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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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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惆不再答话,只低着头,脸更加热。
雍正悄察她颜色,忍笑把持:“然后么,是‘闺阁凝香’。茶既罢,似有不舍。然热感过后,清香自肺腑而上,缠绕口舌之间。余韵不散,人生几何……”一边说,一边笑看向她。
她哪里敢对视,只把头更低,脸烫难耐。好久,忸怩着,轻轻问:“第二……第二究竟什么……”
雍正笑得暧昧:“你要听么?”
她迟疑着,不肯说话。
“叫……叫……”他故意不说,看她的脸红,欣赏那脸红。慢慢近前去,嘴贴在她耳畔,“闻香之后,甘露之前……”声音又低一些,“叫苍龙入宫……”
芙惆身子一弹,站起来。再坐去,当真无地自容。
他哪里容她再躲,一把锁在怀里:“是你要问,朕才说。送子观音,佛多妈妈,也是你供的。求人不如求己,求神也不如求己……”
后面含含混混,他已在吻她的脸。
“皇上……”
起初是微微的抗拒,及至他落了幔帐,将她横抱起,她方羞怯挣扎:“皇上……这……日头还没落……”
“菩萨说,六时勤修。昼三时,夜三时,常行三事……”
满室都是他的笑。笑比河清,如今,却如此畅快和满足。
床柱晃动,床头角柜一震,放在上面的朝冠向一边歪,掉在地上。硕大的冠顶东珠崩落。
芙惆一惊不小,忙从帐子里伸出手,向外探身——
此一时刻,他哪里肯放脱,在外揽住她:“哎——”
“皇上?”
“不打紧。”
他望着地上滴溜溜打转的东珠,忽然有些感慨:“以前,很在意。终于,得到了……可是,得不偿失。”
她若有似无的笑:“移名去利,一心求仙?”
他把心思收拾回,收回到眼前,收在她含羞带晕的脸上。心怦怦而动:“连神仙也不想做……”
倦醉玉软,人惜花娇。只羡鸳鸯不羡仙。
衣袖褪到腕间,滑脱下去。他微微一怔:“这……”
晶莹剔透的羊脂玉镯。
她轻轻抚摸那只玉镯,他抚摸她,两个人都不说话,一点淡淡的哀伤。镯子,一样两只。小的一只,如今,安安静静躺在寝陵中。
他将镯子拨开一些,掩盖下,是腕上的伤。
她马上攥住他的手。
“让朕看看。”
她摇摇头。
他便不勉强,隔一会儿:“喜欢么?”
“嗯。”她点头。重重叠叠,佛多的影子,挥之不去萦绕心头。一声叹,顾言其他,“真精致,巧夺天工。”
他在身后细细啮咬她玉脂一般颀长的脖子:“你才是天工……没一点瑕疵……”
她略扬起手腕,镯子滑开。笑得凄然:“这么长的疤……”
他不去看,用手全部拢住:“这个啊……这个不是疤。是……”他笑了笑,很轻柔,“是卤门。”
“卤门?”
“婴儿初生,天灵盖没长合的一道缝儿。人一生,最小心保护的地方。朕这一生,最小心保护的地方……”
这一次,帐外满撒着夕阳。不再漆黑一片,不再掩蔽躲藏。
欲炙如焚柔情似水,水也烧得沸腾。他寻索着她虚软的指头,一只一只,交叉进彼此的指缝里,扣紧,再紧……他也感得到她的力。却始终有一丝抱憾。她仍持忍,忍着,不啃唤出声。
终不能恣情无限。
谁才是她心底最深最深的人?
激情中的挣扎,穷极其妙的矛盾。她疲弱的放缓攥紧的被角,紧啮的唇也一点点放缓。力怯而穷,欢极而倦,恍惚着,她放缓了自己:“皇上——”
含混的释放,轻微的喘息。
于他,是激薄一振。
她在他的激薄下重又攥紧被角咬紧唇——
须做一生拼,尽君今日欢。所有的娇怯持忍一股发泄,那是深自肺腑条入叶贯的呻吟:“皇上——”
第四十六章
清晨帘幕卷清霜,帘幕里,却是温暖的。他感到轻柔的摇撼,然后,是更轻柔的声音:“皇上——”
停一停,又唤:“皇上——”
他只佯睡。
“皇上——”
捺不住的笑。他闭眼一把握了她的手:“唤了那么多声,唤不够啊?”
