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葱的幸福生活-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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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圆圆忐忑的表情这才变成了个大大的笑脸，高兴地拿起试卷直转圈。
黄宝莉拿着自己的答卷跑了过来：“我也好了！”
“你别加塞。我的呢我的呢？”洋葱期待地看着张锲梓。
张锲梓仔细看了看，洋葱的卷子写得很用力，清清楚楚的。虽然没汤圆圆写得工整，倒也是全对，没有任何瑕疵。
“也是一百分。”张锲梓打分，画红旗。
“耶~~~圆圆我也一百分！”洋葱熊抱汤圆圆，两个人一起蹦跶。
“我看看黄宝莉的啊。”张锲梓仔细看唯一的姑娘的答案：呃，没有汤圆圆的好看，和洋葱的风格倒是很像，很用力，每个字都清清楚楚的，也没写错一个字，满分。
“也是一百分！给你个小红旗。”张锲梓打分。
“太好了！喂！唐豆豆你怎么还没写完啊~我们都交过了~！”黄宝莉来撩唐豆豆了。大家都能看到，他其他的都写完了，只剩一个空空着。
唐豆豆脑门开始冒汗：“等等，我能想起来。”
“嗯，别催他，让他自己想，想好再交。”装备滑稽的茄子老师十分善解人意。
“都交卷了呀，大家都写完了呀~！”黄宝莉显然不打算放过唐豆豆。
唐豆豆低着头掰手指算后面该是哪个和n组合。
“加油加油！你行的！”洋葱给唐豆豆打气。
“慢慢想。”汤圆圆握拳。
过了会儿，唐豆豆哭丧着脸抬起头：“不会了，an后面的我记不住了……”
“笨蛋笨蛋大笨蛋！”黄宝莉幸灾乐祸打击青梅竹马。
“en啊！”洋葱嘴快，立刻反应了出来。
“可是a后面是o啊。”唐豆豆茫然。
“来，我看看其他的都对不对。”张锲梓拿着红笔给唐豆豆批卷子。果然，和他的画一样，不精细，不严谨，很多都出格了，实在算不上工整。字如其人，多么自奔散的一个人啊~~~好在其他的都写对了。张锲梓呼出一口气，给打了个95分，空格的地方画了个圈儿。
“95分，错了一个。”张锲梓把卷子还给了唐豆豆。
唐豆豆瞄了瞄黄宝莉的100分加小红旗，又瞅了瞅洋葱和汤圆圆的100分加小红旗，终于忍不住，哇地哭了：“我也想要……100分……还有……小红旗！”
“行啦你，没出息，不就是个100分嘛，大不了我的给你就是了。”黄宝莉虽然始终和唐豆豆斗来斗去，但是看到青梅竹马真的哭了，又不忍了。人家十分豪迈地把自己的100分和小红旗撕下来放在唐豆豆的卷子上。
“我的也给你，别哭了。”洋葱如法炮制。
“别哭。”汤圆圆也撕了下来。
“那，再给你考一次好不好？这次写对了，就给你打100分画小红旗。”张锲梓赶紧给台阶。
唐豆豆哭声嘎然而止，立刻翻过纸来刷刷地写，鼻涕还哗啦啦的，也顾不上擦。

很久以后，他们经历过无数次考试，无数次测验。而这样无忧无虑，只为了一个漂亮的100分和小红旗的考试却只有这一次。
很久以后，一张正面95，反面100分加小红旗的韵母默写试卷，和三张撕下来的100分加小红旗的纸片被好好地贴在一起，压在唐豆豆的宝箱最深处。

　

