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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党-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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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使劲抽了抽鼻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苦笑道:“也是,我的身份尴尬,是见不得人的……”说着,她从腰间的荷包里摸索出那两只耳坠,在弘曆万分惊讶的注视下又把它们戴回到自己的耳上。

    “璇玑姑姑……如今是国丧,您……”弘曆皱起眉头,有些不高兴。

    “这是,皇上命我戴上的……”

    弘曆盯着璇玑看了片刻,开口道:“璇玑姑姑就呆在这里吧,如有什么事,我会派人来寻你。”
    
    璇玑向弘曆一福,转身往回走。

    弘曆看着她有些踉跄的背影,忽然又开口道:“若是有人来,切记取下耳坠……皇阿玛不在了,没有人能象他那样完全护着你。”

    璇玑转身,直愣愣的眼神只是落在地上,并没有看向弘曆。她凄然一笑,对他又是一福,说道:“多谢太子提点……”

    璇玑摸着炕沿坐到炕上,缓缓躺下身子,蜷成一团。

    “胤禛,我冷……”

    她无意识地喃喃出这句话后,才想起他已永远不可能伸过来那双有力的臂膀从后面将她拥入那个并不宽阔,却总是很温暖的怀抱了。

    一阵汹涌的伤恸直冲上心头,本就没有断过的眼泪变得更加喷薄。

    她闭上双眼,嘴里喃喃地唤着那个深爱的名字,被一片巨大的空洞感压迫全身,陷入到沉沉的睡梦中。

    不知是梦里还是梦外,她只是哭泣;不知是何日何时,她只是哭泣。

    甚至不敢睁开眼睛迎接白昼,只怕刺眼的光亮会驱散她眼前这片黑暗中那个易逝,让她无力挽留的身影。

    她听到叹息,听到窃窃低语,听到有人进来又出去的脚步声。

    她只是没有勇气睁开眼睛,再去看这个已经没了他的世界。

    一双温柔的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唤起她的名字。
    
    “璇玑……”

    强迫自己睁开眼,模模糊糊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

    “是我,是玉衡啊……”

    “玉衡姑姑……”璇玑想努力撑起身子,却使不上力气。

    玉衡转到璇玑身后坐下,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又伸手去为她把耳边的碎发塞回到耳后。
    
    “别躲在梦里,那些始终都是幻影……哭出来,当着我的面大哭一场,然后擦干眼泪,吃点东西。你已经昏睡三天了……坚强,我知道你一向坚强……这条路,还是要走下去,不是么?”
    
    璇玑抱住玉衡的胳膊,如同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的浮木一般,“哇”地一声,再次放声痛哭了出来……

    其后的几天里,身为圣祖谨嫔的玉衡一直陪在璇玑的身边,关照着她的起居饮食,把她从恍惚的神智和虚弱的空虚中解救了出来。

    九月十一日,已即位的新帝率王公大臣移大行皇帝梓宫至雍和宫。璇玑这次得以随行。她跟在弘曆身后,跪奉胤禛的梓宫升小舆,护梓宫至景运门外,登大升舆,新帝于东北角面西而跪,礼部堂官祭舆,行三叩礼。礼毕,灵驾出发,新帝于左旁随行,由东华门、东安门出,皇室宗亲、王公大臣聚齐于各自应在的位置,跪迎灵驾,举哀后随行。皇太后率皇后妃嫔由神武门、地安门出,先行前往雍和宫殡殿后恭候。

    梓宫至雍和宫昭泰门前降大升舆,登小舆,由中门入,进雍和宫永佑殿,暂安奉大行皇帝梓宫于内。

    一番祭拜、举哀后,众人皆退,皇太后率宫中女眷回宫,新帝也要回宫。
    
    璇玑不舍留胤禛独自在此,恳请留在雍和宫为他守灵。弘曆思度了一下,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不可”,便让侍卫看护着她带她一起回了紫禁城。

    皇太后钮祜禄宛茗和这宫中所有的女眷们一样,沉浸在大行皇帝殡天后的悲恸之中。然而她也注意到了一件让她隐隐很是担心的事情:曾经伴在先帝左右的那个宫女璇玑,如今正在自己的儿子,新帝的身旁。

    她有些不明白:为何从圣祖时起,这个小小的宫女就能得到每一位皇帝的宠信?
    