睁开眼,就是她满面的羞红,羞中带嗔,干脆别过脸不睬。
他笑叹一声,满足而留恋,复又合了眼。
静一会儿,她又轻轻摇摇他,却不肯再唤。
她不唤,他便不答。
“时候不早了……”
“还早。”他朝里翻身,整个儿覆住她。
“皇上……”
“这么多年……朕该好好补偿你,你也要好好补偿朕……”
外面却响起太监的声音:“卯时三刻,皇上请起——”
呆板的警示,一成不变。
她轻推他。他停一下,缓缓放脱她。
太监又喝:“卯时四刻……”
“好了知道了。”
雍正仰面躺在床上,长叹一口气。
芙惆淡淡笑:“都说皇上夙夜匪懈,宵旰勤政。”
“做皇子,几十年夙夜匪懈,做皇上,十几年宵旰勤政。尚不知,生前是功是过,身后是毁是荣。”又一叹,有些感慨,奇Qīsūu。сom书“倦了……”
芙惆微微诧异。
他一骨碌翻起,长长伸个懒腰:“‘日上三竿是起时’,什么时候,也得这般逍遥?”
太监听到些声音,在外道:“奴才进来伺候?”
“先候着。”
两人稍事整顿,方传进。
雍正一边系扣子,一边道:“下了朝,传沛天上人晋见。”
“喳——”
熙来攘往,崇文门。
车马结成队,入城的百姓按序排着,掀了帽子,仔细检查。
时值正午,太阳炙晒,换岗的守卫擦着汗,朝一边的小头目谄笑:“您老可知道,最近出了什么事?门禁这样严?”
“什么事,也是你这小喽啰问得?!”
“也就是倒霉,轮到崇文门的岗,提督衙门就在里头,总得做个样子。”
“不止崇文门,西直门、安定门……除了皇帝老子走得正阳门,到处都戒严。”、
守卫忍不住,又问:“这皇帝老子究竟折腾些什么?”
“穷人家死个孩子,哭两声,一把火烧了,乱葬岗子一埋。皇帝老子死个孩子,可不得了!送葬、建寝陵……还不止,还要在宫里设什么道场。请老和尚们念经。”
“宫里有和尚啊。”
“你没听说,远来的和尚好念经啊!谁让天下都是他的。”
“一群秃驴,肚子里没点儿油水,走路都打晃儿,能掀什么风浪?”
“你知道什么!白莲教一直闹得凶,好多支系,都用寺庙打晃子。跟和尚们脱不了干系。”
承乾宫。
梓澜引着一个生面孔的小太监进来。一进来,便跪下磕头:“娘娘吉祥。”
芙惆怜他年幼,和颜悦色:“起来。”
“奴才奉命进御香呈览。”
“什么御香?”
“新近法事所用之香,各地高僧供奉。”
梓澜一旁悄笑:“皇上真是有心,记得主子喜欢。”
小太监打开托盘的袱子:“皇上交代,娘娘喜欢哪样,就选哪样。”
芙惆逐一看,却不认识:“这都是些什么香?”
“回娘娘,这是沉香、那边是檀香、丁香、郁金香、龙脑香,就是俗称密法五香。这一种是娑罗香、天木香……还有那边,用乳香、乌尸览香捣在一起,叫曼刹那罗……”
他滔滔不绝,如数家珍。
芙惆一笑:“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倒广博。”
“奴才惶恐。奴才原先是贴身伺候李公公的。”
“李公公……”
“先帝爷的替身,在兴隆寺修行。”
芙惆点了点头,走近前,细细闻。果不寻常,清雅飘逸。
“好香。”
“闻着香,娘娘可得仔细。”
芙惆瞧他说得郑重,少年老成,由不得好笑:“哦?你说说看。”
“香不能乱用,有几味,焚在一起,中毒呢。”
芙惆到感兴趣:“说说看。”
“曼陀罗不能配茉莉根,龙脑香不能配熏陆香,尸利洒不能配多揭罗……最最紧要的,塞毕力迦、 莫迦婆伽、苦弭哆,配在一起,是剧毒……”
梓澜由不住一撇嘴:“啰里吧嗦一大堆,怎么记得清?八成是信口胡说的。”
小太监认真道:“奴才怎敢诓骗娘娘。兴隆寺修行的,大多是宫里替身,香火又盛,几十几百种,每天都要燃,燃出了事,不是玩笑!”
梓澜也不计较,只抿嘴笑:“倘若一个不留神,犯了冲,可怎么好?”
“万事万物都是相生相克,一种香解一种毒,曼陀罗的毒,用岩茶解。龙脑香的毒,竹黄解。塞毕力迦的毒,用零陵香解……”
芙惆笑看梓澜:“好了,别戏弄他了。带下去领赏吧。”
八月二十二。
宫中内道场。
门戒森严,各方高僧齐集偏殿。雍正斋戒沐浴,只待时辰。
苏培盛进来伺候更衣,呈上托盘——
一袭郁金千佛衣,木兰色点净
雍正看了看:“与各位法师是否相同?”
