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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迢迢-第3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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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薛华鼎地头皮一阵发麻,心脏也狂跳起来,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外面轻手轻脚地走动!“咔嚓、咔嚓……”声音很轻也很慢。
  薛华鼎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是把外面的风声听成了人地动静。他翻了一下身,强迫自己入睡。但那声音却越来越清晰,而且……而且越来越近了,不久还听到了人的呼吸声。
  “是人的脚步声,外面有人!”薛华鼎很肯定地想。
  一旦确定外面是人来了,薛华鼎心里反而不怕了。他有点好奇也有点不解地继续仔细倾听着外面那个人的动静。
  他听得出那人是从外面走过来的,轻手轻脚地走到隔壁李席彬住的那个单间去了。让薛华鼎奇诧而又害怕的是那个人竟然停在李席彬房间的外面不动。十秒、二十秒、半分钟、一分钟过去了,他(她)还没有动静,薛华鼎只听到很轻微的呼吸声。
  他心里又开始害怕起来:“到底是人是鬼?为什么过来了又不敲门进去?如果真地是人,这么晚了还鬼鬼祟祟地过来干什么?如果不是人。那么,它又是什么……”
  薛华鼎全身心地都把主意力集中在外面的人身上。他突然想到:“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是不是来害李副县长的?”
  他正要不顾一切地起身开门看一个究竟,但此时那里传来一种熟悉的声音。薛华鼎不用猜就知道这是那人在按手机上的键盘。
  果然,没有多久,李席彬房里就传来手机的响声。
  当房里传出李席彬地“喂”声之后,薛华鼎没有听清外面的人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就是轻轻的敲门声。接着他听到了李席彬起床和穿鞋开门地声音。
  “你怎么在这里?”李席彬惊讶地问道,夜晚寂静的声音显得很清晰。
  “李县长,救救我!”一个很压抑、很低沉的声音。显然说话者不愿意声音被第三个人知道。
  “你这……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李席彬前面说的二个字声音不小。但后面的声音却明显低了很多。不久,门被关上,里面地声音更小,说了几句话之后,薛华鼎就是集中注意力也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了。
  薛华鼎感到很奇怪。从他们短短地几句话可以听出这个人跟李席彬副县长相当熟悉。那个人有很麻烦的事要求他办理。
  “他为什么要李副县长救他?他到底有什么难事?”薛华鼎心里想,“难道他与这个火灾案有牵连?还是他犯了其他很大地案子?”
  想到朱贺年对这次火灾异乎寻常的重视。还有朱贺年命令封存安全检查资料的事,薛华鼎心里总感到这次火灾事情不像表面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薛华鼎心里想:“难道真是有人人为纵火?可公安局的勘查已经说明这是一次意外事故啊。真要是人为纵火,那么这个纵火之人不是被判死刑也是被判死缓。那可是活生生的四条人命!”
  不知是被好奇心鼓动,还是被心里神圣的使命感所驱使,薛华鼎决定设法偷偷听他们的谈话。当然,他不是怀疑李席彬与此事有什么牵连,他最担心这个神秘的人是李席彬副县长的亲戚、朋友,要是出于同情心而包庇甚至与罪犯合谋掩盖犯罪事实,那李副县长一辈子可就毁了。
  如果李副县长真的碍于情面,心里不愿而不得已为之,那自己还是设法提醒他一下,阻拦他陷进去,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真要是这个神秘的人与火灾有关系,要想纸包住火是不可能的。
  薛华鼎轻轻地起床,没有穿皮鞋而是光着脚慢慢地走进靠近李席彬那间房的墙壁。但是薛华鼎的努力是徒劳地,除了偶尔听到那个神秘人的咳嗽声,其他什么也没有听到。估计那个神秘人心情紧张。在李席彬房间里不断抽烟,抽的有点猛,所以不时咳嗽一下。
  薛华鼎只好重新回到床上,心里才想起自己这么做实在不君子,何况准备监听的人是自己的领导呢。虽然自己和李席彬地行政级别是一样的。都是副处级,但李席彬是名正言顺地副县长。自己目前还只是县长助理,还差那么一点点。差别是很小,但毕竟还是有差别,官场上有差别就是鸿沟。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薛华鼎听到那个神秘的人就走了。不久,李席彬的房门被轻轻关上,他也上了床。一切都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这时的薛华鼎却有一点尿急,可他又不想马上起床跑厕所,除了担心被李席彬怀疑自己是不是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他还有点害怕去那个臭烘烘、只有一盏小灯泡照明的厕所。
  俗话说“屎胀一世,尿胀一时”,这话的意思就是如果人想撒尿了,想忍是很困难的事。薛华鼎越不想上厕所,下腹感觉却越胀。随着时间一秒一秒延长,薛华鼎越来越有起来走出去撒尿地冲动。
  就在薛华鼎忍不住要起身的时候,另一边隔壁的张华东动作幅度较大地起床了。而且还哼起流行歌曲。他那走调的歌声听在薛华鼎耳里就如仙乐一般,一下就让他的紧张感消失了。
  很快,张华东就哼着歌打开了门。
  张华东这歌声明显是用来壮胆的:深更半夜这么唱歌如果不是壮胆就是神经病发作。
  等张华东出门。薛华鼎也连忙起来,打开门喊道:“张主任,上厕所?”