    “还不是因为她有妖术?”坐在皇太后屋里陪着太后的谦嫔小声嘟囔了一句。
    
    “不会吧,她侍奉了圣祖,又侍奉了大行皇帝这么多年,若是妖人,岂不早就会和当年那个妖道贾士芳一个下场?”裕妃抬眼看了看谦嫔,又看了看太后,轻声说道。

    太后点了点头,可内心却自有主张:圣祖、大行皇帝,甚至是孝敬宪皇后生前都护着璇玑,她的身份自然特殊。然而为何特殊,她并不明了。当年大行皇帝即位之初,就因为璇玑的身份,敦肃皇贵妃的妒心,而在宫里沸沸扬扬闹了一场,连宫外也传着些让人不快的蜚议。如今即位的新帝是自己的儿子,是万万不能让他重蹈覆辙去趟这道混水的。再者,这璇玑虽无名分,却早已是大行皇帝的女人——这件事宫里的人多是知道,不过都避而不提罢了。新帝如此把她当作贴身侍女般留在身边,迟早会招致难听的闲话……

    不行,一定要去劝劝皇帝打发璇玑离开才是。留下她,便是个潜在的麻烦。
    
    太后钮祜禄宛茗一时间便拿定了这个主意。

    那个性情柔嘉的儿媳妇是指望不上的,只有她亲自出马。

    然而,当她以太后和额娘的身份去劝诫皇帝时,皇帝的反应却让她心寒。他一如往常地对她恭顺有礼,一如大行皇帝在世时母子俩的慈孝无间,只是就璇玑这件事上他不肯让步,说什么曾领下过皇考的旨意,要代替皇考照顾璇玑姑姑。

    鬼话!她不能相信皇帝的这番说辞。大行皇帝驾崩前她也在场,并没有听到过这样的旨意。
    
    可她并没有当场拆穿。她知道,在皇帝的心中,脸面之事最大。任何事,即使是他错了,也不要当面揭穿,而要从另一面找到一个解决的契机,慢慢让他接受。她一向了解这个儿子。
    
    她派人暗地里打听璇玑那边的状况,却得到她自大行皇帝驾崩后就无心恋世的消息。太后觉得欣慰,璇玑会有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太后又觉得有些嫉妒,她从来不知璇玑竟然如此地眷恋着大行皇帝。

    新帝给予她的如同大行皇帝当年给她的,除了他会尊称她一声“姑姑”。看似皇帝还没有如同大行皇帝一般把她当作妃嫔对待……

    想到璇玑那张一直保持着青春的脸,太后忽然在心中大叫不好。她怕,怕哪天皇帝犯下离谱的错误,越陷越深……

    绝不能留这个璇玑在皇帝身边。

    这是太后第二次下了同一个决心。

    太后第二次请皇帝来到自己的慈宁宫,告知他想要调和自己一样经历过康雍两朝的璇玑到自己身边做个伴儿,她甚至轻松地笑着给皇帝讲了圣祖四十三年她和璇玑第一次在畅春园见面的一些事儿,并告诉他璇玑当年就特别喜爱齐妃的儿子弘昀。这样一来,一是表示了自己和璇玑的熟稔,二是暗暗提醒皇帝,虽说同是大行皇帝的儿子,可跟齐妃的儿子相比,璇玑并不曾那样亲切地待过皇帝,虽然如今齐妃的儿子们都已殇逝,没什么好相比的了。

    更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皇帝竟然委婉拒绝了自己这个皇额娘的请求,反而以璇玑曾是圣祖和皇考身边的特殊近身侍女,既熟悉规矩,又干练事务,要留她在身边。并且解释说如今自己即位不久,正需要这样的前朝之人指引、辅导,所以只得暂时委屈皇额娘收回这番好意的叙旧之情,等一切都走上了正轨,再决定璇玑到底是该继续作近身侍女,还是该进入太后的慈宁宫为伴,也不会太迟。

    太后无力反驳皇帝所陈述的理由,却越发觉得事情的严重。

    这件事,应当机立断,拖一天都是错。

    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璇玑久久地盯着桌子上那杯从慈宁宫送来的“美酒”,几次想一饮而尽。
    
    “喝下这杯酒,你去陪大行皇帝吧……”

    这是多诱人的一句话啊。然而想到答应过胤禛的承诺,想到外间的儿子和女儿,还有邬家的亲人们,她始终下不了决心。二年,她只需等到乾隆二年,等确保了玉徽的身体真正死去,她便可毫无顾忌地逃出这个几乎压得她不能喘息的地方。

    璇玑刚端起那只酒杯,从门外忽然闯进一个人来。来人一甩手,就把她手中的酒杯给打落在地。
    
    “玉,玉衡姑姑……您怎么来了?”璇玑诧异地看着来人。

    “还好,赶到了……”玉衡拍着胸口喘着气说。

    璇玑微微一笑,对玉衡开玩笑说道:“姑姑也忒看扁璇玑了,璇玑正是要去倒掉……”
    
    玉衡订着璇玑,叹了口气,坐下后轻声道:“在我面前,不必强装欢笑。”
    
    “姑姑总能料事如神,在璇玑最迷茫的时候出现。”璇玑在她对面坐下。
    
    玉衡摇头,笑道:“倒不是我料事如神,只是有贵人相告而已。”说着,她向门外轻喊了一句:“快进来吧。”

    璇玑向门口看去,看到的却是一身便服,正踯躅在门口,有些犹豫要不要踏进这间小房的弘曆。
    
    璇玑起身给他行了礼,默默地站在了他面前,轻声说:“皇上这又是何苦呢?太后也定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才痛下决心的吧。奴婢听闻过太后的品性,又知她素来向佛,定不会随意操持生杀大权。倒是奴婢听到的那些又起的,关于奴婢的蜚议,对皇上是万万没有好处的。”
    
    弘曆笑着摇头道:“那些没影的流言蜚语,朕自会解决。朕是想,璇玑姑姑侍奉了圣祖和我皇考两朝,守着两朝先帝的安危,尽职尽责,伴他们度险关,为他们解疑难,着实难能可贵,堪受嘉奖。您,能不能象已往一样,为朕保驾护航呢?”

