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枉然-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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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坐在对面，拿出茶杯，给她斟了一杯。举手投足间透着一份说不出的气质，每一个动作仿佛多一分就不完美，少一分亦然。
“羽雯，你真像你妈妈。”他说着，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谢谢，你这话如果说给香姨听了，她该不高兴了。”羽雯说。
“她不会的。她知道，我没有爱过她。”平静地说着，饮了一小口茶，任茶香在口腔中徘徊。
羽雯也明白父亲说的是实话。
“我找你，是想请你帮我接收李一理他们，他们是很出色的人才。以后会助你迈向成功的。”司马创空道，“小雯，我把他们踢出去是为了保护他们。”
“我明白的。”喝了一口茶，这是上等的毛尖。
“你恨我吗？”老人想了一下，有一点犹豫地说，“恨我和你妈妈离婚，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不知道，爸爸，这个问题我不知道答案。但是我知道，你很爱我妈妈，而且我得到了双份的爱。或许，我没有真正恨过你或者妈妈，因为我知道你们很爱对方，而我，很幸运，就是那段不灭的爱情的见证。也许我该恨时间吧。”女孩笑着，“爸爸，请永远记得，I　love　you。”
“羽雯……”老人感动了，视线模糊了。
当年，和林纤儿离婚，这个现在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曾哭泣过。谁也不知道，这个在商场上的“冷血魔术师”心里有一个春天一样的秘密花园。除了他的长女。
“那我去找李一理他们了。”女孩依然温柔地笑着，“要不，被别人约走了，损失就大了。”
“好，你快去吧。”
看着长女离开，他明白自己真的老了，现在已经是年轻人的世界了。回忆自己的一生，有两个女人，她们都爱过自己，无怨无悔的爱情现在还有多少，而自己却拥有过。——感谢苍天。但是自己注定只能回复一份，幻香啊，你嫁给我，可我却无力回应你的爱情。我这一生一世的爱情早已被那个优雅的仙女带走了。
司马创空知道，别人给自己取了一个号——“冷血魔术师”。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自己，其实除了林纤儿、彭光明，就只有自己的长女——司马羽雯了。而陪了自己尽20年的妻子——陈幻香，充其量，只能说是理解自己的人。
父亲老了。
从小，父亲是司马家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一手开创了浩天实业的商业巨堡。小雯想着：父亲是深爱自己的妈妈的，只不过，父亲明白妈妈需要什么。所以，他宁可做负心汉，也要让妈妈快乐。两个人之间有太多的无奈了。
来到一幢红色的房子楼下，她通过父亲知道，那三个人就住在5楼。这里的确交通便利，房价也就贵，但三个人合租的话，确实不算什么。小雯命令自己不去想父母的事。
上了电梯，五楼很快就到了。按下门铃，里面响起了音乐。一个好听的男声应门：“谁啊？”门开了，一个比女人更媚的男子出现在小雯眼前。
“怎么是你？”那人皱了一下眉头。
“不要皱眉了，好么？”小雯笑道，“依晓啊，你到底是男是女啊？”
“不要这么叫我。”肖依晓叹了口气，他从小就因为像女生而被欺负。
“张先生和一理都在么？”她笑问，“你好歹让我进去啊，总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在门口站着吧？”
肖依晓将门开大一点，让小雯进了房间。房间很零乱，不愧是男生宿舍呢。李一理正在大厅里，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不停地换台。
“你来了，翼迹在里面洗澡，有什么事吗？雯，你直说好了。”
肖依晓给羽雯端上一杯枇杷汁，在看到羽雯瞪了他一眼后，依旧是摆出一付嘻皮笑脸：“这算是你刚才逞能的回报。”
“依晓，一理，我们认识多久了？”小雯叹了口气道，“我有话就直说了：加入我的智囊团吧。”
“小雯，我们认识已经有15年了吧，你该很了解我们。等你收了浩天，我们依然是你的经理。但不是现在。”李一理道，“好吗？我们一定等你的好消息。但是，只是我和依晓，至于翼迹，我无权帮他决定。”
“我明白，谢谢你。”说着将枇杷汁一饮而尽。
这时，肖依晓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瓶水蜜桃汁，笑呤呤地放到小雯面前。
“这是唯一的一瓶了。我明天还得去再买。”肖依晓道。
“喏，这是给你们的。”取出一张支票，“爸爸说，他……”
“别说了，钱我收下了，我们都是聪明人，所以，无需你多说。到你收回公司的时候，我们一定回去。”李一理说。
“那我走了。”把水蜜桃汁拿起，“依晓，告诉你，康师傅的比较好喝。”