一百一十四　　牙齿掉了


黄金周的时候，小学生张锲梓终于有了相对来说长长的假期，然后几个毛孩子又在唐豆豆家聚会了。
这次，张锲梓没有背书包。唐豆豆不解地到处找，本来就很少年老成的张锲梓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围城啊！小学就是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唉！人生啊！”
唐豆豆还一脸茫然着，洋葱和汤圆圆在一边打闹，黄宝莉继续吃吃吃，大伙还不晓得稚龄六岁的张锲梓这么个人生感言到底是什么意思，唐果果路过，毫不客气地捏了捏小大人那愁容满面的脸：“我牙都酸倒了！”
“哎！姐！姐！别捏！我牙才快倒了呢！”张锲梓连忙捂住了嘴，防止唐果果的牵连。
“喏，这里。”张锲梓用食指顶住门牙，轻轻晃了晃，门牙活动得很厉害，摇摇欲坠。
“啊！松了！”唐豆豆大声咋呼，然后各干各事的三只都被引了过来围观张锲梓的牙。
“老掉牙了？”洋葱语不惊人死不休，这孩儿除了这屋子里的活物，基本上没和其他同龄人接触过，所以换牙这种事，对他来说，真的是很稀罕很稀罕的事。
“不是啦，老爷爷掉牙才是老了，茄子哥是小孩，掉了还会长出来的。”汤圆圆明显比洋葱有常识，他的哥哥姐姐们曾经有过这种情况。
“会长出鲨鱼牙吗？”黄宝莉科幻片看多了。
“长出尖牙的话，茄子哥会变成老虎吗？”唐豆豆觉得比起鲨鱼来，老虎更有安全感，如果张锲梓变成了老虎，那多威风啊。
“喂，你们是想让张锲梓进水族馆还是动物园啊，又是鲨鱼又是老虎的。”唐果果一头黑线，“张锲梓当然还是张锲梓了！谁会换个牙就变成动物啊！换牙说明他要长大了，小孩子的牙齿掉了后，会长出大人的牙。”
被围观的小学生停止了展览自己活动中的牙，从嘴巴里拿出了手指：“希望它能快点掉，挺烦人的，吃东西疼。”
无论是什么时候，张锲梓同学的形象在其他小鬼们的眼里都很高大，比如小学生的身份，比如马上要长出大人的牙齿。即使张锲梓只比唐豆豆他们大一岁。

围观了一会儿，洋葱他们就玩自己的去了，唐豆豆倒是记清楚了张锲梓现在吃东西不方便的事实。
“我能摸摸你的牙吗？”唐豆豆骑在张锲梓大腿上小心翼翼地问。
张锲梓看了看其他的人，确信不会一拥而上祸害自己的牙后，郑重其事地说：“我拿着你的手摸，不然会疼。”
唐豆豆大喜，乖乖地被张锲梓握住了手，露出食指轻轻地往张锲梓那即将变成大人的牙齿的地方碰。
硬硬的，还有点湿，口腔的温度还残留在牙齿上。当然，这种温度伴随了唐豆豆之后的一生。
轻轻晃了晃，感受到了和自己牙齿完全不同的松动感，唐豆豆惊讶了：“真的快掉了啊！”
张锲梓严肃点头，却因为张着嘴龇着牙，看起来挺滑稽。
“疼吗？”
张锲梓继续点头。
“那，我嚼给你吃吧，我牙还能用。”唐豆豆认真地说。
张锲梓突然特感动……这感情！杠杠的！
紧接着，唐果果端了一盘子甘蔗走了出来：“来来！啃甘蔗了！”
唐豆豆雀跃着跑去拿了两根，又飞跑了回来挥了挥手上的甘蔗：“我嚼给你吃~！”
张锲梓顿时内牛满面——甘蔗，嚼出来的，那是甘蔗渣啊！