    璇玑低下眼睛,嘴角扯出一个笑来,轻声道:“奴婢只知道顺天意,尽天命……皇上刚才那番话实在是高看奴婢了。”

    弘曆看着璇玑脸上有些木然的表情,忽然想到皇额娘前些日子对自己讲的,璇玑偏爱的一直是齐妃的那几个孩子,顿时心中涌上了些恼怒。可他还是把那股火气压了下去,道:“璇玑姑姑再好好想想吧,朕一时半会儿不需要你的任何答复。”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璇玑站在原地,望着那个有些酷似年轻时胤禛的背影,一时地痴了。

    “他的话,你不必认真放在心上。该怎么做,顺着自己的心就好了。”玉衡忽然走到璇玑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便也离开了她的小屋。

    璇玑有些迷惑: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向通达世事,隐而不露的玉衡姑姑竟然开始说起这些率性的话了呢?

    之后不知发生了什么,虽然璇玑没有遵懿旨服毒,可太后也并没有追究。
    
    从旧朝十三年过度到新朝元年的那个冬天特别的冷,特别的漫长。璇玑仍被安排在皇上身边当值,好在皇上并过多的要求她做什么,所以她总喜欢把自己藏在小茶房里,让自己长时间地浸淫在那些水汽中发呆,缅怀往昔的回忆。这里,曾经有过隋景,有过玉衡,有过李谙达,有过苏培盛……如今,只剩下她一人了……

    乾隆从外面回到乾清宫,并没有直接进暖阁,而是独自一人走进了小茶房。一进屋,他便看到坐在茶炉旁微阖着双眼,似乎在打盹的璇玑。蒸腾上来的水汽正湮蕴缭绕在她的周围。这情景顿时让他想起圣祖六十一年春天的一件往事。那时他刚被圣祖养在内廷不久,弘时阿哥进宫给圣祖请安时绕道去把住在阿哥所的他也给叫上了。由于刚下过一场至寒的春雨,两人进到乾清宫的时候脸已被冻得刷白刷白。那时在门口迎他们的就是璇玑。她一如既往地微笑着,伸手先去捂了捂弘时哥的脸,说了些嗔责却怎么都透着温和的话,再过来捂自己的脸时,手掌中已经有了些凉意……
    
    现如今,只剩下他一人了……

    乾隆走到璇玑身边蹲下,推了推她的身子,见她睁开眼睛,便轻声说道:“璇玑,朕冷。”
    
    说着,便把她的双手摊开,又把自己的双手合十,放在了她的手中。一如一个固执的孩子。
    
    璇玑楞了一下,慢慢合拢双手握住他的手,微笑着问道:“皇上出去多久了?怎么没穿那件裘皮大氅?”

    乾隆心里一暖,抬眼看她,看到的是一种母亲宠爱孩子般半嗔半喜的笑,却没有丁点儿他内心隐隐期盼着的那种神情。

    究竟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璇玑行尸走肉般过着日子,无视、无闻、无觉、无心。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了雍朝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后那些个撕扯着她心肺的日子,又如何熬过了乾隆元年那些充满了祭奠、行礼的月份。然而似乎每一件事都在提醒她:胤禛,已经不在了,自己形单影只……

    乾隆元年的最后一夜,璇玑象往年一样从养心殿出发,绕至乾清宫,再从乾清宫向南,走到保和殿前的台阶上。一路走去,她执著地向外伸着右手,手指微曲,就如同仍被那只温暖的手掌握着一般。站在保和殿前,她抬头仰望明朗的夜空,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一阵冷得刺鼻的空气由鼻孔钻入脑底,激出了不可遏止的眼泪。又或许,并不是因为那阵冷气,而是因为她已经渐渐冻结的心。
    
    “我等你……可你……什么时候回来……”

    星空寂寂。

    元年十一月十一日,由雍和宫奉移大行皇帝梓宫升舆出安定门,前往河北易州的泰陵。从灵驾启程之日,到抵达之时,竟然出现了罕见的连续五天的大雾。送葬的队伍默默地走在通往陵寝的官道上,除了马蹄声和车辙声,很少能听到人声。那些隐匿在雾气中的幡、伞、牌、旗、扇,如同鬼影般时隐时现。整支队伍好似被一种自天而降的沉闷所压抑着,让人憋得喘不上气来。
    
    坐在马车中掀着小窗帘向外看着的璇玑忽然一笑,好似是在对跟在她车旁的某个无形的身影轻声嗔道:“你呀,又顽皮了……”

    十六日,梓宫抵达泰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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