看着羽雯离开，一理将手里的支票看了一下——1百万啊。但他却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将支票付之一炬。
“一理？”从黑暗中传出张翼迹的声音。
“你觉得我们需要吗？”
“呵~呆子！你以为我不明白你吗？”
风起云涌，一阵狂风吹过。小雯看了看天空，轻启薄唇，呤道：
“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十章　山雨初现
　　　　小雯走进书房，打开了中央桌上的电脑，放了一点如云一般轻的音乐，进入了国际聊天室，打开了一个房间，设好密码。
琼斯先生还没到。看了一眼时间——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是自己早了。昨天，谈判已经结束了。不知道琼斯先生会不会满意呢？大不了就是不给我佣金而已。小雯想道，但眉头却扬了一下，自己回国已经三个月了。
股市依旧低迷，截止至昨天，自己已经收了陈氏的55％的股权，阿萍的条件应该算是完成了吧。也许从某种角度上讲，自己应该谢谢那个股市后的黑手。要不，自己绝不会这么顺利地完成阿萍的条件了。
她看了一下电脑，琼斯先生还没出现。在几个星期前，自己去调查了一下——股市上的一切都是同一个人在操纵的。但是，这个人是谁，她还没弄清。但是她明白，不会这么简单的。因为这个人竟然可以操纵股市两个月。
到目前为止，这个“神秘人”能让小雯联想起来的是个微笑，这个微笑让小雯不敢想下去——是的，如果她想下去的话就会知道黑手是吴亮鑫了。可是，小雯不敢想下去。
吴亮鑫的底细，琼斯先生在合作开始时就告诉过她——不是什么好东西。而她在回来之前先让瑞星回来，也是为了调查他。结果发现，这男人不仅风流，而且还受贿。她曾经有想过要揭穿的，可是瑞星说的对，有些事是注定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不定他对小妹是真心的。
但是，这回小雯太大意了，如果她说出来，或许一些悲剧就不会上演了。——这已经是后话了。
小雯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下号码，她接听了。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不是很地道的普通话：“你好，司马小姐。”
“琼斯先生，你好啊。”
……
从书房出来，已经是快到中午了。天气已经渐渐变热了，三伏天就要到了。
“小雯，怎么样？”孟珂宁一直在书房外等待。
“琼斯对我们的工作十分满意。”小雯笑道，“明天我们就要为自己打拼了。”
“嗯，你行的。”孟珂宁看着小雯点了一下头，然后真诚地笑了。
小雯愣住了，这样的鼓励，曾几何时只是专属于她，在大学的日子里，多少次自己撑不住的时候，是他的温柔让自己重新坚持。孟珂宁此时也回忆起那段日子，他看着小雯，一直以来，这个看上去并不是太健康的女孩竟然一度打破自己的猜想，真是让自己觉得难以自信。
两个人的心跳开始加速。
“不好了！”方萍惊惶失措的声音让两人不再注意对方。
两人皆是一愣，方萍竟会如此失措，发生了什么？不必说小雯对方萍的了解了，就是只接触了三个月的孟珂宁也知道，方萍是个遇事不乱的人，可是现在……
平复一下心跳，两人同时看了对方一眼。
“怎么了？”小雯问着刚刚上楼的方萍。
“股市回升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那是好事啊。”
“不，不不，不只是这样，”看了一眼小雯，“不要说我带坏消息回来……”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娘娘腔了？有什么就说什么吧，就算是明天地球要毁灭的消息，我也能承受的。”小雯笑道。
一边的孟珂宁也笑了，他知道，小雯总是这样，永远这么自信。而看着两人的方萍则一脸的无奈，要知道她是在为小雯想啊。她不敢想像，要是小雯得知这个消息后，会不会还像现在这么自信？她突然有一种不想说的冲动，但是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思量再三，她深呼吸一下——
“浩天被别人收购了。司马伯父心脏病发，被送进医院。而收购了浩天60％的人正是这次股市上的操盘者——吴亮鑫，吴先生。然后，可能我们还要承认一个事实，吴亮鑫已经把羽心给甩了。”方萍几乎是一口气把一切说完的。
说完后，气氛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方萍看到小雯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开就停滞在那里了。在小雯还没有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小雯的手机响了。
小雯很快地定了一下神，不知不觉中她已经靠在孟珂宁的怀里了，现在的她有一点站不稳。她在确定自己已经可以用平静的语调说话后，才按下了手机的接听键。
愣愣地听着电话，直到最后才淡淡地说了一声：“我知道了，一会见。”
