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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三关-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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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又再给茶壶里灌满开水，同先前一样如法炮制，又倒进另一个茶盅里，这次也只有三小杯茶。李劲松把这叫第二道茶。
一会儿，李劲松斟了一杯第一道茶，刘明接过轻轻地饮了一口，慢慢地咽了下去。一会儿，李劲松又给刘明倒了一杯第二道茶，刘明这次喝得更慢了。
“怎么样？”李劲松又给刘明分别倒了两杯茶，“能不能说说这两杯茶的不同感觉？”
“第一道茶，一入嘴就感到很苦，但说来也怪，茶一流到喉间却感到甘凉无比。”刘明不假思索地说出了第一道茶的感觉。
“第二道茶呢？”
“第二道茶嘛！”刘明想了想，“比第一道淡了一点，去掉了苦味，留下的是甘香无比。总的来讲，与第一道茶相比各有千秋。但对于各人的品茶方式就不同了，有的人喜欢饮第一道茶，有的人喜欢饮第二道茶。不过在我眼里，我是兼收并蓄，两道茶都喜欢。”
“哦！”李劲松听到刘明这样说，心中一动，竟觉得刘明这话说得高明，仔细一想，原来刘明这是在借题发挥，暗示自己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只要领导相信他，大胆任用他，他就一定能把事情做好。
李劲松这样一想，越发把刘明看重。
他觉得，作为党和政府的干部，尤其是一个地方的主要领导，必须要有兼收并蓄的德行，要有吃苦耐劳的品格，如果只能饮第二道茶，那岂不是只会享受而不能吃苦，不能吃苦的干部，怎么能成为人民爱戴的父母官？更不用说为民请命，为国出力了。
“李书记，深夜叫我来，不会只是品茶的吧？”
“别急嘛！”
“哦！”刘明无语以对。
李劲松将剩下的两道茶冲为一壶，然后倒满两杯，递过一杯给刘明：“你还没有饮完这一杯，叫我怎么说？”
刘明接过，慢慢地品尝，果然又别有一种风味，苦中有甘，甘中有苦，甘甘苦苦。
刘明终于明白了李劲松是在暗示他，希望他在当前的这场战斗中与党和人民同甘共苦，为使江州市农业、养殖业、荔枝果业生产这条“巨龙”早日腾飞贡献力量。
于是，向李劲松请战：“李书记，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吧！在江州市，你说一我绝对不说二。”
“刘社长，你言重了。”李劲松慢慢饮了一口茶，“深夜请你来并非是为了叫你饮茶，只不过是想从中琢磨出一个道理来罢了。”
“什么道理？”刘明尽管心里已经明白，但还是故作不懂。他认为，在上级领导面前，不能耍小聪明。
“你认为呢？”李劲松盯着刘明笑而不答。
“这个……”刘明假作一愣，“茶，这个东西，其实要沏好它，也真不容易。有的人沏出来的功夫茶，又苦又涩，难以入口，而李书记沏出来的功夫茶却截然不同。第一道茶是先苦后甘，奇香无比，第二道茶是香味无穷，两道茶合在一起，则是甘苦俱有，香味独特，仔细品尝起来，则甘中有苦，苦中有甘，甘甘苦苦，苦苦甘甘，香味无穷。”
刘明说到这里，瞧那李劲松的神情，心里想：李书记莫非是想考一考我这当社长的能力？
于是小心翼翼地说：“就拿我这个当社长的来说吧，对于党和人民给予的工作，虽不能与沏茶工夫来比较，但至少应该集中精神，不论干什么事都不能心不在焉。如果是那样，将会一事无成。”
“你小子聪明，可说话办事也决不能牵强附会啊！”李劲松沏茶招待刘明的原意并不是这样的。现在刘明这样理解，听起来也蛮有道理。
他屈着指头算了一下，到今天为止，到江州市上任已经足足五天了。
五天里，自己做了些什么呢？
虽说对江州市整个经济建设情况有了初步的了解。但是，要抓住原来的那些有利条件，再上一层楼，谈何容易！
于是，对刘明说：“今天晚上，市委做出的决定，明天就要执行了，不管结果怎么样，新闻效应必须跟上去，找你来，是想同你商量，报社应发一篇怎样的社论，拉开百万农民响应党中央制定的‘科技兴农’的国策，万众一心，向科技进军，把科学家的科研成果转化为经济成果，全面投入农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的序幕。从今以后，好戏连台！”
“我也是这样想，可对社论的中心论题还没有想好。”刘明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可一想，自己是下级，凡事应顺着上级的意图去想，才不至于说错话，做错事。于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李劲松瞧那刘明的样子，觉得他是有点圆滑，可又不能怪他。
