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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龙门阵-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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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身,侧对着我,一只腿从围墙外收了回来,骑在墙上。他仰头大口喘息着,说:“朔娃子,我一直都觉得你这个人很仁义。”然后,我听到了他的一段痛心的倾诉。原来,上次我们见面不久之后,他通过了申请,开始服用免费发放的“美沙酮”,慢慢完全控制住了毒瘾。这时,他想回家,但是父母都不相信他戒了毒,不认他,还骂他是败家子。他又想到去以前和他感情很深的堂姐家,结果堂姐根本就不给她开门。最后他用自己辛苦贩水果挣来的钱,买了一些零食玩具,想去前妻家看一眼儿子,前妻的男人却一拳把他打倒在地,前妻把他提的东西仍了出来,骂他说:“你这个龟儿子自己死了不算,还想毒死儿子啊!”
第二十八章
    他彻底伤透了心,彻底绝望了,因为以前他最爱的人,现在都不理他了,在他千辛万苦戒掉毒品之后,也没人理他,没人相信他。他说他今天就想死在这里了,现在有最后一个愿望就是最后再看一眼自己的儿子,两年不见了,长高没有?
他问他的儿子怎么还不来,这么久了,是不是这个时候还要躲着他?我安慰他说他的妻儿现在在路上,马上就能赶过来了,叫他不要慌。我对他说,海洛因那么可怕的东西你都把它戒了,为了看一眼儿子,你又何必呢?
刚才我身后的一位民警趁他侧身与我交谈不太注意的时候,悄悄沿着围墙从他背对的一面向他靠了过去。民警给我使了个眼色,看来他是想从背后把刚娃子拽下来,要我先稳住他,不要让他发现身后的动静。我于是我不停地和刚娃子说话,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但他说着说着,不知为什么突然停住了,难道是感觉到了身后有人?那位民警也感到不对,本来距他还有三四米,只好一个箭步冲上去想抓住刚娃子。这时刚娃子突然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嘴巴动了几下,然后腿一跨,从围墙上消失了。民警停下了脚步,叹了一口气。我颤抖着走向围墙边,向下望,很多的人,他躺在人群中间。
刚刚他看我最后一眼的时候,嘴巴动了几下,应该是在说:我先走了。
他真的走了。扔下了这个让他彻底绝望的世界。我又失去了一个朋友。
原来人可以把自己处理得这么干脆,只消两秒钟,就可以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曾经是个调皮的男孩,一个成绩平平的学生,一个忙碌的上班族,一个普通的丈夫,一个疼爱孩子的父亲。或者是一个失足者,一个瘾君子,一个戒掉毒品后在街上卖水果的小贩。在全世界几十亿鲜活的生命里,他不算什么。他现在跳楼了,他也不算什么。知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自杀?两千多个。平均每四十秒就有一个。他知不知道,在这么一大群人里,他只是一粒芝麻,有他不多无他也不少。顶多,顶多他是我的一个朋友,今天他死了,我为他流泪,但总有一天,他会被我淡忘。
楼下,马路上的汽车还在不停地向前开。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了。血迹马上也会被拖把雨水雾气冲刷掉。
第二天,他的父母把他的尸体送进了火葬场。我在火葬场外面远远地看着那支烟囱。青烟在一阵一阵冒着,人心的冷漠,比毒品,更可怕。
我没有把他跳楼的事告诉认识他的人,包括赵满他们。总有一天,这件事会传入他们耳里,或者,他们将永远都不会知道,以为刚娃子去了别的地方,还猜测他也许过得很好。
这两天的心情闷闷的。坐在西雯家里看影碟,我一言不发。她看我心情不好,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她说肯定有事,我又说没事,她说有事你就说出来,心里会好受点,我不知怎么的突然毛了,大声吼道:“老子要你管啊!”她吓了一大跳,站起来跑进房间把自己关在了里面。
我真该死,怎么能对西雯这样发脾气?她根本就没惹到我,明明是我自己心里堵,却把气撒在了她身上。这么久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对她,她一定很委屈。我走到门边,听到她在里面抽泣。我只好把整件事情讲给他听,给她解释,向她道歉认错,说了半天,她才打开房门,眼睛红红的。
“你要不要惩罚我?”我问。
惩罚你听我拉小提琴,听我拉完之后就快点忘掉心里那些不愉快的事。她打开琴盒,给我拉了一首帕赫贝尔的《Canon》,舒缓或轻快的旋律,从琴弦上流淌出来,就像是她在我心中的线条。
真想早点和西雯结婚,让自己早点有个家,心也好有个可以安定的地方。但是这个想法我从未向西雯提起过。
今天做报表做到七点多才从公司出来,车开到家门口天已经有点黑了。我关好车门往楼里走,突然听见一个人在背后叫我的名字,我转过头,马上吃了一个重拳,狠狠打在我的太阳穴上。我一阵眩晕,只听见那个人在骂:“你这个杂种,不喜欢她还把人家的肚子搞大!”妈的说些啥子,听都听不懂。居然还敢打老子,我吸足一口气站稳了,抡起拳头就是一下,打在他的脸上,正想接着再一脚踢上去的时候,突然看清那个人竟是谢明阳。
“你毛病哇?打我搞啥子!”我向他吼道。
“你说呢!”他捂着右脸,“你把人家陈娜肚子搞大,现在她已经被她父母从家里赶出来了!”
