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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Ⅲ之四天罚-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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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活得自在的一个原因吧。」
    「说得也是。」
    铁门近在眼前了,张玄发现那门竟然有丈高,站在它的前方,凝重庄严又沉寂的气息向他们压迫而来,他耸耸肩,「许多事知道太多的话,说不定早被灭口了。」
    看守大门的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家,态度和善,说话却很固执,一口回绝了聂行风想看娃娃的请求,告诉他既然孩子寄宿在这里,他的一切事情都会由他们全权代理,就算是聂翼要看娃娃,也要事先预约,这是当初合约上规定的。
    聂行风交涉了半天没结果,只好放弃了,转而提出拜见院长,同样也被回绝了,老人说院长不在,即使在也不会见外人,显然在他眼中,聂行风和张玄的突然造访跟入室抢劫的强盗没什么两样,所以老人尽管措辞委婉,却一直对他们保持戒备状态。
    两人无功而返,回到车上,张玄打电话给同事,请他们帮忙搜索这家福利院的情报,他就不信自己查不到院长的身分背景,钟魁在旁边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劝道:「院长的脾气是这样的,习惯就好了。」
    「他以前也很少会客吗?」往回走的路上,聂行风问。
    「很少,就算有人来领养孩子,也是底下的老师代为处理。」
    很奇怪的一个人,让聂行风不免对他的存在多了几分好奇,终于忍不住给爷爷打电话,电话却接不通,只有电子音提示他留言。
    算了,就相信爷爷的判断力吧,他没解释,一定有不解释的理由,聂行风对张玄说:「我们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掉,娃娃的事回头再处理。」

第七章

    聂行风把钟魁送回他的工作室,然后转去林纯磬的家,林家的现任当家人林麒已经在等他们了。
    据说林麒是林纯磬的远房侄子,跟随林纯磬学道多年,比聂行风还要年长几岁,林纯磬的稳重内敛他学得不错,其他弟子就差太多了,从聂行风和张玄进门,每个人就都用一种敌视的目光盯着他们,看得出这里没人欢迎他们出现,甚至还有人做出了挑衅的手势,看在林家接连遭逢变故的分上,张玄没去跟他们计较。
    「家师才刚过世,家里又起大火,两位师弟一死一疯,大家情绪激动,难免做一些过分的举动,还请聂先生和张先生看在同道之宜上,不要见怪。」
    林麒请他们落座后,先道了歉,彼此寒暄了几句,话题就转到了火灾上。
    提起这件事,林麒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说:「其实起火更准确地说,是在书房的那两个人身上着了火,他们擅入师父的书房,惊动了亡灵。」
    由于林纯磬的书房偏僻,所以当他们觉察到起火,赶过去时,书房里已是一片火光,随后两名弟子从里面跑出来,其中一个被烧成重伤,另一个还好一点,却神智疯癫,在院子里大喊大叫,林麒用了几道定心咒都镇不住他,就见他无视脖颈上的划伤,一直跪地求饶,请求师父原谅。
    至于书房,除了一些地方被浓烟熏到外,并没有重要事物被波及,他从两名弟子断断续续的求饶中推测,他们好像看到了黑暗中的天眼,然后火就突然从他们身上冒了出来。
    「后来萧警官在书房角落里找到了随师父下葬的尾戒,大家都认为是师父做的,师父由小鬼引路,回到自己的家,惩罚了不守规矩的弟子。」林麒看了聂行风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有关监视器里的录影,相信聂先生已经看过了,天眼出现,天罚将至,那个小鬼就是聂家的孩子。」
    聂行风跟林麒对视,男人侃侃而谈,神情悲而不怒,一个人可以轻易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如果不是他的定力很好,那就是对他来说,还有其他事比他现在面对的更重要。
    「那枚尾戒现在在哪里?」聂行风问。
    林麒一愣,似乎没想到聂行风会问到这个,原本准备的一番针对娃娃的说辞都没派上用场,这让他的笃定稍微瓦解,说:「被萧警官作为证物带走了。」
    聂行风相信自己没听错,林麒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不知觉地流露出了遗憾,他心里有底了,不动声色地继续说:「其实我们今天来,是因为最近查的案子跟这次的火灾稍微有些关系。」