“一般无二。奴才不明白了,天子么,海内一人,就算着僧服,也该换个颜色,以示区别。”
“你懂什么?佛家道场,众生皆平等。”
承乾宫。
长日无聊,主仆对坐女红。梓澜一边弄针线,一边朝外看:“万岁爷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
“斋月里,不方便吧。”
梓澜悄悄一笑:“主子想不想万岁爷?”
芙惆脸一红,偏开啐线:“越来越没规矩。”
“今天宫里法会,娘娘不去瞧热闹?”
“都是高僧法士,佛法庄严,怎能搅扰?何况,道场严戒。”
“戒了谁,也不能戒娘娘。兴师动众是为谁?还不是超度佛多,娘娘是格格的亲额娘。况且……”梓澜又笑了,“娘娘当真不想看看皇上?”
雍正闭目盘坐。
苏培盛小心道:“时辰将近,皇上请移驾。”
正殿无人,一片肃然。
苏培盛悄声吩咐:“格外小心戒备,另外,这么多香火,小心走水。”
侍卫统领低声道:“喳——”
芙惆信步而至。正门岗哨森严,重重防守。她便绕开些,角门开着,四下无人。正纳罕,一个侍卫手捧托盘,脚步匆匆。看到芙惆,一愣,忙跪下:“主子吉祥。”
芙惆点一点头:“起来。”
侍卫跪着没动:“主子恕罪。统领大人交代,道场重地,一干外人不得入内。”
芙惆度其面孔,很生。话也生硬。想得轮岗唤哨,慎重起见,她便不责怪:“路过便走。”看了看他托盘:“这是……”
“御香。”
无心的,她顺口一问:“都是些什么香?”
侍卫只得耐下性子:“跋者、塞毕力迦、莫迦婆伽、嗢尸罗、萨洛计、苦弭哆……”
一大堆晦涩的名字,只捕捉到几个。几个……她骤然变色。
“塞毕力迦、莫迦婆伽、苦弭哆,加在一起,是剧毒!”
侍卫周身一阵:“剧……剧毒?”
“是剧毒!”
侍卫镇定下来:“奴才按统领大人交代办事,并不知情。”
“你速去说与苏总管,赶紧调换,不要误中香毒。”
“喳!”侍卫站起身,匆匆忙忙朝里走。入蒙大赦。
芙惆一个人,站一会儿,转了身,向回去的方向。走得很慢,隐隐约约的,心里总想硌着什么,说不清……
狭长的宫墙,偏僻处,曲曲折折。她只想心事,不曾留心脚下,被什么一绊。
却不曾摔,一趔趄。站稳低头,便是一惊——
苇席盖着,露出两只……不只两只,朝里看去,更多的,歪七扭八一大排,套着官靴的脚。
四下无人,无可传唤。她仗起胆,朝前……再朝前……心一横,一把掀开苇席。
横七竖八的尸体。死相可怖,污血成流。她只看一眼,别过头,忍了呕吐。沉下心来——
尸体均剥了外衣顶戴,瞧官靴,该是侍卫。难怪偏门无人守卫,那个人,那个送香的人……
她霎时浑身僵冷。
苏培盛道:“时辰已到,万岁爷上头香。”
雍正点头不语。
苏培盛便退出殿外。
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贫僧慧洁,奉香入殿。”
雍正道:“大师请进。”
门缓缓而开,一个僧人提袍迈槛。
门又重重合上。
僧人同样一身郁金千佛衣,双手奉盘,低头躬身。一步步,落脚沉稳。
第四十七章
芙惆匆匆赶回殿外,早不见适才送香之人。众侍卫倒身下拜:“娘娘吉祥。”
为首熟识,芙惆急道:“安统领,请速通传,芙妃苏佳氏要事求见。”
安巴额面露难色:“皇上吩咐,法会之期,任何人不得入内。”
“那……安大人代为转述,就说……”
“娘娘尚不得入,下官怎敢擅闯?”
芙惆蹙紧眉,心急如焚。
奉香僧人一路低着头,双手过顶。雍正执起第一束香,躬了几躬:
“一心奉请,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香插上,又执第二束:
“一心奉请,南无阿弥陀佛。”
第三束。
“一心奉请,南无大悲观世音菩萨。”
上香毕,雍正恭谨合十:
“愿此香花云,遍满十方界,
供养一切佛,尊法诸贤圣,
无边佛土中,受用作佛事,
普熏诸众生,皆共证菩提。”
僧人一直低头不语。
三炷香,香烟袅袅。逐渐弥散……
芙惆拼尽最后一股力,跨过门槛儿。气喘不匀,扶着门楹喘息。
梓澜惊道:“娘娘——”
“塞……塞毕力迦、 莫迦婆伽、苦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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