很快的，孩子们忘记了牙齿的事，他们在忙着组队打游戏，比赛看谁打得分高。
目前洋葱圆圆组险胜果果宝莉组，非常微弱的优势正待被后者反超。茄子豆豆组紧跟其后，悬殊并不大，极有可能逆转局势，所以同样不服输。
“看我的！”黄宝莉小宇宙熊熊燃烧。
“该我们了该我们了！”唐豆豆急着抢——平时和老姐不怎么玩的游戏，为什么玩得人一多，就变得更想玩了，这种心态真是奇怪。
刚反超成功的黄宝莉满足地长呼一口气，往沙发上一倒，摸了把西瓜子就磕。
黄宝莉小朋友嗑瓜子那是绝活，瓜子皮平平整整的，瓜子仁儿从来不会磕破，特灵活，标准的技术活儿。
于是，跟风主义者唐豆豆又被感染了，看黄宝莉吃得这么香，游戏仿佛又没什么吸引力了，想吃瓜子。
恰好张锲梓出现了个失误，没必要打下去了，挑战失败。
唐豆豆放下游戏手柄，连忙有样学样地抓了把瓜子一本正经地嗑。然而黄宝莉嘴唇上下翻飞不断吐出完整的瓜子皮，自己这边却恨不得把瓜子都咬碎了再吐出来，实在逊得不止一点半点。于是，习惯性地，求助大小孩张锲梓：“帮我剥瓜子，茄子哥。”
张锲梓服务惯了，当真去帮唐豆豆嗑瓜子。
然后，嗷地一声，张锲梓眼泪汪汪地吐出了一颗嗑了一半的瓜子，和一颗血淋淋的门牙。
牙……牙掉了。
。
“要死了！茄子哥要死了！”唐豆豆见对方呆呆地张着嘴，血顺着下嘴唇啪嗒啪嗒地往下流，顿时联想到了武侠片里受了内伤的大侠们吐血的情景来。可是，小笨蛋，谁家大侠是缺了一颗门牙的啊？
唐果果迅速找来脱脂棉塞到满嘴血的张锲梓嘴里了：“咬紧，一会儿就好了。”
张锲梓第一次掉牙，不知道这到底该是个什么伤情，于是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咬着棉花，还双手合十在胸前，紧张得不轻
唐豆豆哭天抢地状扑在张锲梓身上摇晃：“不会死吧？茄子哥不会死吧？”
唐果果把弟弟拎了起来扔一边去：“瞎说什么呢！你姐我都掉了十几个牙了，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哪有这么夸张，不就是换牙嘛。”
十几颗牙！
包括张锲梓在内，所有的小孩都仰视之了。

待血止住时，乳白色的小牙被洗干净，小小的一颗，很健康很有光泽，边缘被磨得很圆润，牙根反而挺扎手。几个小家伙传来传去地仔细观察着张锲梓的奶牙，唐果果说：“上牙是要放在床底下的，下牙要放在房顶上，这样新牙才会长得好看。
“那个，茄子哥，要不你把牙放在我床底下吧，我床下有个小妖怪可厉害了，不会有人偷走你的牙的！”唐豆豆纯粹觉得稀罕，想要人家的牙。
张锲梓是谁啊，人家显然对他是有求必应的，于是爽快答应。

“我的身体是属于你的，任何部分。”很久以后更老成更花言巧语的张锲梓，针对这件事如是说。

　

