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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限时挂号(单飞雪)-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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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老板,上司!」妈的,这时候他是谁重要吗?他执笔就签,护士又按住同意书。

护士十分坚持。「先生,你还是联络她的亲属吧,不是直系的也行——」她拿回同意书。「你快联络,不然我们没法动手术。」

Shit、Shit!金绍棠瞪住她。「你叫什么名字?」

「嗄?」护士困惑。

他吼:「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呃……刘……晓敏。」她吓得缩住肩膀。

他凶狠道:「刘晓敏,你再不让我签,里面那女人要出了事,我绝不饶你!」

刘晓敏吓红了眼睛。「可是……医院有规定……」

「拿来!」一把抢下同意书签上名字。「规定重要还是命重要?有事我负责!」什么烂规定,难道要弥生等到疼死?「拿去!」他交出同意书。

「好,有事你要负责!」护士气唬唬地去安排手术。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打开接听,对方劈头就吼——

「他妈的你搞什么?大家等你一个小时——」是约在餐厅的朋友。

「我不去了!」金绍棠吼回去。

「哇~~你吃了炸药?干么?」

「唉,回头再说。」他按下关机键,护士又过来请他去办住院手续。

手术四个小时後结束,金绍棠帮护士将活动床架推进病房,他订了最高级的头等病房让弥生好奸休息。

护士用床套包裹住弥生,然後她指示金绍棠。「我喊三二一,就一起出力把她移到床上,一、二、三……」

顺利地将弥生栘到床铺後,金绍棠帮她盖被,他看弥生面无血色的,十分担心。「她没事吧?」

「手术很成功,麻醉药会让她昏睡几小时,暂时不可以喝水,也不能进食。点滴快打完时,记得通知我们。」护士拿起一根棉花棒教金绍棠。「你要看见她嘴唇太乾燥,就像这样用棉花棒沾水,帮她润唇。」

交代完看护细节,护士离开。

十一点多了,吊在支架上方的玻璃罐,透明药水一滴滴滑入软管,渗进弥生肤里。外边偶有护士推著药车经过,轮子辗过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金绍棠守在病床前很久,他起身舒展僵硬的背脊,瞥见窗面水珠,这才发现下雨了。窗面起雾,远方霓虹闪烁,揉揉僵硬的脖子,再度坐下,垂眸打量弥生睡容,她苍白的脸色逐渐红润。他吁口气,稍感放心。安下心後,望著她忽地感到一阵内疚。

她睡著的模样看来无助脆弱,可怜的弥生,他的视线栘到那小小的扎著针的手背,心蓦地揪紧。一想到她今晚忍耐地不知痛了多久,该死,他对自己生气。要是他没忘了拿公事包,那她很可能一直倒在那里,都没人发现……一想及此,他冷汗涔涔,胸闷心热。他自责又对她生气,为什么整晚都不吭声?她可以跟他说啊?她应该要说的!她怎么可以蠢到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可是……望著弥生,唉,他怎会不明白,她忍著痛不说,是因为怕影响他的工作。结果他忙完就赶著赴约,她更说不出口了。她就是这样善解人意,他感动又心疼。拿棉花棒沾水,小心地帮她润唇。

手机响了,是弥生的,他扔了棉花棒接电话。

「弥生?看医生没?」

「谨臧?」

「嗄?老大?怎么是你?我打错啦?」谨臧诧异。「没错啊,我是打给弥生啊……」

「不是的,弥生她……」金绍棠约略描述了事情经过。

谨臧听了直嚷天啊天啊的,因为紧张,他语无伦次起来。「那她现在怎样?天啊……动手术!天啊~~急性盲肠炎?很危险啊~~我有个表婶就是盲肠炎,她太晚开刀变成腹膜炎,後来就——」

金绍棠打断他的话。「手术很顺利,她睡了。」他奇怪道:「你怎么知道她不舒服?」

「拜托~~大姊晚上气色很差,你没发现啊?我说她要看医生,她就是不让我跟你讲……」

金绍棠听了自责更深。连谨臧都发现弥生异状了,那他是怎么回事?简直可恶!

她先是听见声音,低低的呼息声……她睁开眼,又用力眨眨眼,才逐渐看清眼前景象——有人趴在床沿睡了。

她目光闪烁,是金绍棠!再往下看,她的手被他大大的手掌牢握著。瞬间一股强烈的满足感淹没她,她不敢动,小心呼吸,怕吵醒他,抑或是怕……这是一场梦?

她环顾四周,明白身处医院。回想事情经过,依稀记得痛倒地上,昏迷中他来搀扶,抱著她胡闯,好像还大吼大叫地嚷嚷,後来……後来她就失去意识了。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墙壁雪白,一架电视机,一只矮柜,蓝色水壶,空气弥漫消毒水味。这里只有一张病床,看来是头等病房。

她右手轻轻掀被窥看自己,病服稍稍扯开一点,看见腹部覆著纱布,这时她有些明白了,很有可能是盲肠炎,难怪会痛到没法走路。她揣测著,也不急於找答案,视线又一次落到那只被他握著的左手。嘿,她舍不得闭眼睛了,贪心地一直看著他,感受被他牢握的温暖。早先那剧烈的疼痛,此际,仿佛是好远的事了。现在这样看著他,听著他熟睡的呼息,弥生觉得好满足啊!