他心里想：自己有心想把事情做好，就不应该遮遮掩掩。
于是认真地说：“我现在担心的不是农民生产出来的农副产品，尤其是荔枝果子卖不出去，我就怕农民生产不出合格的能够与国内、国际同行业高手抗衡的农副产品。”
李劲松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我认为江州市的农业、养殖业、荔枝果业生产必须向企业集团化、工厂化的道路发展，向农副产品深加工、高增值的方向发展，企业集团必须走在依靠高科技电子信息化发展的道路上来，才能生产出合格的能够跻身于国内、国际市场的优质产品。社论的中心论题不应该偏离这一点。”
“我也是这样想。”刘明顺着李劲松的话往下说，“我认为，江州市农业、养殖业、荔枝果业生产这条‘巨龙’能不能腾飞，关键就是你刚才提出的这一点。报社为配合这场战斗的第一篇社论的中心论题应该是……”刘明说到这里，觉得还是应该由李劲松说出来比较好。
李劲松见到刘明欲言又止的样子，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在心里却认为刘明这样做很不好，下级尊重上级是好的表现，但不能事事都要顺着上级的意图，揣摩上级的意图，看着上级的面色说话，行事，这样下去，往往会束缚住自己的手脚。
于是，提醒刘明，说：“市委常委扩大会议上，大家一致认为：水泥、陶瓷、三宝工艺制品加工业和农业、养殖业、荔枝果业生产，是江州市经济建设的四大支柱产业，如果比作‘四条巨龙’的话，已经实现了‘三大巨龙’的腾飞。剩下的农业、养殖业、荔枝果业生产这条‘巨龙’能不能腾飞，可以说是全市百万农民实现小康的关键。”
刘明听了，心里亮堂了，说：“李书记这么一说，我心里有底了，我想把社论的题目定做‘巨龙腾飞的必由之路’成吗？”
李劲松听后，想了想，说：“社论的题目立意不错，但抽象了点，乍一看，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应该直接一点，使人一看就明白。”
李劲松说到这里，猛然想起了省委副书记李文华那天关于闯“三关”的论述，于是与刘明说了一遍。
然后又补充说：“明天江州市的各级干部都要全力以赴投入农业、养殖业、荔枝果业生产的最前线了，当前的任务，首先就是提高广大干部群众对‘科学技术就是生产力’的认识。认识农业、种养业向企业化发展、向工厂化发展、向深加工发展、向高科技发展、向电子信息化发展，是实现‘科技兴农’的国策的一个可行的办法。社论的题目是否定为《坚持‘科技兴农’的国策，同心同德闯‘三关’！》这样，人们看起来真切一点，没有哗众取宠的感觉。”
刘明听了，更加对写好这篇社论胸有成竹了，说：“李书记，我明白了，今天晚上我一定把它写好！明天早上给您审阅，后天见报。”
“好！”李劲松说到这里，又对刘明提出一个设想：报社与市委、市政府组织一个写作班子，认真深入调研，对“政府搭桥，市场引路，百姓闯关”十二字诀进行论证，以“闯三关”为主题，发表十大评论文章，为江州市工农业生产更加深化改革，夺取更大的胜利寻找更加有力的依据，掀起全市经济建设新高潮。
“这太好了！”刘明说完，就有关问题又请示了一下李劲松后告辞。
刘明走后，李劲松感到有点困了，于是和衣躺在床上，不到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刘明告别李劲松后，回到家里，拉亮电灯，打开电脑，全神贯注地打起字来……
话分两头。
且说李新成第一个离开会议室后，马上驾车往局里赶。
他觉得：李劲松的“第一把火”能不能烧得起来，绝不是他个人的荣辱得失，而是关系到江州百万农民的生计，关系到小康大业的早日实现。
李新成下乡的时候，不少朋友曾经不止一次地对他说：“当今世界，是市场经济的年代，实行家庭承包责任制后，老百姓的事情，干好干坏并没有人再用尺子来量度它了。农民甚至认为：在自己的承包地里种什么，怎么种，根本就不需要干部的指手画脚。在这种情况下，你李新成干吗还操这份心？”
但是，李新成却不这样认为。他觉得：实行市场经济后，党的干部可以不管或少管老百姓的生产了的思想，是极端错误的。
其实，实行市场经济后，干部不是没有什么可做了，而是要干的工作更多、更难了。它不仅仅是局限于思想工作作风的转变，更重要的是提高干部本身的政治素质，科技素质，市场经济素质，电子信息科学技术素质。
李新成认为：打铁先得本身硬。新时期的干部，要适应新时期的需要，就必须具备新时期的干部素质。
新时期干部的素质是什么呢？
李新成认为：新时期的干部素质应该是：坚持“三个代表”，思想觉悟高，工作作风好，懂文化，懂科学技术，懂市场经济，懂电子信息科学技术，敢于为党和人民的利益拼命、流血、流汗。
李新成心里越这样想，就越感到肩上责任的重大。
在李书记面前，他立下了军令状。
此刻，李新成心急如焚，他要马上找到林青青商量对策。
