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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巷-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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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了耿大耙子几句。以后他还有用得着他的时候。
事情过去,消停消停坐下来,他才真正感到出了一身冷汗。因为很显然,让你王胡庆“破财”并不是这次阴毒谋算的目标,在他们的设计蓝本上,你王胡庆这一次的结局图式应该是“遭灾”的—;—;被拎进大狱去蹲它几年笆篱子。这样便事实上等于把你从花业中连根抹掉,你偌大一块地盘子干净净就算彻底给人倒出来了。想到此他又觉不寒而栗。当然,税务局的宽容一定让为你精心构布陷阱的人大感意外,他们想不到你会如此侥幸,把钱一交了事,竟能逃脱了法律制裁。他们一定会为法律的松弛、法制的不健全而深感痛心的。
他不能不绞尽脑汁想一想了,坐在一只巨大的汤锅旁,想把你熬汤化水连浆带渣喝下去的,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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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站上花店门口,他才忽然觉察到,那种剥皮剔骨的灵魂拷问感今天竟丝毫没有出现。猝然意识到这个的时候,他暗觉惊讶地位足回望,心里明白了,“灵魂拷问”已不再具有任何意义。看看那尘嚣中的摊床世界吧,买主们正为一块钱或是一角钱坚韧不拔地讨价还价,而卖主们正口沫横飞伶牙俐齿把买主们连皮带骨撕嚼着……没准打算忏悔,没谁感到不安,没有任何“无良”能拷问他们,干吗就你非自寻烦恼呢?顿然解脱他一下感到轻松无比。便信步步下台阶,朝对面走去。
素兰好像生意还不坏,这让他多少有点惊奇。过去她可是没这份能耐的。也许小雯两肋插刀、一手替她操持出了今天模样?也许。六枝儿上月已经判了。按说他是一般抢劫案,但“顶烟儿上”,便加重量刑,判了五年。
看着她打发走了几个顾客,档口前暂时空闲,王胡庆便走过去。素兰看见他,一怔,不无意外,接着便定定地望住他,目光坦然下来。
“快生了?”他望望她隆起的腹部,没话找活问。
“快了。”她手抚在肚子上。
“没去……看看他?”
“去,昨天刚去的。探监时间,每次都去。”她精神已经复原,不再凄楚期艾,目光明净。
“怎么样?”
她看看他,看出他并无恶意,便说:“挺好。伙食还可以,每天干活,生产肥皂。喏—;—;”她指指摊床角上摆的一摞肥皂,“他们做的。我专门批发了一点来。你不来几条?名牌,省优质—;—;”
他看着她,忽然感到很陌生。她变了。这变化不能不让他感到惊异,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这看作是他的创造。
“我让他恨得丁儿丁儿的吧?”他说。
“不,”她移开目光,低下头去,像是自语,“谁也不恨,他……彻底垮了,连见了我也没有话,好像这世界已离他很遥远。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回到这世界上来,我有点担心。”
“用不用我……做点什么”王胡庆好像在斟酌着字句,“比如想法减减刑,只要使上钱,这个好像不难办到。”
“不,不必。”素兰坚决地抬起头,“谢谢你的善心,我们不需要你什么帮助。不过有一点你尽可放心,你们的冤仇了了,即使将来出来,他也再不会找你怎么样了,这点有我。”
王胡庆觉得她曲解了他的意思,但她不容他置辩:“他这样挺好,我很高兴。”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竭力抑制着涌上眼眶的泪水。“这个时候你千万别做什么,别去,真想修点德你就远远站开,我不想求你,但你别去。”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转身正要折回花店,忽然觉得感觉里缺少点什么,回头一着,果然旁边小雯的档口空着,她怎么没来?
在推门走进花店的时候,他去惊讶地看见,小雯正在花店里,安安生生正站在柜台里面。
“你、你怎么……”他的惊疑是无法掩饰的。
“我跟素兰换了,我档口给她,她这儿空位我顶。”小雯有点顽皮地说,“我想你再怎么也不会看着我失业吧,所以我就来了。”她看着了,轻松的语调不知怎么就有点变了,像有什么堵在喉口,使她喘不赢气似的,“当然,也许你不会太欢迎我。可是,或许我会决定……永远在这儿呆下去。”
他站着,呆若木鸡,甚至连放下皮包的动作也停住了。仿佛有几分钟之久,但实际上不过几秒钟而已,这时他听见小霎咳嗽着,接着又由咳嗽变成像是极开心的大笑:“怎么想走吗?
莫非这花店你不要了、从此再不回来?“
他把皮包放下了:“荒唐,无稽之谈。素兰有她自己的档口,再说,我们不是……说过的吗?”