    林麒正被聂行风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听他开始说其他事情,暗自松了口气,问:「是什么?」
    「这个人请问你是否有印象?」聂行风把存在手机里的金大山的照片递给林麒看,问:「他在林先生过世之前,是否有来拜访过?」
    林麒脸色一变,聂行风趁机追问:「看来他是有来过了,林先生有见他吗?」
    稍微沉默后,林麒恢复了冷静,反问:「为什么问起他?」
    「因为我怀疑他跟火灾有关联。」
    对方的心绪开始动摇了,这让聂行风对自己的揣测多了分把握,说:「录影我看过了,里面是有个小孩没错,但没人能证明他是亡灵引路人。就算他是引路人,以林先生的道行,如果想回魂,根本不需要任何小鬼指引,至于天眼的说法,天底下有谁见过?我是没有,我想如果真有天罚这种事,上天也不会交由一个孩子来执行吧。」
    这种谈判张玄没机会插嘴,只好坐在旁边不断喝茶,以防一不小心把茶喷出来,招财猫实在太坏了,这世上当然没人见过天眼,见过的人都翘辫子了好吧,他根本是在挤兑人家——为了证明林纯磬道行高,就算大家都知道那小孩是娃娃,也没人会对外承认是他为师父回魂引路,否则今后别想再在这一行混下去了。[请勿散播]
    最后聂行风给自己的话做了总结,「所以我认为我们开诚布公地把所有事情讲出来比较好,案子早点结束,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
    「聂先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是聪明人,我想你会懂。」
    此刻聂行风的微笑在林麒看来,比张玄更邪恶,他不知道聂行风到底知道了多少,但绝对是了解一些的,明人眼前不说假话,想了想,他选择了合作。
    「这男人叫金大山,很久以前我曾见过他几次,那天我从外面办事回来,在门口被他叫住,一开始我以为是要饭的,谁知他叫出了我的名字,又自报家门,我才想起他是谁,金家以神算著称,金大山以前也算是一表人才,我没想到他会落魄成那个样子。」
    「我问他出了什么事,他支吾不说,只说想跟师父叙旧,你们也知道,当时家师精神状态不佳,不可能见他,我就回绝了,结果他死缠着不放,说自己生了场大病,没法再像以前那样算命了,想来借点钱,一开口就是十万,不过师父最后还是没有见他,只给了他二十万。」
    「哇赛,一出手就是二十万!」张玄发出赞叹,迅速往林麒身边凑了凑,一脸神秘地问:「你师父这么大方,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
    张玄不说话则已,一出口就一鸣惊人,这句话击中了林麒的要害,见林麒脸色阴晴不定,聂行风也不急着逼他,他知道为了自己的利益,林麒会讲下去的。
    「不可能,」林麒恨恨地说:「家师为人处世光明磊落,那些都是金家那个无赖信口开河而已!」
    「那他都信口开河了些什么呀?」
    林麒自觉失言,面对张玄的穷追猛打,他很无奈,说:「你们逼我也没用,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只让我跟师父提一句马家,师父就让我把钱给他了。」
    「川南马家!?」
    在不可能的地方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张玄吃了一惊,林麒则更吃惊,看着张玄,一副你这种不学无术的神棍居然也知道马家的表情。
    「金大山有提马家什么?」
    「他只说那件事如果不解决,大家都会有灾难,至于是什么,他没说,师父也没问,只让我转告金大山说自己去日不多,希望他以后好自为之,金大山拿了二十万,兴高采烈地走了,师父的话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
    当然是没有,他还因为尝到了甜头,又去威胁其他人,结果死于非命。
    聂行风不知道金大山是用马家的什么事情去威胁林纯磬的,但很明显林纯磬并没当回事,因为当时他面临的恐惧远远超过了金大山的威胁。
    「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金大山跟我们家起火有什么关系吗?」
    「金大山死了,死法跟你师弟的很像,」聂行风把查到的消息跟林麒简单说了。
    「他威胁了很多人,贵府上的火灾已是第三起了,所以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有人来报复,却不知道林先生已经过世了,而导致当时在他书房的两个人代为受过,我想那两名弟子会认为是师父回魂,更大的原因是出于做了亏心事后的不安。」
    「什么亏心事?」
    面对林麒的询问,聂行风笑了笑,看着他说:「那枚尾戒真的是林先生回魂带回来的吗?」
    林麒把眼神错开了,聂行风又说:「这件事牵扯到了我家孩子,所以内情我一定会查清楚,至于娃娃的事,也要麻烦你帮忙周旋了,如果你找到有关金大山的线索,也欢迎跟我们联络,这件事尽早解决,对你对我们都有利。」
    林麒答应了,送他们离开时态度明显热情了很多,张玄想不通,一回到车上,就马上问聂行风。