他睡著的模样真可爱,当他吸气,她也跟著吸气,他吐气,她又跟著吐气。她让自己呼吸的节奏跟他一致,仿佛这样,与他的距离就又缩小一点。几次下来,她笑了,笑自己荒谬,真个儍了。

然爱情不就是会把人变儍吗?望著他,她目光温柔。

她想——他守著她,他果然还是很在乎她的。

***

早上八点,锦棠员工就被叫来医院。病房中央,有个男人好精神地指挥大家做事。

「叫我来就为了要我扫厕所?」姗芭拿著马桶刷抱怨。「老大你太过分了!」但抗议无效,金绍棠凶狠一瞪,姗芭唔了一声,头一缩,滚回厕所刷刷刷。

「绍棠,你让他们回去吧。」弥生靠坐在病床上说。「厕所很乾净,房间也很整洁,我很满意了。」

她满意是她满意,金绍棠可不以为然,事事讲究造型的他职业病犯了。他瞪了弥生一眼。「你别管,好好休息。」然後继续指挥谨臧。「过去,右边一点,左边高一点,再高一点……」

谨臧高举著超大的画一下往右、一下往左,哭笑不得,他用力踮起脚跟。「太高了……」&@*#……谨臧暗骂,放低油画。

金绍棠又说:「喂,太低了。」

*#*&……谨臧气得碎碎念,弥生忍不住笑了。

终於金绍棠满意了。「好,就这样。」

呼——终於!「老大,可以了喔?」

「可以了。」

「好。」谨臧单手按住画,另一手掏出挂钩,用嘴撕下胶贴,啪哒黏上挂鈎——

「还是低一点好了。」金绍棠说。

「靠!你整我啊老大。」谨臧用力拔胶贴。

噗!弥生捣住嘴,硬是忍下大笑的冲动。大清早的金绍棠就为了病房的摆设大发牢骚。

「颜色不对,白兮兮的,对你不好。」所以要谨臧拿他办公室的画过来,又说:「厕所不乾净,对你不好!」所以叫姗芭过来扫厕所。

打开电视他诧嚷:「什么?只有三台可以看?那怎么行,会闷死你了。」便要谨臧将公司的DVD搬来,还要谨臧晚点去租影碟。

看他们忙进忙出,她怪不好意思的,可是大家明白金绍棠的脾气,不把病房弄得漂亮舒适,他是不会罢休的。他甚至要姗芭到医院附设的花店买香水百合,他说这样才不会一直闻到消毒水味。

可当一个小时後,他对谨臧说:「我车上有一条客户送的波斯地毯,你拿上来铺。」

「嗄?」谨臧尖呼。

「铺地毯?我没听错吧?」姗芭冲出来,手上还抓著马桶刷。

金绍棠一副他们大惊小怪的模样。「这样湿气才不会那么重,对弥生比较好。」

「有没有搞错?」姗芭瞠目,不就割个盲肠嘛,有这么严重吗?

谨臧张大嘴巴,瞪著老大的眼神好像他疯了。

「我的天!」弥生格格笑。他吹毛求疵起来天下无敌。

金绍棠催促。「你还不去拿?!」

「喔~~地毯啊,喔~~真的啊,好,我去拿……」谨臧恍惚地走出去。

一会儿,崭新地毯铺开来,盖住了灰色地板。金绍棠双手抱胸欣赏,嗯,他终於感到满意了。在他身旁,谨臧、姗芭累得挂在椅上。

砰地门推开。「换药喽!」护士嚷著,她拉著药车倒退地走进来,一转身「哗」地一声倒退三步。护士呆住了,这是哪?又是地毯又是画又是花又是桌巾的,她用力揉眼睛。「我走错了?」又退出去,抬头望门号。「没错啊……」

轰!里边爆出大笑。姗芭跟谨臧笑得蹲到地上,弥生因为不能大声笑,表情痛苦。

「你们把这怎么了?」护士生气了,用力将药车推进来。

「对不起、对不起。」弥生道歉。

「只是稍微布置一下。」金绍棠说。

「稍微?!」护士摇头,神经病,搞得五颜六色的。她将药车停在床边,忍不住碎碎念。「医院是养病的地方,别弄得花花绿绿的。」

噗!姗芭跟谨臧从蹲在地上变成趴在地上。

金绍棠板起脸。「我觉得很好啊,暖色系可以帮人增加免疫力,心情愉快,病才好得快。」不懂就别乱嫌!

