解释。当然,他们这样做之前也许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策划,但这样做的确获得了他们想要的效果。

于是,当小理早晨稍微晚起的时候,门外会响起齐素清病恹恹的呼唤:“小理呀,早上吃什么?”

家里来了客人,老两口会唉声叹气地讲一大串“身体完蛋了”、“老了不中用了”及其他类似的话,然后再夸上几句:“多亏了儿媳周到孝顺。”

有一次,小理晚上加班,七点钟到家,几口人还没做晚饭。齐素清一见小理回来立刻起身说:“这家里要是没有俺们小理还真不行,谁都想不出该吃点儿啥。”尽管婆婆在“小理”之前加上了“俺们”,可小理的心里还是冷飕飕的。

后来,连小理周到细致的服务也很难让公婆满意了。公公喜欢吃硬米饭,婆婆喜欢吃软的;公公爱吃鱼,婆婆嫌有刺;公公喜欢酱油,婆婆喜欢陈醋;公公说用洗衣粉能生皮肤癌,婆婆说用肥皂洗不干净;公公说擦地板前应先用笤帚扫,婆婆说直接用抹布擦才卫生……

再后来,杨金山和齐素清干脆就对小理“高标准严要求”了。杨金山要求小理做菜时别打日光灯,点抽油烟机上十五度的小灯就可以了;齐素清告诫小理纯毛地毯易生螨虫,必须一星期抱出去暴晒一次;杨金山主张早餐必须多样化,只吃馒头小菜是会营养失衡的;齐素清要求垃圾袋必须一天一倒,免得污染屋中的空气……

日子就这样,无所谓悲,也无所谓喜,在邻里和同事们羡慕和赞许的目光中飞快地流逝了。

唐姐常讪笑着向小理打探:“和老人过,不交伙食费,又能吃上现成的,你多省心啊!”

居委会的老太太还把“五好家庭”的小牌子挂在了杨家的大门上。

而小理青春的快乐却真真切切地被这样的好日子一寸寸地剥夺了。 (140625) 




日期: 03/13/06 21:24





 杨金山和齐素清酷爱看电视。

齐素清在卧室中看各种电视剧,杨金山在小厅里看球赛和新闻。两台电视马力十足,鼓乐齐鸣,房间就成了电影院。

小理努力让自己适应在电影院里心无旁骛地过正常的夫妻生活。

 
 
 
可是,能不旁骛吗?

常常的,她和革文刚刚开始前奏,球迷杨金山的呐喊声就响彻耳畔。有几次,小理不得不让革文停下来,“等他们睡了,咱们再接着来,好吗?”可当屋子终于静下来的时候,革文和小理也睡熟了。

小理不是与老人格格不入又毫无同情心的儿媳妇,杨金山和齐素清也不是像刘凤琴一样动辄打骂的粗暴长辈。而刘凤琴习惯于痛痛快快地强迫,杨金山和齐素清则一点一点地和平演变,让你最终不得不麻木地就范。

在并不频繁的毫无欢娱可言的性生活中,小理竟然怀孕了。

那一次小理记得很清楚。

很少有兴之所至、不能自已的时候,都是像采取军事行动一样,先看敌人动静,再衡量我方兵力,然后慎重出击,所以,和革文的每一次小理都记得很清楚。

确切地说,是和革文每一次的事前准备她都记得很清楚。就像每天的晚饭,做饭的辛苦削弱了她吃饭的甘甜。

那天是星期天。

公婆一大早就去医院看望一个老相识。

革文在睡懒觉。

小理收拾完屋子,斜倚在沙发里,由内而外地感到放松。

许久没有享受到这样的安静了,这安静让小理欢喜得无所适从。

“爸妈呢?”革文从卧室出来了,揉着睡眼问。

“孙姨肝癌晚期了,他们去看望了。”小理答。

革文惊讶地环顾着四周,“这么说,家里就剩下我们了?”

“多难得啊!”小理问革文,“咱们做点儿什么?”

“那还用问嘛!”革文一把搂过小理,“总算有这么一次天不怕地不怕的机会了!”

小理认为革文说得有道理,立刻锁上了她和革文的房门,一切就按部就班地开始了。

初秋的阳光透过窗帘倾洒在小理和革文充满活力的躯体上,他们渐渐投入。

“今天几号了?是不是应该——”革文抬头搜寻着日历。

“省点儿时间吧,一会儿他们该回来了。”小理用力把身体迎向革文。

他们努力珍惜着这一次。

门外传来钥匙旋转门锁的声音。

小理和革文停了下来,面面相觑,革文闭上眼睛,竭尽全力地完成了最后的冲刺。

“这大白天的,锁什么门啊,把门厅整得黑洞洞的!”小理听到公公的说话声。

革文像接到急令的消防兵一样迅速地穿衣下床,把小理反锁在屋子里。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革文很尴尬。

“怎么的,死在外头你就乐了?”杨金山很不友好。

“唉,你孙姨上星期就没了。”齐素清在哭。

此时此刻,可爱无比的陶陶已经在母体中开始孕育了。

小理时常觉得对不起女儿,生命是庄严的,而女儿的诞生实在是过于随便和匆忙了。

小理并不知道她的诞生比女儿的诞生还要随便许多。

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女儿是母亲命运的延续。刘凤琴煞费苦心的安排带给女儿的仍然是与她大同小异的命运。

毕竟,她们都是女人。

女人的身体决定了她们躲也躲不掉的责任。

比如现在,革文可以照常工作,而小理却必须忍着心痛、困倦和寒冷守在生病的女儿身边。

有了责任的女人就多了心事,多了心事的人就要比没有心事的人活得累。 (140625) 




日期: 03/13/06 21:26





 从医院回来,已近黄昏,陶陶仍是高烧不退,像一只打蔫儿的小瘟鸡一样委坐在床上。

公公和婆婆从外面回来,在门口看到小理的鞋,奇怪地冲屋里喊:“小理,回来这么早?”

想到晚饭还没做,小理立刻有些紧张,她急急地出来解释。及时的解释和表白对杨家二 
 
 
老来说,从来都是绝对必要的。

夜色渐浓,革文不见踪影,陶陶的温度不见一点儿下降。

“爸妈,我还得带陶陶回医院。”小理说。

“别大惊小怪的,小孩有病发烧是正常的。”齐素清摸着陶陶的头说。

“发烧是正常的,发高烧就不正常了。”小理板着脸为女儿准备穿戴。

齐素清出去喊杨金山,两个人低低地说了一会儿,又双双来到小理面前。

“用我跟着去吗?”杨金山小心翼翼地问。

小理不语。

杨金山瞅瞅齐素清:“孩子不能有啥事吧?”

“能有啥事?!你忘啦,你‘大干三十天’那阵子,革文得了肺炎,烧到四十二度啊,不全是我一个人伺候好的!”齐素清看着杨金山,指桑说槐:“一天到晚啊,自己没病找病,还要往孩子头上安毛病。”

小理抱着陶陶冲出了家门。

化验、照相、等片子……午夜时分,大夫严肃地告诉小理,孩子得了急性支原体肺炎,两个肺叶布满了阴影,病情十分严重,必须立刻住院注射红霉素,白天注射的青霉素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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