“可我现在又想这样说了。”小雯道,他感觉到她搁在柜台上的手在发着抖,“我一直想这样说,今天总算……说了。”
她热辣辣的眼睛不容回避,红铁一样烙在他的眼眸上。并且这时他才发觉,白脸姑娘不在,不知被她用什么法儿支出去了。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为小雯从不任性,事实上她从来都是十分理智的姑娘,今天看来她是决心想告诉你点什么了。这让他心里不免有些发慌。
“不过,这事得……容我跟王慧商量一下。”他唔哝着说,说完便后悔了,因为弄不好这反而会激起她更坚决的情绪。但是他不知道,如果他说的是别的任何一个女人,小雯大概都会是这样的,然而他说的却是王慧。小雯今天原本就像是在勉力撑持着某种东西,这一来,这种撑持顷刻间便瓦解了。爱情是自私的,在某些时候它必然意味着伤害。但王慧……她和王慧虽只在婚礼上见过一面,可她那慈爱大姐般的宽厚、以及她善良的心地和极好的修养,都是让人……无法伤害的。小雯垂下眼睛,不觉为自己感到悲伤。
从花店出来,王胡庆感到心里很乱。他把钥匙插进摩托车锁孔,无意间抬头望了一眼,可是就这一眼,他却在浮浮漫漫的人群中发现了一个极眼熟的背影,它电火般“叭”然一响,吸附住了他的目光—;—;那是他!“丁”、“丁一”!脑海中爆闪过那令人眩目的火花后,他立刻振作起来,悄悄尾随上去,觉得思维和脚步都狸猫般既轻盈又敏捷异常。
他尾随着,穿街过市,一直来到一家西餐厅。那人进去了,而他则在窗外仁步,看着他走到一个清雅的餐桌前坐下。
心里忽然觉得这会儿自己倒颇像一个密探。是的,我们如果有可以受雇的私家侦探,他是绝不会贼头贼脑自己来于这“盯梢”之类下作营生的。餐桌上已经有了一个人,好像事先约定过的。他们一道喝了一杯红葡萄酒,极机密地小声说了一会儿话,那先前候此者便起身走出来。在一个照面间,王胡庆觉得这个挺面熟,仔细想了想,好像某次修摩托车打过交道。究竟是不是,他却还是不大有把握。
“丁”姓者还在,看来他打算继续喝完那半瓶酒,并且重新又叫了两个凉盘。他走进去,在相邻餐桌坐下,叫了杯法国“人头马”酒,一盘土豆沙拉。他看见,“丁一”发现他时,眼球如皮冻儿般缩了一下,十发惊愕。他冲他一笑,微笑微笑颔首,便端杯呷品着,目光再未离开对面餐桌。“丁一”被他看毛了,酒未喝完终于坐不住,站起来去到柜台结帐。他朝柜台上一个男服务员说了几句什么,手里拿出一张百元纸币。那上男服务员在抽屉里翻了一下,找不开零钱,便撩帘走进里边一间屋去。过了一会儿,他出来了。“丁一”接过找回的钱,强自镇静朝大门走去。
王胡庆刚想起身去付帐。忽然肩膀上按下一只手来。
“啊呀,是你嘛,不多见,不多见—;—;”
他抬头一看,是刘贯章。他直觉深处蓦地闪过一个念头:他们绝不是邂逅相遇。他迅速瞥一眼餐厅大门,“丁一”已走出大门,消失在入流之中。并且让他惊异的是,与他相跟着消失的,还有另一个他熟悉的背影,尽管身着便衣,他还是断定了,那是金强,不错,肯定是他。蓦地一种预感铅饼一样啪地拍在他心上。他不该放过他们。可刘贯章的出现,却使他明白即使跟上去也一切都无疑白费心机。刘贯章又叫了双份酒菜。
王胡庆望着这位风度翩翩,罪恶昭彰的黑道儿上人物,掩饰不住自己的恼恨。
“换样酒,喝我这个—;—;”刘贵章斟上酒,送到他面前来,斯斯文文、笑盈盈与他对视着。“六枝儿那‘血点’,人家鸽主盯着要索赔呢,说了,一定要找到真正祸主不可……我跟你说什么‘血点’,你不奇怪吧?”
“我要不奇怪,那才奇怪。”
“哦?”刘贵章惊讶地一挑眉毛,“我还以为……起码我听说有人打算向公安局建议,找你了解一点内情呢。”
“找不着我,这事跟我没关系。再说公安局谁会找我?我倒想听听,谁?”