方萍看到这里就下了楼，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时的小雯。平时的小雯是如天使一般，给人带去安详和微笑的。可是，现在的她是需要别人给她这些。
孟珂宁了解小雯，他一句话也没有问，和小雯一起静静地站在那里，把自己的肩膀给她靠，用手轻抚她的秀发。就这样，站着。仿佛时间已经停滞了，过了一会儿，小雯才从他的怀里出来。
“感觉好点了么？”孟珂宁温柔地说。
“走吧，去医院。”说着拉起孟珂宁的手，就下楼去了。
楼下方萍和瑞星在等着他们，在看到两人手拉手的下来的时候，方萍和瑞星相视一笑。
他们在为小雯高兴，五年以来，他们一个是看着小雯走过来的一个是听着小雯的心事的。所以，他们比别人更明白小雯爱着的，一直是孟珂宁。
“叫乔雨告诉我妈妈，爸爸想见她。”小雯对两人说，脸色却有点发白，她轻轻地咬着下唇，很显然，她想哭。
“好的，车已经备好了，我们走吧。”瑞星道。
小雯冲了出去，坐上驾驶席发动引擎，等到其它三人都坐好后，才开始上速度。
车子飞一般地冲到了仁海医院。原本要5分钟的车程，却被缩短到3分钟。小雯把车子停好，就跑进医院。在大厅里，小雯问值班的护士：“第一手术室在哪？”
得到路线后，四个人来到第一手术室门口。
陈幻香正掩面哭泣，而另一边，司马羽心坐在椅子上，双肩不住地颤抖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对面的雪白墙壁。
“香姨，怎么会变成这样？”小雯半跪着，看着陈幻香。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不该生下这气人的小妮子。”陈幻香抽泣着，眼睛红红的，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哭成这样的。
“爸爸的身体不是一向很好的吗？”有一点疑惑。
“你不知道？”孟珂宁说，“也难怪，那时你在国外。三年前，伯父已经做过一次搭桥术了，这回恐怕……”最后的“凶多吉少”他没有说出来，但在场的几个人都是有医学常识的。
“怎么会这样？”小雯站起来看了看手术室门上亮着的“手术中”一丝悲伤从心里划过。她转过身子，却对上了羽心那双美目。
那双眼睛里透出的绝望让小雯多年以后回忆起来还很震憾。她甚至和瑞星说：当我看到那双原本无忧无虑的眼睛变成那样的时候，心里真的很自责，也很悲伤。——这已是后话了。
羽雯坐到妹妹身边，把她拥入怀里。羽心挣扎着，企图逃出姐姐的拥抱，虽然姐姐的拥抱是那样暖和，但是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资格了。
“别动，就当是你拥抱姐姐好吗？我需要你的拥抱。”就像小时候一样哄着妹妹。
不，你不需要。羽心知道这一点，但她什么都没有说。放弃了挣扎，感受着姐姐的温度。
“难过吗？哭出来吧，要不会憋坏的。”羽雯温柔地说着。
羽心“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众人看着这一幕都跟着落泪。
——真的，小雯真的是个天使。
“为什么？我那么坏，为什么你每次都宽容地对我？”羽心梨花带雨地问道。
“因为你是香姨的女儿，我的妹妹。”小雯静静地说道，走廊上回响着她的声音，“爸爸欠香姨的是爱情，所以我要用亲情来偿还爸爸的债。我曾经也答应过香姨的，我要照顾你，让你轻松快乐。”
“姐~！”听了羽雯的话，羽心将所有的感动化作了一声深情的呼唤。
“小妮子，你多久没这么叫我了？有12年了吧？”小雯笑道。
“姐，你也多久没叫我‘小妮子’了？”羽心小声地嘟哝。
就在这时，“手术中”暗了，从手术室里走出一个医生。几个人都围了上去。
“医生，怎么样？我的丈夫还好么？”陈幻香问道。
“夫人，请不要这么激动，过一会儿，你们就可以看到患者了。”医生说着。
几个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了一张床，司马创空正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于是，几个人就跟去了病房。只有司马羽雯没有，因为她听得出来，医生没有说手术是否成功。
“医生，我爸爸他手术怎么样？”
“小姑娘，我知道，瞒不过你。唉~你爸爸他或许过不了明天了——早点准备后事吧。”医生疲惫地说，不住地摇头。
“已经尽力了么？”小雯问。
“是的，对不起，我已经无能为力了。你父亲一直都很压抑，他是站在高位的人，所以他的压力很大，再加上三年前的病根，他已经多活了三年了，应该已经无憾了。”医生说完就离开了。
小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父亲的病房的。呆滞地看着父亲苍白的面孔，回忆着过去那个总是精神抖搂的父亲，不由得鼻子一酸，但她告诉自己得克制住自己的眼泪。
“怎么会这样，创空他怎么了？！”一个沙哑的女声伴随着不规则的脚步声冲了进来。
“林姨，请注意形象。”另一个冷漠到极点的女子的声音。
“姐，少说一句吧，林姨已经够伤心的了。”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