  张华东的歌声戛然而止,回答道:“是啊。你……”他有点不好意思。
  “我也去!我正好有点怕,有你陪我就好了。”薛华鼎连忙自我暴露了一下。
  他地话使张华东心里好受多了。他笑着道:“我还真有点心虚呢。乡下的条件真的差。上厕所都要跑这么远地路。”
  薛华鼎笑道:“以前不都是这个样子?我读小学的时候,我们学生和老师一样都要跑好远的路才能上厕所呢。那时候厕所真的很破。到处都进风。夏天只是臭点,倒没有什么。冬天如果下雪、下雨可就难受了,冷得要死。还把衣服都弄湿。”
  二人说笑着进了厕所,很快就撒完了尿。二人都没有什么尿,都是因心理作用而产生的尿意。走在回房间地林荫道上,张华东犹豫了一下,放低声音问道:“你感到奇怪不?李县长他……”
  薛华鼎一愣,放慢脚步准备认真听张华东说话。不料张华东却没有继续说。薛华鼎不由问道:“什么奇怪?”
  张华东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没什么。我是说今天李县长毛遂自荐当检查组地副组长,有点奇怪。他以前可……”
  薛华鼎问道:“以前是不是没有这么主动?”
  张华东点了点头,见上了台阶,他就没有再说这事,而是说道:“如果下次你也上厕所,就唱一下歌,听到了我也起来陪你去。呵呵……”
  薛华鼎道:“好。不过天快亮了。”
  关上房间门,薛华鼎回味着张华东刚才所说的话。薛华鼎虽然才进县政府不久,但对政府里几个班子成员地情况也多少熟悉一些,以前也听别人说起过。大家对李席彬这个副县长的印象就是他不是一个很主动揽事做的主。
  也就难怪张华东这么奇怪了:张华东在县政府办公室呆了这么多年,平时直接跟这些领导打交道,政府办公室又是信息集中地和散发地,他自然对几个县级干部的性格了如指掌。
  薛华鼎一边关门、脱鞋上床,一边心里想:“是啊,这次他可是冒着顶撞朱书记的危险将他自己纳入检查组中,为什么呢?在这种检查组里除了任务很重、就是吃力不讨好。那些娱乐场所的老板哪里会高兴别人来检查?虽然这些老板在被检查的时候会露出一脸的微笑,会把检查组的人照顾得舒舒服服,把这些人当大爷一般地供着,但在老板心里肯定把去检查的人骂了一个底朝天,也许从祖宗十八骂起。”
  重新躺在床上的薛华鼎越想越感到不可理解,即使能从老板们那里收点礼物,但与被别人怨恨比起来,这些礼物实在太轻。再说,一个县级干部也不敢收贵重礼物吧?
  说实在的,开会的时候,当李席彬自己毛遂自荐说要加入检查组时,薛华鼎心里可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朱贺年说他自己担任组长,这个组长自然是实的少虚的多。说穿了,他一个县委书记也就是挂一个名而已,他是不可能真地带着检查组一个个舞厅、游戏厅去检查的。大部分组织工作、领导工作都会压在副组长身上。无论是前期文字准备工作还是中间的具体检查,或者是后期的结论总结,都有大量的工作要做。
  薛华鼎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把这件工作做好,也不知道会不会辜负朱贺年的期望。如果按李席彬自己的意思,他这个老领导将带领检查组到一个个现场去检查,那么自己的工作量至少减轻了一半,而且也不用担心那些机关的精兵强将不听从自己的指挥。
第407章 【事情闹大了】
    薛华鼎自言自语地问道:“他到底是出于公心还是出于私心?如果是公心,那他的思想境界也太好了。可为什么张华东怀疑他呢,他现在的行为与社会上的传言为什么出入这么大呢?但,如果是出于私心的话,他又是什么私心?”
  想不明白的薛华鼎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准确地说是火灾发生后的第二天——因为薛华鼎他们散会的时候就已经是凌晨了,薛华鼎被外面一阵阵怒吼声惊醒。迷迷糊糊的薛华鼎只听见外面一声接着一声的叫喊:
  “还我孩子!”
  “你们是杀人犯!”
  “打倒贪官污吏!”