    「你到底暗示了林麒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老实地跟我们坦白内情?」
    「趋利避祸是人的共性,就算修道人也无法避免。」聂行风开着车,淡淡说:「所以与其跟他们讲什么大道理,证明自己的清白,不如直接点出利害关系更方便。」
    「你是指那枚尾戒?」
    「林纯磬不喜欢戴饰物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他戴尾戒入棺,这不寻常的地方连你都注意到了,更何况是他的亲随弟子?如果那枚戒指与林纯磬多年钻研的法术有关的话,你说他们会不会很想得到?」
    「我懂你的意思了,尾戒不是林纯磬回魂时留下的,而是在下葬之前就被某个弟子偷偷摘了下来,他想找到林纯磬记载法术的秘笈——假设有这种东西的话,所以晚上才会偷偷潜进他的书房,却没想到倒楣的成了替死鬼,可是这与林麒又有什么关系?」
    「张玄,如果你知道身边有个大宝藏,而打开宝藏的钥匙触手可及,你会不会很想要?」
    「想!」
    「对林麒来说,那枚尾戒就是打开宝藏的钥匙。他是林纯磬的首席弟子,比其他人更了解林纯磬的个性和喜好,所以他第一时间就觉察到尾戒有问题,但他没动手,原因也许是谨慎,也许是出于对林纯磬的敬畏,但是在其他弟子拿到尾戒后,这份谨慎和敬畏就不存在了,他没有揭穿,而是冷眼旁观,如果师弟找到了法术秘笈,那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把秘笈弄到手,如果他们找不到,他也没有任何损失,但他们都没想到在找东西的途中会撞到来寻仇的怨魂。」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也许林麒并不知情。」
    「跟林麒见面之前我的怀疑是一半一半,但刚才他的反应证实了我的猜测,你没发现他在说到尾戒被萧兰草拿走时表露出的不甘吗?火灾突发,他一开始可能也以为是师父回魂,仓皇之下忘了寻找尾戒,所以他现在心里一定懊恼极了,东西到了警察那里,案子一天不侦破,他就一天拿不回来,那种感觉就像你看到河那头有座金山,却偏偏没船渡河一样。」
    「所以为了尽早结案,他就必须配合你,就算知道娃娃跟火灾有关系,他也一定会把这件事压下去!」
    张玄彻底弄明白了,兴高采烈了一会儿,突然品出味道不对,狐疑地问:「为什么你每次打比喻都提我跟钱?我是喜欢钱没错,但不贪钱,这是原则问题。」
    经常上下浮动的原则也能称得上原则吗?
    聂行风没吐槽他,而是善解人意地说:「我只是觉得这样解释便于你领会。」
    「没这回事,如果河那头有金山,我会直接游过去,我是海神啊,什么水能淹得死我……」
    「吱!」
    轿车在刺耳的刹车声中猛地停下了,还伴随着张玄的惨叫,要不是反应快,没系安全带的他很可能就直接从挡风玻璃上撞出去了,他趴在前面,呻吟:「可能我淹死之前先被你撞死了,招财猫。」
    「撞哪里了?让我看看。」
    发觉自己的鲁莽,聂行风忙把车拐到路边停下,拉过张玄打量,张玄的额头肿起一个包,看样子是撞痛了,眼瞳漾着碧蓝水色,委屈地问:「我有没有破相?」
    聂行风立刻摇头,决定忽视那个大大的包,忍着笑拉住张玄想要揉额头的手。刚才张玄的话提醒了他,也许尾戒并不是钥匙,而仅仅是某种提示,林麒没有直接接触到尾戒,接触尾戒的弟子又想岔了方向,所以他们才会这么久都找不到想要的东西!
    「打电话给萧兰草,让他传尾戒照片给我们看看,越清晰详细越好。」
    「为什么你不自己打?」
    聂行风哪敢说这是为了分散张玄对撞伤的注意力,说:「你们比较聊得来。」
    「说得也是,谁让我的魅力无穷大呢。」[请勿散播]
    张玄沾沾自喜地说完,给萧兰草打电话,不过打了几遍都没人接,直到他们回到家,萧兰草才回电过来,听了张玄从林麒那里得来的消息,答应说尽快把尾戒证物照片传给他,张玄道了谢,想挂电话,萧兰草又说:『等等,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
    「什么?」
    听萧兰草语气郑重,张玄心里打了个突,看看聂行风,心想,不会这么快又有焚火案发生了吧?
    萧兰草给的答案是否定的,但也好不到哪去——『我今天去山谷,准备照你交代的毁掉焚尸,可是它不见了,那个骷髅头也不见了。』
    「人间蒸发了!?」意想不到的变故,张玄大叫起来,「是焚尸自己走的?还是被人收走的?」
    『不知道,你刚才来电话时,我一直都在找尸首,却什么都没发现,这里气息很净,完全不像是曾有命案发生过的样子,如果我是普通人,会以为自己记错地方了。』
    「问题是你不是人啊,难道都查不到线索?」
    『查不到。』
    斩钉截铁的回复,张玄沉默了一下,再转头看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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