李新成来到林青青房门前，听到从里面传出乱哄哄的声音，心里想道：怎么一回事？连忙一步跨进去，愣住了。原来客厅里挤满了人。
李新成定睛一看，都是各镇水果技术推广站的站长，这使李新成大喜过望。
原来，林青青知道李新成今天晚上参加市委扩大会议，必定与组建科技特派员队伍有关。
昨天，她碰到李劲松的时候，李劲松曾经同她打了个招呼。心里早就作好了思想准备，恰逢今天下午局里召开各镇水果站长例会，散会后，把他们留了下来。
说来也巧，水果技术推广站的站长今天也是正为市里组建科技特派员队伍和“农技110报警服务中心”犯愁，各镇水果站的技术人员力量不足，连站长在内不超过10个人，这科技特派员队伍嘛，少说也不能少于300人，去哪里要？大家挤在林青青这个小客厅里，谈论的正是这件事情。
李新成的到来，他们先是一愣，接着马上欢呼了起来。一下子站起来，围住李新成。可是，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竟也没有一个开口说话。
李新成看了看大家，道：“我有重要事情要向大家宣布，这里太挤了，还是到会议室里去吧！”
“好！”大家不约而同地说。
李新成和林青青走在最后面。林青青小声问：“局长，任务下来了吗？”
“下来了！你留下来这些同志，真是太好了！”李新成说到这里，瞧了瞧林青青，“看来，真要好好感谢你才行！”
听李新成这么说，林青青心里甜滋滋的，她想起了早上那一刻，一种幸福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侧过头来，双眼眯成了一条线，现出两个酒窝，咯咯地笑了起来：“我可不想听你这些花言巧语。”
李新成盯了一眼林青青娇媚的笑脸，心里明白她的意思。
“有人告诉我，这次任务你是用人头来担保的，是么？”
“谁告诉你的？”
“我的耳朵长着呢。”林青青说完，又嘻嘻地笑了起来。
“你应该清楚。把他们留下来，是为你赢得时间。要不，两天后，你怎么能保证科技特派员队伍能全方位投入战斗？”
“是呀！所以，我要感谢你！”
“你用什么来感谢我！？”林青青心里一热，笑嘻嘻地回道。
“等打完这一仗，我带你到国外去考察。我想……”
“我不想听你这些！”林青青不等李新成把话说完，就截住说，“我要……”
李新成，见林青青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于是说：“那我们把婚事办了，好吗？”
“谁说过要嫁给你啦！”林青青早就等着这句话了，可是，此刻却拒绝了。说，“你忘记了吗？”
“哦！”李新成笑了笑，说，“我以为你忘记了。”
“哪能呢！”
“我们不谈这些了。”林青青说到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说，“有人说，你提出‘三步棋’，‘三大战役’的设想，深为李书记重视，李书记很器重你，是吗？”
“这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意见，平时下乡，很多干部群众都这样认为，我只不过帮他们归纳说出来罢了。”李新成感到奇怪，青青为什么又改变了话题？
“很多人说，你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
“其实，那也是我的心里话。社会发展到了今天，‘科技兴农’也提出了那么久了，可是，至今还弄不清楚应该怎样干才算是‘科技兴农’。是李居安的探索，给了我启发。”
“李居安这个人不简单，他能有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很难得。”
“是呀！论知识，论文化，论接受党的培养教育，我们比他多，可是，我们却不能像他那样，时刻想着为党的决策，寻求、探索，试图找到一条成功的路子。想来真感到惭愧。”
“话也不能这样讲。‘科技兴农’，说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法子没试过？在中国这样一个农业大国，谈何容易？”
林青青说到这里，忧心忡忡地说：“这里面牵涉到一个干部的素质问题，八亿农民的素质问题。干部的素质问题，还好解决，八亿农民的素质问题就很难了。”
“是呀！”李新成觉得林青青是说到了点子上。
他明白了，李劲松之所以赞成“三步棋”的设想，就是因为这是个“一石三鸟”的好棋。既可以提高干部的素质、农民的素质，又可以增进党群关系，干群关系，而且为帮助农民学科学，闯市场经济大潮，增收致富，实现小康的奋斗目标，找到一条成功的路子。
“这次，市委是动真格的了，我们一定要抓住机遇，大干一场”。
“是的！”
这时，到上会议室的楼梯了，二人相视一笑，连忙放下话题，大步登上楼梯，朝会议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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