我感到莫明其妙。“你神经病啊,我从来就没碰过她,而且很久没见过她人了。”我说。
“她亲口给我说的她肚子里有你的孩子,我清醒得很,张朔!”
听了他的话,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东西,赶忙问他陈娜怎么了,现在人在哪里。他告诉我,陈娜肚里的孩子,现在已经四个多月大了,她的父母问她是谁的,她不说,叫她去做掉,她又坚决不肯,最后她和父母大吵了一架,彻底闹翻了脸,从家里搬了出来。我问:“她怎么说孩子是我的?”他说:“因为陈娜说她只给过你一个人,你满意了吧。”他又说,这都是他逼陈娜说出来的。
“上楼坐坐吧。”我对他说。
“不必了,最后我还想告诉你,她从来都没有接受过我,因为她一直都只爱着你一个人。”他说完,转身离开。
我捂着太阳穴,步履沉重地回了家。
阿源生日那天,半夜陈娜把烂醉的我送回到家里,然后在我家过了一夜。第二天,我在床单上发现了一点血迹,我还以为是自己身上哪里破了口子。她竟是第一次,而且给了我。算算时间,正好四个多月。我这个白痴,应该是清醒的吧,我还记得她抱着我说:张朔我爱你,一直还是爱着你。
谢明阳是个斯文人,今天这么怒火冲天的来找我,一定是气愤到了极点,怒不可遏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追陈娜,我知道;陈娜一直没有接受他,我也清楚。只是我不肯承认,每次偶然看见他们在一起或者是不经意听陈娜提起他,我都让自己以为他们是在一起了。这样好像能让我安心点,绝对是这样的。
陈娜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留下肚子里的孩子?不管她的父母再爱她,也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她在其中不知受了多少的委屈。我感到一种深深的内疚,巨大的内疚感让我呼吸急促。他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就是不想让我心里有牵挂,有内疚。她这样做,只会使我的内疚和不安更深。
她的电话换号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住哪里,要找她只有到她上班的地方。她现在肯定不会想见我的,所以我只能把车停在街对面,远远的等着她下班走出来。她走出大门了,没有开车。穿一件宽松的外套,头发直直的。我下车跟了过去,就在她身后。她穿的是一双平底鞋,慢慢走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叫住她,刚想开口又吞回去,只好一直跟在她后面。她转进了一条巷子里,我终于喊了她一声。她停下脚步,顿了一顿,却又继续往前走,头都没转一下。
“陈娜!”我一把把她拉住,“怎么不理我。”我说。
“我赶时间。”她装做很冷漠的样子。
“听说你和家里人闹翻了。”
“谁告诉你的?管你什么事?”
“我全都知道了。”我说。
“你知道什么?”她突然显得局促。
“你找该跟我说你怀了孩子。”
“又不是你的,要你管!让我”她用力甩了开我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我冲过去挡在她面前,“孩子是我的。”我看着她的脸。
第二十九章
    听了我这句话,她低头沉默了半天,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那又怎么样,我告诉你,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你也没有任何责任,孩子是我肚子里的,怎么处理我说了算,你要是想要我打掉这个孩子,绝对办不到!”说完她眼眶湿湿的,然后跑到巷口上了一辆出租车。我没有去追她。
我是想让她打掉孩子吗,我是。我承认,现在我的心里只有西雯,没办法和她在一起。她如果要把孩子生下来,那她将会成为一个单亲妈妈,会遭受更多的苦。陈娜你何必要为了它让自己变得狼狈?