刘贯章一笑,笑得有点阴阳怪气,“当然不一定非要惊动他们,有些事,啊,完全可以换个方式解决—;—;”他食指拇指搓动一下,目光朝大门一瞟,“换个方式。”
“你说这些不觉得多余么?咱俩好像没什么事要办嘛。再说我这人不大喜欢听别人告诉我该怎样或不该怎样。”
“是么?”刘贯章笑笑,好像并没有不留余地。说着往后一靠,望望桌上王胡庆一个深棕色小手袋。
“你这家什弄得不错。”
“当然,纯虎皮,好价钱。”
“不,我说的是部儿—;—;”刘贯章一探手,从包里抽出一支大口径短枪。手指插在枪机孔里饶有兴味地转了几圈,好像西部抢手。
他竟然知道他这支枪!这是连王慧、杨杨、甚至胡岩也不知道的。原先是一支单筒猎枪,他经过改造,枪托换成类似手锯的弯把儿,枪筒锯得只剩一节长,藏在他这只特意定做的厚实的小手袋里,以备防身之用。自从他孤身闯荡进这多桀的世界,尤其是发现了那为他而布下的凶险的陷阱、并决心与之抗争之后,他便人到哪包到哪,须臾也未曾让它离过身。
刘贯章熟练地打开枪膛,抽出里面晶黄色的霰弹,掂了掂份量:“不错,铅砂,杀伤力不会小。只是苗子太短,射程恐怕近了点。”
“说的不错,杀伤力我很满意,它曾经把一个萝卜打成了筛子,当然距离只有五米,”王胡庆往前探探,亲切地打量着刘贯章的面孔,“不过,我跟谁一般都不在太远的地方打招呼。”
“喔,那好,那好。”刘贯章把子弹重新装人枪膛,咔地一合。把枪放回到手袋上,并且很殷勤地把它摆了摆正。“可是我好像听说过一种罪,叫什么私藏枪支罪,你没听说么?”
“听说过。”
刘贯章一笑:“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既然知道,你的胆子倒着实令人钦佩。监狱那类地方,说老实话,不是太好玩的地方,能不去还是别去的好。我就从来没有上那儿去转转的打算。我这人胆小,犯法事儿不敢干。”
“是么?”王胡庆笑望对方一眼,“不过到需要枪或者刀子的时候,你一样也不会少,只是不会握在你手里罢了,不是么?”
“呵,你太抬举我了。”刘贯章品了口酒,拿起叉子,“那么,关于‘血点’的事,你还是一点也想不起什么来吗”“
“我该想起点什么,你给我提醒提醒?对这类事我倒向来很有兴趣呢。”
“就像公安局对私藏的黑枪一样?”
“黑枪?”王胡庆捉弄人似地眨眨眼,“002356,这数字有点别嘴。”说着把枪筒朝前推了推。
刘贯章看见,钢冲子打的编号,打在枪筒根部。说明另外一个相同的号码将写在王胡庆持有的枪证上。他有些讪,悻悻地一口调了杯中酒,然后把杯子拿在眼前把玩着,从杯沿上射过来的目光,已是有点凶残了。
王胡庆并不理会。将短枪装入手袋,说声:“不陪。”理起身结帐。在服务台前,他递过一张大票儿去。那男服务员未暇思索,拉开抽屉找钱。王胡庆看见里面满满半抽屉零钱。接过找头,他说了声:“零钱不少嘛。”便撇下愣征一下并随即张惶地醒悟到什么的男服务员,径自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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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来了,在西餐厅门口打了个照面的那人,他是在红旗街附近一个门面很小的汽车摩托车修理部见到过的,他在那儿配过一根油管。这就有了。他骑着摩托车去了,远远地在一个墙拐角后面拔出火花塞电嘴掰断:推车走过去。交了活,并不见那人的影子。趁那满手油泥的修配工换电嘴,他从修理间后门转出去。却不想,竟有这样宽敞的一个后院,一大排车库很气派地坐落着,个个大门紧闭。院里空荡无人,他过去扒门缝朝里看了一眼。这一瞅,不由他着实惊愕了一下。车库里一辆挨一辆,停满着尚未启封的进口豪华轿车。粗略数来,起码不下三十几辆。脑海里立时闪过一个疑窦,这些车怎么会停在这里?他们藏匿着这么多汽车做什么?猛然间想起了,他似乎听说过倒车的传闻,一色大宗买卖,人不知鬼不觉,在这城市时进行。传得很神秘,当然显神秘的还是事情本身。据说车都是从大连口岸上来的,当然从哪儿上到大连来的、以及上到大连弄过来之后又都上哪儿去了,便就无人知道了。他看着这些车,灵醒的直觉告诉他,陷他入内的那恢恢陷洪与它们一定不无某种关联。这无意间的发现让他心头一阵狂跳。
电路已经换完,那工人擦擦手上油泥,试验打火。王胡庆搭讪着问:“后院那车……卖么?”
“什么……车?”那人眼里小蛇一样闪过一丝警觉。
王胡庆很神秘地往前凑凑:“轿子呀。”
那人转了口:“哦,我还当是说那辆破解放呢。轿子都是人家外贸上的。”
不容他兜圈子,王胡庆单刀直入:“我有个熟人,昌平县商业局的,托我打听,他们想……”
“这事咱管不着,这儿只收个停车地皮钱,买车俺可过不上话我。”
“噢—;—;”王胡庆点点头。付过钱推车往外走,刚出门却见一个人推辆幸福摩托往里进。冷丁一眼他没认出来,过去了想起来,那不是金强么?金强却佯作不见径直进里头去了,穿着便衣,车也是私人牌子。
“咋的,又坏了?”他听见他们极稔熟地打招呼,声音似乎是不必要的大,好像专门说给旁的什么人听。他不觉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那两人同时都收回了瞟视他的目光。
借口买零件,他又接连去了几次修理部,却始终未见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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