「打针。」护士懒得说,她按住弥生手腕,准备注射。

大家过来围住弥生,金绍棠最关心,他挨著护士身边监督,看护士小姐拍拍弥生手背。

「你的静脉不好找喔!」说著,针头戳进去,弥生皱眉,金绍棠抽气,谨臧握紧拳头,姗芭啊一声。

没成功。「不行,再来!」护士抽出针管,又拍拍手背,重新找好位置,一针戳进——

「哇——」姗芭怪叫。「很痛吧?」

唔……弥生拽眉,金绍棠流汗。

「嗯……还是不行。」护士又拔出针。「再来!」重新找好位置,一针插入。

「哇咧——」姗芭转身不敢看了,谨臧觉得头晕,弥生心跳剧烈。金绍棠看见长针又一次被拔出来,他眼角抽搐,血压骤升。

「嗯……」护士摇头。「还是不行,再来——」

「你再什么再——」金绍棠跳脚,谨臧抓住老大,护士吓得飞掉针筒。金绍棠咆哮。「你要再来几次?会不会打针?你乾脆把她捅死算了,这样插来插去你当她不会痛啊?你不能看准再插吗?嗄!」

谨臧赶紧把老大架开,姗芭帮著拉住绍棠,弥生对护士小姐说:「对不起,你再来。」

护上看金绍棠一眼,委屈道:「你别给我压力啊——」

「那你就小心打啊!」他吼。

「就跟你说她的静脉不好找嘛!」结果护士又连续「再来」三次才成功。完毕时,金绍棠已气得七窍生烟想拆她骨头,护士推了药车就跑。

他对著门吼:「打个针捅了七、八个洞,有没有搞错?」

他坐下,抓住弥生手背,瞧手背都瘀青了。「痛死了吧?哪有人这样打针的?」他轻轻揉著她的手。「很痛吧?好可怜啊……」

「没关系啦!」弥生微笑,心里觉得温暖。

姗芭跟谨臧交换眼色,他们俩出去八卦。

姗芭摸著下巴。「我觉得老大对弥生比对女朋友好。」

谨臧点头。「对,她割盲肠老大搞得像世界末日,上次他那个叫嫒芬的女朋友不是车祸吗?骨头断了七根,他还照样上班咧!」

「那老大为什么不乾脆就追大姊?」姗芭困惑。

「呵呵呵~~」谨臧神秘地笑。「这你就不懂啦,老大干么追?她一天到晚在他身边咧,还追来干么?」

姗芭掐住他耳朵。「这就是你们男人的想法?嗄?嗄?在身边的就不稀罕?嗄?」

「别掐啦,痛死人啦……」谨臧痛得哀哀叫。

 第四章

弥生住院,金绍棠行程大乱。

往常他只负责帮客户做造型,行程安排、客户交涉全问弥生,现在不成了,弥生这一病,客户们全找他。有的说要谈合作方案,有的想敲他档期,有的要约他跟明星出国拍摄MTV,有的想拜托他当唱片专辑的艺术指导,只要他不同意的,他们立刻人情关说,把他烦死!

坚持不准弥生将工作带去医院的结果,他血压直飙,脾气暴躁。两天内得罪三个客户、四个好友、五名经纪人、六位大明星。

最衰的是谨臧跟姗芭,他们做事没弥生伶俐,常捉不住老板意思,老捱骂,私下只好苦著脸祈祷弥生快回来。

今天下午,金绍棠又为了找不到的文件,冲出办公室咆哮。

「春季流行服饰的简报归哪了?有一批跟厂商订的化妆品还没到吗?你们有盯厂商吗?明天要用啊!」

「呃……」姗芭摇头。「那份资料啊,我不知道喔。」

金绍棠眯起眼睛。「谨臧,你也不知道吗?」

「ㄟ……」谨臧冷汗狂飙。「这个我也不清楚……」说完低头拿手机赶紧拨电话求救。

金绍棠问:「晖芯?」

「那个喔……」泰晖芯感冒中,她边擤鼻涕边说。「你最好问乔姊,这都是她处理的。」

「废话,我当然知道可以问她。她生病,我不想吵她,她不在你们什么都不会吗?」他发飙,吼得大夥儿胆战心惊。

铃~~他的手机响了,一听是弥生就骂。「不休息还打电话?我不是叫你好好的……嗯……喔……嗯……哦,我知道了,嗯,嗯……是啊,我明天要用啊。这样喔,好,我叫谨臧等到六点。嗯,第六层柜子吗?对啊,我正在找……好,不用啦,没事啦,你好好休息。这边很好啊,没问题。行了行了,你安心养病……」

金绍棠封著手机温柔说话,谨臧转身给大家比了OK的手势。嘿嘿,幸好他即时拨电话给弥生,不然又要被骂到臭头了。

讲完电话,金绍棠清清喉咙,朝大夥儿说:「好了,我去摄影棚,你们忙吧,有事打电话给我。今天不回办公室了,谨臧记得锁门。」说完走了,大家这才放松下来,感激弥生搭救。

***

K杂志拍摄工作,因为明星迟到,延迟收工时间,金绍棠不时低头看表。

「怎么,还有事?」帮他带衣服来的陈祖伟问。

金绍棠指示助理将衣服归类。「弥生住院,我想给她带晚餐——」

「什么?!」祖伟一脸惊骇。

「哇,你干么?」看陈祖伟脸色发青,金绍棠拍拍他的脸。「你儍啦?」

「弥生住院?」他心爱的人儿住院了?他揪住绍棠。「她怎么了?她没事吧?要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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