陈娜不会打掉这个孩子的,因为她刚刚的表情是那么的坚决。那我该不该放弃西雯和她在一起。我肯定做不到。除非西雯没出现过。不管怎么说,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犯的,我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才好。
今天和两个下属去广元出差,工作有点多,晚上就在当地的宾馆里住了下来。安顿好了之后,我们准备去吃点夜宵。走到当地著名的小吃街,在一个烧烤店里坐了下来。街面上很热闹,来来往往的人也很多。一个一家三口从店门前走过,男的拉着小孩的手,女的在低头和孩子说话。
怎么这么熟悉的一张脸?我叫了一个名字,那个男的转过头来,果然是他。他看到我了,牵着孩子带着妻子走了过来。
“你,你是张朔?”他说。
“怎么认不出来了?我还没你的变化大啊。”我笑着说。
他是我的一个大学同学,毕业的时候听说他来了广元工作。这么几年没见他了,他比念书的时候可长胖了不少,也长壮了不少,人看上去都像比以前高了许多。他问我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我说过得一般了。他说他现在在广元检察院混得不错,这是他的妻子。叫什么什么,这是他的儿子,四岁了,叫什么什么,还对他的儿子说,快叫张叔叔,叫张叔叔好。好啊,你好啊,我对他的儿子说,他们一家三口笑眯眯地看着我。
小朋友不知道,其实以前我和他老爸在做同学的时候,关系挺不好的,因为年轻的时候肝火旺,还打过一次架,同学们围过来把我们拉开,他咬牙切齿指着我的鼻子说:“你给老子看倒起,老子以后肯定比你过得好!”
互留了电话,他邀我到她家坐坐。我指着我的两位同事,道别之后,我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想想他现在过得还真挺好的。大学毕业多年了,同学分散在各地,也没有一个人出来牵头组织一个同学会。很多失去联系的同学现在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关于陈娜和她肚子里孩子的事。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吧,但再后悔又有什么用。她现在这么做,是我不想得到的结果,但是她又自己选择的权利,更有自己的理由。我又去找过她,但她根本不理我。我想不出要她拿掉孩子的办法,因为她太坚决了,能和父母都闹翻,为了要生下这个孩子。
曾经和几个酒肉朋友出去打牌,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给我们神吹说他现在在研究禅学,每周都要到昭觉寺去耍一回,和那里的师傅交流交流。他说里面有个师傅告诉他,万事有果必有因,有因必有果。我说,这不是废话吗?他又说,地球是圆的,宇宙也是圆的,做了坏事的人是跑不脱的,报应会等着你,这种大自然的机制,绝对比中国公安的效率还要高。
万事有因必有果,那我现在和陈娜搞成这个样子,是什么因,什么果?
今天晚上又和西雯上街找吃的。作为成都人,吃是人生的一件大事。看着西雯,尝些美味,也可以减轻些烦恼。脑子不清醒就吃点脑花,心里不舒服就吃两个猪心子,口福饱了肚皮涨了而带来的满足感能让自己少想点事。我在盘算,若是要与西雯结婚,我要做哪些准备,兜里要有多少钱。首先要买套房子。现在成都三环以内的房价,每平方不低于四千。既然要买,怎么也要买个三居室的,一百平方。加上装修,家具晕七昏八的东西,怎么的也要五十几万吧。做酒席肯定还要贴好几万,妈的我是抢银行的啊?就算是买按揭的房子,首付也要有的,装修和家具也是吓人的投入。这样结个婚下来没有二十几万是走不了路的。我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以前也想过,也慢慢在存一些钱。但是我用钱手滑,消费大,现在银行里总共只有十三万不到。西雯应该是没什么钱。这样说来,我一个三十岁的人,连结个婚都要借钱不成?
人之所以要结婚是为了一种归宿感吧。房子就是这种归宿感的物质基础。曾经在路上无意中听到前面两个老太婆的交谈。一个说:“你看我和老伴工作了一辈子,到现在退休终于才买下这么一套房子。”
另一个说:“我们家还不是一样,而且还有亲戚瞧不起哦,说我们住的是‘平民窟’。”
他们这两句话的中心思想是:工作一辈子就只为了一间平民窟。这段对话告诉我们:老百姓的日子仍然不好过。
现在大城市的房价和收入水平确实差距太大。对多数的工薪阶层来说,一套房子就是他们半辈子的精力。为了一种归宿感,反而得到一种负债感,背着一套房子走了一辈子。你还想开宝马?还想每年去国外度假?还想送儿子去国外留学?如果你这么想了,别人肯定会觉得你对生活期望过高,不切实际。所以我认为,多数老百姓不会想这些问题。
这个世界上,一些人生活得很好,一些人只能看他们生活。当然如果只从物质角度来看生活,那是肤浅的。但生活没有物质,就像婚姻没有房子,会让你心里不安的。人毕竟是需要比较的社会性动物。
饥妇唐敏下午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对我说她现在手上有个大客户,选择再三,还是决定分给我做。听了她的话,我很高兴。我说好啊,既然唐姐你这么信任我,我保证做好。看在钱的分上,我的精神一下子就来了。她跟我谈那个案子一直谈到下班。我心里偷偷算了算,这个案子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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