  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很大,听起来人数也很多,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当那些口号整齐的时候,薛华鼎甚至感到窗户都在他们的叫喊声中发生震动。几只麻雀被喊声吓得尖叫着从它们的鸟巢里窜出来,飞到远方去了……
  薛华鼎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匆忙穿上衣服、鞋子。当他急急忙忙地冲出门来到台阶上的时候,隔壁的李席彬、张华东以及二个司机也都先后惊慌地从他们各自的房间里跑了出来。李席彬还顾忌自己的身份没有立即发问,只是不解的看着前面发声的地方。但是,涌入他们眼前的是碧绿的树叶、柔软的杨树枝条以及几排杨树后面灰黑色的围墙。几个人只能听到外面地喊声,却看不到怒吼的人群。
  年轻的张华东自然没有李席彬这么稳重,他一边整理着裤子的皮带,一边急切地问道:“李县长、薛助理。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薛华鼎和李席彬都没有回答他。李席彬反而吩咐他道:“张主任,你马上去看看,了解情况之后再过来汇报。”
  张华东听到那些吼声有点胆怯,他犹豫而救助地看了薛华鼎一眼。正在这时,晾袍乡党委书记兰永章快步走了过来。有点气急败坏地说道:“李县长,情况不好!”
  李席彬嗯了一声。看着兰永章问道:“哪些人在外面闹?”
  兰永章说道:“是那些死者的家属和一些周围地农民。”
  李席彬大声问道:“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瞎闹?谁鼓动他们的?”
  兰永章为难地看了李席彬一眼,又看了薛华鼎一眼,却没有立即开口回答。
  薛华鼎在旁边说道:“事情既然发生了,兰书记,你就大胆地说吧。李县长在问你话呢。”
  兰永章赌气似地说道:“还不是因为昨天火灾地事。我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鼓动。今天天刚亮他们就围过来了,开始的时候还只是站在外面。还有一家把昨晚送回家的尸体都抬了过来。外面全是那些人和看热闹的。”
  兰永章说到这里,眼睛却看着薛华鼎,嘴里嘀咕道:“我昨天就知道……”
  说完这几个字,兰永章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瞥了薛华鼎和李席彬一眼后,他反而慢慢地蹲了下来,面对着操坪。蹲了一会,他从衬衣的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就在台阶上抽起烟来。
  李席彬昨天很晚才接到朱贺年的通知赶过来,不清楚昨天下午薛华鼎和兰永章各自出了一个主意。现在听了兰永章的话看了兰永章的行动,他不解地目光在兰永章、薛华鼎、张华东等人的脸上来回扫描着。
  当时兰永章地主意就是基于这些家属要闹事的基础上做出的。但是。这个意见被薛华鼎否定了,县委书记朱贺年也认同薛华鼎的主意。
  张华东虽然知道昨天的那一幕,但现在却没有想到兰永章动作所透露出来的信息。
  薛华鼎自然知道兰永章有埋怨自己的意思。其行动明白无误地暗示:既然你们都是我兰永章地领导,昨天你们不听我的意见,那我今天就不发表意见了,只听你们的。
  薛华鼎说道:“兰书记,一个乡发生这么大地事件。想瞒是瞒不住的。我们也不是没有做预防。但他们还是闹事,说明采取昨天你提出来的集中处理的方式也不会凑效。当前这件事我们还需要你帮忙才可能解决。”
  说到这里。薛华鼎有点奇怪地问道,“兰书记,昨天朱书记他们都去慰问了这些家属,当时他们表现很平静,没有什么过激的言行,为什么今天这样?我们政府又有什么过错?”
  兰永章说道:“我听下面村组地干部说,是有人昨晚到处说这次火灾发生地原因是因为我们政府检查督促工作不到位,容许明显不符合安全规范的游戏厅开张。如果我们政府当时制止游戏厅营业,那么就不会出这码事。这相当于我们政府在间接犯罪,促成了此次事故地发生。这些家属被人这么一鼓动就一起来闹事,要求我们政府对他们的进行巨额赔偿,还说是对我们政府不作为的惩罚。”
  听了兰永章的话,薛华鼎昨天心里的一些未解之谜一下迎刃而解了:在火灾发生之后,无论是兰永章,还是朱贺年或者是田国峰,他们马上知道了火灾的责任不仅仅是在游戏厅老板身上,也在负责游戏厅这方面业务管理的政府身上。所以久在官场混的兰永章想出了一个薛华鼎认为很不好的主意。才入官场的薛华鼎不但认为那个主意缺点很多,而且也很不人道。
  也是因为政府对这次火灾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朱贺年才这么重视这次火灾事后的安抚工作。不顾市里的会议和本身的疲劳,饿着肚子挨家挨户地慰问死者家属、慰问伤者。深夜了还迫不及待地将相关领导召集过来,认真细致地安排各级干部认真做好相关善后工作,同时从紧张地财政中挤出钱来给伤者治病、给死者补助。
  说到底。朱贺年、田国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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