一百一十五　　接茄子放学


正式从字面意义上脱离□阶段的小学生张锲梓十一后继续上小学去了，去那个传说中的围城。
张锲梓在小学并不开心，老师很凶、嘴巴上永远红得如同刚吃过小孩一样，动不动就训斥同学并且罚站、或者打手心，活脱脱一个狼外婆。
然后每天好多好多抄写的作业，几个简单的字被布置下来翻来覆去地抄，不抄的话要罚站要叫家长，很辛苦。
张锲梓想玩，可是下课的时候，连上厕所都要匆匆地大步跑去，不然晚上肯定写不完作业。而且，如果上课时想上厕所的话，老师会生气，会骂人……
可怜的孩子每次写到手发酸时，总会想起唐豆豆那傻气又无辜的小脸。唔，如果能和以前一样天天抱着他打游戏，该多好玩——如果可以的话，唐豆豆、洋葱、汤圆圆、黄宝莉他们永远也不会进入这个并不好玩的地方，一直一直快乐地在幼儿园玩，该有多好！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唐豆豆都热切关注着豁牙张锲梓的情况，并不时提出代劳的意思，可惜两个人并不容易遇到，张锲梓太忙了，根本出不来。
每天唐豆豆都十分期待七点多——那是张锲梓写作业到一半、可以休息一下的时间。
这里我们必须说一说张医生的态度。茄子一家都是知识分子，从小对茄子的教育就很下功夫，所以茄子和豆豆第一次见面时，没上小学的孩子可以给另一个孩子读非注音版的《小王子》听。可见人家的早教有多么的成功，有多么的实用和超前。
张医生十分痛恨中国目前的教育现状，每次看到儿子眉头拧得和小老头一样趴桌子上狂抄已经会过的字或者简单算式时，就恨不得给儿子跳级，直接上三年级甚至是四年级。但是又觉得本末倒置——独生子女缺的是交际能力，放养之，让儿子到处交朋友就是为了训练交际能力、学会与人相处，别长大了还一身骄纵的臭毛病。
上学也是这个意思：学知识并不是最重要的目的，茄子的自学能力已经有了，只要求知欲在，并不怕以后是一文盲。
而上学的真正意义则是学会和同龄人相处，学会社会法则——这个只能自己摸索，谁也教不了。
所以跳级什么的，完全没必要。比起老师来，同学才是能教会茄子最实用知识的人。
于是张医生只好一边心疼儿子，一边见缝插针地撺掇儿子出去玩、找豆豆玩、找洋葱玩。可惜茄子的大灰狼老师威慑力太强，他不敢不写完作业。于是只好靠高科技沟通，视频啊，3G啊……唉。

“茄子哥！”唐豆豆对着电脑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
那边张锲梓马上如沐春风，暖和得骨头都要酥了。
“今天上学好玩吗？”唐豆豆个没眼力见儿的马上就捅了一刀正中人家伤口。
“……”张锲梓明显一僵，想到了自己那狼外婆班主任杀鸡给猴看地狂骂一个上课说话的同学长达半小时的可怕现实。
“交到新朋友了吗？”唐豆豆继续捅刀子。
张锲梓痛苦地扶额，想到了被拉郎配强行分配到自己旁边坐着、长得不可爱就算了说话还老是很冲好像全世界人民都欠她的一样的讨厌女生。
“作业多不多啊？”不捅刀子了，改撒盐了。
张锲梓都快哭了——作业才写完三分之一……九点多才能睡觉，肯定的。
“茄子哥茄子哥说话呀~~~”刚精神上凌虐过人家的唐豆豆还一脸天真地对着摄像头摇尾巴。
“别提这个了……我作业还没写完呢……”张锲梓痛苦捂脸。
“星期六星期天我们一起玩吧！”豆豆小朋友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东西才能让对方心情变好。
“不行……作业会写不完的……”张锲梓愁眉苦脸。
“怎么老是作业！怎么这么多啊！我们都从来不布置作业的！”唐豆豆撅嘴不满。
“我想你了，其实很想跟你一起玩，可是没时间出去。”张锲梓说。学校老师和作业比起唐豆豆，这简直就是地狱和天堂嘛！豆豆又乖又可爱的一个小娃，会跟在屁股后面哥哥长哥哥短地叫唤，让抱就抱要亲由亲，多可人啊，和他一起待着，心情多舒畅啊。
“那……我去找你吧！”唐豆豆眼睛一亮，继续摇尾巴，“我们五点放学的！你不是五点半吗？而且，其实很近吧，只有两条街。”
“别乱来啊！姐姐会带你来找我吗？宝莉不是和你一起回家吗？”张锲梓虽然很高兴，但是还是想到了障碍。
“没关系没关系，豆豆星期五住我们家好不好？我跟果果说，然后早点过去接豆豆来等茄子放学。”茄子爹把儿子挤到一边去，提出如下方案——他坚信，有豆豆在，儿子绝对不会变成无聊的书呆子或者被应试教育摧残死。
“好啊好啊！我喊我姐来！”豆豆是个行动派，颠颠地跑去喊果果了。
然后就这样敲定，明天周五，唐豆豆会被张医生接走，去等张锲梓放学。

张锲梓继续开始写作业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